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第16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伙?一伙晋文公二十万左翼军,那么另一伙呢?
云宁止声沉:“可有铁衣卫?”
“前大将军古筝还有晋文公,不见萧容帝与铁衣卫。”
那么铁衣卫呢?
“报!”
又一声传报,震惊人心。这一波未平,又起轩然大波。
云宁止与萧简脸色都变了:“说!”
“铁衣卫攻后方,切断了我军后路,边关失守,后路援军,”微顿,惊魂未定的颤抖,道,“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云起雨落一百三十万人马,百万攻打前线,后方三十万既是防守,也是援军,便这样毫无预兆地全军覆没。
后路被切,战况逆转了。
云宁止微微失色:“他一出手,真叫朕吃惊。”
“我们低估了这两人。”萧简冷笑着,望着刀光剑影里的女子,视线越发灼热。
一个容九,再加一个萧殁,岂止抵千军万马,这两人,一个善攻心,一个精攻计,都叫人生畏。
这一仗,胜负难定。不在人马,在人心,在计谋。
然,眼下这两位,迟迟不下杀手。
“皇上,殿下,别再犹豫了,不出一刻钟铁衣卫便要打上来,趁此前,”雨落钱清大将军字字力据,“拿下萧容皇后,号令三军。”大将军大局着想,苦苦劝解,“若萧容皇后为质,萧容帝必然投鼠忌器,对我军大利。”
两位主将皆不发话,看着杀戮里的女子。
还是舍不得,即便这个时候,还是舍不得那个女子。
容九,果然是会攻心,攻了两位主将的心,难怪不惧百万雄狮。
山下,已经战乱,狼烟飞起,是铁衣卫快打上来了。
如今箭在弦上,便看谁先发制人了。
钱清老将军跪下,字字铮铮:“殿下,萧容帝仅凭二十万铁衣卫断了我们两国的援军后路,如此铁血手腕,我们冒不起这个险,萧容皇后是萧容帝唯一的软肋,这个时候,天下之争,不能手软,萧容皇后才是万无一失唯一的办法。”
成也她,败也她,这是谁都看明白了的。
只是,萧简做了个最清醒的糊涂人,他沉声,丝毫不犹豫:“不准动她。”
钱清老将军脸色一白,哑口无言,转眸,寄希望于楚帝:“楚帝陛下。”
云宁止倒是冷静,冷静得好像丝毫不在意,不瘟不火地道了一句:“她是云起的鎔栖皇后。”
离嘴角抿紧,什么都不说,因为,这两位不悔改的心,千军万马都拉不回来了。
“诶!”钱清老将军只是重重一叹。
这天下之争,竟抵不过一个女子,还能说什么,这两位,都被容九蒙了心,赔了江山也甘愿。
这时萧凤歌喊:“小九,你停下来,那两个家伙舍不得动你。”
容浅念不停,还是一手托着肚子,一手出招,脚步已经有些不稳,她咬牙:“我若停下来,他们动的就是你。”
难怪她的步子一直没有走出他的视线,她护的,不是自己,是他。
这个傻子!还总骂别人蠢。
萧凤歌想骂她来着,没舍得,就扯着嗓子吼她:“小爷宁愿他们动我!”
她猛的一回头,破口就骂:“滚犊子,你愿意,老娘也不依,不想添麻烦就闭——”
话未完,一只箭破空射来,对准的是萧凤歌的心脏,容浅念大喊:“凤歌儿!”
喊声惊破了天际,乱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见那红影骤然侧身,挡在了萧凤歌前面,如此毫不迟疑。
“小九!”
“容九!”
“容九!”
天似乎塌了,压得三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不能呼吸,望着那摇摇欲坠的女子,跟着摇摇欲坠。
她缓缓倒下,肩头,晕开了一朵血色的纹路,手始终护着腹部,她的孩子。
“铿——”铁链被一瞬崩开,擦破了皮肉,血淋淋的,萧凤歌却似乎麻木了,怔怔地跪在了容浅念跟前,缓缓将她抱起,他嘶喊,嚎叫:“谁射的箭,老子要杀了他!”
半近不近的距离外,两个失魂落魄的男子傻傻看着,谁也没有迈出一步,看着那躺在血泊里的女子,她还笑着,仰头看着萧凤歌,似乎倦了,声音很轻,却清晰,抱怨着:“你这个乌鸦嘴,说动你就动你,也不跟老娘打个,”一丝血漫出了嘴角,她似乎不经意,随手就抹掉,继续艰涩地咬字,“打个招呼。”
明枪暗箭,战场上,谁会打招呼,或者,打了招呼,她会不会就不去挡?
不会的,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让她挡得慢一步而已。
“小九,小九,你别说话,别动,不会,不会有事的。”萧凤歌一直呢喃着,本能地一直说着,眼眶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我这就给你包扎,不疼,我轻点,小九,乖,没事的,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红着眼,手指都在颤抖,几次都撕不下衣襟,好不容易撕下来,却又似乎手足都无措了,不敢乱动,又不敢不动,生怕重了,会碰到还插在血肉里的箭,又怕轻了止不住血,颤颤巍巍地用碎布按在容浅念肩头。
云宁止大喝:“别动她,你别动她。”
“你快放下她!”
那两个男人,也都癫狂了,发疯一般地跑过去。
萧凤歌大喊:“滚,都给老子滚。”
两个男人愣在原地,生怕萧凤歌再有一分动作。
萧凤歌抱着她,不敢轻一分,也不敢重一分,那按着她肩头的碎布已经被血浸透了,染了他一手的血,滚烫的血灼得他哪里都生疼:“你个傻子,白痴,谁让你去挡的,不要命了吗?太子殿下呢?萧殁呢?你都不要了吗?你***才是蠢死的。”
他从未这样骂过她,平日里舍不得,这是第一次,他忍住心疼,想狠狠地骂醒这个傻女人。
她倒嫌恶了,毫无血色的小脸皱着,声音微弱极了:“一个大男人啰啰嗦嗦的。”手,轻轻拂着腹部,她自言自语一般喃着,“我家太子殿下,会好好的,我容九的种,一只箭,还奈何不得。”
这一箭,入骨三分,她倒是嘴硬,心也硬,明明那放在腹上的手抖的那样厉害,还不肯承认她的慌张害怕。
她啊,一身硬骨头,咬碎了牙也不会认输,不会喊疼。
萧凤歌心疼极了,连忙哄她:“你别说话。”
她仰头,声音很小:“凤歌儿,还,还差一点点。”她转头,对着不远处怔愣的两个男人招手,“过来。”
“你还要怎样?”萧简走不稳,不顾身后的呼喊,他走到她跟前,蹲下,“你说,我应你便是。”
云宁止似乎不会动了,语气近乎央求:“容九,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她不说话,放在腹上的手,缓缓抬起,握在了肩头的肩上。
“你干什么?”云宁止几乎趔趄地跪在了那个女子跟前,毫无形象,他已经为她疯了。
她握着肩,紧了紧,血,涌得厉害。
箭若拔出,血定不止。
“小九,快松手!”萧凤歌伸手想去阻止,却不敢动她,放软了声音,颤抖得厉害极了,他哄着,“小九乖,别乱动。”
似乎毫无力气,她唇角只是微微牵动,有些僵硬:“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底牌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她忽然凑上去,道,“是我自己。”
语落,她狠狠用力,拔下箭,血溅得很远,电光火石,那箭尖一转——
“小九!”
“皇上!”
萧凤歌和萧简都红了眼,千军万马也红了眼,瞪大了眸子,便眼睁睁看着那女子起身,将箭尖抵在了楚帝的咽喉之上,血从她的身上,染到了他的身上。
她问:“退,还是他死?”
原来,诚如她说,她才是那最后的底牌。
“你不要命了!”云宁止发疯一般大喊,“快,住手!”
“小九,停下来,我求你了。”他哄她,如此央求,眸间,若有若无的泪光,“小九乖,先包扎好不好?为了他,为了孩子,不要对自己这么狠,算我求你了,小九,你停下来,快停下来!”
她抿唇,对着萧凤歌,摇摇头,扯扯唇角,笑得那样僵硬:“放心,我死不了。”
死不了……
她连命都敢拿来赌,拿来拼。她总是这样狠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叫人发疯,痴魔。
“容九,你要什么,你该死的到底要什么?”
她扬唇,浅笑,望着皇陵外,已乱。
“铁衣卫攻上来了。”
“萧容帝来了。”
“……”
他来了。
“我要什么,我这就告诉你。”嗓音分明无力极了,却裂帛断玉一般,字字铿锵,“这一箭,我本可以躲,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要给我男人争取时间,我要擒贼先擒王,我要乱你们军心,我要你们为了我这一箭溃不成军。”她望着慌乱的大军,望着眼前那刺破血肉的箭,她笑着,“我才是那最后的底牌。”
话,在升腾的狼烟里,不息不灭。
一个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痴了,傻了,任凭那一席话,缠缠绕绕,夺了心神。
她说:这一箭,我本可以夺……
她说:我才是底牌……
果然啊,她赌的,是命,那一身的血,竟是她的筹码。这个豪赌成狂的家伙!
“你这么为他,他可知道?”云宁止转头,便任那箭尖刺破了脖颈,血淌过女子的指尖。
她只道:“我要将这个天下送给我的男人,这便够了。”如此不假思索的狂妄,甚至不可一世。
她说,要将这个天下送给她的男人。
这个小气的女子,她唯独对萧殁大方得毫无保留,甚至可以为了他去生杀予夺。
云宁止苦笑,自嘲。
“小九,小九……”
她抬眸,看见萧凤歌在颤抖,眸子里,映出血色妖娆,他喃喃,道:“孩、孩子。”
孩子啊……
她敛眸,血,染红了白绣鞋,放在腹上的手,指尖发白,近乎透明,颤抖得厉害。
“放下。”云宁止唤她,几乎撕心裂肺,“容九!”
抬眸,容浅念道:“退,还是死。”
她用力,箭又入了一分。
退,还是死……她这么说。
若退,失了地利,云起千千万万人马,便死。不退,她呢?她怎么办?
这个铁石心肠的女子……
云宁止大喝:“退!”
“皇上!”
他字字灼灼:“全军,退!”
为了这女子,他弃了云起,弃了天下。她如此聪明,留了如此厉害的一张底牌,叫他溃不成军。
耳边,她轻笑了一句,松了手,缓缓倒下。
“容九!”
“小九!”
“十一。”
这世间,便只有一个人会如此温柔地喊她十一,眸间,映进了那人的脸,他有着世间最美的容颜,昙花已落,唯有淡淡的纹路,妖娆着。
纷纷乱乱,她已经听不真切,扯扯唇,没有声音。
她说:太子殿下……
眸子,缓缓合上,她倦了,睫翼都无力颤动。
苍白的指尖,拂着女子清瘦的脸,他伏在她耳边轻语:“为何要拿自己冒险?为何不等我?为何不懂心疼自己?这天下,不敌你一分,你可知道?”
蓝色的眸,沁出一滴泪,落在女子眼睑下。
萧殁俯身,亲吻了女子的冰凉冰凉的唇,将她抱起,转身,走进了战火,只留了一个字。
“杀!”
天圣二十九年,七月初一,云起雨落攻进风清,于皇陵大战三日,风清仅以六十万大军大败敌军百万雄狮,史称天下战,此战,了千年分裂之势,三国统一,成就风清天朝。
天圣二十九年,七月初二,萧容皇后诞下皇长女,萧容帝赐封临昭公主,字红荛,普天同庆。
天圣二十九年,七月初四,云起雨落降,为风清附属,雨落改国号黔西郡,云起改国号北漠,年年岁贡,行君臣之礼。
天下盛平,这战乱才过三日,帝都繁华,如旧。酒肆茶楼里,论天下。
“六十万对八十万,萧容帝只道了一个字,”语调一提,振奋人心,“杀!”
三两张桌子拼凑,几壶小酒,花生牛肉,说书听趣,倒也众乐乐。
那说书的,大灌一口酒,抹了一把:“而后,十里皇陵烽火延绵了整整三日。”语调又是一转,跌宕起伏,“然,三位主将,无一人在战。”
听的人,一个两个都炸毛了。
“啊?群龙无首?”
“三军开战,主将不在都到哪去了?”
“还有什么比夺天下还要要紧的事?”
“……”
那说书的,大手一挥:“谁也不知道,只是当夜里,宫外有两伙人马,守了整整一夜。”
两伙人马,到底是何人,不得而知,众人只道,天下事天下说,事事难说。
酒桌上,有人叹气:“诶,竟想不到是萧容皇后唱了一出空城计,请君云起雨落入了瓮。”拈着花生米的手一顿,“只是,云起楚帝,为何在紧要关头退军啊?皇陵入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不退,历史没准就改写了。”
有人就附和:“谁知道,史书寥寥一笔就带过,谁知道皇陵里发生什么恩怨纠葛生死离别了。”
“想必和萧容皇后脱不了干系。”
“诶,指不定是红颜,做了祸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