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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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夫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跟石老将军、石清妍道一声叨扰,便领着贺兰家姑娘们去了。
待贺兰夫人等人去了,石清妍等人也不换个地方说话,只觉得此时的太阳晒在身上暖和的很。
“王妃,漠风他们……”石老将军终归是不放心地问。
“早走了。”石清妍笑道。
“什么时候走的?”石老将军诧异地问。
“祖父忘了听说锦衣卫成群结队来了,最先出去的是哪些人?再者说,这么一堆人,祖父以为我会叫他们扎堆出去等着被人一抓抓一串?早混在来宾的轿子里一个一个送走了。反正他们也年纪小出不得关,就先送到旁的地方,最后再迂回地送到益阳府去。”
“好好。”石老将军笑着说,心说既然人都出去了就好,今日贺兰家还有上国寺两茬人就够锦衣卫受得了,他们定然想不到石家人跟着最先出了石家的人走了。
“王妃,先挑了锦衣卫下手,是否太过剑走偏锋?以王妃素来的行事,王妃不是爱擒贼先擒王嘛?”贺兰淳因石老将军已经被石清妍“拉下水”了,便不再避讳他。
何必问笑道:“世伯,必问以为知己挑中锦衣卫下手才是最好。眼下耿家轻易便被抄家,至今没将罪名宣布出来,只有一句诬蔑太后,但耿家污蔑太后的证据何在?打砸石家、侮辱石少爷,也不至于抄家,况且要抓也该是京畿卫的事。锦衣卫又没有口谕,便在石家进进出出,且还胆敢搜查贺兰家女眷的轿子,拦住上国寺的和尚。如今,锦衣卫算是将僧俗两道的顶尖人物都得罪了。这等不管何人都敢得罪的人,岂不是会叫京中百官人心惶惶?”
“且明明有律法在有刑讯的百官在,皇帝手下却有直属于他的爪牙,任意监视百官,插手京畿官司,无视律例律条。这岂不是毁了那旨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律法?锦衣卫只听命与皇帝,岂不就是皇帝肆意胡为、独断专行?他若能够肆意胡为、独断专行,便是毁了商鞅变法的本意。”石清妍袖手说道。
“就是,锦衣卫乃是皇帝肆意胡为的走狗鹰犬,合该先拿了他们开刀。即便是皇权,也不当这般践踏律法。”何必问点头道。
“……王妃、何公子不知道这锦衣卫已经有了快百年了吧?”石老将军眉心不住地跳,心说石清妍怎说起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锦衣卫如何,总跟眼下他们石家没干系吧?她到底是怎么把这么远的事扯在一起的?
“快百年了就不能废了?皇帝就能不顾律法公开养打手了?打的还是朝廷命官!今日无端端的搜查咱们家,这算哪条律法?”石清妍问道。
“废了?”石老将军目瞪口呆,没明白石清妍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事,“一百年,已经足够叫锦衣卫成为律法律条……”见何必问、贺兰淳他们看他,便讷讷地说道:“罢了,我老了,你们商议吧。”说完,便沉默不语地不再插嘴。
何必问说道:“人之所犯,一断于法。已经有各品级的衙门‘断于法’,再设锦衣卫,委实是鸡肋,与民无益,反倒养出一群跳出‘法’之外无恶不作之徒。即便百官有罪,自有朝廷律法在,自有层层判冤决狱的官员在,要他们锦衣卫插什么手?又要皇帝插什么手?若要废,便要从根子里去说,那便是设下这锦衣卫的前朝皇帝多疑、心胸狭隘,乃至于设下锦衣卫后便导致国中祸事连连,我朝立朝不过几十年,沿袭前朝旧制也在情理之中,但不能因此讳疾忌医,当狠下心来挖骨疗疮,这才是治本妙法。”
贺兰淳点头称是,眼睛看向石清妍,见石清妍点头十分赞成何必问这话,便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妃可知,依着你的念头折腾下来,即便锦王爷侥幸得以……掌天下之舵,留给他的,也定然不是他前生所见的帝王霸业。”
石清妍见贺兰淳竟然想到楚律登基那事去了,笑道:“贺兰大人当真深谋远虑。以贺兰家为例,贺兰家百年世家家大业大,便是方才,贺兰大人下令令贺兰家人痛打锦衣卫也无妨,最终都会大事化小。贺兰大人没那样行事,且素来教导家中子弟遵规守法。可见,贺兰大人也知,每每逆着律法行事,终会失了民心,不是长久之道。”
“那锦王爷可愿意此事?”贺兰淳心道楚律虽宅心仁厚,但终归是皇家人,他焉能答应叫那块原该是金子的皇位到了他手上变成银子?
石清妍笑道:“他定然答应。”
“王妃怎会如此确定?”贺兰淳疑惑道。
“眼下是老四不答应的事我们家王爷都答应,等过两年,知道答应了之后的好处,他想不答应都不行。将自己拉到跟寻常百姓一样的位置,依旧能够诏令百官,却能叫别国帝王对他俯首称臣,他焉能不答应?”石清妍笑道。
贺兰淳心道是了,楚律此时为了其中的好处不得不答应,待尝到了好处,自然会心甘情愿答应。
何必问嘘了一声,示意石清妍、贺兰辞二人看向前来汇报的石方圆、石思存。
石方圆过来后,便乐不可支地说道:“锦衣卫指挥使叫锦衣卫挨个将和尚们看了一遍,如今上国寺的和尚们闹着说就连先帝也不曾这般侮辱过他们,闹着要去皇宫外打坐,誓死叫皇帝给他们一个交代。”
贺兰淳轻轻点头。
何必问忙伸手整理衣裳,又扶了扶头上冠子,“知己,咱们走吧,此时就叫人去支会聂老头一声,还有那些一辈子没找到机会以死进谏的言官们,这回他们终于能够‘死得其所’,再不会觉得自己一辈子无所作为了。”
石清妍冲石老将军笑道:“祖父,咱们走吧。”
“做什么去?”石老将军糊涂了。
“弄死锦衣卫那群王八蛋去。”石清妍看石老将军没反应,就乜斜了眼睛看向石老将军,说道,“祖父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石老将军因被小瞧了,忙说道,稀里糊涂地听石清妍他们说了一通,也想明白与其叫皇帝惩治了那只听皇帝话的锦衣卫,不如想法子将锦衣卫给废了,想起耿业搂住好德太监后的一番说辞,有道:“将耿公子也带去。”随后又道:“咱们去菜市场坐着去,皇宫外侍卫众多,且百姓也不知此事究竟,就去菜市场那行刑台子上坐着等着皇帝来杀头,也不用皇帝费了心思给咱们来个秋后处斩了。”
何必问、贺兰淳闻言也点了点头,说道:“先将咱们弄得可怜一些罢,不然会叫皇帝轻易地给咱们栽上一个刁民的称号。”
石清妍两辈子没去过菜市场,见何必问、贺兰淳都答应,便也答应了,又叫人支会各自的人。
“……王妃闹这么大阵仗,实际上不是为了送走你漠哥哥他们吧?”石老将军有些不乐意承认自己这么想的时候,有些失望。
石清妍瞬也不瞬地笑道:“祖父多心了,整治锦衣卫不过是顺便的事。”
石老将军心道:还不知哪一样是顺便的事……想着,却也赶紧地回去换了朝服,换了衣裳,想了又想,便叫石老夫人将除了石老太君之外的石家女人都叫来,瞧见那一张张因为锦衣卫上门惊慌失措的脸,一时间回想起自己征战沙场时的意气风发,暗道今日锦衣卫这般打石家脸,是可忍孰不可忍,便是看家狗还要给根骨头,石将军他们在沙场拼杀,再如何石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下场。于是对石老夫人等女人说道:“都按品服大妆,领着孩子们随着我去菜市场。”
石老夫人忙道:“老太爷,去那做什么?可是陛下叫去的?锦衣卫走了?漠风他们……”
石老将军见石老夫人被吓得语无伦次,越发气愤,于是便携了石老夫人的手,说道:“你莫慌,咱们去弄死锦衣卫那群王八蛋去。”
石夫人听见石老将军说这话,吓得心惊肉跳,忙道:“老太爷慎言!今日的事老太爷上奏章给陛下,陛下自会给咱们主持公道。”
石老将军冷笑道:“你还自欺欺人?今日的事若无皇帝做主,他锦衣卫怎敢连贺兰家的轿子都查看?难不成上了折子等皇帝随便挑个替死鬼出来,就将咱们打发了?今日不去的,便不是我们石家人!去了的,就给我一个个在菜市场喊冤,该寻死的寻死,该昏厥的昏厥,哪一个敢敷衍了事,决不饶她!至于暮月,你还穿着嫁衣过去,将盖头拿在手上,就叫京里人瞧瞧皇帝干了什么事。”说完,有些不放心地问古暮月,“你可知道锦衣卫对你干了什么事?”
“锦衣卫害得我夫君下落不明,害得我新婚便形只影单守活寡。”古暮月肯定地说道。
“好,好孩子,漠风果然有眼光。”石老将军见古暮月机灵的很,此时她才是真正的形只影单,却丝毫不慌乱,又看向石夫人、石二夫人。
石夫人、石二夫人自然不敢不去,此时瞧见事态严峻,这二人也不敢再自作主张地做什么事,只管听从石老将军吩咐。
“……祖父,我这两日有些不舒坦,嗓子都哑了,我就不去了。”石四少夫人低了头低声说道,“弄死锦衣卫”这几个字在她心里就等于是“造反”,锦衣卫可是皇帝的人,谁敢这样大张旗鼓地喊话?
“那你如今就离了石家吧,休书待我回来便给你。你这样的儿媳妇,石家要不起。”石老将军冷笑道,又问:“还有谁不肯去?”
“这……我去。”石四少夫人忙道,脸色十分不好,她父兄如今深受皇帝信赖,石将军等人又替楚徊打仗,她便是娘家夫家都好了,正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偏遇上这事。如今娘家那边已经有意跟石家断了,她是回不去了;石家这边又有儿女在,她也割舍不下,只能被石老将军逼着随着她们去胡闹了。
“既然如此,那便都去大妆。至于老太君……”石老将军犹豫了,石小六、石绾绾还小,府里没留人可不行。
“老太爷,老太君在花园里跟窦姨娘她们玩呢。”石老夫人说道,自从石老太君爱跟窦玉芬、楼晚华这几个“街坊邻居”说话后,她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那就快去吧。”石老将军吩咐道。
不到小半个时辰,石家人并贺兰淳、何必问便全聚齐在前厅外,此时的耿业也将自己打扮干净跟过来了。
好德太监托着圣旨,终于瞧见石家人聚齐了,又瞥了眼石清妍身后的八个猛士,忙从前厅里走出来,没瞧见石漠风,心里吓了一跳,暗道石漠风当真有胆量跑了?随后笑道:“石老将军,咱家是不是能宣旨了?”
“不必宣旨了,我们去求见陛下去。”石老将军说道。
“这么些人?”好德以为石老将军要进宫,也听说锦衣卫指挥使在石家东西两府都没找到人的事,暗道石老将军不心虚地怕皇帝来找,竟然敢自己找上门去。
“公公是否随我们一起去?”
“咱家先回宫了。”好德堆着笑脸说道,忙领着两个小太监匆匆向外去。
石老将军检视了一番,见石家夫人们都来了,就对贺兰淳、石清妍、何必问说道:“诸位,咱们一起去吧。”
“嗯。”
“走,弄死……”因被锦衣卫指挥使踹了一脚,此时对锦衣卫满怀怨恨的耿业才说了三个字,便被舒隽猛士堵住嘴。
舒隽猛士看向好德太监没走远的身影,心道带了小篾片去,当真不会坏事?
☆、142石破天惊逗秋雨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出了石家门;才出了门,从女人们的轿子里就传出悲戚之声,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才进京的人瞧见了那连绵不绝的几十顶轿子;就问旁人:“这是怎地了?听着像是出殡,但瞧着又不像。”
“你不知道,这是石家人。”
“石家不才立功了吗?怎就哭起来了?”新来的人不解道。
“你不知道;石家人正办喜事呢;锦衣卫就上门了,将宾客都撵了出去,又四处搜查……”
“为什么搜查?石家有叛党?”
“别问了;石家出了个锦王妃呢。”
“这锦王妃不是皇帝赐婚嘛?”新来的越发不解了;这锦王妃是皇帝自己个赐婚的,怎地如今皇帝还因为锦王妃不待见石家了?
毕竟是皇家的事,路边的人再好事,也不肯多说。
就这般,何必问、贺兰淳以及石家一行人就到了闹市,又进了菜市场。
因这么一列与喧嚣、杂乱的菜市场明显不合衬的轿子过来了,原本人声鼎沸的菜市场立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呆呆地看向那当先骑马过来的石老将军、贺兰淳、何必问、耿业以及八个西院猛士,待再见那轿子里出来了一位明艳动人、衣冠华贵的美人,众人又纷纷倒抽一口气,还不等他们缓过神来,便又见后头的轿子里陆续出来年纪不一的美妇,只见这些美妇个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其中那一个一身嫁衣却泪湿红妆的妙龄少女最是显眼,也最是惹人怜爱。
围观之人尚且不知出了什么事,便见那当先的老者领着一群人进了那前两天才用过的刑场。
刑场之上,尚且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