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之一家有断袖夫-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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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应了一声,忙跳进房中,关了门随着周颜进了屋;亮堂精致的卧房中,此刻温暖洋洋,淡淡香气在空气中弥久不散。
季海这几天参天露宿,眼下身处这么舒服的地方倒是美的他狠狠地打了个机灵,双手上下蹭着手臂,衣服被他摸索的窸窸窣窣的响。
周颜走到炭火边,拿起一直被炭火烤着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暖茶递上去:“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季海笑着双手接过去,开心的直嘿嘿笑,揪着青白瓷的被子‘咕咚咕咚’几口,当真是几口暖茶下肚,整个人都暖洋洋起来。
周颜转身坐在床榻,双腿交叠,双手环胸,看了一眼一旁的圆凳,示意季海坐下:“你来有没有被人跟着?还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海乖觉的坐在圆凳上,像个标准的好学生:“老大,你前头刚从老虎关走,其实那个沈奇峰就也后头跟着一同回了京,所以属下这才也跟着一道回来了;只是你们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溜而已。”说着,又顿了顿:“属下刚才是翻墙进来的,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放心,没人看见我进来。”
沈奇峰又跟回来了?看来这个家伙当真是以她为目的的:“他们现在在何处?”
季海吸着鼻子,说:“就在京城外的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跟随他的人共有五人,约莫着一个马夫打扮,四个守卫着装;里面的那个铁翼果然是厉害的,虽然一路上并未显露身手,可那举手投足,我绝对不会看错,他是个高手,而且还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从当初在山谷下,周颜亲自看见铁翼从上面跃下来,最后又灵巧般的抓着麻绳逶迤而下的动作,她就知道这个铁翼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现在连季海也这么说,看来这个沈奇峰的身份当真是越来越可疑。
“那你知道他们是谁了吗?”周颜看了一眼季海问。
原本还兴冲冲的季海这下有点蔫了:“老大,不是属下无能,是他们这主仆无人当真是奇怪的厉害,看上去都是顶顶厉害的人物,但每天都做一些寻常百姓才干的事,虽然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可他们自从住进悦来客栈后就深居浅出,并没什么可疑;要说真奇怪,那就是有一只信鸽从他们那里飞出去!”
“信鸽?”周颜陡然挺直腰背,着急问出口:“把鸽子射下来了没?”
季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当时发现信鸽的人并不是属下,而是一个小卫;小卫瞅着白色的信鸽飞掠而出,想也不想就搭弓引箭,谁知那小子欠火候,一箭上去没把鸽子射下来倒是惊扰了那畜生,鸽子突然飞的极快,让我错过了最佳的涉猎时间。”
看着季海面露懊悔之色,再加上有这一条周颜就可以确定沈奇峰当真是有大古怪,也不算是全然无收获。
季海看周颜沉思着不语,以为是生了他的气,忙从圆凳子上站起来,立了个标准的军姿姿势:“老大,虽然属下没把那鸽子射下来,可属下要人一路跟踪了那鸽子一段时间,发现鸽子的路径居然是朝着北夏而去的!”
北夏?周颜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心再一次死死地拧起来!
现如今,不知是被昭光帝影响的,还是她自己也隐约中有了提防和觉悟,在听见关于北夏的事情,总是显得格外上心;眼下沈奇峰背后又跟北夏那边通着气,难道他藏匿了什么更加不为人所知的内幕?!
季海试探着喊她:“老大?你在听我说话吗?”
周颜淡淡,嗯了一声!
“好,你再要人暗中跟着沈奇峰,再发现奇怪的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季海看周颜脸色恢复出如,立马一口应了:“放心老大,我一有情况就会立刻汇报,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说完,季海就又开始挠头;只是在他要转过身要走时,突然脚步一个踉跄,差点生生的栽倒在地上!
周颜被季海这个动作惊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就快步走上前扶着他:“怎么了?走路都走不稳!”
季海被周颜抚着,脸上依然挂着傻痴痴的笑,摇了摇头,看向周颜,宽心道:“没事,许是老大房间里的香气太好闻了,呆久了突然走路突然有些发晕!”
周颜被季海这句话惊得立刻睁大眼睛,回眸转头之际,直直的就朝着那依然冒着香烟的紫金香炉看过去;袅袅烟雾,如一缕都透明的丝带,缓缓地升腾,然后又在空气中化为虚无!
季海看老大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忙站直了身子:“老大,你没事吧!”
周颜耳边听着季海的关心,眼睛却睁得老大直直的看向那香炉,就像是瞅见了鬼魅一般的东西那样,直直逼视!
“老大?——?”季海再一次试探着叫她。
周颜猛地回过神,看向什么都不明白的季海,扶着他朝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鼻息间闻着清晰湿冷的空气,原本还一直发胀浆糊的脑袋顿时清醒一片,眼底骇冷的波涛却如狂风暴雨般骤然扑来:“季海,你先回去!记得出去先别着急着翻墙走,找个通风的地方清醒清醒,等能正常行走的时候再离开。”
季海不明白老大突然怎么说了这样的话,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极为听周颜的吩咐,当下应了声后,就大步阔阔的走在沾了朝露的石阶,高大的身影稍稍有些摇晃,但还是硬撑着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黑中。
夜风窸窣,吹刮在院落中的每一处;空气中湿泥的味道,清淡而带着腥味,周颜披着温暖的披风,衣袂翻卷、腰背僵直,虽然背后暖洋一片,却浑身发凉,手脚冰冷。
待她转过身回头的时候,就直直的朝着那依然燃烧着香料的香炉走过去;待她打开炉盖,看着里面晶莹闪烁的星星点点,伸出手就着火烫的香沫沾在指腹稍许,凑近鼻尖闻了闻后,整个人如雷霹雳,发直发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沾了香沫的手指,轻轻颤颤,哆嗦发抖。
067:被抓包
凄冷的白色月光,依然拂照在被黑色笼罩的大地上;远处的皇城,看上去就像一只蜷服的猛兽,睁着浑圆的兽目,盯着在夜色中悄声行动的每一个人。爱萋'
悦来客栈中
守夜的小儿穿着一件青色的布衫,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布子,双手环着胸缩在一个挡风的角落里,因为瞌睡而强撑着不倒下去的单薄身子,一下一下的勾着头打着盹儿,挂在木柱子上的油灯昏昏亮亮的闪烁着,照的宽敞干净的大堂忽明忽暗;摆在桌子上的长椅子腿子朝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像张牙舞爪的小鬼,被灯火那么一照,长长地影子投在地上,拉的极长。
一个矫健的黑影在悄无声息的闪进大堂之后,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小儿就攀身而上,双腿勾住楼儿扶梯处的小木桩,一个利落的翻身就已经落脚无声地踩在了二楼的地板上。
身影快如鬼魅,从头到尾都是一晃而过,在听见一声兵器抽出刀鞘的清鸣声音时,房门里面的木栓已经从外撬开,接着,动作如行云流水的一闪而入。
花容月在堂堂正正的走进天字一号房的时候,一根白色的蜡烛正噼啪的燃烧着蜡油,小小的火苗在灯罩下跃跃窜动,随着他走进房间带着的小风而微微摆动了一小下,可又很快就恢复平静。
就在房间里燃起来的消消火光,他大步凌凌的走近那明显睡了一个人的床榻,揪着灰色的床帐看向里面,熟悉的月白身影恍然闯入;他并不着急叫醒那人,只是搬了个椅子在床边,接着四平八稳的坐下,整个人如涛怒的猛兽,虽依然眉目如画,给人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阴寒和冷酷。
沈奇峰正在熟睡,突然察觉背后有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直的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奔跑在草原上的猎物,正在被狩猎的猛兽打量观摩一样。
穿着干爽里衣的他,渐渐觉得后背心有些发汗,接着,潮湿的错觉更是让他忍不住心底一颤,终于从熟睡的梦中醒过来,悄然回头一望,隔着灰色的床账,就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绰绰隐现!
“铁——”声音还没来得及喊出来,桌子上的一枚苹果就飞快抛上来,狠狠地砸在他的嘴上,硬是堵住了他的声音。
而花容月,从头到尾都只是坐在椅子上,眼里带着淡淡的凉意,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看着被他吓了一大跳的沈奇峰,嘴里叼了个大苹果睁大眼睛发呆出糗的模样。
“沈奇峰,咱们都小声点,深更半夜若是惊扰了别人的美梦,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花容月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劲装包裹着,那本该盈长修美的双腿此刻不光带着视觉上美的冲击更是蕴藏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沈奇峰刚才有些失态,关键是突然间被人吓醒还有些愣头愣脑,可是,在花容月开口说话后,他终于慢慢找回理智,闭上眼睛常常呼出一口气,撩开床账,就看向与他面对面坐着的不速之客;这小子,果然是有问题的!
“花容月?究竟是我小觑了你的本事,还是你一直以来都是扮猪吃老虎,装的够深?”沈奇峰凤眼一挑,里面艳光潋滟、水光泽泽,带出初醒时的温韵和天生的儒雅气势,几乎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纵然他面前坐着的男人是号称大周第一美男的花容月,他似乎也并不输于他半分。
花容月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朝帝王,号称北夏自开国以来最雄才大略的天子;果然,帝相天生:“不知沈公子……不对,是北夏帝你究竟怎样看容月?”
沈奇峰手里捏着刚才塞住他嘴巴的苹果,本是柔和的眼神一凌,记着在对上花容月那双溢满无限慧光的桃花眼时,笑了:“果然,我真是小瞧你了!”
花容月不做他声,只是看着沈奇峰那抹镇定自若的笑:“北夏帝来我朝,是为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是为了周颜,如此看来,周颜在你心中的分量也未必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是不是呀?容月兄?”
花容月看着沈奇峰那张灿烂的笑脸,扶着椅把上的手猛地收紧:“夏如君,你究竟为何而来?”
“呦!生气了?!”沈奇峰就像是故意要激怒花容月一样:“我若告诉你是为了周颜,你会怎么做?”
“杀了你!”
“有这个本事?”
“试试看就知道了!”花容月唰的站起身,手边不知何时拿出一把长剑,剑光阴寒,戾气重重:“我能悄无声息的潜进你的房间,再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花容月,你是个聪明的人,千万不要干傻事!”沈奇峰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整个人也从先前的散漫变得严谨起来:“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试想一下,我若是在大周出了事,你认为这泱泱大国不会再起战火?!”
花容月冷笑:“你少拿这些东西来压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看来,我和周颜同时跌进山谷,最后季海他们能够找到我们,都是你的功劳,那个老农就是你假扮的,对吗?”沈奇峰看着花容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你一定是被气惨了,所以才会留下书信后就又偷偷回了京城,在山谷里跟着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跟我斗嘴做饭,两人同吃同住差点同睡……”
‘噌’的一声!
长剑如银蛇一样,在空气中被那双灵巧的手挽出一道剑花的同时,就已经直直的抵住了沈奇峰的喉头,只要他稍稍用一点力,冰冷的剑锋就削断他的喉管,瞬时毙命!
沈奇峰睁大眼睛看着冰冷的剑锋就在眼皮底下,而那握着剑柄冷冷站在一步之外的花容月,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真会杀了你!”剑锋稍动,一道细小的口子已经在沈奇峰的脖颈处出现,殷红的血液,顺着细白的脖颈缓缓滑下,啪嗒一声,滴在白色的床铺上。
沈奇峰已经察觉脖颈处有些微刺痛,接着,一股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花容月,你的醋劲可真够大的!”沈奇峰毫不畏惧,眯了下眼睛看着对面的他。
花容月道:“是你不知死活,偏偏不能提起来的东西,自己却大嘴巴的说出来!”
这两个男人,同样都是极会掩藏自己真面目和真性情的人,如果说昭光帝在韬光养晦的皮囊下养了一只野心勃勃的野兽在心里的话,那么对于花容月和沈奇峰,这两个人绝对不止在心里养了一头猛兽这么简单。
沈奇峰看着花容月那架势,他突然有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真有可能会因为周颜而做出让他难以预料的恐怖之事;就像一只看上去很乖顺的小动物,其实,却有利爪和锋利的獠牙。
想到这里,沈奇峰退后一步,伸出手摸了下脖颈,修长的指腹上果然染上了一道血红,这个疯子:“花容月,今天晚上你刺伤我,等加以他日,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见他没有了对周颜的某些言语调戏,花容月这才收起了长剑,看着他:“如果北夏对大周打起了主意,我倒相信咱俩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被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