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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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意思”身边的侍卫长官万松年也低语接了一句:“这孩子看模样顶多七八岁吧,够聪慧,是棵好苗子,只可惜是个女娃子,要是个男娃,我都想亲自带回去教养了。”
“女孩子也好,聪明了不容易受人欺负”武兆铭笑了笑,瞧见一边的表兄陆伯元还在生气,知晓那个莽人迟早会给眼前的小女孩吃苦头,当下便迈出脚走到陆伯元的身边道:“表兄,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表弟?”陆伯元闻言吃了一惊,他看看武兆铭,又看看胜兰,表情有些狐疑,随即恍然大悟的笑道:“表弟该不会是起了爱才之心吧!可惜她就是一个小丫头,将来也当不了兵成不了才,没法子为你们武家效力的。”
“表哥说笑了”武兆铭淡淡回道:“我只是先前见过她,想着既然有缘再见,就出手帮一把罢了。”
“见过?”胜兰听的一头雾水,听着他那有些熟悉的声音,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人物?不由自主的就抬头看了看。
“原来是他”恰巧武兆铭也在看向胜兰的方向,两人四目相对,胜兰见是白天自己在街上踩到的人,微微有些吃惊,眨了眨眼睛压下心头的惊诧。又见那个警察头子神色发愣,似乎不怎么敢得罪他,她心思转了两转,便立即起身行了个礼脆生生回道:“谢谢这位哥哥。”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便大着胆子叫了声哥哥。
“既然是表弟认识的人,那就算了”陆伯元的目光在武兆铭和胜兰的身上转了又转,最终笑道:“兄弟们都回去吧,这案子就这样了,凶手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今夜辛苦了啊,回头我请大家去醉八仙喝酒。”
“还是我请吧”武兆铭转过去背对着胜兰,揽住陆伯元的肩膀拍了拍道:“谢谢表哥,回头小弟自有厚礼送上。”
“哪里哪里,咱们表兄弟还用的着那种虚礼吗?走吧走吧,他奶奶的这鬼天气,就这么一小会老子的腿都快冻麻了”陆伯元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转身和武兆铭一起勾肩搭背的走了。
“走吧走吧,趁着天还没亮,咱们再来个不醉不归……”
“还喝呀,再喝就真爬不起来了”
“那就继续打牌去,我还想把输给六少的钱再赢回来呢?”
“就你那臭手啊,难……”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跟了上去,一群人很快出了大门,士兵们背着枪蹬蹬的走了,巷子里很快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滴滴的鸣了几声喇叭,远远的开走了。
听到那些人彻底走远之后,胜兰一下子瘫倒在小翠身上,看着眼前父亲的尸体,泪水肆虐,只觉得冷的要命,控制不住的浑身都在抖动。
正文 第十一章 小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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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瓦蓝瓦蓝的,澄净碧透的就像刻意淘洗过,暖融融的阳光直射下来,晒化了檐下的冰棱,冰凉透明的水滴一滴滴的洒落在光洁的石阶上,汇聚蜿蜒成条条小溪。
胜兰一身缟素;身上穿着宽大的白麻布袍子、腰间扎着白布带子、头顶着长长的白布孝巾、满头乌黑的头发只简单的编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扎着白色的头绳,就连脚上的黑棉鞋,也套上了白布套子。
那一身的白愈发衬的她素净的小脸白若凝脂,又因连日休息不好,她眼圈微微有些发青红肿,唇色也有些泛白干裂,看着憔悴不少,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于幽暗之中闪着点点星芒。
胜兰靠着廊柱坐在院子里的美人靠上,大半个身子晒在阳光下,有些茫然的目光扫过挂满白色帐幔灯笼的大院,扫过来来往往披麻戴孝的人群,扫过点着油灯放着牌位棺材的灵堂……最后落在了院墙一角高高的碉楼上,那儿此时空空,白天是没有人守卫的。
凶手已经可以肯定就是那个刘三了,回到小王庄后,胜兰特意找人去调查了一番,结果发现介绍刘三来王家的那个介绍人居然失踪了。这太不寻常了,有什么样的仇恨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还搞个卧底?
如果不是为了仇恨,那会是为了钱财么?
钱财?王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财主,都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招的最多的恐怕就是土匪。
如今乡下的局势一天比一天混乱,听说附近几个庄子里有好几家富户都被土匪抢劫了,损失惨重。
小王庄虽然名字叫小王庄,却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村庄。村民们从去年开始,就用泥土坯绕着村子筑了一圈围墙,当地人管这叫圩子。每天晚上都有专人在圩子边巡逻,防守严密,所以土匪一直没敢来进犯。
不光村里的巡逻队有枪,王家的护院也都有枪支,土匪要是真的来抢王家,硬拼未必能拼的过,可父亲是王家和巡逻队的主心骨,父亲没了,王家乱成一团,连带着小王庄的巡逻队都一时没了领导人物,这时候土匪再来的话……
胜兰的背上立即冒出了一层冷汗,她猛然的起身,想去提醒下祖父和王家族长早做防范。
或许是坐的太久,她刚起身就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眼前发黑,不由自主的就往前倒了下去。
“哎呀,兰妹妹小心”一个稚嫩的嗓音突然在她边上响起,同时一双白白的有点婴儿肥的小手伸过来摇晃着好不容易扶住了她。
“是你?”清醒些的胜兰看着眼前李承华胖嘟嘟的小脸,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句。
李承华缩回自己的小手,目光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胜兰;表情忧郁,粗黑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
父亲出事的消息传出后,梅氏第二天就赶到了王家安慰母亲,最近这几天更是天天都在,不过梅氏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过了年后,胜兰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承华。
今日的李承华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棉袍和皮草小马褂,只是头上的皮帽子外又套了只白麻布孝帽,看来是已经去灵堂磕过头了。胜兰见他小小年纪一脸凝重悲怆的看着自己,心里头不禁觉得又伤感又好笑,便抬头问道:“李家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了,我是跟爹一起来的”李承华转眼看了看灵堂的方向,又看看她,踢了踢脚下的灰尘,小手拢在袖子里有些局促不安的道:“兰妹妹,斯人已逝,你别太伤心了,那只是徒留伤悲而已。”
说话间他脸色红红的,似乎是害羞的继续道:“我,我也不知道该什么安慰你,不过我想王叔叔是很疼爱你的,他在天上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他难过。”
呃——他,他在安慰我!胜兰看着李承华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有些吃惊,下意识的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主动安慰人了,品行果真不错,看来李承华确实是棵好苗子,将来没准是个好丈夫。只是,唉!胜兰在心里叹了口气,怕自己一时心思活跃忘了形,从脸上被李承华看出什么,便急忙的低下了头,装作伤感的摸样。
李承华见她这样,以为是自己触动了她的心绪令她伤心,神色更是不安。随后他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似的,红着脸从袖子掏出一只带着金色链子的怀表,颤抖着上前塞到胜兰的手中,结结巴巴的道:“兰,兰妹妹,这是我姨妈从上海给我买来的西洋玩意,看时间特别准,是我最宝贝的东西,现在我送给你,你,你喜不喜欢?你以后不要再难过了,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啊——”胜兰看着手中造型精致的怀表,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温暖,一时竟然忽略了对方还是个小孩子,顿了一会才想起来推却道:“不行,这是你姨妈送你的,我怎么能要?”
“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我愿意送给谁就给谁,别人管不着”见胜兰不肯要,李承华急忙按住她的小手:“兰妹妹,你就收下吧,我,我喜欢你,我不想看见你伤心。”
“你说什么——”胜兰大吃一惊,心想乖乖隆的冬,他家不是读古书思想很古板的么?怎么他才十一岁就会和女孩子表白了。
“我——”李承华一张小脸羞的通红通红的,他抬起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看胜兰的眼睛:“恩,那个,兰妹妹,娘都和我说了,她说,你以后会是我的媳妇儿,叫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护着你,哄你开心。”
看这孩子都快羞成煮熟的虾子了,胜兰估计他肯定已经明白媳妇一词的含义了,她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真是大错特错,少年人是真不能小看啊!人家思想早熟的很,不管是什么家庭出来的生活在什么时代。
胜兰不由得在心里重新估量起李承华来,心想着以后可不能将他当成孩子看了。俗话说三岁看八十,就李家小少爷目前的模样品性来看,将来没准是个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只可惜父亲一死,自己与他是有缘无分了。
想到这里,胜兰还真有点心疼那只羊脂玉镯子,好东西呀,她还没戴上一天呢,真心舍不得退回去。可是自父亲去世后,王家的混乱是别人有眼就能看到的,若非还有祖父在,有族人帮衬着,她们孤儿寡母的守着那么一大笔财产,在这兵荒马乱的世代都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
眼下虽然还能过的好好的,以后的光景肯定会每况愈下。那亲事又没正式定下来,李家若是有心继续结亲,李承华的父亲就不会直到出殡的前一天才来吊唁了。
哎,看看眼前帅气的小男生,胜兰无奈的在心中叹气;这么好的少年,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思量及此,她执意将怀表退给了李承华,板起脸正色道;“李家哥哥,那种没凭没据的事情,你千万别四处乱说,小心坏了我的名声。”
“我没有乱说,是我娘亲口跟我讲的”见胜兰不相信,李承华更是急了,他拉着胜兰道:“不信你去问我娘。”
“不用问了,你娘说话不当家,那事得回去问你爷爷去”胜兰甩开他的手,故意装作不高兴的道:“男女有别,古人七岁就不同席,李家哥哥,你是读圣贤书长大的,都十一岁了,还这样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兰妹妹,我——”李承华握着怀表,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张口结舌的道:“是我娘说的,我真没骗你。”
“我也没骗你,不信你现在就去问你爹”李家这棵草再好,未来也不是自己的了,胜兰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径直越过了他往灵堂走去,边走边道:“谢谢你的心意,不过我还有事要忙,告辞了,别来缠着我,不然我会生气发火的。”
“喂,兰妹妹”李承华抬脚想跟上去,又怕胜兰生气,只能悻悻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抓耳挠腮。
正文 第十二章 伤感
胜兰进了灵堂后,果然看见梅氏正陪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她躬身上前喊了句梅姨妈,不出所料的察觉到梅氏看自己的眼神里有着些许愧疚不舍,心中明了梅氏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无奈的低了低头。又想起了父亲死时的惨状,再看看哭倒在边上的母亲孙氏,想起之前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场景,她不由得双眼噙泪。
胜兰默默的低头拭泪,想起了这几日孙氏一直情绪不稳定,便拉了拉梅氏的袖子哽咽着道:“梅姨妈,您劝劝我娘,兰儿已经没有爹了,要是娘再这样下去,兰儿怕自己连娘也没了,那兰儿,兰儿也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得到父亲的死讯时,孙氏当场就晕死过来,这几天天天哭倒在灵堂里,几乎是水米不进,短短几天人就消瘦了一大圈,哮喘病都犯了两回了,胜兰真怕她就这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好孩子别伤心”梅氏一把将胜兰搂进怀里,流着泪对边上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的孙氏道:“妹妹,你听听兰儿说的话,再看看胜宝,如今王大少爷不在了,你就是两个孩子的天,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两个孩子可怎么办?没娘的孩子最可怜呀!”
“梅姐姐,我都知道,可我就是难受啊!佑全那么好的人,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怎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他呀!你不知道,他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孙氏说着又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们王家这些年一直行善积德,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我心里痛啊!”
“这就是命”梅氏擦了擦眼泪道:“好妹妹,如今这世道乱,老天爷一时忙不过来,就出错了,死的人已经死了,咱们活的人还得好好的活,别忘了你眼下可不是一个人,你是两个孩子的娘啊!”
“梅姐姐……”孙氏再次哭倒在地说不出话来,看的胜兰异常无奈,她终于明白王家这么大的家业,为何父亲一死家里的下人就六神无主的慌成一团。敢情是母亲平日里被保护的太好了,根本就没担起当家主母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