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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热血汉子遭遇师生恋:爱在道德之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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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龙飞、芬异口同声,振得厚布后面的“呼噜”声都没了。听见神秘世界里传出像是翻书的声音。
  一会儿,却见厚布下面的烂炕上垂下半截腿。大伙都惊奇地看着这神腿,一会,神腿下面的神脚穿上了神鞋,接着,神走了出来。
  我们四个忙去瞻仰神的尊容,不料,那老汉却“扑通”一声跪在木凳前的麻袋片上,嚎啕起来:“神娃神老人家!求您给我作主,我丢了三千元哪,三千元哪!我活不了啦,娃媳妇饶不了我!哎嗨嗨,哎…”
  却见坐在条桌后面的神娃并不动容,像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一样,胖脸木然着,眼睑下垂,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在接受严师的斥责。
  “咔嚓”一声,龙飞拍下了一张照片。神娃猛睁开眼睛,惊呼:“尊神宝地,严禁拍照!”
  “哪条法律规定的?”我和小青同时问道。
  “作孽啊,作孽……”神娃用娃娃腔说道。
  “这位老人家因为来求你,丢了三千元钱,怎么办?”我直逼着他那娃娃脸道。
  “公理自有公断。恶人岂能逃出定数,不消一分钟,便可钱来事了!”
  屋里人都是一惊,我也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神老人家,我老汉给您磕头了!您再说一遍,我老汉耳朵背,没听准您的话,您再说一遍!”
  这时,屋里拥进了许多人,老汉也跪不住了。站起来说:“神老人家,不是我老汉不跪,是为了节省宝地!您就请启尊口,再说……”
  老汉没说下去,口却张着不动了。
  只见神娃转身揭开厚布,从炕上取出三扎新钞票来,撂在了条桌上。
  人们都惊呆了。
  老汉却嚷着:“这不是我的钱,我的钱没这么新!我的钱装在旱烟袋里……”
  神娃被弄懵了,嘴张了几张,却没词儿。
  “咔嚓”一声,龙飞又抢个镜头。
  神娃更窘了,将那三扎钱抓起从头上抛向后方。钱落进了厚布后面。
  “钱,钱!我的钱!哎…嗨嗨嗨……”老汉恸哭着,悲声振庐,好不恓惶。
  “出去!出去,我还要看病哩……”神娃摆摆手。
  立即有几个精壮小伙把老汉连拉带抬地弄了出去。龙飞眼疾手快地抢下了这一幕。
  小青拉着龙飞,往条桌跟前走了走,煞有介事地说:“神老人家,求您保佑我和我男朋友在爱情路上平平安安,早成伉俪。你看我们吉日定在什么时间好?”
  “‘五一’节便是佳期!”神娃脱口而出。
  人们哄堂大笑。神娃憨厚地咧咧嘴,搔着光光的头,不知众人笑什么。“咔嚓”龙飞又抢了一个。
  “‘五一’节早过了呀,是不是‘六一’……”小青一本正经。
  “‘五一’节便是佳期,农历‘五一’节。劳动节嘛,都是农历计算,农民才劳动呀……农历‘五一’节便可结婚!”
  一部分人笑了起来。龙飞走上前:“神娃,你知道我俩是什么关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城原神娃(10)
“朋友呀,情人吧……”神娃支支吾吾。
  “我俩是夫妻,俩口子……”
  人群爆发出一片大笑。在笑声中,这“俩口子”退了下来。龙飞推着我,小青拉着芬,硬是把我俩往神娃面前推。
  芬便红着脸,颤颤地问道:“您给我作主,我的朋友远近啦?”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神娃不假思索地道。
  “神哉,神娃!”小青拍起手来。
  当我俩激动地转过身时,早已准备好的龙飞,便是“咔嚓”一声。
  ……
  出得茅庐,已是夕阳在山,人影散乱。
  龙飞说:“今日之事,只作一时游戏,弄倒神娃须作长久打算。”
  “为什么?”我和芬直问。
  “小青局长的老婆正在神娃跟前看病,快要好了……”龙飞淡然地说,“不过,你俩情定三生的照片我会寄给你们的!”
  “谢谢!不用啦。”我快要流出泪来。
  这一对新人便飘向了夕阳那端,连同那把细花洋伞,像梦一样地飘走了。
  这时候,我觉着,世界上只有芬是纯洁的。芬走上前来,静静地站着,很动情地说:“那张照片,我们会记在心里的,永远,永远!”
  见她那么静,那么纯,那么柔地站在我面前,我心里不禁一颤:多可爱的女孩啊!简直就是一滴水,一滴至纯至美至真的水!
  我想上前抱抱她,又怕弄脏这滴水。正在犹豫时,栗局长来了。
  “小路,你嫂子找你哩。把娃饿得直哭……”
  我心里一动,转身就要寻小侄子。栗局长又说:“我给她娘俩买得吃啦!”
  我就又问他上哪儿了,他说去抓药啦。原来,药房就在神娃筒子里,两付药便花了他三个小时时间。
  “怎么两付药?”芬插嘴道。
  “还有胡镇长那付。”
  他继续那筒子里的景象,说真是别有洞天:神娃两个没念过书的姐姐竟成了一流的药剂师,经她俩抓出的药就象灵丹一样妙。药材公司的服务点被拉得几天不进一个子,而一个烂筒子却见天能挣万把元……
  说话间,已到了车跟前。磊磊跑上前来,“大大,药哩!”
  我慌忙掏出一张纸,磊磊要拿去给嫂子看。芬却说:“别弄丢了!”嫂子便叮咛我装好。
  我和芬都忍俊不禁起来。嫂子也笑了:“看把你俩美的!”
  “就因为我俩是神哪!”芬说。
  众人都笑了起来。
  栗局长催促着大伙上车,说他晚上还有个应酬。芬、嫂子、磊磊被安排在他的桑塔纳上,他自个驾驶。芬要我也来坐。胡镇长却说奥拓车上他一个不行,硬要我坐上。这车是他包的。现在,连同司机四个大人,车内非常拥挤。
  很快到了正城县城。胡镇长吩咐司机停车,说是大伙对他有恩,他要表示一下,请大家吃饭。栗局长连忙赞成,提议清淡简单些。
  我们吃饭的时候,雅座里划拳喝酒的声音非常刺耳,芬用拿着筷子的手捂住耳朵。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小弟我今天不喝就醉了,今日个真晦气,掉了个百把元的包,却差点被赶得没吃皇粮……真他妈的臊了!”
  一桌的人都怔了起来。芬去下双手,示意我瞧瞧。胡镇长却按着我,并对大伙说:“不早了,吃快点!”
  雅座里又传来一个邪门的声音:“东边不亮西边亮。为兄的今日那可是毛辫上拴辣角抡红了,买了牛的三千元,一下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完璧归赵啦!那老汉可要上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跳了起来,栗局长、胡镇长,还有司机慌忙把我抬出饭店,胡镇长回去付账了。
  一会,磊磊出来说:“大大,里面有一个‘瘦猴’和一口‘肥猪’吃着哩……”
  大伙都笑了。栗局长说:“他吃他的,我们走我们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打道回府吧!”
  桑塔纳跑得飞快,奥拓则紧咬了上去。窗外景象模糊一片,我脑子里一片模糊。不觉已回到城东县城。
  我想到给侄儿看病,便下了车。栗局长回家了,芬搭奥拓到镇上去,我们仨往医院赶。嫂子心急地问缘故。我说:“迷信和科学结合着,治病快些!”她相信了。
  从医院出来,夜幕渐渐降临,县城热得出奇。我们才觉察到这儿还没下雨。我担心没车回不了家,嫂子却十分肯定地说:“有车哩,咱村上蹦蹦车每天回来已半夜了……”
  十点过些,果然村上的蹦蹦车姗姗来迟。我们便又瘦坐在蹦蹦车里。
  大伙都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一个话题:丢钱的老汉喝了老鼠药,当场气绝身亡。
  只有巩连长和大大不言传。人们问为什么。巩连长说,平平淡淡便是福,何必为一小子忧?大大说,他饿得全身无力,不想说话。我连忙问:“你怎么不吃饭哩?”
  “我没钱……”
  人们问了半天,他才说钱被人偷了。
  “谁偷得,是不是我追的那小子?”我急问。
  “不是,是个老婆偷的。”
  “那你为何不要,不扫她那张老脸?”嫂子气乎乎地。
  “我嫌丢人哩……”
  “……”
  ……
  回到家,已是十一点四十九了。嫂子报告母亲,说我“找到了个好媳妇”。大大吼叫着,说他“腰疼得快要了命”。
  

三、悲喜杨台川(1)
农历四月二十一,天象下了火。我紧捏车闸小心地往川里放去……
  川道里热*荡,暑气逼人。
  一群群男男女女正向川外涌去,…杨台村有戏。
  我逆流而上,靠着路人的指点向此次督查的第一站内川村学走去。
  川套里靠北向南的山脚平台上,正南正北用土墙圈起了个院落。这就是内川村学。学校面朝西,土墙中间开了个“∩”形的土门。走近一看,土门内安着一扇栅门,栅门用木框钉成,中间编着柳条,柳条已干,缺去了大半。可以想象,平日校园人声鼎沸的时候,那些流着鼻涕,精着屁股的娃娃,是如何久久地围着这扇木栅门,期盼着走进院子,去上学、读书。不过今天例外,门上是一把乌黑锃亮的“铁将军”(与前述整个环境不协,它是那么刺眼),娃娃伙儿不用光顾,取而代之的是我。
  透过栅门上孩子们扳出来的窟窿,向内探望:一排陈旧的土房横于院中,土房被分成一个教室,一间办公室和一间灶房兼储藏室。教室门形同虚设地锁着,几条散了架儿的桌凳勇跃地将其“残腿断臂”伸出破洞之外;窗子一律严关着,并且用什么挡着,让人瞧不内去。房前, 左边摞个麦秸摞儿,几只鸡们正在那啄食;右边蹲着两只碌碡,一只碌碡上歪歪地竖写着:“雷小刚之木(墓)!”……
  一阵苦笑,我离开了内川村学,向外往内川小学赶去。
  到时已经一点。校门大张开,炎阳炙烤着刚扫过的校园,校园一片静悄悄。我骑着车子径直向前边的教师宿舍蹬去,真是丧气,扇扇门上把把锁!我没下车地就要离去,却听得一个声音叫我,转过身,见雷老师从厕所里出来,正紧着裤带。
  雷老师是我小学时的老师,现在是这儿的校长。他说:“娃娃要凑热闹,一点开戏,我们十二点放了。我把门锁了也准备回家哩,今天身体极不舒服。”
  他因为家里没人做饭,就把我引向饭点,偏巧,饭点也一样。我便落得中意,传达了教委的意思后,即飞向外川而去。
  据说,根据辩证法原理,经过一个“三段论”,便可自然得出诸如“猎天者必被天猎”,“骑车者必被车骑”等的结论。
  不错的。我没“飞”多远,便不得不下车推它走了川路坎坷,河弯、沟回、乱石、浪沫到处都是。尽管河已干涸,但往日洪水冲击的结果,使一些路已了无踪影。最后,我只好掮着车子,接连翻了两个硷畔……
  坐在硷畔,凤凰山像驼背的老人,又像见义勇为的青年,欲倒未倒。向川内川外望去,九龙河已成了旱河。干涸的河道弯曲成了个白肚肠,白肚肠上自下而上有些个亮晶晶的东西在闪耀,而且,很明显,越是往上亮镜儿越大,下游的亮光则愈来愈小,直至变成个亮点,变成了圆括号一样刻在九龙河道上的影子……原来,这是人们截流聚水的结果!只可怜了下川的人们!
  尽管如此,上川、下川的禾苗还是相差无几。大气候重要哇!
  我坐在凉荫下,不想动弹了。杨花零落,其状如雪,片片点点,飘浮在河弯、沟回里;有时,也飘到我面前,吻着我的面颊,经我一吹,便轻飏扬向晴霄……神思恍惚中,我看到了芬。
  翻过一个山梁,便是热闹非凡的杨台村。戏台搭在沟口地带,台前的平地上是密密匝匝的戏迷、摆摊小贩和其它各色人等;伟岸的白杨,亭亭如盖,作了这些人的天然保护伞。远远看来,绿荫、白干、杂色的人群,多象抽象派画家的杰作或者中学生做的布贴呀!

三、悲喜杨台川(2)
我没有闲心看布贴、赏作品,更不想去观大戏。自然,这时去杨台小学一定会扑个空。得去戏台前打听一下。
  我刚跨上车子,远远的迎面随风飘来一位天使一样的摩登女郎。她梳着一头披肩发,穿着浅蓝色背心裙,风儿吻着她的美发、吻着她的裙裾……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在酷风、亢旱、艳阳天里,她从这一片热土走来,风儿一样地飘过,无疑使路径生辉,人心大振。她走近了,随之飘来一股奇异的淡淡香味。
  我抬起头,没敢看她。却听得这姑娘甜美的声音:“喂,表哥!你干啥去?”
  “噢玲玲!”我一阵惊喜。
  杨玲是我的一个表妹。小的时候,我们青梅竹马,当时姑妈说将来要把她嫁给我呢。
  “你干什么呀,也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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