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沉香慢慢老-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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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热心。被谁伤得体无完肤?
笑话都有欺骗夹杂在里面,这到底是谁真正的悲哀呢?
莫倪宁?
我还记得。
记得他很喜欢落嫣,甚至是背叛张语烟。可是他的结局又是怎样的呢?被叫翰明的暗卫砍掉了右手吧?
对于一个武者,失掉练武的右手代表着什么呢?
梦想破碎。理想不再。
所以我再也没能见过他,甚至他的消息都没听过。
他好像真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为什么会想起他呢?
大概,是因为他没能参加这后来的“祸乱”,心境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与念想。
梦想不再了,至少以为别人还能过得很好。很好很好。
对了,还有在“洛雾森林”里遇见的那个能杀死老虎却是个方向白痴的人叫什么呢?
好像只告诉了我一个字吧。
瞧。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对彼此保持的警惕那么不可少。
什么巧遇之缘,什么出山恩情都是用一个代称就能够打发的呢。
这个,倒真不能怪谁了。
遇人不淑么?笑话。
还有,还有,那个叫做苠子的老实庄稼汉。
明明就是那个叫什么冰的人,却还装出那番模样讨我的好感。
这算不算是在这个异界,唯一能观我心思而不给我伤害的事了呢?
实在难得,难得呵。
摇摇晃晃颠得我浑身都不对劲,可是不想睁眼,明知道自己没死,可还是不愿睁眼,这活着的代价,伤心的层度还真是不浅。
暖暖的狐裘,暖暖的暖手壶根本就抵挡不了这样的寒意。
本想,自己做了这么多昧着自己心的事,他们再不看功劳也得瞧瞧苦劳吧?
哈,看了苦劳了。
自己的身体弄了一大堆病回来,还得感恩叩谢的朝北方的方向叩几个响头,谢皇天的不杀之恩吗?
我还没那么伟大。
我往里缩了缩,放在我额上的手顿了顿,重新给我掖好褥子。
“公子,这舟车劳顿,季小姐吃不吃得消啊?”俏皮女子的声音略显担忧。
我听着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的。
又听见弦的声音,“应该没问题。”说着嗓音又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好好赶车就是了,管那么多作何。”
“咦……”女子还想说点什么,被弦一眼瞪了回去,“咦什么咦啊,好好赶车。不然今天你还想在野地里搭窝睡觉了?”
女子吐了吐舌头,“公子的舌头真毒,居然让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搭窝。我又不是小动物……”
“话在多下去就差不多了。”弦好笑的看着她。
女子放下帘子的时候,忽然惊呼一声,“公子,有人追上来了。”
弦挑了挑眉头,淡淡的笑了一下,“知道。”
“咦?”女子的“咦”声还没落,就听见后面的人大喊,“前面的马车,停一下。”
女子撇了撇嘴,扬起鞭子狠狠打在马儿的PI股上,嘴里喃喃,“你让我停我就停,那多没面子啊。”
弦失笑的撩起一点车帘往后面看了一眼,也不管女子的动作,反而施施然的拿起一本医书翻阅起来。
后面的人骑着马居然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追上,只得大吼大喊,“前面的马车,停下。”
女子“咯咯”地娇笑,往后做了个鬼脸,“看我心情了。什么时候姑奶奶心情好了就停下,不好你们就慢慢追吧,反正姑奶奶的时间多着呢。咯咯。”
忽然眼前一闪,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已经飞跃到她的跟前。她一吃惊,翻手鞭子往那人身上招呼。
那人身形一侧躲过,伸手就抓住女子的手腕,轻轻的笑,“这位姑娘是作何?在下不过是想和月二公子说几句话而已。”
女子气得俏脸绯红,狠狠一抽手,啐了一句,“登徒浪子。”
佳公子哑然失笑,撩起车帘往车厢里探身走去,见到弦正在看医书,而我未有睁眼的痕迹,便向弦抱拳施了礼,笑道,“月公子真是好雅兴……”
弦扬了扬手上的书,笑道,“这个就算是雅兴了?”
佳公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往车外瞧了瞧,试探的问,“可不可以先停马车?”
第六十六章:风艽 离别的风。
弦笑意更甚,“有何不可。”
“那……”
“那当然是得请殿下你亲自叫微玉停才行,我可没招她惹她。”弦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甚至抱着点看戏的劲头。
澈无奈的一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我,声音沉了下去,“我不是开玩笑的。照这姑娘驾驶马车的速度,后面的人真的追不上来。而且,后面有她相见的人。”
“谁呢?”弦手中的医书抵着下巴,笑意盎然。
澈没说话。
弦已经开口叫微玉把车停下。
微玉没好气的撩开车帘,“忽停忽走的,你到底要干嘛?”
弦无辜的看着她,指了指一时不知道是笑还是该叹气的澈说,“是他让你停的。”
微玉狠狠的瞪了澈一眼,把鞭子卷在手臂上,没好气的说,“今天要是我赶不到客栈,我就拿你是问。”
弦点点头,又看起了医书。
车厢本来就不是很大,现在被澈这么一挤,能利用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过大家都没动,倒也不存在这些。
只是气氛有些压抑了。
马追不上马车。这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后面的人追来的时候,微玉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扯下鞭子打在地上“啪啪”作响,“你们是爬过来的吗?猪都比你们跑得快!”
赶得满头大汗还不讨好的便衣侍卫在主子面前也不敢造次,只忍气吞声的把一个人从马上扶了下来。
那个人明显被马颠得七晕八素了,一时瞧不见东南西北,逮人就问,“追上风艽了吧?追上了么?”
微玉翻了个大白眼,抱着双臂,有气无力的喊,“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追妹记。”弦好心的给予答案。
微玉瞧了他一眼,冷笑着说,“该不会是你拐带了季小姐让人追来了吧?”
弦被她的话噎得不像话,“我象么?”
微玉也不管其他人是多么的心焦,慢腾腾的上下打量了弦一番,评价说,“第一眼不怎么象,第二眼就越来越象了……诶,听我说完啊!”
“听你贫完,天都黑了。”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笑言望向衣衫不怎么整,鬓发很是乱的槿,“贵人怎么亲自来送风艽了?”
槿闻言,脸上红成一片,嘴里喃喃,“我不是来送她的……”
“他会和你们一起走。”澈出声。
“啊?”微玉与弦对视一眼,一同说,“那怎么行?”
“风艽定是同意的。”
“……问题是我好不好?她吃我的,穿我的,还要带个拖油瓶啊……”
“公子。”微玉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家公子越说越夸张了哦。
弦拿医书掩了大半张脸,暗地里翻白眼。他说的是事实啊。
澈也咳了一下,瞧了一眼没有苏醒迹象的我,说,“月二公子能不能让她暂时清醒一下,问一下她的意见?”
弦的书把脸掩完,翻了白眼,暗道,“你不就是想让她跟你告告别吗?弄些事出来也不怕难收拾。”
“月二公子?”澈有些紧张,又有点期待。
“好啦,好啦。”弦站起身,把医书放下,在一个锦囊里掏出一个碧色药丸喂我服下,“先说好啊,能让她清醒的时间不多,自己把握。”然后催使内力把我体内的药散发开来。
顿时一股热流让我混沌的思想清明了一些,如铅般沉重的身体也有了点点轻松之意。
我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瞧见的便是弦似笑非笑的眉眼。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眨了眨眼,奇怪道,“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的是你还是他们?”弦掐住我的话头,好奇的问。
我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翘起兰花指,遥遥一指,“当然是我们大家了。”
弦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澈,提议道,“不如我们先跟她讲解一下大概的情况吧?”
澈考虑了一下,顾忌的说,“可是,她现在的身体承受得了那么久的清醒吗?”
弦冲他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到我身上,“就是他们把张项的余党消灭了,你没事了。”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后话,于是开口,“就这样?”先前说了一句有力道的话用了我大部分的力气,因此这句问得软弱无力。
弦点点头,“就这样。”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了拉被子,忽生疲倦之意。
过了一会儿,澈开口,“我们出去聊聊吧。”
我睁开眼定定看着依旧完美如昔的佳公子,忽然笑开来,点点头,“好啊。”伸出手,“麻烦你多担待些了。”他扶住我,眼角带着点点笑意。
雪并没有下多久,本以为的银装素裹并不见踪影。
于是,那个小小的诺言不实现也不影响大观。
澈扶我到了离马车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下。
他说,“雪人没有了。”
我笑,“天公不作美的缘故。”
他也笑,“的确。”
我耸耸肩。
他说,“我把槿带来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又望向远处朝我们这里张望的槿,不免笑了笑。
他说,“他不适合在宫里生活。”
我笑意更甚。
他说,“杰儿的满月酒你错过了。”
我想了想,提醒道,“已经过了很久吧。”
他笑笑,“是啊。”
他说,“你给杰儿准备的玉珏还没送出手呢。”
我讶然的摸了摸身上,还让我给它摸了出来,于是交到他的手上,“那就麻烦你代交了。”
他撇了撇嘴,“真是个没诚意的干娘。”
我叹气道,“这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也不知道他能保管多久,诚不诚意都没关系了吧。”
“咦?”
我想了想说,“以前也有人送了我东西,不怎么值钱所以乱扔就不见了。现在想起是谁送的不免觉得有些愧意。不过杰儿没见过我就不同了,他不认识我,就不会存在什么感情,他随时随地都可以乱扔,他也不会感到麻烦,因此愧意就更不必要了。”
第六十七章:风艽 最后的话语、倾诉
“你不想做干娘了?”他听完,点了点头。又问道。
我瘪了瘪嘴,“大概,想吧。”
见他又想说点什么,便抢先道,“槿是不是会和我一起走?”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还好,还好。”让我歉意挽留一点纯净的东西。
一时又没话可说了,我双脚已经无力,只得依靠在树上稍作歇息。
他说,“我还是没能挽留你。”
我愣了一下,笑,“你没试过。“
他摇头叹道,“试过也不行。”
我看着他笑笑,是啊。试过也不行。
我们注定都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人。
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注定我爱不起。他的地位与执着也注定他不能全心全意爱我。
在利益、权利、地位的驱使下,我们只能越行越远,而不能把两条不同的直线生生扭曲绑到一起。
“这次分了手,下次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我笑,“那不是你我都希望的吗?”
他笑,“你这样想?”
我点头,“你也是。”
他的笑容象三月的阳光暖暖的,如拂春风一般,“你想不想知道萧雨是怎么死的?”
我挑了挑眉头,意料之外,他会忽然谈起这件事。
“那日小雪把放了药的鸡汤放进她房里的时候,她还在温柔的朝她笑,指尖抚着琴要她听听自己新普的曲。”
“她让小雪去折一枝桃花回来,说是要给我沏一杯茶作为衬景用。
“小雪应了,去折桃花的途中遇到了我,她巨细无遗的把萧雨一天的生活动向向我禀示。最后她要我去看看她。”
澈渐渐的笑起来,望着我,笑容带着怀念,“我去看了她,她正喝着鸡汤,看见我来便浅笑嫣然问我柳絮是否铺了一河。”
“柳絮当然不可能铺一河,可是我回答说是,铺了满满一河。她笑起来,说我真傻,哪有柳絮铺满河的。
“她告诉我其实她想去遇见我的桥头看看,那里是她梦想发生转折的地方,她说她又爱又恨。
“第一次她对我说出这些话,我分明就感到有些不安,可还是没做什么,只是看着她笑着说等天气好了,我定带她出去看看。
“她笑着应允,眼神忽然飘渺起来,说那我等着好了。
“可是没能,她没能等到那一天。她知道她的吃食里都加了化功散,同你知道你的饭食里加了金丝物语一样,她毫不犹豫的吃了。
“她或许不难过,或许只是伤感,只是悲伤。她分明就知道‘泽影‘的人找来了,可是她从不曾对我说起,直到她被杀死,而我无力挽救。
“当然,这一切我是知道的。我只是在赌,赌她开口求助,也在赌我在她的心里站的分量都多重。
“你不要那样笑。”澈停下来,他笑他不让我笑,“是真的,皇室的人真要爱上一个人,不仅别人不信,连自己都不信,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试探,试探别人也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