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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贤内助-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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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水几何说道:“王爷,下官方才写了折子,究竟该如何拓宽关外商路,全在这折子上了。”说完,躬身从左右两边椅子间的甬道走上前,将折子传给楚律。

耿业暗暗咬牙,心想自己又慢了。

“……他在我说话的时候写折子……”石漠风目瞪口呆,拿了手去抚摸自己才暖热的位置,心想至于嘛,不能等回头再写折子。

“不是他,是他们,他们下头人合起伙来想将咱们一文一武两大才子取而代之。”耿业愤慨地说道。

石漠风猛地睁大眼睛,他才知道自己成了才子,还没来得及享受才子这称呼带给他的荣耀,就要被人取而代之?“绝对不行……”

“陛下,下官依据石少爷所说,大致描画出关外西边各国的大小、位置,究竟如何,下官请命随着商队出关,待下官回来时,定然能将诸国地图交给王爷。”

蓦地又听到有人说话,石漠风头皮一麻,自己将这事给忘了,竟然有人想到画地图了,“您贵姓?”

“姓凤,凤泠月,你可以叫我西院猛士。”剔去胡子的泠月猛士很是文质彬彬地说道。

石漠风真心地想问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画的地图,待瞧见那人展出一副两尺见方的图纸,上头依着他所说清楚地标下从燕回关一直到他在尽头看到大海的位置,不由地心服口服,只觉的自己这前浪还没到岸,就先被拍死了。

“好,不愧是西院猛士!”石漠风终归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因嫉妒跟耿业斗过嘴,却不得承认眼前这弱不禁风的西院猛士很有才干,“王爷,这图纸画的就跟他当真去过西边一样。再出发,大可以拿了这图纸引路。”

楚律点了点头,笑道:“西院猛士名不虚传,水大夫的折子也不错,只是这其中的文理有些不通,写的又实在仓促,水大夫回去后,再将这折子修改一番,便能至臻完美。至于其他人,也上了折子来。司徒藩候上书南疆民众众多,需在他之下再设下层层官员十几人,若有想去南疆的,便上书毛遂自荐吧。”

水几何起身又躬身将自己的折子拿回来,又随着其他人说了一声是,便慢慢地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几个楚律身边的老人。

石漠风拿了帕子去擦额头的汗水,这不是分果子,是抢果子。

“小大舅子被西院猛士抢了风头了。”楚律摇头叹息,虽说是石漠风的功劳最大,但是泠月猛士那地图一拿出来,石漠风就成了泠月猛士的手下,仿佛是个替泠月猛士前去探路的小兵卒了。

石漠风吸了口气,这朝堂当真是别开生面,“……当朝写折子,没必要吧……”原本想着属于他的万众瞩目呢?怎地叫他这么个劳苦功高的人淹没在一群抢着出风头的人堆里头?

楚律拍了拍石漠风的肩膀,“再接再厉吧,这次还是你功劳最大。回头本王封你一个大官来当。”

石漠风又吸了一口气,原本该是他应得的,可是怎地楚律这语气就跟哄着孩子一样?

“水家的孩子果然不错,有水相的风采,能叫其他人都帮着他出谋划策就已经十分了不得,还能有自己的见解,可惜太急躁了一些。性子还需磨砺。”贺兰辞回忆着方才水几何的作为,心知水几何大抵是怕自己宏图未展便先病发,但这般急躁,交上来的折子虽远比其他人好上百倍,但不够完美,远远比不上他深思熟虑之后的折子。

楚律也点了头,“水几何跟水几因最像,都是心无杂念,一心要在朝堂上有所作为的人。”

“他还没婚配吧?”贺兰辞惋惜地说道,多少人家想将女儿嫁过去——毕竟嫁女儿跟娶媳妇是两回事,水家女儿不能娶,男儿却能嫁,水几何却跟何必问一样无心娶妻生子。

楚律点了点头,“本王书房里的婢女也有见过他看上他的,奈何他无心。”

石漠风心说楚律书房里的婢女不就是暮烟嘛,暮烟可是王妃身边的,又在楚律书房伺候,这样的婢女比其他人家的姑娘身份还要尊贵,水几何竟然看不上?

“天晚了,都回去歇着吧,有事明儿个再商议。”楚律开口道,便疲惫地眨着眼睛送了贺兰辞几人几步,从这小朝堂后门进了锦王府,向蒲荣院走去。

“……说好的接风洗尘呢?”石漠风嘟嚷了一句,见众人都疲惫地散开了,不由地有些失落,虽说石老太君出殡不好摆酒,但好歹多跟他说几句话,多称赞他两句,叫他多谦虚两句呀。

“石小弟,等你出了孝,哥哥请你吃酒。”耿业凑了过来,又是歉疚,又是敬佩地说道:“原以为关外就跟从京城到益阳府一样,不想石小弟吃了这么多的苦,再跟哥哥说一说关外的见闻可好?”

难得遇见一个小孩子之外敬佩他的人,石漠风感慨万千,却还是回道:“不好,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听我说了,然后出去炫耀一番,到时候我的功劳又被你夺去了。”想起了古暮月,便对耿业摆了摆手,“天晚了,都回家吧,你娘子还没生吧?新近还有女人抢你没有?”

耿业虽被石漠风拆穿了心思,却也不气恼,跟着石漠风一路出去,将石漠风走后自己的桃花远很是吹嘘了一番。

石漠风回到石家已经很晚了,去石老太君灵前上了香,跟石老将军、石将军交代了一番这一路的见闻,便随着古暮月回房里去,路上将自己的疑惑如何必说哪里去了等等询问了古暮月后,便开始抱怨辛苦一场,回来了之后楚律只用一句“封你做大官”打发他,古暮月见石漠风灰心丧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石漠风只觉得自己被贺兰、何必问等人压着,又被西院猛士、水几何追赶着,连个喘气的功夫也没有,才一打开房门,瞧见屋子里堆着许多金贵的匣子,其中还有个文凭摆在桌子中间,拿了那文凭去看,待要问古暮月,不由地咬了自己舌头。

“六品定远将军?”石漠风伸直了舌头说道,心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王爷也能封这么大的官?”王爷也才一品吧?

古暮月笑道:“王爷为什么不能?反正陛下又不管咱们益阳府的事,朝廷的言官也不敢弹劾锦王爷,益阳府的百姓更是喜闻乐见,慢说是六品,一品的王爷都封了。”

石漠风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楚律这是彻底做了土皇帝了,原本他还替楚律烦恼着国书还有各国给的礼物如何处置,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直接将礼物扣下,将国书给楚徊送去就能两全其美了。

“暮月,委屈你了。”石漠风叹道,拿了手摸了摸古暮月的脸。

古暮月闻言低头一笑,随后说道:“我陪着祖母去老太君灵前守着去,祖母说,如今大嫂子她们都在府上,要小心一些。”

石漠风懂得这话里的意思,便说道:“去吧,来日方长。”说完,便目送了古暮月走,拿着文凭反复看了又看,洗漱之后,又将文凭拿在手上,大抵是益阳府的变化叫他应接不暇,许久才能入睡。

过了几日,石老太君的棺材便被送入南边,随着去的,还有一箱子各小国送上来的国书。

石老太君入土的时候,楚徊很是“宽宏大量”地题写了一个褒扬石老太君的牌匾。

因楚徊不计前嫌了,送石老太君回老家的石将军便也大度地弄出几箱子“贡品”连同国书一起在楚贤良百日宴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送到楚徊面前。

那一日,楚徊正因太后在楚贤良的百日宴上又滋事烦心,听说关外诸国上来结盟国书,不由地心花怒放,当真信了贺兰淳夜观天象的话,亲自将儿子抱在怀中,故作谦逊地听着文武百官歌功颂德。

“不如瞧瞧这关外小国送上来都是什么东西?”有个人想拍楚徊马屁。

好德因早先那六船泥土的前车之鉴,忙笑道:“不用了吧,多好的东西陛下没有?稀罕他们这个?”

楚徊也觉益阳府的人都是雁过拔毛的,送了礼物来,必定有诈,于是说道:“说的是,不必看了,叫人拿去给皇后收着。”说着,看见怀中儿子睁大眼睛看他,便对儿子笑了笑。

石将军不是赵铭,那几箱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见楚徊这般不领情,不由地暗暗抿嘴,心道交给皇后收着也好,免得进了楚徊的私库,楚徊可是缺钱缺的卖胭脂去了。

☆、170敢叫房顶换新瓦六

楚徊都不知道自己丢人丢到益阳府了;依旧自顾自地沉浸在万国来朝的幻想里;石将军自己家还有一堆破事;等楚贤良的百日过了,就向益阳府赶。

谁承想,半路上石将军竟然遇上了石漠风,将石漠风叫上船之后,石将军便讶异道:“你怎过来了?”

石漠风忙道:“哥哥们出海的出海,出关的出关,去南疆的去南疆;父亲又不在,家里只剩下我跟祖父两个。六天前听说红莲从庵里跑出去了,祖父说她指不定要跑去蔺家,我就赶紧追过来了。”

石将军如遭雷劈,暴怒道:“怎会如此?看着她的人呢?都死了?你母亲呢?”

石漠风抿了抿嘴,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母亲……母亲她说不能叫红莲一辈子留在尼姑庵里,绾绾去看她们的时候,她就叮嘱绾绾偷偷将红莲带出来。然后又虚张声势地叫其他人都以为红莲闹脾气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给红莲带盘缠了吗?”石将军怒急,反倒冷静下来了,眼睛看向船上的下人,心知石红莲私逃的事不能张扬开。

“绾绾说她将母亲的私房拿了许多给红莲,祖父气绾绾不辨是非,就将绾绾送到庵里了。”石漠风很是无奈地说道,要说石将军离家后的烦心事,还不止这一桩,分家后,其他人等过了石老太君热孝,就各回各家了,只有石大少夫人总以为他跟古暮月抢了她跟石江风的位置,每常过来跟石老夫人请安,等回去了,就对其他妯娌说他们小两口不知廉耻,在热孝里做了那羞人的事。

石将军听了这话,就平静了,看了眼京城的方向,也不知石红莲到底在哪了,“别找了,由着她去吧。只是咱们家的女儿没有私逃的,她既然逃了,就不再是咱们石家的女儿。”

“那母亲……”石漠风担忧地皱起眉头,心想石夫人其他事都极有分寸,但遇上石红莲、石绾绾的事,就方寸大乱,很是糊涂。

“你祖父如何说?”石将军出人意料地平静了,他与石夫人素来夫妻和睦,早先也曾得得意过自己有石夫人这么一位娘子,如今看来,石夫人还是太固执了一些,如今她所作所为,不过是仗着她生下的子女众多,石老将军不敢拿将她怎么样。

“祖父还是叫母亲留在庵堂里。”石漠风说道,然后皱起眉头,“父亲,过了年,我还要再出一次关。”

石将军讶异地看向他,“你与暮月新婚燕尔便分开,如今好不容易团聚,怎地又要出去?”

石漠风对石将军笑道:“这事暮月已经知道且答应了。西域那边只有我最熟悉,少不得我;且这也是我的长处,若平白放弃了,委实可惜。儿子眼瞧着锦王府那小朝堂里能人辈出,上有贺兰辞、何必问,下有众多西院猛士、水家男儿,心知自己才思不如他们敏捷,运筹帷幄也比不得他们,是以,决心再出一次关,也好叫王爷将儿子的官再升一升,等回来后,就能跟何必问、贺兰辞一样不必跟下头人相争。”

石将军见石漠风的话很有道理,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便拿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家女儿要是能跟男儿一样叫人省心就好了。”一个石红莲,一个石绾绾,都不叫人省心;石清妍倒是叫人省心,可惜她跟石家人一点都不亲近,他见过石清妍跟贺兰淳在一起的画面,瞧着石清妍更像是将贺兰淳当父亲了。

“那母亲她们……还有大嫂子总欺负暮月,若不是祖母护着,暮月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只是祖母年纪也大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去吧,小六等出了孝就要嫁入贺兰家,眼下也不是拿你大嫂子没办法,等回去,我就叫了她来,告诉她,她若再闹,小六成亲那日我跟你祖父就都不露面了。”

“多谢父亲。”石漠风忙笑道,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随后手撑在栏杆上,一双眼睛看向岸上,原本以为身为锦王妃娘家的石家会被放在风口浪尖上,谁知道,如今益阳府里有何家、贺兰家,又有聂家、水家,石家不必担心在风口浪尖上,反而要操心被众人家淹没,泯然众人。

一路顺风地回了益阳府,石将军警告了石大少夫人,狠心对庵堂里的石绾绾、石夫人不闻不问,随后又体贴地厚着脸皮跟何必问讨要了一些免子的药丸暗中送给石漠风。

拿到那药丸,石漠风、古暮月心里都有些不舒坦。

古暮月瞧见那药丸就掉眼泪,“你又要走,也不知道什么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石漠风忙道:“这一次出去比上一次省力多了,大约只要两三年就能回来。等回来了,就能仗着这功劳安逸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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