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旧事-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般人谁敢和她赌啊。
桃花都乐得喜极而泣了,旁人却是以为王子墨不会赌博她害怕地哭了,王子墨赶紧把桃花的头搂进怀里,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笑!”
桃花重重点头,别人又以为他们在生死话别,哎哟我滴祖宗,当兵的脑子,够愣啊~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将军莫要诓骗小的。”王子墨“沉重”地说道。
“你个傻小子,本将军是啥人,还兴骗你!”关将军满不在乎地说道,大手一挥,自有军士拿来了新的牌九。
新牌打散,定下规矩,王子墨与关将军开始洗牌叠牌,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王子墨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极其赏心悦目,这让关将军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自己阴沟里翻船了?
牌叠好了,关将军很有风度让王子墨掷色子,两人按点数摸了牌,关将军挤眉弄眼地眯着,王子墨却是随意翻了一翻,灵活的手指上下一摸,牌便组好了。
“哈哈,老子双梅!”关将军大笑着把牌拍在桌上。
“双地!”王子墨淡淡地说道,随意将牌亮出。
“呦呵,臭小子运气不错么,再来!”关将军满不在乎地说道,一局无关大局,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王子墨看似动作轻盈,但眼睛却是闪闪发亮,看着几张自己要的牌,用灵活的手按在自己掌心之下,看似在洗牌,不过洗来洗去掌心下都是自己要的那几张。叠好之后,两指一抓色子,手腕一个轻抖,便是落点拿牌了。
“哈哈,这回老子还不赢你!双天!”关将军出气地说道。
“承让了,关将军,至尊宝。”王子墨淡笑着,说道:“关将军是贵人,想必不会出尔反尔吧。”
“你小子出千!”关将军久经赌场,很快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将军何出此言,您若不服,小的不介意再来一盘,这回您洗牌,小的掷色子,如何?”王子墨从容道。
“好,本将军还真不信邪!”
洗完牌之后,王子墨捻起色子,问道:“将军,这色子是您拿来的,您可要再验一验?”
“不必。”
关将军摆了摆手,他信得过秦雅园,只是他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王子墨,只见王子墨手腕一抖,色子便落下了。
看不出问题!
关将军自负自己的眼力,王子墨在掷色子的时候毫无破绽,他迟疑了一会儿,摸了牌,对着王子墨说道:“你先开。”
“这把运气不好,才得了个双红头,不知将军可拿了好牌?”王子墨状似紧张地问道。
关将军闻言,气地将牌一把拍在桌子上,只见那象牙做的牌面应声碎了,大手退去,还能看得清楚,上头是个“杂七”。
“今日这事,本将军且饶你一回。不过你那手,有问题,你可敢与我继续赌?”关将军青着脸说道。
“小子愿意逢陪,只是不知将军出价几何,小子是平头百姓,可赌不起大面的。”王子墨拱手说道。
“每把一百两,上不封顶,本将军坐庄!”关将军一挥手,自有军士搬了金银白银放在桌上,是买庄的钱。
王子墨颔首,让随行小厮寻了张掌柜,张掌柜时刻关注着她,早动作开了,他们自己银两肯定是不够的,赵显暗中助了一千两,张掌柜又寻了一些相熟的富商借了三千两,算是没落了王子墨体面。
这回,不仅是王子墨与关将军下场,另有参将校尉又或者凑热闹的富商参与,从牌九换到比大小,从色子换到马吊,吵吵嚷嚷,竟然赌到了天光。
一番结算,关将军赢了五千两,王子墨居然一两未赢一两未输,不由让众人啧啧称奇,当然,关将军才没众人那么傻,会以为前头是老天保佑王子墨,待众人退去,关将军留了王子墨三人一同吃早饭。
“你小子,真是让本将军感到意外,头一次见你,那般的壮怀气魄,第二次见你,又是这般的熊心豹子胆,面上做着惊天动地的事,回头又暗暗替本将军赢钱,年纪轻轻的,哪里学会的本事?”关将军大赢一晚,很是高兴,心里领了王子墨的情,又早有欣赏之意,说话也随和了不少。
本事?牢里学的啊!牢里人才荟萃,待上一两年,呆头鹅都成人精了。
“雕虫小计,难登大雅之堂,小子可不敢说这是本事,不过是有幸让将军开怀罢了。”王子墨谦逊地说道。
“小娘子之事,咱们就此扯过,回头本将军府里开赌局,便去彩盛庄唤你,你可要好好使出你的‘雕虫小计’。”关将军挑眉道。
“恭敬不如从命。”王子墨拱手说道,心里乐开了花,总算,目的达成了。
赌了一夜,劳心劳力,王子墨疲惫地歪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桃花也是面容憔悴,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替王子墨揉太阳穴。
王子墨拉下桃花的手,抱歉地说道:“让你受罪了。”
桃花轻轻摇头,说道:“奴家不知您想做什么,但您若是有用得着奴家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奴家就是豁出命,也愿意。”
王子墨再次闭眼,感觉头更疼了,似乎,经此一事,桃花是铁了心要赖上自己,这可咋整啊!
第51章
经过了元宵节,桃花彻底成为女犯人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在她们心里,秦雅园是个天堂一般的地方,那里有翩翩贵家美男子,那里有美酒佳肴,那里是身份的象征,像她们这样的女子,连进秦雅园做侍女都不够格,从没想过此生还能在园子里玩上一回。
桃花不仅进了,还穿上了艳冠兴元府的丝绸,还一身金玉富贵头面,还陪着大人们赌了一整晚,这是多大的福气。
桃花这回听到姐妹们羡慕自己,没有了往日的苦涩,而是羞意满面,王子墨那原本瘦弱的小身板,如今在她心目中便是巍然巨川,坚实,稳重,踏实的依靠,桃花抚摸着那套绝美的衣服,以及交相辉映的头面,轻柔的动作就像抚摸王子墨的脸一般,回想王子墨搂着自己的那刻甜蜜安定,桃花就觉得此生无憾。
王子墨,是一个可以让女子着迷到豁出去一切的人啊~
桃花这个观点,得到了姐妹们的一致认同,她们回房之后,便想着是不是也去亲近王子墨,可是王子墨平时对女犯人极其冷淡,这让她们有些发怵。当然,不管有没有那心那胆,王子墨在名单上的排行,一下子跃居榜首却是毋庸置疑的。
面对桃花日益亲近的举动,王子墨却是很头疼,她只是利用桃花,并没有想过要与桃花有所牵扯。原本在她的谋划中,是想让桃花以色事人,但当看到秦雅园的放浪形骸之后,王子墨便知道那样做,桃花这辈子也算完了。
同是女子,感触更深,王子墨宁愿自己要饭,也不愿意以色事人,活得没有丝毫尊严,既如此,她便狠不下心将桃花推入火坑,只得另辟蹊径,而她的运气真的很好,关将军选择了以赌论输赢。
王子墨有一手绝活,那便是掷色子,不管要多少点,她都可以掷出来,两颗色子,要九点,一个五点,一个四点,就是这样她也能办到,绝不会掷出一个三点一个六点,这已经不算千术了,千术是做假,而她这一手却是真功夫。
以胆搏命,以赌入局,关将军对王子墨有着极好的印象,军人欣赏铁铮铮的汉子,而王子墨做到了,她现下有机会混迹军人之中,寻找出城机会。
为了避开桃花,王子墨每日处理完牢城营里的差事,便带着蒋尚培去彩盛庄坐镇。蒋尚培在元宵之后,对他们的谋划也很上心,尽快熟悉了彩盛庄的生意,便经常出入州衙属官府邸,而他的目标,很快就确定在兴元府下辖属县典史方谦之身上。
王子墨的打算,大方向没错,但具体目标却是很有问题,以往多是巴结州衙高官,没有目的性,这于她的谋划来说根本没有用处,这便是王子墨的眼界格局问题,而蒋尚培自幼混迹官吏之中,他对官府职能更为了解,方谦之看似只是小小的典史,但他管着兴元城的治安,街面上的事属他最大,这便是蒋尚培看中他的原因。
牢城营在北城,而他们的出城目标选在东城门,这之间的距离若是步行,得大半个时辰,即便坐马车,也得要一刻钟,若是城破,逃亡路上也不定碰上多少士兵,若是有方谦之帮忙,当能安全。
而出城门的事,便是落在了王子墨的身上。城门由军队掌管,战情紧急之时,城门封闭,进出不得,王子墨便打算与东城门守城参将吴胜全套近乎,以此打开生之道路。
两人都很忙,蒋尚培经常邀请方谦之喝酒谈风月,王子墨时常粘着吴胜全喝酒赌博,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上好的绸缎也不吝啬,半月下来,倒是都有些进展。只是此时,金贼再次攻城,州衙至军队严紧城防,大好的局面一下子陷入僵局,让两人好不恼怒。
蒋尚培还好些,毕竟他参与此事时日尚短,但王子墨却是陷入焦躁,她受尽白眼,倾尽所能,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居然在关键时刻,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她怎能甘心。
这日,王子墨又避着桃花来到彩盛庄,张掌柜居然亲自出迎,说道:“小爷,您家里来人了,我请他在里面用茶。”
“什么!”
王子墨满脸的震惊,家里来人了?要说家人,她只有林芷岚妻女,不会是她们娘儿俩一同过来了吧!
王子墨这一想,吓得冷汗直流,如今兴元府是啥局面,战事不利,守城不济,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林芷岚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万一城破了,她不也得陷入困境,王子墨自己都出不去,哪里有能力护着林芷岚与宝儿!
王子墨的脸一下子煞白煞白,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奔进铺子里,这一看,她都想骂娘了。
“小二少爷,小的是二老爷派来照顾您的。”王家管事恭敬地一揖到底。
王子墨在王家四年,有头有脸的管事她都认识,二房的人更是清楚,眼前这人,便是王启年的心腹,名叫王福来,经常帮着王启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以前,王福来见到她,从来趾高气扬,态度比对待寻常下人还恶劣,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如此恭敬,还称她为“少爷”!
不过知道不是林芷岚来到这里,王子墨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王福来是个微胖的中年人,一路奔波,面容憔悴,眉头紧锁,似有愁绪,见到王子墨后,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悲痛,有欣喜,还有一种莫名的如释重负,而他一身的素服,以及臂上的黑绢,让得王子墨发现了端倪。
“王管事,您怎么来了,家里可是出事了?”王子墨亲手扶起王福来,问道。
“小二少爷,二少爷去了!”王福来闻言,不由痛哭起来。
他对王子墨恭敬,那是因为王启年的嘱咐,毕竟如今王子墨是王启年唯一的子嗣,是要继承王启年的家业的,有了王启年的亲口承认,王福来便会把她当成主子,但这并不是他的真心。他心里真正的少主人,是死去的王子砚,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年轻人,那个谋略过人又温润如玉的二少爷,而不是面前的野种。
王子墨闻言,惊得两眼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王福来,王子砚才多大岁数,虽然身子差,可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去了。王子墨回家,就只想见林芷岚陈旺树与王子砚,爱情,友情,亲情,这是她这一世所得到的最为弥足珍贵的东西,可是谁想王子砚居然不等她。
一直坚强的王子墨,两行清泪无声落下,她信王福来的话,这里面的究竟已经不消说了。
王福来见王子墨伤心欲绝的神情,越发的悲痛,哽咽地说道:“二少爷起秋便病倒了,这一病便再也没有起来,腊月前夕,二少爷昏迷半月之后,醒来匆匆交待了后事便去了。小二少爷,二少爷临走前,还记挂着您啊!”
“啊!”
王子墨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眼中尽是血丝,放肆地咆哮着心中的悲痛,她状如疯魔,声嘶力竭,她狠狠地将房中的所有摆设砸烂,她哭喊着,咒骂着,她指着天空质问老天不公,她又缅怀王子砚对自己的可贵亲情。
发泄过,可是满腔的悲愤依旧结于胸口,她疼得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不住地呢喃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