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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近墨者娇-第142章

小说: 近墨者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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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还传来他的声音,“姑娘不必相送,小生先行一步。”

    也不知他是怎的,步伐之间竟比平时快了一分,连跪在门口的夜莺,他都未多看一眼。

    古绯神色莫名,她瞅着人走的不见,缓缓的勾唇点笑,杏眼之中酝酿出高深莫测的暗芒来。

    与人处之,可以利相诱,而除此之外,唯情亦可,只是此举乃双刃利剑,使的好了,能大赢,若不好,便是伤人伤己。

    世间行事,成大运者,无一不是豪赌者,古绯,亦然。

    昨晚在尤湖一提心迹之际,她就有想过,如今,墨戈弋虽死了,可墨卿歌还苟活着,加上一心有所图的墨长河,在则,还有喜怒无常捉摸不定的逍遥王,她能想见,他日她若摘得贡墨冠首之位,这些人都会按捺不住对她下手,更勿论说大京还存在着皇子之争,错综复杂的势力,一个不好,便会被人给当作踏脚石。

    她想保的己身,可不到万不得已,又不想随意找个靠山,为人鞍前马后,那不是她想要的。

    且倾覆墨家,光靠她一人,太过势单力薄,即便她不想借势,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而尤湖,自然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他若真对她有意,其后自然就会想方设法尽量护她一二,若只是同她一样有着暂时权宜的心思,她也不会吃亏。

    姑且两人有这等纠葛在,就是逍遥王,也会左右衡量,自然结果墨卿歌是早晚的事,指不定还能用墨卿歌来掣肘墨长河。

    至于皇子之争,她选择了尤湖,便等同于选择了逍遥王,在某个时候,她表现出足够让人重视的利用价值,再拉扯上墨家,逍遥王乐得底下有她这样的人,搞不好,还会觉得她与尤湖的关系,可适当信任。

    她将所有的事,都理了遍,夜莺上前来小心翼翼的为她穿好衣裳,又将轮椅推了过来,扶着她坐好,伺候洗漱完,才挑了簪子出来,让古绯选。

    粉透指尖从十来根簪子上一抚而过,最后落在乌金黑曜石卧狐簪上,嘴角暗影深邃几分,她捻起簪子道,“用这根。”

    夜莺接过,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觉不妥。

    古绯从铜镜之中僵夜莺表情尽收眼底,她笑道,“夜莺,你觉得尤湖公子如何?”

    夜莺为古绯梳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掩下眸子,回道,“尤湖公子面容俊美,世间少有,还气度不凡,出生也定是显贵。”

    古绯似笑非笑地瞅了言不由衷的夜莺一眼,她示意简单绾个朝云近香髻就好,“尤湖公子昨晚跟我说,他心慕于我,我已经同意与他一起,稍后吩咐下去,让院子里的人都记着这点。”

    话落,夜莺吃惊抬头,手下一用力,扯断古绯几根头发,“婢子莽撞了,请姑娘恕罪。”

    古绯只眉心微拢,“你有异议?”

    夜莺摇头,一咬牙,后退半步跪在地上对古绯道,“婢子无异议,婢子只是有话不得不对姑娘说。”

    “说吧。”古绯拿素银簪挑了点口脂,在指腹抹开了,点印在颜色偏淡的唇上。

    “婢子不知尤湖公子对姑娘的心意有几分真假,可从前,尤湖公子一些事,婢子还是知道的,”她斟酌着组织话语,“尤湖公子还是婢子主子的时候,婢子常听人言,公子身边红颜知己无数,不求长久,只为一夕欢好,有那等使尽手段企图得一星半点名分的,皆没好下场,婢子求姑娘,好生思量。”

    一个婢女说这话,等于是以下犯上了,编排的还是自己的前主子。

    古绯打量铜镜里的那张脸,素白面容,不见日月光线的白,点漆黑瞳,小巧的鼻,染了胭脂的唇,即便是桃粉色,她也觉得那颜色艳了点,拿帕子默默抹掉,她就冷淡的道,“这等话,切莫让我再听见第二遍,若不然,惩为粗使丫头,不得入我房门。”

    夜莺身子一颤,她深深地伏跪下去,“婢子紧记,多谢姑娘开恩。”

    “起来吧,”古绯手虚抬,瞧着那点口脂擦干净了,恢复素颜模样,她才觉顺眼点,继而想起正事,“柴房里的那人如何了?”

    夜莺起身,为古绯打理好长发,推着轮椅往膳房去,边回答道,“还是老样子,半夜的时候,差点没撑住,苦妈送了点水。”

    古绯从袖子里摸出月牙形玉珏,她低头看了看,“请玄朱坊管事梓鸢姑娘过来,就说我有请。”

    末了,她又道,“注意着墨家的动静。”

    夜莺一一记下,不敢有耽搁,趁古绯用早膳之际,她便吩咐白鹭跑玄朱坊一趟,墨家那边,她也找苦妈说了声,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她再回到膳房,古绯已经很快用完了早膳。

    她愣了下,要往常,起码得有半个时辰,古绯才能用完膳,今个一早,倒诸事怪异。

    用完膳,古绯去柴房,又将昨天的话问了遍,哪想,那断刀男子依然只说她知晓了的事,而对于为何十年如一日的保有那玉珏,当是支字不说。

    古绯揉揉眉心,她已然觉得自己耐心不多,特别这事还涉及爹娘,她甚至想着,要不然将人给尤湖,用刑牢中那一套试试,不过只转瞬,她就否定了这念头。

    这人是死士,到这会他都没自我了断的模样,已经是不易了。

    梓鸢过来的时候,古绯坐在游廊底下,还在想着这事。

    她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玄朱坊买卖的事,完了又看了看账本,所有的大小事,都挑不出半点的错来,玄朱坊在梓鸢的打理下,凡事都井井有条,每月进账的银子不再少数。

    梓鸢还是那副风情万种的妖娆模样,她今日穿了件丁香紫的烟罗纱裙,化了艳色的烟霞妆,她翘着脚,坐那端着茶盏抿了口,就笑意盈盈地打趣古绯,“奴观姑娘眸带桃色,面有*光,姑娘这是红鸾星动了?”

    古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再有*光,也不及你今日的盛装。”

    梓鸢掩唇轻笑,桃花眼眯着上挑,就像把勾人的小钩子,“奴为姑娘打理玄朱坊,不盛装一点,岂不是失了姑娘的脸面,这等事,奴可担当不起。”

    古绯合上账本,指头闲着不习惯,顺势摸出那枚月牙玉珏,不断在指间来回转着摩挲,“我可是听说,媒人都要将我玄朱坊的门槛踩破了,知道的玄朱坊是卖墨丸的,不知道的,还当我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

    “姑娘,”梓鸢似乎没听到古绯的话,她腾地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古绯手上的玉珏,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好半天才问道,“那玉珏,姑娘从何处得来?”

    “你说这个?”古绯一扬手,让梓鸢看的更为清楚,“别人给的。”

    话落,就见梓鸢面色一白,她手指轻颤,好半天才从脖子里牵扯出一条丝线来,那条丝线上挂着的,正是一枚和古绯手上一样的玉珏,只不过那玉珏只剩半块,突兀的从中断裂,像是故意被人生生摔了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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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注定是男人玩物的命
    梓鸢向来都是一笑一颦带着勾人的风情,巧笑嫣然,绝不会在人前失态,可这会,她脸色发白,身子更是在轻微发抖,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丝线,到古绯面前,将那半块玉珏送上。

    她朱砂红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古绯接过,两厢比较,除了玉珏天生的纹理不同,其他的就是雕纹都一模一样。

    她记得从前听梓鸢说过,她姓白,和她娘亲白姿兰一样的白姓。

    今个一早她就想起这事,故才让人将梓鸢请来,就是想看她知道一些什么,果然不出她所料。

    点漆黑瞳沉浮起晦暗不明的暗芒,古绯捏着两块玉珏道,“梓鸢,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梓鸢犹豫片刻,“奴能将一切的事都告诉姑娘,可奴要先知道这玉珏姑娘是打哪来的?”

    古绯冷哼了声,她将梓鸢那枚扔给她,“你告不告诉我,早晚我都会自个查清楚。”

    却是根本不接受梓鸢的条件,即便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有关自己爹娘的一切,可不代表她会让梓鸢占了主动去。

    梓鸢低头,她脸上出现迟疑不定的神色,“姑娘,从前压根就没这枚玉珏吧?那也就是说,姑娘也是这几天才刚得到的。”

    古绯不可置否,月牙玉珏在她指尖被转的飞快,“是,最近刚得到的。”

    梓鸢叹息一声,她低头理着衣襟滚边,喃喃地道,“那玉珏……”

    她似想起什么,又摇摇头,看着古绯坚定地道,“姑娘爹娘十年前去世,奴还是要知道是何人给的姑娘玉珏,确保这人无不良企图。方才对姑娘言明真相。”

    古绯深深地望着她,确定这话不假,才退一步道,“一个墨家的死士身上。十年前,他下手杀的我爹娘,昨个我将人捉住,他给我的玉珏,说是我爹娘要他转交的。”

    梓鸢不自觉上前几步,“这不可能!”

    古绯挑眉。

    梓鸢原地转了几圈,才眉目有慎重地道,“一个杀人的死士,为为死人遵守一个所谓的遗言而守约十年,这……匪夷所思。”

    古绯点头。她瞧着手上的玉珏,神色微沉,“我也是这么觉得。”

    “可那死士说,他又不得不遵守的理由,”古绯道。“至于是何理由,却只字不提。”

    梓鸢复又坐下,她抿着唇,眸色闪烁不定,显然在思量,古绯也不打扰她,自顾自地摩挲玉珏。将冰凉的玉珏都沾染上了她指尖的体温。

    倏地,她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古绯,一字一句地道,“姑娘,请允奴见见那名死士。兴许奴能让他再次开口。”

    古绯只考虑了一瞬,就点头同意,示意梓鸢帮她推轮椅,“就在柴房。”

    两人到了柴房,苦妈去做事去了。只有尤二一人守在门口,他见古绯过来,连忙行了一礼,古绯挥手,想起尤湖,又念及昨晚应允他的所求。

    她做事认真,既然已经决定要用情为筹码,自然便乐意为两人之间的感情加深而行事一二,是以,她笑着对尤二吩咐道,“若是你家公子晚上得空,就请他过来一道用膳,就说……”

    她顿了下,“我亲自洗手做汤羹等他。”

    这话一落,让梓鸢大吃一惊,尤二还好,之前夜莺有提点过,心里有准备,可还是觉得好生意外,似乎没想到两人这关系才过一晚上,古绯居然会为对方做到洗手做汤羹的地步。

    也就是古绯想讨好某个人愿意而已,从前在易州真心想让封溥羽接纳她,她如此努力去做过,如今换做尤湖,只不过功利多过真心罢了,手段自是一样。

    “姑……”梓鸢开口,然她才说一字,柴房门一开,看见里面蜷缩的人影就呆住了,想说什么话自是忘了。

    古绯看着梓鸢踏进去,还发现她脚步有慌乱,给尤二使了个眼色,尤二心领神会,他跟着进去,侧身站梓鸢身边,无声地挡了唯一的退路。

    梓鸢全身都在发抖,仿佛压抑不住,她到那死士面前,半丈的距离,反而不敢再上前了。

    许是听到动静,断刀男子微微抬头,从发丝的缝隙间,瞧见一张妖娆风情的脸,他眨了眨眼,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猛地蜷缩起来,将自个的脸给遮住。

    梓鸢几乎站立不住,她上前一步,裙裾潋滟开艳色的花来,“明修远?你是明修远?”

    断刀男子不说话,只紧紧地将自己头抱住,依稀传来冷笑的声音,“哈,明修远是谁?姑娘你认错人了。”

    岂料,听闻这声音的梓鸢更是激动,她冲将过去,一把拉着断刀男子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他头扒拉出来,“你是明修远,你就是明修远,你个懦夫,为何不敢与我相认?”

    话音到最后,已然带出了轻微的幽咽之声。

    古绯从认识梓鸢以来,就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的模样,要哭不哭,眼眶通红,脸色却是苍白,一身凛然又绝望的气息。

    古绯一点下颌,瞧见的尤二当即大踏步上前,大掌一掰,就将断刀男子双手钳制住,露出他的脑袋来。

    梓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手拂开男子披散的发,再看到那脸上狰狞如蜈蚣的疤痕之时,动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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