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结同心-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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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的盐丁得意的拍着胸口,瘦小的身子挺得差点仰过去。
一旁的盐丁嫉妒的眼睛发红看着他,只后悔那日跟大人进城的不自己,竟让这杂役小子得了运道。
“去,一边去,回去养你的伤。”师爷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好了。”顺子咧嘴笑,仰着头,还伸手重重的去拍自己的腿,却耐不过疼抽了抽嘴角。
师爷哼了声,看卢岩依旧认真的打着拳。
他的动作缓慢,一板一眼,扎扎实实,身上的裹伤的布带子还未解下,让健壮的身子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师爷不再理会那顺子,接着念了几个名字,其中还有提到民壮周良玉,民妇谢四娘。
“不错,至少该提的名字都提了,包舌那些死了的弟兄。”卢岩口中说道,缓缓收势。
“可不不错,斩贼首级十一颗,夺贼奴马十二匹,铠甲十一领,金十,银三百,夺还被掳人口二十余…”师爷抖着手里的纸念道,“那郭守备原本升官无望,就指着在这里养老了,没想到夺了大人这个功劳,这官运可就又…”
卢岩咳了一声,打断了师爷的话。
“他我的上官,治下有方,自然他的功劳,师爷可不能这样说。”他缓缓一笑,接过顺子眼明手快递来的手巾,一面擦汗一面说道。
没想到这个乡野汉子拍马屁还真有一套,师爷心里腹议几句,面上却恭敬的应声。
敬畏上官好事,上官会觉得你知情知趣,看重几分,但总这样的话,在上官眼里你也就变得好欺负,很容易当冤大头。
这些上官们,最唯利图,无情无义,师爷叹了口气,将这些担心说了。
卢岩沉默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大人将这些首级俘获全部上缴河东驿,郭大人真的许诺将授大人平陆防守官….”师爷低声说道。
河东驿设守备一人,操守官二人,防守官五人,此时有一个操守官因病去世,空出这个职位,卢岩看上了,给守备和知州大人都打了招呼,以前二人都有些犹豫,有了这次军功,两个大人都痛快的答应了。
卢岩笑了笑,将手巾抛给顺子。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们两个大人,还值得哄骗我一个小盐巡?”他笑道,也不穿外袍,向屋中走去。
“要那样,倒也值得…”师爷站了一时,只觉得心里咕咚咕咚的冒泡,整个人都热起来。
防守官….防守官…那可正五品的武官‘”正五品”,九品”,师爷颤着手扳指算了算。
虽然对于地方来说,在一个七品县太爷跟前,这个五品武官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但对于一个九品的盐巡来说,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多少人终其一生都能熬死在一个品级上,怎么到了卢岩这里,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当然也不能说顺利,那可都真刀真枪拿命换来的,上官为什么要提拔你而不提拔别人,还不你能给他带来军功带来升职的机会。
想明白这个,师爷精神又一震,所以说,有时候莽撞一点意气用事一点,也不什么坏事。
看着前方迈步而行的高大年轻人,师爷不由摇摇头,嘴角浮现一丝笑。
这个年轻人,还真上天庇佑,一路走来虽然艰苦,但却步步为营啊。
“大人,大人…”一个盐丁跑进来喊道。
“小石头,喊什么喊,成何体统。”顺子立刻带人呵斥那小丁,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盐丁。
想到半个月前,自己还和他一般做个杂役,当然现在也依旧杂役,不过那因为他的伤还没好,等伤好了,那就一定能成为盐丁中的干将,拿着刀,骑着马,巡查缉私去。
顺子就咧嘴笑了,落在其他盐丁眼里很想要捶他几拳。
“恩?”卢岩停下脚,回身看到来人,面色一惊。
“大人,府城送来的信。”盐丁小石头拿出一封信,举过来说道。
卢岩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顺子对府城二字很熟悉,立刻伸手拿过信。
“大人,刘姑娘的”,”他一瘸一拐的到了卢岩身前,笑嘻嘻的递过来。
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但卢岩似乎能看到里面心心念很久熟悉的几乎能模仿的字体。
卢岩仲手一把拿过,不再理会他们,几步进了屋子。
盐丁们对视一眼,师爷也笑了笑,摆摆手,除了留守的,别的人便退了出去。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最乐不过如此啊,不远了,不远了。”师爷摇着头感叹道,摇摇晃晃的走出卢岩的院子,又忍不住摇头一笑,“真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行,看来,老夫倒要向他学学,说不定明年还能抱上个白胖儿子……”
几只燕子在空中低飞掠过,发出清脆的呢喃声,四周的嫩绿,已经渐渐变成浓,春天真的到了。
第九十七章 不善
大周崇宁七年四月,久旱的河中府终于迎来一场大雨。
“这下好了,等雨停了,那些田地便可以撒谷种豆了。”宋三娘子站在屋檐下,欢喜的说道。
半个月前,宋三娘子在经过多方面勘察后,终于买下了府城西边的几十亩良田,迈出了她重整周家家业的第一步。
“不知道哥哥买了耕牛了没?”刘梅宝在宋三娘子的床上坐着,有些笨拙的做女红。
药行的药库步入正轨,她也不像以前那样日日去盯着。
买了田地,其他的开支也不小,那些田地的佃户也一起归属过来,但都些穷人,家里农具都不全,更别提耕牛了,要播种翻地,离了耕牛铁犁,单靠人力,种不了多少地的,这也那田地之所以荒废的原因。
宋三娘子自然也知道这个,皱起眉头,要重振家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这做什么呢?”她走到床边,看到刘梅宝笨手笨脚的缝一块白布,针脚歪歪扭扭。
“袜子。”刘梅宝举给她看,袜子在她印象里最容易做成的。
“别糟蹋了布。”宋三娘子让她往一边挪了挪,自己翻开床板,拿出珍藏的钱盒子算筹,开始计算开支。
刘梅宝嘻嘻一笑不气馁,接着飞针走线,床上二人相对而坐,各自忙活,风卷着雨丝飘进来,让小小的室内空气清新。
第二日雨停了,周良玉也买来了耕牛,母子坐着车去看自己家的田。
刘梅宝收拾了家,便出门来到广顺和。
广顺和的挂着的丝绵门帘已经摘下,换成细纱描花的,同样精致,虽然通过锡器生意挣了不少银子,但对于这个小小的家来说,依旧水中摇晃不安的小船,宋三娘子半点不敢奢侈浪费,最多在吃食上比以前好些,其他的依旧节俭。
刘梅宝借着进门,习惯性的捏了捏细纱门帘,这手感用来做衣裳也不错吧。
虽然刚开门,但店里人不少,进药的卖药的货商散客站满了柜台,乱哄哄的热闹。
看到她进来,忙碌的伙计们都笑着打招呼,刘梅宝一一点头回
刚走进后院库房,就见有两人站在树荫下,几个管事都陪在身旁说笑什么。
“刘姑娘来了。”看到她过来,管事的忙打招呼。
刘梅宝笑着点点头,也看到那站的两人一男一女,年纪十六七岁,女的绛纱的衣衫,人长得白净细嫩,男的也穿得丝绸衣衫,面容清俊·一看就大户人家的姑娘少爷。
二人面容相似,应该一家人。
见她看过来,那男子避嫌的移开视线,倒那女子将下巴微微一抬,带着几分挑衅回看过来。
“这就爹爹常说的刘药柜?”她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可人,但语气却不算动听。
“。”管事的忙答道,一面对刘梅宝笑着介绍,“这我们四…”
他指了指那女子,又指了指那男子,“这我们小少爷。”
刘梅宝恍然,这就冯药柜家的两个双胞胎了。
这时候的生养很艰难,婴儿死亡率很高,比如宋三娘子先后生养了四个孩子,最终却只得了周良玉一个,这还条件好的人家,那些穷人家生养七八个一个没存活的多的。
冯药柜家中一妻三妾,总共生养了三男四女,算人丁兴旺了·尤其这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更奇特的生下来的一男一女,有人说不吉利有人说要送走一个,有人说大吉大利,总之热闹了好一阵,还被记入河中府县志里。
不管大家怎么看怎么说,这双胞胎平平安安长大了,而且这个少爷还读书读的很好。
广顺和药行外每年的挂的春联都出自这位少爷之手,可见冯药柜对他的喜爱。
刘梅宝在这药行里自然也听伙计们讲这个异闻了,冯家虽然药行商家,但也遵循女子娇养,所以刘梅宝还第一次见到冯家的,其他的少爷因为和周良玉做生意的缘故,也见过,只这个读书将来要走科举的少爷却第一次见。
她带着兴趣多看了这两人几眼,想要看看古代的双胞胎不长得也很想象。
看她这样看过来,那小少爷似乎有些不自在,将头转向一边,面色还有些微红。
—'文'—“喂,你看什么呢?”冯家四不乐意了,问道。
—'人'—“四,三少爷。”刘梅宝忙移开视线,低头含笑打招呼。
—'书'—“这么晚才来啊…”冯四哼了声,说道。
—'屋'—四周的管事察觉不妙-,忙对视一眼。
刘梅宝也愣了下,还真第一次有这样说她。
“我今日有事来得晚了些。”她笑了笑道。
察觉这位态度不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便不打算再说话,点了点头抬脚向药库走去。
“架子真大…”冯四哼了声看着走开的刘梅宝说道。
“药库的事多,刘姑娘忙的很,”立刻有管事的打圆场,一面做请,“少爷,外边热,进屋子坐坐吧。”
管事们嘴上说道,眼中都几分不解。
这刘梅宝可他们上下一心要拉拢的,怎么这四第一次来就如此不客气?
“可吩咐少爷过来的?”年长的管事沉吟一刻,试探问道。
两个年轻人面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少爷要说什么,被四拉了下。
“啊,爹让我们来的。”冯四答道。
冯掌柜的意思···管事们对视一眼,都满眼的惊疑。
那少爷扯了扯四的衣袖。
“爹还没来,我们先走了,不等他了。”冯四便立刻说道。
“,少爷走好。”管事们忙说道,亲自送二人出去。
“不用送了,你们忙去吧。”冯四摆摆手说道。
管事们只得止步,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个人疾步走出去。
“这一大早的,这两位突然跑过来,站了半日东拉西扯的,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又突然走了?”大家摇摇头。
“少爷读书读闷了,许出来走走·散散心。”有人猜测
“且不管他们什么意思,方才那话说的可不中听啊。”有人皱眉说道。
“也许四不知道刘姑娘在咱们药行的规矩···”有人迟疑说道。
刘梅宝在他们药行不定日上工,而一个月来几次就可以了,来早来晚自然不用被刻意要求,再说,现在更没人敢要求她了。
“知道不知道,刘姑娘如今的地位,难道四不知道?”便有人摇头,“我瞧,就故意的。”
听了这话,大家再一想,还真这么回事。
“真奇怪了,刘姑娘跟家里的们都没见过,怎么好好的,四似乎不喜欢她···”大家更加不解了,纷纷皱眉道,看着已经走出门看不到影子的二人。
“哥,你瞧见没。”出了门·冯四立刻低声对低着头走在一旁的少爷说道,“长得一点也不好看,离月娥姐姐差远了···”
冯三少爷面色更红了。
“小妹,我们¨我们这样过来…不好吧?”他低声说道。
“怎么不好啊?”冯四哼了声,“不我说你,三哥,你就太老实了,才会被大娘她们算计来…二哥也还没媳妇呢,干嘛不要他娶这个女人,非要你啊,你将来可要做官的,要娶也得娶月娥姐姐这样的官宦…”
少年人说起亲事都十分羞涩,尤其偷偷的跑来相看,更有失教仪,冯三少爷不由做贼心虚的四下看。
“你小点声。”他低声提醒道,一面想到什么又接着说道,“其实,她也官宦…”
“她算什么官宦啊,”冯四跺脚道,“她爹罪官,罪官哎哥,你也读书人,难道不知道罪官什么,月娥姐姐说了,罪官的家人可都要充官奴的,要不当今心慈,她还能站在这里,受大家恭敬讨好…”
想起那姑娘走过来,一路上路过的小厮伙计纷纷一脸讨好的样子,冯四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人讨好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用他们来讨好。
哥要娶了这个一个女子,家里倒笼络住她了,可哥呢,将来大好的前途,却又这么一个罪官之女妻子,岂不要低人一等受人嘲笑,就她这个做妹妹的脸上也无光彩。
“其实刘大人倒不…”冯三少爷迟疑一刻,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什么?你别也学那些人瞎说,那些商人只要要钱不要命。”冯四哼了声,“看人家现在能赚钱了,拍马屁都要拍出花来了,什么冤屈,什么上天庇佑,什么神佛附体···呸,月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