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卡少女樱]月影沉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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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有人死去可以再复活的。”月读命说这句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可是，可是……”桃矢细小的肩膀抽动起来，他在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就真的这么重视她？非要挽留住她不可？”月读命非常不解的问。

　　　　“她是我的妈妈，我怎么能不重视、不挽留呢？”桃矢的声音哽咽住了。

　　　　“呵呵，这一点倒是和我的那个蠢弟弟有点像。”月读命的脸上微微的漾起一抹微笑，“这样好了，虽然不能把你的母亲救回来，但是我还是有办法让你看到她的。”

　　　　“？！”桃矢怔怔的盯着眼前的神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过，这是有代价的。”月读命收敛了笑容，郑重的说道。

　　　　“请你帮帮我——”桃矢已经顾不上什么，他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低低的屈着腰，悲切的恳求道，“请你帮帮我，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月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弱小的孩子。这个孩子的那股不计一切代价都要达到自己目标的狠厉劲和现在的桃矢一比确实不相上下。

　　　　“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可以吗？”月读命轻笑了一声，“生命的代价倒是不用，如果真的要拿你的生命作为代价，那你就是达成你的心愿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用你的某种感情来换取这种力量。”月读命伸出手指，点在了孩子的额头上，“活人的眼睛是无法看见游离在‘生’之外的死物的，当然，如果拥有我的力量，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怒、喜、思、悲、恐，五种感情，你选择一个来交换吧。”

　　　　不要，不能和他交换！月在心中无声的呐喊，但是某种强大的力量使他无法开口。

　　　　“悲，我不想再悲伤，我也不想再为谁哭泣。”桃矢平静的做出了选择。

　　　　“那就这样决定吧——”手指与皮肤接触的地方闪出冰冷的银光。

　　　　一边是失去感情，一边是得到力量，两者之间就在这束之间无形的流转着。

　　　　月只能看着孩子的目光变得冷硬。

　　　　“妈妈！”桃矢恢复意识的瞬间，终于看见了久违的事物。但此时的他，却失去更多的东西。

　　　　几乎是下一刻，场景发生了转变——雨夜和樱花都不见了，换做了夏日的祭典，夜晚的烟火祭。流光溢彩的火焰在天空中不断绽放着。

　　　　“留学？什么时候？”这时的桃矢比之前更加的成熟了许多，不过此时的他比起现在，他的面容上还带着些许稚嫩。

　　　　“明天。”站在桃矢身边的，是观月歌帆。她穿着印着兔子的浴衣，橘红色的长发高高的束起，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端庄美丽。

　　　　“……为什么，不告诉我？”桃矢忍耐了很久，才没有发出更加愤怒的质问。

　　　　“桃矢，如果我说出来，你一定会非常在意吧？”观月转过身，正视着桃矢，“我和你都不喜欢悲伤的感觉，我们就在这棵树下第一次相遇，你在这棵树下说喜欢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歌帆靠在桃矢的肩膀上，这种留恋，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月看到这样的画面，一时恍惚。桃矢没有拒绝她……至少在那个时候，是那个人带给他快乐的感觉。

　　　　“我很高兴哦，因为我也很喜欢桃矢。以前能跟你在一起，真的非常快乐。”

　　　　“为什么要用过去式？”桃矢的声音里已经渐渐的把感情给剥离出去了。

　　　　歌帆抬起头，凝望着眼前的少年，“我们还是说再见吧。”

　　　　“……”桃矢沉默着。

　　　　“因为下次相遇，你一定会找到你喜欢的人——我也会找到的。”歌帆已经是强颜欢笑。

　　　　“这是你对未来的预见？”桃矢的目光变得冷硬。

　　　　“算是吧——”歌帆往前走了两步，完全的脱离了少年温暖的身躯。

　　　　“没关系，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还是最要好的朋友。”歌帆说完，就快步的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让桃矢道一声别。

　　　　“……最好的朋友？”桃矢一个人站在树下，玩味着歌帆最后的话语。

　　　　“呀咧呀咧，桃矢君这是失恋了呢。”月读命适时的在桃矢身边化出了身形。他穿着雪白的单衣，从敞开的领口处隐约可见内里的白底金纹的小袖。

　　　　“这可是人生唯一一次的初恋呢，就这么惨淡收场了？”月读命戏谑的笑声在此时显得更加具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反正就一次，惨淡也是收场，欢快也是收场。”桃矢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不是有一句话吗？叫作‘初恋的花开难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

　　　　“看得挺开，因为失去了对情感感知的缘故吗？”月读命似乎非常满意桃矢冷漠的反应，接着说道：“人的一生是会遇到很多人，也许你会爱上他们之中的好几个。所以，你也不用在意这一次两次的‘失恋’。”

　　　　“我……”桃矢张开嘴，声音却越发的模糊不清。

　　　　“呼——”一阵强风，把所有的迷雾都吹散了。

　　　　“？！”有点怪怪的！桃矢霍然起身，结果自己就身处在迷雾之中，月峰神社消失了，身边的月也不见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迷茫的处在浓厚的雾气中。

　　　　这是……库洛的魔法？不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魔法的气息。这又是谁故意设下的陷阱吗？桃矢警惕的观察四周，周围没有任何事物的存在。

　　　　这到底是……桃矢一步一步往前走，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眼前的场景改变了，天空中高悬着满月，底下的镜湖映照着月亮皎洁的身姿。

　　　　月亮？桃矢抬头，明明应该充满大雾的神社里，为什么可以看见月亮呢？

　　　　望远处看去，湖边的树下站着一黑一银两个身影。黑色的那个是穿着法袍的库洛里德，他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另外一个银色的身影，桃矢再熟悉不过了。

　　　　是月，他站立在那儿，月光的映照下，他的容貌显得更加的绝美。此时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知觉，在等待着被什么人唤醒。

　　　　在库洛的手指落下的一瞬间，他就像是得到了刚刚降世的婴儿一样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主人。”因为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他的创造者，他便如此称呼对方。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库洛，他怎么和我差距这么大呀？”可鲁贝洛斯趴在草丛里懒洋洋的看着银色的身影，奇怪的问道。

　　　　差别是挺大的，他是人的形态，可鲁贝洛斯是兽的形态。

　　　　库洛的脸上浮现出宠溺又满足的笑容，在为自己创造出来的杰作感到满足。的确该满足的，如此完美的艺术品换做是别人创造出来也一样会让创造者满足。

　　　　库洛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他柔顺得堪比绫罗的银丝，“我叫你‘月’，好不好？”

　　　　“是。”此时的月还只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他的一切的行动只是以库洛的言行为标准。只要库洛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库洛，那是什么意思？”可鲁贝洛斯显然没有回味出其中的意味。

　　　　“那是我有着一半血缘的国度的语言，‘月’的含义，是它——月亮。”库洛抬手指向湖心倒映着的圆月，“月，我叫库洛里德。”

　　　　原来……月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这么美，这么纯粹，这么洁净——就像真正的天使一样。月会无比眷恋库洛，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可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会这么低落呢？桃矢完全不明白。

　　　　就在桃矢沉思和不解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那里是库洛宅邸的花园，现在这里只有库洛和月。库洛远远的看着什么，轻声的开口：“没想到，桃矢君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桃矢听见库洛提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这段是自己回返到过去的时间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啊……”月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月很喜欢桃矢君吧。”库洛看着月，看似随意的说道。

　　　　“？！”月蓦然一惊，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创造者，迎上了库洛探究的视线，月慌忙的别开头，始终没有一句答复。

　　　　“这么说，月讨厌桃矢君了？”库洛轻笑一声，追问道。

　　　　桃矢听到库洛的问话，心中更是大起波澜，库洛……他是怎么想的，他又到底想做什么？

　　　　比起这些，桃矢更在意月的回答，月越是沉默，桃矢心中越是不安。

　　　　“……”可惜，月始终没有回应库洛的问题。

　　　　“如果是桃矢的话，也一定会温柔的给月梳头呢。”库洛的微笑中，藏着些许悲伤，“月的头发那么美，加上桃矢君的手艺，一定能让月变得更加完美。”

　　　　“不，我不需要这些——”几乎是立刻，月脱口而出。

　　　　“……”桃矢认命的闭上眼睛，果然，月对自己还是抗拒的，即使他承认自己为“主人”，这种脆弱的契约关系迟早也会随着心境的改变而消失。与其苦苦的去追求，不如一开始就不去奢望更好。

　　　　算了，不要再看下去了，结果都是一样——

　　　　桃矢解除了钥匙的封印，抽出了风牌，“把所有的雾气全部吹散，‘windy’（风）——”

　　　　金色的牌在魔力的作用下变成了蓝色，温柔的‘windy’（风）搅动空气，把所有的雾气吹散了。

　　　　风吹起的的时候，桃矢却错过了剩下的对话：

　　　　“如果，让他做你的主人，你愿意吗？”库洛看着月，正色道。

　　　　“我……”我不讨厌他……月剩下的话完全的被风给吹散了。

　　　　所有的雾气都被吹散，两个人又回到夕阳西斜的月峰神社。

　　　　“桃矢？！”月一见眼前的雾气都散开了，他也没有接着去追究后面的话语，“你没事吧？”

　　　　“我没事……”风牌落在桃矢的手上，此时的他却显得力不从心、摇摇欲坠。

　　　　“你——”月还想说什么，却被桃矢打断了。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让我一个人想想；对，一个人……”桃矢摇摇晃晃的起身，还没有迈出一步，身体就失去知觉瘫软下去。

　　　　“？！”月还是在一瞬间接住了他。他看着桃矢痛苦的神情，心口也传来了一阵阵钝痛。

　　　　怎么会这样？明明库洛没有赋予他这种感情的……

　　　　“唉——真是遗憾哪……”阴暗处，月读命看着昏迷的桃矢，眼光似是嘲讽，似是叹息。

　　　　“为什么这么心急呢？再看下去，就会柳暗花明的啊。”

　　　　“算了，这样有曲折才会有乐趣——不过，那个人的时间，就明显不够了呢~”

　　　　说完这些意味不明的话，神明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暗影之中。
55（五十四章）黑暗中的相对
　　　　桃矢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你醒了吗；桃矢？”若不是听见月的声音，桃矢还以为自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陷阱。

　　　　“嗯……”桃矢刚刚睁开眼睛本就视觉模糊；再加上处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更是看不清东西了。

　　　　“我……我在你家里？”桃矢的眼睛勉强适应了昏暗的视觉，这空荡荡的房间肯定不是自己家里的。那唯一可能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

　　　　“是。”月低声应道。

　　　　“我……”桃矢感觉自己的头枕在一个冰凉的东西上，结果一扭头就触到了月冰凉的手指。

　　　　月跪坐在榻榻米上；桃矢头枕着的地方正是月的腿上。因为没有被单，月只能张开翅膀围拢在自身的周围，免得桃矢着凉感冒。

　　　　今夜是上弦月，月光透过窗户，两个人亲密的身姿久久的映在木质的地板上。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进这里吧。”桃矢回忆了很多关于这间房子的事情；他这才想起，自己以前根本没有走进过这间房子……

　　　　“是啊。”月点头，“无论是雪兔还是我，你都没有进来过。”

　　　　“因为我感觉到这里面空荡荡的。”桃矢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低沉的说道：“而且，那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