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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抱着的是只狼-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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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妤点头道:“这次的事我也有责任,只顾着啃项目,没注意到下边人想法,有点措手不及。”
  “新公司人员变动很正常,要有个磨合调整期,这你倒犯不着自责。”段瓷起身绕过桌子,安抚地拍拍她所坐的椅背,走向会客区沙发上坐下,寻个放松的姿势向后靠去,揉着颈根处,无奈说道:“事儿是在可预料范围内,不过,怎么办呢?”
  “商业规划我们还有另一位总监,能力只在他们俩之上,而且项目现在已经过了规划阶段,人员方面暂时还不会产生太大缺口。”苏晓妤说出眼下对策,“这些天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在招人,你出差的时候面试了一些,有几个可以见见细聊。”
  “我不是指这个。”目光极轻地在她脸上扫过,段瓷凝视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精冶的项目你做好准备,很可能到头来只是练手。”
  苏晓妤脸色稍凛,“有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所以才要做最坏打算。”拖延流程期,拖延进度,本身对甲方来说百害无一利,精冶偏偏为之。事有反常即为妖,连总公司那群不理朝政的老家伙们也特意找他过去问及,精冶集团愣是一点动影也捉不到,哪怕与项目不相关的其它经营单元投资。
  他合起眼,心思只在脑中亘旋。
  安静得让苏晓妤几乎疑心他已睡着,试探地唤他:“段瓷?”
  独特的声线,入耳来使人心神错乱,段瓷哑然应道:“哎。”心知此兮非彼,他仍愿自欺片刻,只为缓解相思毒发。
  恼人的项目,紧张的工作日程,周转繁重公事间,可稍不留神,那只狼便蹿上心头,巧笑嬉戏,爪上尖锐指甲在他脑膜上轻搔挑逗。他又疼又痒,又舍不得把她一巴拍开。
  苏晓妤轻笑,“哎什么呀,跟你说话呢。”
  段瓷掩饰地调整坐姿,从几下取出纸杯,为她与自己各倒了杯水。
  苏晓妤定定看他,毋须言表的眷然。
  她是众所周知的女强人,可在恋慕的男子面前,敛去强硬面孔,不过是个女人。只因为他开口,只因为他的那句“强强合并”,她从E。L。I。跳过来。此举虽谈不上牺牲前程,也实无太大必要。毕竟两家公司实力不分伯仲,而女人的事业期要比男人短,每走一步都应该看得到飞跃性的进展。E。L。I。到新尚居,她只是换了一条并行的跑道。
  有朋友善意取笑她,女人三十,逻辑开始混乱了。
  她完全无语可驳。其实年龄是无辜的,她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段瓷有没有可能爱上自己,她半点把握都没有,只想着能一起为同一件事或喜或忧已很好。感情这种东西,不贪心,才容易幸福。  段瓷抬头望进一片柔情,只若未懂,“开了一天会累不累?喝点茶解解乏吧。”他垂了眼睑,笑看杯中微漾的浅褐色液体,“这茶可是我从恒迅讨来的。他们安总裁人很大方,我不过随便夸句茶香,第二天整包的茶叶就递过来了。”
  只是当时他喝着美味,这会儿却隐隐涩口。
  “你爱喝茶?”她挺意外的。
  段瓷故意逗她,“不搭调吗?”对吃喝没太多讲究,茶和咖啡在他心里不外乎都是提神解渴的东西。秘书知道茶是他向别人要的,以为他换了口味,每天一壶清茶泡好送进来。  苏晓妤诚实地眨眨眼,“当然不搭调啊。段总是文人雅士里的豪放派,应该喝酒作诗的。”  段瓷露出为难的表情,“酒还是免了吧……喝茶养心,酒后乱性。”
  他的酒量,她有所耳闻,难得捉到段十一的痛脚,却不狠敲,噙一抹堂吉诃德式的得意笑容,低头抿着温烫的茶水。
  尽管是闲聊,办公室里的身份地位,她还不肯逾越。
  是这份得体的机敏,让她取得比寻常男人更好的地位,并兼获尊重。段瓷笑道:“不是说女人的容貌和智商成反比吗?你岂不是在向自然定律进行挑战?”
  “应该是没那种定律吧。”苏晓妤放下杯子,“只不过当一个女人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时候,很奇特的,大部分男人只会在意前者。”
  段瓷严肃地点头,“因为大部分男人都不是瞎子啊。”
  “对,”她笑笑,“这就直接使得漂亮的女人不肯去努力了,因为即使你努力了,不是瞎子的人,也只会看到一张漂亮脸蛋儿。” 
  表情柔和,话却说得讽刺至极了。不是瞎子的段瓷苦笑,“现身说法吗?”  她想了想,“当然是。”
  段瓷心悦诚服,“现在的苏晓妤,不怕别人将她的努力归功于脸蛋了。”  “也无所谓。”这句话说得侠气横生,“漂亮也是我的本事啊,而且是别人想学还学不来的,理应善用,要不然哪对得起老天这么厚待我。”
  段瓷忽然感慨,“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想得开。”
  所以连翘就没有她的成绩。
  他是活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漂亮也可以让人自卑。
  

    第卅八章  
      
    事实上连翘正迅速自我膨胀着,她甚至在想,要是自己没这么优秀多好,就可以光明正大偷懒了。
  恒迅首轮融资未果,后续工作莫名其妙派到她头上,安绍严说,别人信不着。连翘当然是绝对可以被信任的人,也恰好懂资本运作,虽然强项在不动产领域,可是对企业融资也并非全无概念。只不过连氏向来做投资方的,她没有类似工作经验,跟着安绍严开过几场电话会,还是觉得与自己的专业不属一行。
  所学无以致用,连翘有心想推,没等开口,安小寒紧着眉头向她求情,“爸都累坏了,现在成天睡觉。小翘帮帮他吧。”
  连翘很痛快地答应了,接下来问她:“我帮他做什么啊?”
  小寒张大嘴,回头望着水池边摇椅上的父亲,没被教过要如何做答。
  安绍严用报纸挡脸,露出的两肩一抖一抖。
  连翘气得半死,拿起果汁一口喝光,杯子用力放回桌面,凶恶赞道:“好喝。”  小寒吓一大跳,再不明所以也能感觉连翘在生气,快速撤走玻璃杯。
  安绍严合起报纸,拨拨被风吹乱的头发,走过来捏小寒脸颊,“去拿个橙,给爸爸也榨一杯喝。”
  小寒欢快领命,拿了空杯子往屋子里跑。
  他在后面又喊:“再冻些冰块啊。”低头看见两只努力瞪成满月的眼睛,嘻嘻笑道:“小寒真乖。”
  连翘接道:“你却总是这么阴险!”
  他安抚地伸手欲捏她,“小翘也乖。”
  “死呀。”她躲开他,没好气骂道。
  “嘿,大吉大利。”双手合十拜一拜,坐下来教训她,“讲话没气质,带坏小寒。”  这老头真该去学演戏,既不浪费美貌又成全演技。连翘撇个白眼,瞄到他搁在桌上那份金融报的重磅头条,顺手拿起翻看。拜他所赐,她对各种财经动态条件反射地感兴趣。  安绍严笑眯眯欣赏自己的调教成果,从盘中拣了颗大个儿布朗,吃一口嫌酸,递给了连翘。  她大略浏览一遍要闻,将报纸扔下,“反复无常的地产股。”看就知道是大股东团撤出做别的投资了,“你跟着搅这浑水干什么?”
  “搞清楚,”安绍严点了根烟,吸一口,“我想搅也没资格。”
  “所以更值得鄙视。你手上只昆明那么一个项目有能力跻身资本市场,现在看来时机明显不够成熟。”斜眼瞥他,“项目是我们整体持有,做完之后直接就可以抵押,跑去国外找私募?亏你想得出。” 
  安绍严饶有兴趣地捉捉下巴,“可国内目前并没有商业配套的信托政策。”  本土住宅市场萎缩,恒迅动用了大笔资金灌筑商业地产,此时第一次启动融资计划。安绍严当然也不想采取短融长投的风险模式,然而现行政策下,也只有暂时引入短期财务投资这一条路可行,只是还需同时物色关注长期价值的基金。
  过程会相当艰苦,但是做完这件事,他真的可以退休了。
  那一脸倦色让连翘于心不忍,叹口气道:“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国内购物中心还未发展,相关的金融政策和规定自然不可能明朗。但从银行角度来说,他们愿意贷款给持有型物业。如果不发生大规模经济危机,猜测明年年初,最迟第二季度,部分商业银行就会出台类似贷款政策。我做过粗略估价,恒迅这种体量的商业在昆明,只要做起来,两个亿上下十点的浮动,五年贷款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还要加上租金收益,项目过了养商期,商家每年会带来大量现金流。”狐狸眼里尽是算计的精光,“安绍严,做商业你听我的没错。实话给你说,我们战略眼光不同,很难配合你做下去。不过有我来帮你带商业,你继续攻你的国外资本市场也未尝不可。”她扔掉果核,擦擦手又拿了一个。  安绍严不赞成地盯着那枚果子:“这么酸的东西别贪嘴,待会儿胃疼。”  她不允许他岔开话题,“你听见我说的没有?快找人把我从现在工作里替出来。别人巴着我去做商业呢,就你暴殄天物。”
  得意的模样惹他促狭一笑,“都谁巴着我们翘儿了?”
  “多着呢……”她语焉不详,低头咬下一块果肉,嚼在口中,直酸到心里去。  说起来,安绍严早就告诉过她,段瓷嗜才如命,连翘想不到这话在她自己身上得到了证实。  知道她的真实年龄,段瓷第一反应是求证那篇项目分析是否为她所写。知道她的学历后,怪她帮安绍严不帮他。她坚持要去美国,他用最诱人的工作机会留她,允诺为她量身打造团队。  其实她要听的也不过是一句,别走,我舍不得。
  安绍严无法从她阴晴难测的表情里猜出心思,只当她被专业以外的工作惹烦了,“好吧,刚好下半年北京这边的旧项目升级,我正愁调不出人手来做商业配套。”
  连翘愣了半天,“哈?新城规划还可以考虑,让我去做社区商业?那我宁可回去当前台。”  安绍严头疼无比,“是,你是大神,我庙小委屈,就当帮我吧。不然这边谁来搞?所有能带队的都在昆明,那边已经到开业筹备,你现在加入也要磨合一阵,不如留着精力帮我做好北京这几个项目。” 他以为她会满意这个安排——不用跟段瓷分居两地,不想还要费一番口舌。  “昆明项目92%的招商率,你认为做得很成功了是吗?有个词叫厝火积薪,记得还是我小时候你给我讲过的。你打算躺在这堆暖洋洋的柴火上长睡吗?”她本想到昆明观察一阵再下结论,现在看来适当的恐吓还是有必要的。“这次招商表面上看,质量和数量上都差强人意,实际上呢,你应该也发现了,入驻品牌与最初定位根本不符,这其中竟然还包括一个特殊业态的次主力店。”  安绍严果然重视起来,“我注意到了,但这些调整也都在备选商家范围内。”  她笑着问他:“备选替正选的比例是多少?”
  他沉默,却不是因为这个问题。
  “另外,我看过合同,八成以上的商家,以当前价格签了最短十年的租金协议。这意味着哪怕将来地块升值了,邻街商铺10块钱疯抢,恒迅仍然要以4块钱的租金优先租给现有商户。也就是说,我们耗资将商业氛围培养起来之后,自已其实享受不到溢价。”落井下石补充一句,“92%?我真心希望这个数值能再低一些。”
  “说完了?”他仰头看她,漂亮的唇型竟然是弯弯一道弧。
  连翘傻眼,“你在想什么啊安绍严?”
  “想要不要鼓掌。”他笑容谄媚,“小翘刚才好神气。”
  “我不信你三年之后还笑得出来。”她坏心地诅咒,负气道:“为了这个项目,我把过去一年养肥的脑细胞都干掉了,你敢说不让我去?”
  “为什么一定要去昆明呢?”安绍严心知肚明,昆明那种项目的难度不足以让她向往。  
  刚刚她讲了那么多,他听得其实并不认真,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轻轻在说:小翘,好久不见。  洋洋洒洒的说词,逻辑严谨,咄咄逼人的自信,这样的连翘,身上哪里还有夏初的影子,分明得自鳄鱼亲传。他所知那个不甘于做背景的孩子,长大后必定有这副架势。
  而不应该是一年前那只伤弓之鸟。
  他庆幸她在受伤的时候,没有逞强去飞,而选择来他这里落脚。现在伤痛渐合,羽翼渐丰,他哪能做捆她翅膀的人。
  
  小寒端着托盘出来,上面的杯子里盛了过满的果汁,她要留心脚下,又得兼顾果汁不能溢出,小心翼翼的步伐笨拙可爱。
  保姆站在不远处的门口,只是谨慎注视,并不上前剥夺她为爸爸服务的乐趣。  悠蓝的天,青青院落,褐色房子,白色桌椅和一架秋千,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姑娘,像朵健康的风铃草。
  庭院里大片亮绿的草是矮天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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