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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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就这样得意,定恨不得伸手将郡主掐死呢。”
楚静乔气道:“口没遮拦,也罢,楼侧妃她们不敢上折子将你做下的事告诉皇祖母,便等着皇祖母派来的人亲眼看见了去跟皇祖母说。”
石清妍哧了一声,暗道好坏不分的丫头,依旧叫沉水将流云、朝露两个拖下去,嘱咐道:“暂时不卖,留在后院里看花草,免得一卖出去就被人灭了口,到时候损了某人的阴鸷,连累得我这王妃也做不好。”瞧见楚静乔气哼哼地走了,吴佩依想跟又不敢径自跟去,便对这些没了孩子的姨娘们说道:“你们都瞧见了吧,郡主才是正经的上头有人,咱们这些苦命人惹不起她,只能躲着她了。依着她的说法,本王妃丢了孩子又断了子嗣还都成了一场苦肉计了呢。”
吴佩依讪笑道:“王妃,口说无凭,兴许当真不是郡主呢。”说着话,心里也不信楚静乔清白,越想越觉得楚静乔是女继母业,母女两个合起火来想叫锦王绝嗣。
同样没了孩子的萧纤妤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圈红了又红,心里明白石清妍并非没有证据,乃是觉得拿出证据来也没用罢了,最后叹道:“都是婢妾们命不好。”说着,竟落下泪来。
石清妍眼皮子跳了跳,暗道她可没打算挨个安慰这些女人,于是说道:“罢了,前头的事就全忘了吧,如今回去了好好管教自己的下人,叫她们都离着其他人远一些,人心隔肚皮,你们瞧楼姨娘跟个月中嫦娥一样的人,下起手来当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吴佩依、萧纤妤等人点了点头,都附和道:“难怪丫头们都喜欢她,原来她是想着四处收买人呢。”
因起了话头,于是这个说楼晚华跟她的贴身丫头亲近,那个说楼晚华刁钻的很,早先不动生色地就坑了谁。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日,到了午时才散去。
祈年笑道:“这可好,不用真凭实据楼姨娘也成了众矢之的了。”还有楚静乔,日后有孕的女人当是要防着她了。
石清妍笑道:“这后院里头要什么真凭实据,若都要真凭实据,样样事都该请了县令、仵作来了。”又对醉月说道:“将那两个婆子给郡主送回去,换了新人过来。”
醉月原当本小心翼翼地想着石清妍当是要防着她,此时听石清妍这般说,忙道:“奴婢原先看上了两个很是能干的妈妈,奴婢这就去要人。”说着,瞧见石清妍点了头,并未追问那两个妈妈可不可靠,似是依旧信赖她,于是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下。
吃过了午饭,醉月回来说道:“奴婢看上的两个妈妈据说上京打扫屋子去了。”
“去京里了?什么时候去的?”石清妍问道,随后略想了想,暗道这不年不节的去打扫屋子,难不成锦王当真识趣地要奉旨回京了?
醉月说道:“如是说一早就定下的,前几日赵总管的小舅子便领着人走了。”
石清妍点了点头,心想这当是锦王出门前吩咐的,一边叫人清扫屋子,一边又不接旨进京,锦王这一招……一时没想明白,便看着天色说道:“我且再去躺躺吧。”说着便向里间去还衣裳。
祈年、醉月、暮烟三个一同跟着进去。
祈年忙道:“王妃怎又睡了?”
石清妍笑道:“我料到王爷定是要等到晚上宵禁后大街上没人的时候才回王府,因此提早休息休息,免得见到王爷的时候没有精神。如今咱们的人借着买菜能出府了,且叫人盯着王爷的心腹武言晓、王钰两家,瞧见他们两家半夜出门向咱们王府赶来,便赶紧报信。”
暮烟歪着头笑道:“王妃是如何料到王爷要晚上回来的?”
祈年隐约猜到锦王这次离府所办的事不是能够光明正大地张扬开的,因此拉着醉月,笑道:“莫问了,王妃是神算子。”
醉月见事清妍躺下去了,便也识趣地不问,只替石清妍将帐子慢慢放下。
如此过了两日,石清妍白日里多是睡觉,因太后派的人里头有余家人,楚静乔只顾着准备迎接余家人,一时也无暇跟石清妍斗嘴,因此府里便又安静起来。
风平浪静了两日,到了第三日,过了三更时分,忽地锦王府外的棒子声响了五下,随后住在前院的管事们便被一个个叫起催着开各个角门,不一时,从蒲荣院开始,锣鼓之声大作,从前到后,除了肖氏、楚静乔住着的那块地,其他地里都响起敲锣打鼓之声,只听见其中有个丫头喊着“王爷回府了”,这丫头喊了一声后,便有几个丫头跟着喊了一遍。
如此过了一盏茶功夫,锦王府里的各处穿堂角门便全开了门,后院当中更是灯火通明。
寂静的夜里,几匹骏马向锦王府奔驰,到了门前,听到王府内的锣鼓之声,马上一路兼程赶来的几人险些被惊下马。
心思重重且又疲惫不堪的锦王看着自家大门,心跳不已,只当中了皇帝的埋伏,一时不敢再向前踏一步。
☆、19
百子千孙图五
从家中被锦王召唤过来的武言晓、王钰二人赶来时,就恰看见锦王在门外徘徊。
锦王楚律阴沉了脸,看向自家大门,若不是察觉出异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前一刻他就当机立断地领着属下逃离锦王府了。盯着大门看了一会,随后就瞧见大门旁左边的小门开了,然后几个小子提着灯笼、赵铭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
赵铭听石清妍说楚律回来了,他原还不信,此时开了门瞧见了楚律,忙迎了上去,磕头道:“小的给王爷请安。”
楚律瞧见大街上巡夜的士兵被惊动向这边走来,便一边驱马向门内去,一边问赵铭:“府里走水了?”
赵铭忙道:“是王妃叫侧妃们起身迎接王爷。”说着,小心地去看楚律的脸色。
楚律原不是轻易就会动怒的人,但他与五弟瑞王楚恒许久不见,因此便与楚恒在益阳府外盘桓了两日,待楚恒回了封地,他得了关外消息,才纵马赶回益阳府,虽说中间也有歇息,但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一路颠簸也疲惫的很,况且他心里又是一肚子心思,才刚到了王府门外松了口气,就听到喧天的锣鼓之声,一时惊悸,险些在属下面前被惊下马,因此这会子脸色便十分不好。
“王妃?”
“是。王妃领着侧妃等人在蒲荣院前等着王爷呢。”赵铭说着,又看了眼楚律的脸色,见他脸色越发不好,暗道石清妍原先胡闹就罢了,今晚上当真是虎口拔牙,锦王若是今晚上挥鞭就领着属下在自家门前逃跑了,日后锦王没脸见众属下,定也不会叫石清妍好过。
“王爷且先去见一见王妃吧,旁的事等会子再商议也不迟。”武言晓劝说道,见楚律的脸色晦暗,忙又添了句,“好歹问一问王妃怎会这么晚了还等着王爷。”
楚律唔了一声,对武言晓说道:“你们且去书房等着。”说着,到了仪门处便下马,步行向内去,心里狐疑地想那女人怎知他这会子回来。想到那侍寝表等等,眉头越发拧紧,暗道那女人是给他下马威呢,想着,忽地看见楚静乔、楚静迁两个领着丫头们等着,便诧异道:“你们两人在这里做什么?”
楚静乔忙道:“父王,女儿有话要对你说。”
“天晚了,明日再说。”
“父王,这些话女儿非说不可,皇祖母、皇帝叔叔过两日便派了人来给我送生辰礼,母妃还这般胡闹……”
楚律听楚静乔提起这事言语里很有两分自得,心下不耐烦,便喝道:“为父还有要事,这些琐碎之事待为父有空再说。”说着,便示意赵铭拦着楚静乔。
赵铭也不知楚静乔怎在这会子出来了,忙对楚静乔低声道:“王爷正在气头上,郡主且回去。”
楚静乔听出赵铭意有所指,低笑道:“赵总管的意思是……”思来想去,这会子能惹恼了楚律的人只有石清妍一个,楚律这会子去见石清妍,自是要处置了她,想着,便对已经走出十几步远的楚律福了福身,脚步轻快地领着楚静迁回怡然楼去。
赵铭看楚律过了角门,也不敢再跟上,只能在心里想着楚律见过了石清妍后石清妍能得个什么下场。
秋末冬初的雾气慢慢升腾起来,楚律满腔怒气地向蒲荣院去,到了蒲荣院前不禁愣住,只瞧见薄薄的雾气之中,当先一女恍若仙子一般,唇红齿白嘴角带笑,很有几分翩然的姿态。最重要的是,此女身后的众女要么无精打采,要么哈欠连连睡眼惺忪,越发衬得前头的那女子神采奕奕。
“王爷回来了。”石清妍上前一步福身说道。
石清妍身后的楼晚华、吴佩依等人一怔之后忙打起精神随着石清妍给楚律见礼。
楚律微微有些愕然,瞧见原本高雅的楼晚华穿着一身家常衣裳,脸色蜡黄,眼皮子也因睡眠不足肿胀起来,在灯光之下显得鬼气森森;原本素雅的萧纤语此时浓妆艳抹,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面容十分肮脏;那吴佩依更是马马虎虎地挽了头发插了几根簪子就出来了,算不得邋遢,但也很是敷衍……一群女人当中,竟是只有当先的石清妍一人能看。
这女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对着站在鬼魅一般的众女之前,很有几分鹤立鸡群模样的石清妍,楚律一时也发不出火来。
“今儿个是二十九,就由着王爷来说说他今晚上歇在哪里。”石清妍开口道,瞄了眼楚律的脸庞,微微挑了挑眉毛,暗道不管是记忆里还是瞧见真人,这王爷都不合她的胃口;但为了日后的日子好过,今晚上她只能使出一招“美人计”了。
“就歇在王妃这吧。”楚律说道,眼睛从穿着打扮有别于昔日的楼晚华等人身上移开,竟是不忍再看她们几人一眼。
石清妍笑道:“王爷英明。”说着,便对楼晚华等人说道:“楼姨娘领着其他人回去吧,明儿个将近午时再来请安吧。”
楼晚华偷偷地看了楚律一眼,见楚律竟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石清妍,并未向她看一眼,心里颇有些后悔,原当今晚上石清妍又是戏弄她们,因此并未刻意梳妆,不想……心里纵有万般不甘,却不得不答应了一声。
楚律听石清妍嘴里轻轻松松地喊着“楼姨娘”,暗道等楼家人来了,看石清妍还喊不喊得出口。想着,便先一步向蒲荣院里头去。
到了屋子里,瞧见沉水、醉月弄了洗脸水来却不给他擦脸,便负着手等着石清妍。
石清妍从沉水手中接过帕子,便垫着脚尖给楚律擦脸,见楚律越发将背脊挺直,便一手按在他肩膀上,一手伸着给他擦脸,腹诽道:难怪前身早死,瞧着这身高两人也不像是一对佳偶。
“王爷等会子还有事要去跟先生们商议,这衣裳就不换了吧。”石清妍擦了两下,将帕子递给沉水后,又拿了净水洗手。
楚律问道:“你怎知道我还有事要跟先生们商议?”
石清妍笑道:“夫妻同心,王爷的事便是王爷不说,臣妾也能猜到一二。”
“可否请王妃告诉本王那一二是什么?比如,王妃如何知道本王这会子回来的?”说着,瞧见堂上挂着一副被剪得七零八落的《百子千孙图》,下意识地觉得这剪坏了的图画不吉利,回头再看石清妍,不由地笑了。
沉水、醉月等人听两人话头不对,便乖巧地退了出去,在门外廊下守着。
石清妍笑道:“这个也容易,叫人盯着武先生、王先生门前就是了。想来王爷这会子要么是光明正大白日里回来,要么黑天半夜偷偷摸摸地回来。非此即彼,王爷放心,不管王爷是白日里回来,还是黑天里回来,臣妾都等着王爷呢。”
“王妃方才当真是艳压群芳,没少费心思吧。”楚律说道,便在摆了厚厚褥垫的榻上坐下。
石清妍瞧见楚律大刀阔斧地坐着,笑道:“王爷这样劈开腿坐着,看似霸气十足,其实是因骑马累着了吧?”
楚律大腿正酸,听石清妍这话待要叠起二郎腿,稍稍动了一下,那腿里当真似灌了铅一般难受的很,于是干脆就这般大咧咧地坐着,笑道:“王妃当真是观察入微,王妃费了这么多心思,先给本王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是一招美人计,不过是想叫本王回府之后第一个便跟你说话。如今本王来了,王妃有话便说吧。”说着,弹了弹衣袂,便将一旁明摆着是给他准备的参茶一口喝掉。
石清妍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展开了,那帕子上绣着完整的《侍寝周期表》。
“王爷,这是臣妾煞费苦心……”
“就依着你这表办吧。”
石清妍心里想这会子楚律的腿当是累得发颤了,于是笑道:“王爷若是觉得从大后天开始有些勉强……”
“本王不勉强。”
石清妍头回子认认真真地端详起楚律来,在脑海里回想一番,只想起原主与他敦伦的时候是蒙着被子的,一没看清楚那物件,二时间也记得模糊,这会子有衣物遮挡,她私心里想打量的地方也瞧不出个什么轮廓,于是笑道:“王爷若是夜夜蜻蜓点水那就没意思了。”
“本王绝对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