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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贤内助-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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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不至于吧?”掌柜的忙道,经营了几十年的铺子,若关掉,怎会不心疼?

“君心难测呀。”何必问说道,就连聂老头都被带走了,谁知道楚徊这次发狠要做什么。

“走吧。”何必提说道,便领着何必问等人出来,才走出酒楼,上了马,并未走远,就见楼朝日领着京畿卫先将廿年春围住,又向东街酒楼过来。

楼朝日与何必问对视一眼,等着何必问过来说情,却见何必问、何必提看也不看廿年春一眼,便驱马领着西院猛士们走了。

“说来,这廿年春到底是什么意思?”婉约派猛士对廿年春这招牌十分好奇。

“祖父二十岁那年春光正好,恰遇到了传说中必问那貌美如花祖母的意思。”何必问说道,心中有一丝伤感,毕竟廿年春对何家而言特殊的很。

“……石老将军他家原是杀猪的,何家原本是做什么的?何老太爷会到二十岁才成家,也是白手起家吧?”舒隽猛士说道,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腹诽地想何家祖上是做什么的。

何必问哼了一声,心想他才不会告诉西院猛士们他家祖父为何二十才成亲。

却说,何必问这边既担心聂老头、耿业、水几因,又因众多铺子被查封伤感不已,那边带走了这三人的楚徊也不由地头疼起来。

“水几因当真走不动路了?”楚徊讶异地说道,他想要先劝说聂老头回心转意,但聂老头执意要先见水几因,才叫王锵将水几因领来,王锵却说水几因瘫了,“可是你们对他动了大刑?”

“陛下,臣怎会不知水公子的身份,怎会对他动大刑?”王锵并其他两个官员忙道。

水几因是瑞王亲家公子,与锦王妃交情匪浅,更是水相孙儿,自然不能对他大刑伺候,但若想要将昨晚上的事一五一十从水几因口中问出,想要催问他水相突然告老还乡、闭门不出的事,还有聂老头写出那造反文章的前因后果,便只能先将水几因关在天牢里吓唬他,因此不能对他好吃好喝地伺候。谁承想,只是叫水几因渴了一夜,冷了一夜,他就走不动路了。

楚徊对王锵的话还是信的,于是气恼道:“叫太医给他看看,若叫聂老知道了,朕定然少不了一个暴戾的罪名。”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老天怎处处跟他作对?

王锵忙答应了,又叫好德太监赶紧去请太医,领了太医去看关押在天牢里的水几因。

水几因软软地躺在天牢阴寒的地上,无动于衷地看着太医给他诊脉,查看他的双腿。

太医卷起水几因的裤管,瞧见他那两条腿,不禁吓了一跳,忙问:“水公子,你这病得了多长时间了?”

“病?”水几因脸上带着浅笑,脸颊苍白得吓人,“水某没病,水某的腿,是被陛下下旨严刑拷打弄出来的。”

额头开始冒冷汗,水几因心说只要再在这天牢里待上两日,自己便解脱了。

“不好!”王锵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又看向水几因的笑脸,顾不得跟太医们解释为何“不好”,便忙要进宫去见楚徊。

楚徊徒劳无果地劝说聂老头一番,因听王锵来回话,便叫王锵进来。

王锵见聂老头还是一副不认自己毁谤天地君师,一口咬定自己不过是写了一篇“文章”,心道聂老头一把年纪,安生养老就是了,何苦搀和进那些事里。凑到楚徊耳边,低声道:“陛下,咱们中计了,水公子是早就有病的……看他那模样,只怕快死了……”

楚徊心里咯噔一声,心道水相这是要向瑞王递交投名状?要构陷他暗中杀害功臣之子孙?

“将他弄出来,万万不能叫他死了。”

“是。”王锵忙答应道。

聂老头,以及紧跟着聂老头的耿业心里一坠,耿业惴惴不安地说道:“陛、陛下当真对水公子动大刑了?”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心道他不想死。

“朕没有。”

聂老头嘴唇蠕动两下,深吸了口气,开口道:“陛下叫老臣见水公子一面,若水公子无恙,老臣就在朝堂之上给陛下磕头认错,再不写那些大逆不道的文章。”

“……聂老,水公子累了,改日再见吧。”楚徊说道,示意王锵快些去处置水几因,又要再劝聂老头,便听小太监来说道:“陛下,聂家人来领罪;朝中老臣来替聂老求情,请陛下看在聂老年迈功高的份上,放过聂老;聂老的门生也递了折子要求见陛下,说是老师有罪,学生也要同领这罪名。还有,瑞王妃,进宫去寻皇后给水公子求情来了。”

楚徊眸子暗淡下来,随即生出阴鸷之色,贺兰家、何家、水家、聂家……竟是所有人都跟他作对,弃我去者不可留,既然如此,但看没了他们,他这皇帝还做不做的下去。他原想做个礼贤下士、宽仁温和的皇帝,是他们逼着自己下重手的,冷笑道:“认罪?同领罪名?他们想要挟谁?告诉瑞王妃,水几因与聂老头一同意图谋反,实在是大逆不道!已经随着聂老头、耿篾片,一同押入天牢。认罪的,领罪的,也一并关入天牢!若来求情之人不回去,一并同罪!”

耿业闻言失声哭了起来,三番两次地胡言乱语,也没瞧见皇帝处置了他,又有石清妍护着他,于是他胆子越发肥了,万万没想到这次栽了。

聂老头紧紧地抿着嘴,怔怔地看着楚徊,回想起自己当着先帝面称赞楚徊的画面,“天牢在哪?老夫这就去。”说完,伸手提了地上的耿业一把。

耿业哭哭啼啼地起来,伸手搀扶着聂老头的臂膀,随着他向外走。

“聂老,你这把年纪的人任性不得,你莫忘了,你家中上上下下足足有一百多口人。”楚徊背对着聂老头威胁道,只要聂老头肯认错,今日之事,便好处置。

“是老夫对不住他们,但,总要有人将该说的话说出,陛下就权当老夫拿了满门性命去沽名钓誉去。”聂老头说道,不见楚徊,提起楚徊所作所为就红了眼眶,此时见了,却面无表情,梗着脖子向外去。

楚徊猛地回头看向聂老头,依旧是满面寒霜,看着聂老头模糊的身影慢慢向外走去,自嘲一笑,心想聂老头心中他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却知道,自己只想做一个万民敬畏、后宫三千“中规中矩”的皇帝

☆、151斯人独憔悴五

正所谓天子一怒,浮尸遍野。

楚徊手上染血无数;但他素来不爱露出恶行恶相;即便是令顾漫之挑断余君言的双手;他也要令余君言“心甘情愿”地去。此时;只见素来最衷心的聂老头等人都弃他而去;心中怒不可遏;终于不遮不掩地用上了雷霆手段;待聂老头、耿业去了天牢;他先加派探子看住锦王府、瑞王府、石家、何家、贺兰家等人家;随后便赶紧地寻了亲信大臣商议更换石将军这统帅的事。

聂老头的门生悉数被抓后;又有几个朝中老臣不肯退让地给聂老头求情,也被抓进大牢;于是京中顿时变得肃杀起来,人人自危。书生门因害怕,将藏书、文章挑挑选选,拣着一些自觉犯禁的文字烧掉;官员们见抓了人,先烧了自家的书籍文章,随后便一心立功,听到一点子风吹草动,便去抓“意图谋反”的书生们;更有趁机要报复他人的黑心人,趁机检举、构陷宿敌;何家商铺接连倒下,兔死狐悲,其他商家也纷纷关了铺面,迁出京城;远在千里之外的水家老宅里,忽地传出水相暴病身亡的消息,据说水相死得十分离奇,疑是被人下毒致死,于是以讹传讹,消息传到京中,却是说皇帝暗中叫人下毒……

如此一月后,京中人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此时楚徊见事态越发严重,先是后悔,随后却又因聂老头还是不肯悔改,越发执意地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将京中不安分的人一网打尽,万幸此时探子来回说石清妍、何必问等人都还算老实地待在各自家中,于是一边喘了口气,一边又笑聂老头、耿业等人错信了石清妍、何必问。

因楚徊存了斩草除根的念头,天牢里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众人齐齐聚在天牢里没事干——除了跟水几因关在一处的要仔细照看水几因,其他人等就去听耿业说话。

“小篾片,听说你骂娘娘们败家娘们、半老徐娘就被抓了?”有个迂腐书生问,他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为了前程费尽心思想拜了聂老头为师,谁知师父没拜成,只往聂家递了两回帖子,就被聂老头牵连进大牢来了。

“哎,莫说了,皇帝不叫人说话呢。”耿业摇头叹息地蹲在水几因身边,拿了手徒劳无功地替水几因揉着腿。

“你就说说吧,既然要死,总要叫我们死个清楚明白。”那书生说道,聂老头算不得权臣,又早告老了,他原以为聂老头才是京中最安稳的老臣,没成想……

“……你们不知道呀,有一年蔺妃、柳妃去上国寺打醮……”耿业见有人问,便忙慌去将早先说过的蔺妃、柳妃两家烧香的事说了出来。

聂老头人缩在角落里,听耿业说,心中冷笑,暗道明明没有反意的书生被抓进来,若是侥幸出去了,必定个个成了反贼……

狱卒吆喝道:“都住嘴,不许出声。”

聂老头冷笑道:“在外头说话要被抓,都被抓进来了,还能怎么着?”

那狱卒听了,就面目狰狞地要过来吓唬聂老头,同伴忙拉住他,低声劝道:“这聂老先生身份非比寻常,如今还有京外的学子专门赶来给他求情呢。你犯不着跟他计较。”

那狱卒听了,呸了一声,大抵是也想知道娘娘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于是见没有王锵等人过来提审,便不理会他们。

嘴上说得痛快,待住嘴时,耿业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里颤巍巍的,低声问:“老头,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死在天牢里了?”

“死就死吧。”聂老头坦然地说道,见耿业吓得红了眼,就安慰道:“放心,王妃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死的。”

“……你是说他们会来劫狱?”耿业说出劫狱二字,心里也吓了一跳。

聂老头郁闷地看了眼耿业,心想耿业想什么呢,牢里头这么些人,石清妍、何必问劫狱也救不过来,他们才不会只救一两个,丢了其他人呢。

聂老头所料不差,石清妍、何必问再跳脱,也不是那等会存了劫狱念头的人——甭管什么事,一劫狱,就先理亏了。

却说石清妍领着石老将军千辛万苦地避开探子见到了楚律、何必问,四人都存了一颗救出聂老头的心,于是不需多言语,便定下了叫石将军配合贺兰辞、王钰等人,叫锦王府多占土地,然后拿了土地换取聂老头、水几因等人的事。

石老将军亲笔写了信叫楚律的人快马加鞭送去给石将军。

战场之上的石将军收到信前,早已听说了皇帝查抄了石家的风言风语,原不信,待瞧见了石老将军这信,立时愤慨无比,避开那前来监视他的越来越多的监军,便暗中叫自己的大儿子去跟贺兰辞商议,因事情紧急,于是不需多言语,两方便默契地达成了两方围攻熙王、颐王,土地全归了锦王府的约定。

于是乎,早先还一日千里的石家军止步不前了,只日日听说锦王府的兵马不停向前挺进。

众多皇帝派来的监军急得跳脚,明眼人都看出石将军是有意叫人止步不前,但任凭他们如何劝说石将军,石将军都拿了兵马疲惫来回他们。

石将军先哄了监军几日,待得知监军们纷纷想递了折子给楚徊,便一不做二不休地将众多朝廷来的监军软禁起来。

足足一个多月,等到了莺啼燕语的三月,楚徊才听说了石家军止步不前、截断熙王、颐王前路、由着锦王府兵马步步逼近、软禁监军的消息,心中怒火再不能憋住,脸上原本是满面寒霜,如今是怒气冲冲,听人来问如何处置了牢中众人,便发话将耿奇声等人流放;聂老头、耿业等人秋后处斩,虽明知阵前换帅危险的很,但此时已然知道石将军靠不住,怎敢不换?若是不换,即便熙王、颐王被剿灭,他也要失去大半山河。

“锦王妃当真没有什么动作?”楚徊换帅之前,谨慎地问了一句。

“没有。”王锵心里也纳闷了,石清妍素来爱生事,怎地眼下除了去何家,再不曾做旁的?

“他们,定然在算计什么。”楚徊有些急躁地说道,他不信石清妍没什么算计,若没有,那便不是她了。下了换帅的旨意后,楚徊便难得主动地去了一次安寿宫,看见姜氏小口小口,神态近乎虔诚地喝着何必问开的药,开口道:“何必问前两日来过?”

“是,臣妾叫人奏明陛下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来了,陛下说一时匆忙,便不过来了。”

楚徊年前才觉何必问可以拉拢,经过了锦衣卫、聂老头的事后,若还以为能够拉拢得了他,那就未见太天真了。

“梓童此时还称呼他为‘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不怕朕恨屋及乌,将你也恨上。”楚徊心中疑惑,暗道皇后心中自己这皇帝究竟算什么?

姜氏浅笑道:“超逸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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