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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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头篇结束过后;故事还是会回归女主视角;女主的乱世之旅被灵动开启了个新局面……
to be continued……
第78章
78
穿越万年时间的洪荒,空间的硝烟,我遇见你,在量子化的人海中……
那个时候,易扬还不叫易扬,他最初的名字,叫木晓……
木晓一把推开木月隐,大声道:“爹爹!娘又出走了你知不知道!”
木月隐雾瘴的桃花眼水光闪闪:“阿晓,你生气了吗?”
木晓皱着的眉头松开,平平的说:“没有,我是来告诉爹爹,娘又出走了!”
“还说没有,”木月隐几乎就要冲过去搂着木晓大哭起来,“每次你一生气就不叫我阿月,叫我爹爹……人家说过,人家还很年轻,不想一直被叫爹爹……”木月隐越说越可怜,配上他无双的相貌,我估计是个人都要化了,可是……
“阿……阿月……”木晓勉强的说,满脸挂黑线。
“阿晓,”木月隐泫然欲泣的脸忽然又灿烂起来,倾刻,仿佛万物生华,绝色天地,“你看,我出门这么久,一直可想着你呐,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想我……”木月隐开始喋喋不休,木晓则一脸淡定沉默,我……挂满黑线,真是秀逗的父子关系啊……
最后,木月隐终于献宝似的把我捧出来:“你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哦,这是你的师门信物,从今以后你就拜在天主教天师苏沩的门下,厉害吧?”
木月隐把我捧到木晓面前,笑咪咪的看着他。
木晓依然很淡定,平平看着木月隐倾倒天下的笑脸,“娘出走了,你没听到吗?”
“诺,喜欢吗?”木月隐把我往前凑近了些,我几乎就要贴在木晓脸上了。
木晓长着和木月隐一样鸽子灰的眼睛,不同与木月隐惹尽红尘的妩媚,木晓的眼睛非常的清澈,空灵而淡泊。那种温柔的灰,落在我的知觉里,成了,万万年等待的终点。
木晓眉头一动,一把夺多我,往地上重重一扔,道:“爹!娘出走了,你到底关不关心!”
我重重被摔在地上,只想破口大骂:它奶奶的,想我千古风流一块灵石,不论是往界人还是其它,谁不都是把我像祖宗一样供起来!现在倒好,成了砚台还不算,还被人如此蹂躏!下一步,我是不是就该沦落到当垫脚石了,沦落风尘鸟~~
木月隐吃了一惊,急忙捡我起来,仔细查看。
木晓大声说:“娘气不过你又去天山!所以才出走的!爹你应该去把娘找回来……”
“住口!”木月隐回过身,脸上一丝笑容也不剩下。“你可知这是多珍贵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在地上!”
木晓被这么声色具厉的木月隐吓了一跳,却依然倔强地抿着嘴直视着他。
木月隐声音随即柔和了下来,他对木晓说:“蕊兮出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耍点小脾气,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用衣袖把我擦干净,郑重的放在木晓手中,道:“从现在起,你要牢牢记住,你是苏沩的弟子。”木月隐从怀里掏出一本翻了边的小册子,和我一起放在木晓手里,“这是你们玄古派内功入门心法,我知道你素不喜习武,以往那些刀枪棍棒你不爱学就算了,但这个一定要认真练,知道吗?”
木晓看着木月隐郑重其事的样子,奇怪的问道:“为什么?阿月,发生什么事了?”
木月隐笑了一下,摸了摸木晓的头,道:“没什么,我给你请了个了不起的师父呢……”
木晓似懂非懂的看着木月隐绝代的容颜。
木月隐站直身子,拍了一下木晓,道:“好了,自己去玩吧,我新带回来了一对母女,你去安排一下住宿吧。”
“好。”木晓点点头,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道:“那,娘……”
“放心,”木月隐微笑,“过两日,蕊兮若还没回来我就去找她。”
木晓这才放心,微微笑了一下,揣着我走了。
木晓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木月隐脸上个笑容也随着一起消失了。
一旁的老管家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几乎像个雕像一样的人终于说话了:“虽然少主子不喜欢少夫人,却很喜欢小少爷。”
木月隐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淡笑着说:“蕊兮很好啊,除了有点小脾气,其他都很好。”
任柳微微摇头,道:“少主子……蕊兮只是老夫人给您安排的通房丫头,论相貌,论才情,的确都配不上少主子,少主子不喜欢,也是人之常情。可少主子也要体谅老夫人,老夫人也是担心在那件事之后,少主子会有什么奇怪偏好……”
木月隐在被提及“那件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剧烈抖动了一下,“任叔,不用说了……蕊兮生下木晓,我就正了她的名分……虽然不至于爱她,至少这几年我也待她不薄。她这些小性子,不就是被我惯出来的吗?”
任叔停了一下,忽然道:“老夫冒昧,自初次同房后,少主子就再没叫少夫人伺候过,只是最近一年,天下都盛传天主教天师情种圣女之后,少主子才会间或去少夫人房里。少主子和天师交情甚厚,也难怪少夫人会有微词。”
木月隐听着,过会儿突然失声笑道:“任叔怎么今儿个话突然这么多?苏沩是要带我亲厚些,也不过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他灭族为红颜,天下皆知啊。”
任柳摇摇头道:“我看不然,苏沩灭销金一族,还是因为当年那件事。”
木月隐依然带着有点苍白的笑容道:“他当上天师时日也不短了,如果是因为当年的旧怨他早就下手了……如果说是不为华焰,那也只能是为了权,赏罚堂的闶一航和天宝殿的雾鲭这对情侣一直和他对着干,好巧不巧,都在与销金家对站的时候死了,到底是死在姓销金的手上,还是姓苏的手上,谁又知道呢……苏沩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从来都不是,也许,九天之大,也容不下他的羽翼吧……倒是华焰,可以成为他所牵挂的人,是种不幸,也是种天大的幸福吧。”
任柳看着木月隐一半明媚,一半阴暗的容颜,眼里泛起点点怜惜,他低声说:“少主子,老奴知道,有些话不该是我这个当下人可以说的,但老奴自幼看着少主子长大,就当倚老卖老一回吧:在老夫看来,那苏沩待少主子,可不是一般的亲厚,少主子原就无须请什么信物,不用少主子多言,苏沩也定会厚待小少爷的……”
木月隐摇摇头,道:“任叔你不了解苏沩,等他露出敌视之心时,我等哪里还有反抗他的余地?华焰死了,闶一航和雾鲭也死了,听说握兵的护法也年事已高,痼疾缠身,苏沩权势淘天,颦笑杀人,在苏沩那里绝对不是戏言。他现在待我不错,也是念在我当初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万一哪天,我触到他的底线,苏沩难道会放过我吗?”
任柳不说话了,他看着静坐的木月隐,眼里的心疼那么明显。
木月隐停了一会儿,最后说:“任叔大可不用担心那‘奉天神石’会带来什么麻烦,这一路上跟来的天主教暗卫不下百人,苏沩早就安排好了,终于名正言顺的把天主教暗卫放进锒铛山了:保护弟子……对了,任叔,去点了下库房吧,苏沩这次给的粮草财物似乎很多。”
任柳应了一声,慢慢走了出去。
木月隐坐在那里,慢慢伏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他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苏沩啊,我们怎么成了这样……”
两个互相算计的人并不稀罕,两个互相算计却表面相亲相爱的人也不稀罕,稀罕的是如木月隐和苏沩这两个互相算计却面上亲厚,可是内心却不想如此相互算计的人,真是诡异的关系……
却说这厢,我被木晓捧着走出来,木晓还是觉得很奇怪,嘟囔着:“阿月今天真反常……”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看到你这个神经质的爹爹在人前人后不同的嘴脸~
他仔细看了看我,更是奇怪:“师门信物……有给砚台的吗?……”
恩,那是因为苏沩就是喜欢“不走寻常路”,给你个砚台,可以拿来磨墨,可以拿来压纸,还可以拿去当砖头防身。
他捧着我穿过中庭,中庭的镖师车夫脚汉正在卸货,有人看到木晓叫了一声,木晓走过去,对叫他的汉子微笑道:“七当家,什么事?”
木晓的笑容非常清雅,与木月隐的勾人心魄不同,木晓的笑容不染尘埃,圣洁美丽。
那个汉子看来也很喜欢木晓,笑呵呵的拱了一下手,对木晓说:“少爷,大当家在路上收了对母女,怪可怜的,死了丈夫,小儿子刚生下来就被人拐带走了,母女两个差点饿死在路旁。大当家看她们也无处可去,就带回莨菪山了,就在那边那个马车上,少爷去安排一下住处吧。”
木晓依然微笑,道:“每次爹爹回来都要带些人回来,他哪次要是什么人也没带回来我倒要惊奇了。”
汉子呵呵一笑,道:“大当家人长的好看,心肠也很好,不然兄弟们也不会如此相随了。”
木晓笑道:“千万别让阿月听到你这么说,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背后夸他还不要跳到天上去了?”
汉子大笑,木晓微微拱手告辞,走向那个简陋的小马车。
车帘掀开,先看见的是一个大眼睛,面黄肌瘦的小丫头,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的睁大眼睛打量着来人。
车内除了几个婆子,还有就是小女孩偎依的女人,女子还很年轻,可是一脸病容,细看之下,论容貌,也该算不错的。
木晓掀开车帘,几个婆子本在收拾马车内的什物,看到木晓便都停下手上的活计,一个二个都露出和善的笑容:“呀,小少爷来了啊……”
“好长时间不见,可真想的慌……”
“……每天有吃补烫吗?怎么看着瘦了些……”
“这路上有看到绣房的腰带不错,专门想着给小少爷捎了条回来呢。”
“……大当家一路都在念叨小少爷呢,小少爷有去看过大当家了吗……”
……
……
一群婆子七嘴八舌唠叨个不停,木晓都微笑着听着,间或点点头,或礼貌的回答,几个婆子更是高兴,拉着木晓说个不停,看起来着实喜欢木晓的紧。
终于,有个婆子想起来了,指着坐在角落里的那对母女说:“差点忘了,仂家娘子,和她女儿,也是个苦命的人,这回和大当家一起回来的。”
那女子福了福身子,老老实实的道了一声:“少爷。”
木晓笑着摆了摆手,道:“婶婶不用多礼,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叫木晓,婶婶叫我阿晓也可以。”
一个婆子道:“少爷人可好哩,以后有什么麻烦,只要在莨菪山上,不用找大当家,找少爷就好。”
木晓笑道:“徐婆婆又乱讲,家里的事自然有任伯做主,我不过帮帮忙。”
木晓偏了下头,看着那个小女孩好奇的大眼睛,略展笑颜,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女孩眼睛都僵了,木晓性子很好,又柔声问了一遍。
女子微微推了一下小女孩,小女孩才愣头愣脑的回道:“叫……柔柔,少爷你……生的真好看……”
木晓微笑着点头:“柔柔,真是个好名字。”
我的知觉贴在木晓的笑容里,那个清雅的微笑,带着丝丝的暖意,像冬日早上稀薄的阳光,透明而清澈,我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笑容,也许苏沩的笑容可以更优雅更高深,木月隐的笑容更妩媚更多情,而我却爱看木晓的笑容,简单而动人,我只是个石头,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我亦不确定,是不是该把这个称之为“喜欢”。
木晓给这对母女安排了一个干净的住处,周围也都是些孤儿寡妇,那个女子果然也哭诉了自己的身世,和七当家说的差不多,女子闺名风夕,嫁与吴湖仂家,仂家素与毗邻的临源派有世仇,而两家一直鉴于天主教的双方牵制而不动,年前,天主教举全教之力围剿销金一族,无暇分心旁顾,临渊派现任的掌门乌盖茕爆起发难,仂家也全力迎敌,未想在两家杀的几乎要同归于尽的时候突然出现第三方势力,人不众但异常彪勇,一举吞并了两家残余势力。乌盖茕身首异处,三个儿子也死了两个,最后一个小儿子也再也不知所踪,夫在最后关头,冒死把我送走,也伤重而亡……”风夕说着,泣不成声。
“好大胃口,一次吞并两个门派?”木晓有点吃惊。
“听闻是‘杀神刀’邺永华新创的门派,叫竣邺山庄,已经吞掉大泽平原上数个小门派了。”风夕凄楚的说。“我那可怜的儿,才生下来没几天,也在战乱中丢失……他身上的襁褓还是我亲手做的……角上还绣着他的名字……铛儿,我的铛儿啊……”风夕开始痛哭起来。
木晓温言安慰道:“婶婶不用伤心,也许令郎还在人事也说不定。”
风夕抬起泪眼,朦胧的看着木晓让人安心的笑容,“阿月定会帮你留意的。令郎的姓仂,那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