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瑾-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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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烟言虽然身经大变,饱尝了人世辛酸,但毕竟时间不久,林家虽然不待见他,也没有过于苛刻。他一个世家公子,又如何能承受这些?
在侍墨家夫郎的帮助下煎好了药,他哆嗦着手给陈雅言喂了下去。然后一边落泪,一边给陈雅言不断地换着额上的毛巾。只是陈雅言的体温却是越来越高,陈烟言终是忍受不住了,茫然失措之下,他下意识地闯到林希瑾这里,只想林希瑾来帮帮他。
林希瑾听完他的陈述,一时大为头痛。
这要是在现代,也就是送到医院的事儿,但是这是古代啊!就古代这医疗环境,她能想到的办法着实有限。想了想,她让执玉去请了大夫,就跟着陈烟言先去看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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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救治雅言 。。。
救治雅言
陈烟言住的院子在后院很僻静的地方,绕过后花园,通过一片竹林便到了。据说是原来林箴学习的地方,所以另成一方天地。如果是在林府鼎盛,府里翻新的情况下,这个院子外面竹林环绕,倒是一个难得的清幽雅处。只是现在林府破败,人手不够,虽然有张妈和陈妈时不时地收拾着,但府里的花花草草常常是最容易反应一个府里是否兴盛的,除了亭子那一片常常修剪的,其他地方的花草都是野草蔓延,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林希瑾跟在陈烟言的后面绊了好几跤才到了这座小小的竹园。没有心思评论这里的破旧,她跟着陈烟言急急地走进了房内。本只有一盏油灯的房子让林希瑾走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陈烟言熄了灯,灯笼拎进来之后,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林希瑾草草地扫视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
刚刚走进来就是一片书墙,表明了这的确是曾经读书的地方。对着门口方向有一扇门,应该就是陈烟言的卧室。而这边,掀开了帘子出现的就是陈雅言现在躺着的地方,她的卧室了。窥一班而知全豹,这狭小的空间里摆着一张质地极好的大床,边上一张小几,想来是以前为林箴备下的。靠着床是一个大的衣橱,与床的用料一样,想来也是遗留下来的。剩下的空间挤着一张小小的书桌和一张凳子,都是新木制的,未上漆,在这样散发着陈旧气息的房间里是如此的突兀。书桌边上是一个衣服架子,上面挂着两件小衫子,应该是陈雅言的。剩余的空间走进两个大人就只嫌挤了。
林希瑾想了想,取出灯笼中的蜡烛安放到小几上,然后皱眉问陈烟言:“父亲怎么把你们安置在这个地方?”
正君不像是这样会苛待他们的人啊。
陈烟言此时一颗心全放在了妹妹的身上,也没有心情揣度林希瑾的想法,草草地解释了一句:“不关林正君的事,是烟言自己求正君把我们安置在安静点的地方的。”便快步走到床边,手抚在陈雅言的额头上,还是滚烫。陈烟言急得泪水又落了下来。
林希瑾却是有些欣喜地念着“烟言”两个字,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啊!
林希瑾看着灯光下的这个男子,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带着男孩的青涩,却背负起了男人的责任。人说灯下现美人,林希瑾觉得果然不错。此刻在她眼中,陈烟言蹙着的眉,消瘦的脸颊,纤细的脖颈……无一处不透着诱惑,无一处不美。
林希瑾咽了一口口水,暗骂自己一声禽兽,便慌忙挪过目光看着只露出了一张脸的陈雅言。陈烟言和陈烟言长得很像,都是小小的一张脸,秀气的鼻子,小小的一张嘴,看着就很是惹人怜。因为高烧,她整张脸都烧得红通通的。或许是难受,她的眉头也一直紧紧地拧着,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哥哥,我难受……哥哥……”
林希瑾看得心中一沉。
陈雅言这样子明显是体温太高了,热得连汗都发不出来,这不是要人命么!
只是此时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安慰一下陈烟言,这男人无声的落泪更让她心纠。
还不等林希瑾说话,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执玉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家主,大夫已经请到了。”气喘吁吁的,想是快步走过来的。
“快请!”林希瑾舒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还是专业人士来处理更好。
打起帘子林希瑾向外一看,跟着执玉后面的是李逍,此后便没有什么人了。林希瑾下巴抬起指向李逍,挑眉望着执玉:“大夫就是她?”
这李逍会武功,会画画,居然还会医术?可别只是个庸医啊!
执玉绞着衣角偷眼觑着林希瑾,小声嗫嚅着解释:“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乡下的大夫医术还比不上陈妈,我和许妈正着急着去哪里寻大夫的时候李小姐过来,说自己会医术……”
然后她就直接带着李逍过来了。
林希瑾无奈地笑了笑,也是,的确是为难执玉她们了。这黑天瞎火的,去哪里去寻那名医去!
李逍在边上很是不悦地斜挑起嘴角:“林姐,看样子你很信不过我的医术啊!”
若不是看执玉她们急得快跳脚,又是林府上的事情,她才懒得帮忙呢,居然还被嫌弃!她才委屈咧。
林希瑾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李逍身边认真地看着她说:“既然你自动请缨,我自然是相信你在医术上必有过人之处。只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得不谨慎。既然如此,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如果真是如陈烟言所说那般的话,陈雅言必然是等不到天明去另请大夫了的。既然如此,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医吧。她相信李逍必定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或许结果也不会太差。
看着林希瑾这样认真的模样,也不由让李逍想起了她学医的时候,师父让她跪在祖师像前,对她训诫医者父母心的模样。心中受到了感染,李逍难得地收起了她平日不着调的德行:“林姐放心,逍定当竭尽所能。”
林希瑾点点头,打起帘子让李逍走了进去。房间空间有限,她就在外面等着吧。
执玉走到林希瑾的身边,忐忑地拉了拉林希瑾的衣角,小声迟疑地问:“家主,她……不会有事吧?”
执玉还从未亲眼见过一个人死去,此时感受到这凝重的气氛,心中不由有些畏惧。
林希瑾拍拍执玉的脑袋,微笑着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我们都会尽力让她活下来。”
林希瑾不想为了安抚执玉就说出谎言,陈雅言烧得太厉害了,林希瑾对她能否熬过去也没有谱,所以现在也只能是尽力而为。究竟能否活下去,还得看李逍等下怎么说。
不过片刻,李逍满脸疲倦地走了出来:“林姐,我房内有一套银针,你让人帮我送过来吧。”看林希瑾担忧地望着她,不由又笑了笑,“我没事,就是用内力帮她顺了顺气。等下我再用银针给她扎两针,今晚她要是发了汗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听完李逍的话,林希瑾点点头,示意执玉去取李逍要的东西。等执玉出去了之后,林希瑾怕里面的陈烟言会听见,小声地问李逍:“情况怎么样,有救吗?”
李逍凝重地望着林希瑾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她的温度一直降不下来,汗也发不出来。我刚刚给她调息一番,也只是安抚了她躁动的内腑。”说着李逍叹了口气,“主要还是降温,只是又没有冰,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逍叹息,要是在京城的话,随便找户人家借点冰降降温也就好了。只可惜是在这林家村,哪怕是在清河镇上,估摸着也该有大户人家家里藏着些冰的吧!
冰!
林希瑾闭上眼蹙眉思索,她记得高中的化学课上讲过是用什么东西可以制冰来着,貌似还很简单,但究竟是什么呢?她的化学学得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又急,一时间她竟然是什么都想不出来。片刻后,林希瑾颓然放弃,真的是想不起来了。此时她万恨当初为什么不在学习的时候用心点,要不也不会此时书到用时方恨少。
算了,只是降温是吧。林希瑾灵光一闪,她记得以前有一对夫妇的孩子在饭店发烧了,他们就找客服要了些酒给孩子擦拭着降温。这么一急,她突然想起这么一着,应该是有用的吧?
林希瑾虽然不确定,但试试也没有坏处。于是对李逍说:“逍妹,如果用酒精擦拭她全身的话降温会快些,要不要试试?”
“嗯?”李逍疑惑地望着林希瑾。这林希瑾知道的东西还真是杂,居然连这些都还有所涉猎,“嗯,可以。温度降下来,汗发出来了,基本上就好了一大半。等下扎完针就拿酒过来擦吧。”
李逍倒是一点也没有怀疑林希瑾所说的真实性。
“李,李小姐,”执玉托着一包白布包着的东西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问,“是这个吗?”
“嗯,就是这个。”
李逍接过东西也不看,本就是她的东西,自然知道是什么,掀起帘子又走了进去。
林希瑾掏出帕子放到执玉的手上:“擦擦汗吧。”跑得这满头的大汗的。
执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咬着嘴唇拉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擦额头。林希瑾的帕子被她保持着林希瑾递给她帕子的姿势拿在手上,忘记了动弹。
林希瑾微微一笑:“等下要用酒给雅言降温,你去厨房里去找一坛度数高的过来吧。”
“哎。”
执玉忙不迭地应声,然后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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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漫长一夜 。。。
漫长一夜
李逍擦拭着额上的汗珠走出来的时候执玉已经把酒坛搬了过来,林希瑾迎了上去,着急地问:“怎么样?”
李逍的脸色有些苍白,脸色沉重地摇摇头说:“我做的只能保证她好了之后没有后遗症,但目前最关键的还是退烧,今晚她要是烧退不下来,那就危险了。”
即使是陌生人命不久矣也是件令人觉得沉痛的事情,更何况陈雅言还与林家有着些关系呢。林希瑾勉强笑了笑,对李逍作揖道:“今晚多谢你了。天也晚了,其他的就让我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逍也不矫情,她为了救陈雅言,输了一次内力为她凝神,又用内力使针,精神上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她相信林希瑾可以处理好剩下的事情,所以点点头也就回去了。
林希瑾转头对执玉吩咐道:“你去厨房去升个火盆,这屋里实在是太冷了。另外让陈妈煲个清淡点的汤,做两样小菜端上来,陈公子定还没有用膳,别给饿坏了。”
“是。”执玉点点头,身子却没有挪动的意思。她走了屋里就只剩下家主一个女子,难不成等下让家主给陈家小姐拭身么?所以她目光为难地盯着酒坛子,又转向紧闭着的帘子,有些踌躇。
林希瑾微微一笑:“没事,你去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的。”她自然可以看出执玉的心事,不过这点儿小事她还是做得好的,真的不用那么担心。
“要不,我等下让张妈过来帮忙吧?”执玉忍不住提出了提议,她家家主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啊,从小锦衣玉食的,听漱玉姐姐说连衣服都是给捂暖了之后才穿上身的,就算家主可以做,她也觉得这是委屈了她家家主。
“不用了,夜都深了,不要再折腾大家了。你快去吧。”林希瑾终于忍不住揉了揉执玉的脑袋,推着她走了出去。
等执玉走远了之后林希瑾抱起酒坛子走到室内。已是八月底,秋意渐深,这屋子因为地处偏僻,更显得阴森。烛光清晰地照出了陈烟言泛红的鼻头,不住地滚出泪珠的眼睛,拧得紧紧的眉头……林希瑾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揽住他消瘦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些支撑下去的力量,猛地又想起这是女尊国度,这举动实在太过于孟浪,于是又讪讪地放下了伸到一半的手。幸好陈烟言全副心思都放在陈雅言的身上,也没有看到她的举动。林希瑾望着自己的手指,动了动,啧,还是好想抱住他啊!
不明显地叹了一口气,林希瑾接过陈烟言刚刚从陈雅言额头上取下的帕子:“你出去吧,我给雅言擦拭一□子,看能不能降降温。”
陈烟言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温文尔雅关心地看着他的女子,心里莫名地就升起一股子委屈,只想哭给她看。就像是摔痛了的娃娃,他知道在外面哭是不会有人心疼他,所以他忍住了泪水,但是只要一看到自己的亲人,知道他们会因为自己的痛而痛,就放纵自己号啕大哭,发泄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哎,你别哭啊!”看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从陈烟言的脸庞滑落,林希瑾首次觉得手足无措。想要伸出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珠,又觉得孟浪。下意识地递出手中的帕子给他擦泪,猛地又想起这帕子是刚刚从陈雅言的额头上取下来的。只是那泪水让她心慌意乱的,只想着只要他不哭了,让她做什么都好,“你,你别哭了,雅言会好的,真的,她一定会好的。你相信我,她真的会没事的。”
只想着不要再让他哭下去了,林希瑾顾不得什么原则,就算是谎言也要先安抚了他才好。
“真,真的?”陈烟言低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