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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将军的董小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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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翌日醒来,祁璟已不帐中。

帐外脚步声频频,大抵已开始准备开拔。大战即紧张感迎面而来,饶是江月略有困顿,也不免打起精神,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

果然,没多久,祁璟便赶了回来。“江……你醒了?”

“嗯,醒了。”江月早已梳洗完毕,照着过去陪祁璟行军时打扮,头发绾束,一身士兵底衣。两人随身之物也被打包完毕,整个帐篷空荡无比。

祁璟小臂上搭了件儿甲胄,他一面环视四周,一面递给江月,“套上这个,御寒,保险。”

他言辞简洁,也闭口不谈昨日之事。江月与他默契,自然不曾多嘴,只是莞尔接下。

这是件常见对襟短袖齐腰布甲,穿法简单,江月展开便套了上去。

祁璟上前替她略整了整,接着退开半步,同她解释:“旁衣甲太沉,我便选了这个。这是低一等军服,倘使有个万一……你……”

“我明白。”江月打断祁璟后话,扬起安抚笑容,“组织上事情,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她用抗战片里常见口吻,做出一副烈士状,昂然抬首。祁璟微微一笑,伸手揽住江月,“也不必什么都不知道,可以知道一点,保命为先。”

江月拍了拍他后背,她希望,祁璟心能像这**护甲一样,坚毅无畏, “别想那么多有没了,咱们一定顺顺利利,收复关北九城。”

天光大亮时分,祁璟整军出发。

他们这一队是西路先行军,祁璟亲自领兵,斜入毓关西侧山坳之地驻扎。两日后,西路全军再分批次赶至,一同攻打西部三城。至于中路,有为庞大中路军,由年资深厚巩副将领军,主攻九城中大蔚州城,防止萨奚人援助西路。至于押粮而返章盛,则领少一队军,设伏于蔚州城东,观察东北五城动向,拦截援军。

一旦中西四城攻下,便犹如一盘死局中撕开一道口子,是尖刃还是利刀,只管顺着这缝隙狠狠砍下去,不伤及敌人筋骨,也要痛上许久。

如此,兵力回转,再攻余下五城,便不为难。

先行部队设营扎帐时,祁璟又领了一小队兵外出勘察地形。夏日萨奚人居北,随着天气转冷,则渐渐南移。祁璟之所以定此时先发制人,为便是趁萨奚人没有彻底移居九城,先行攻夺。

江月主帐里整理文书,出入铺设地图、沙盘等物则是陆阅山等人。待那边终于完工,江月指挥着人根据装箱时标注日期,把箱子一一安置妥当。

陆阅山瞧着她虽然温声细语,倒也指挥若定,等众人退下,情不自禁问道:“姑娘随军,难道不怕?”

江月再次点检确认,听到陆阅山相问,回首一笑,“你们打仗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查对无误,将手中文簿一合,放所有文件上面,转过身,又是问:“将军出去,陆郎怎么没跟着?”

陆阅山耸了耸肩,信口解释:“这些东西金贵,将军不,薛徽又回了夏州,自然是留我盯着。”

江月略生疑窦,顺着问道:“薛郎走了?我记得他跟咱们来了呀,怎么回去了?”

“还不是为那安如郡主?将军怕她夏州不安分,只能让薛郎留驻了。”陆阅山有些惋叹,薛徽武功不凡,甚至胜自己,若他将军身侧,必定为安全。

江月虽不知祁璟究竟给了薛徽什么吩咐,但她心里忽然生了预感,也许那日自己与祁璟所言,恐怕就要成真。

果然,第二日西路军浩荡赶至,薛徽赫然列。

“出事了?”

薛徽直视祁璟,犹豫一瞬,摇了摇头,略有沉思之意。

祁璟不动声色地坐等下文,而一旁被祁璟拉来“献计”江月,却觉得薛徽睨了她一眼,轻飘飘,可没由来让她心生警觉。那感觉好像是一个不知从何处飞来叶子迎面砸江月脸上,疼虽不疼,但也难受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①窜天猴:信号弹← ←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名字特别让人出戏但是……我一时找不到军火资料。原谅我吧!!

今天有期中考可怕一科!!!

电视闻!!

老师高贵冷艳地告诉大家,这学期他准备挂6%人……艾玛,亚历山大。

祝我顺利通过吧

第35章 漩涡

薛徽收回目光,镇静开口:“属下发现;郡主每日都会见一个樵夫;那樵夫面容苍老,但身形高大,像是有人刻意伪装而成。非但如此,属下还截下了郡主一个信鸽。”

他伸手摸向怀中;递出了一张字条;“是萨奚字;属下不认得;因此誊抄下来,又将信鸽放了回去。”

祁璟精神一震,萨奚人……郡主难道叛国不成?

他一面接下字条;一面又追问道:“那樵夫可派人盯着了?”

薛徽又是沉默,半晌,摇了摇头,“跟丢了。”

祁璟识得萨奚文字都是这几年恶补出来,谈不上精通,但光看字条,也七七八八能猜出个大概……这倒不是泄漏军情,而是一个时间地点交代。

只是这地点……“敬先书院?”

江月听祁璟喃出,跟着低低“啊”了一声,“跟方大哥有关?”

祁璟将字条递到蜡烛前烧,神色渐渐淡了下来,“你想法子再截些信鸽,咱们营中有个叫丘同豫,你带了他去,他识得几个萨奚字。”

薛徽称是,祁璟又吩咐:“先别再跟踪那个樵夫,他既能甩掉你们,恐怕也能轻易察觉,莫要打草惊蛇。”

“末将遵命。”

祁璟决定下手第一座城是朔宁镇,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祁璟便已一身戎装,静坐床头细看地图。偏偏江月这一觉噩梦不断,却睡得死沉。

直到祁璟再没有时间等下去,方伸手拍了拍了江月肩头,低低唤了一声。

江月打了一个冷颤,倏然醒来,她额上微有虚汗,整个人也恍恍惚惚,“将军——”

她脱口一喊,继而被祁璟紧紧搂入怀中。“我,我。”

他膝上还摊了地图,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被梦魇住了?我见你一直皱着眉。”

冰冷铠甲贴江月脸上,她困意烟消云散,剩下只是噩梦带来后怕和对心中早有知晓之事惊忧,“你要走了?”

祁璟一笑,伸手拍了拍她背心,似是安慰,又似鼓励,“去不了太久,我让陆阅山亲自回来给你送消息。”

“不必,让陆郎跟着你吧。”江月仰首,“薛徽回了夏州,你身边总要有得用亲信……待你攻克康岐,一并再向我报喜吧。”

朔宁镇是西南三城中间一座,它比另两城为靠南,城防也不重。祁璟挑中它作为开战第一场,一则可以鼓舞士气,二则可以推进战线。

只是,因为它两侧各有援攻之城,所以祁璟必须马不停蹄再攻下东侧康歧镇,孤立洛州,联袂蔚州。

祁璟抚了抚江月侧颊,低首一吻,“也好,那你……等我。”

“嗯。”江月反手拥住祁璟腰际,强自抑仄着满心惊惧不舍,咬牙道:“你去吧,别耽误军情。”

兵贵神速,祁璟若想天亮之前赶抵朔宁,此时便该出发了。

祁璟臂间一松,正要放开怀抱,却又忽然改了心意。他把江月打横抱起,伸手扯了大氅,将人裹住,抱着江月迈出了帐子,“来送我。”

因为知晓有人等,所以祁璟反倒比任何一次出兵都要捷迅猛,江月拢袍而立,站凌晨灰朦朦旷野之下,望着军伍远去。

她一身黑氅,却肤白胜雪,强烈对比恰似这个肃杀秋日,晴阳寒风,平静外表下,暗藏杀机。

三日后,祁璟还是派陆阅山带回了朔宁捷报,这场仗打得顺利,损失也不大,原先贸然出兵而带来愁绪大军中渐渐淡了,士气大增,将士们都是精神百倍。

“将军还是让你回来了。”江月朝陆阅山微微一笑,主动替他斟了水,“劳你来回颠簸,这几日都没捞着好好休息吧?”

陆阅山连声道谢地接下了水碗,闻言,摇头道:“也不是特意为姑娘而来,中路军照计划该当今日出兵,将军派阅山赶赴蔚州,查看军情。”

江月这才减下内疚,“将军一切可好?”

“姑娘放心罢,这场打得委实痛,我瞧将军也不似起初那么忧心忡忡了。估计,等阅山再从蔚州返回朔宁,康歧差不多就是囊中之物了。”

陆阅山所言无误,祁璟这两场仗都势如破竹,大获全胜。消息从康歧传回大营,连留守士卒都神采飞扬,跃跃欲试,只恨这次随军出征不是他们。

这是江月与祁璟分别第十日,她不敢恣意离营,可若镇日里枯坐着,便除了思念就是担心。好祁璟帐中有几本兵法,江月闲得无趣便拿来翻看,旁边偶尔还有祁璟批注,字迹工整,架构中庸,看得出来下过工夫,却不精于此道。

每每想到这里,江月就忍不住出神,睹物思人,大抵如此。看到对方字,都能联想出他专注、他用心,他读书时一颦一蹙,领军作战时胸有成竹。

好,两座城池都已按照计划顺利攻取,江月只等着祁璟下令调防,这样便可顺路北上,与祁璟会合。

然而,没等到祁璟命令下来,朝廷旨意先一步追到了大营。

江月得到消息,是因那宣旨内宦胆小,不敢独自前去康歧宣旨,而留守校尉职守营,人马有限,也无力护送内宦。那校尉一时为难,忽然想起江月素得祁璟倚重,便直接领了内宦来寻江月。

“董姑娘,这是王大人。”校尉替二人互为引介,又朝内宦说明了缘何领她来见江月。

那王宦臣笑眯眯地朝江月一揖,意味不明地咂嘴,“董姑娘,没想到这儿碰上了,缘分,缘分。”

江月有些尴尬,她不知过去“自己”与这内宦是否有旧,因此只得避开这话题,径入主旨,“依妾身愚见,王大人不如安住此地几日,等将军来派人调防,大人再顺路同去就是。”

“这怎么行?天子旨意,岂能耽搁?”

他神色趾高气昂,全无校尉所形容胆怯之意。江月冷眼旁观,大抵猜出这人不过个纸老虎,因而微微一笑,反问道:“将军如今打是天子江山,难道,就该为大人耽搁不成?”

江月三言两语堵住了这内宦言语,把他成功留此地。

五六日后,祁璟终于派陆阅山调动兵将,换防行营。

越往北,天气越寒。除了祁璟兵士,康歧镇几乎不剩几个大魏百姓。

江月独个儿挨着屋中火炉坐了,她手里捧得仍是祁璟兵书,书中文字晦涩难懂,然而祁璟批注往往有趣。这些时日,江月看得上瘾,便卷带了几本书,跟来康歧。

她正读得津津有味,门楹忽然一响。江月循声回首,“将军!”

因白天他军务繁忙,加之还跟来了一个朝廷内宦,两人匆匆一瞥也没机会交谈。江月没料想他回来这么早,登时又惊又喜,握着书便迎上前,想要拥他,却又情怯。

江月犹豫之间,忽发觉祁璟面色不善,她儿女情长一时不由淡了,只一股不好预感油然而生。“圣旨,说了什么?”

祁璟沉默,半晌方答:“是朝廷申饬我……亵渎郡主,有伤风化。”

江月长出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上前拥住了他,“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责怪你擅起边衅呢。”

祁璟身上仍是冰冷铠甲,金铆钉顶江月身上,无形中拉开了两人距离。

“我大捷之后让人送入朝廷急报约莫是被人暗中扣了,朝廷竟不知我打仗。”祁璟单手揽江月腰上,轻轻地摩挲着久违柔软,“圣旨勒令我将功折过,即刻护送郡主入京。”

“入京?”江月一愣,推着祁璟拉开两人距离,直盯着他双眼问道:“那这边怎么办?”

祁璟眼睑低垂着,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将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已写了份陈情书,请王大人代为上奏。”

他仍是箍着江月纤腰,手掌缓缓地摩挲,“江月,我大概能猜到是谁扣中了捷报。”

“是谁?”

“雍州方守成。”祁璟臂上微微加力,像是生怕江月听到答案之后就逃掉一般,“我派人打听过了,他原先是由小秦王招揽到雍州,小秦王死后,他颇沉寂了一阵……直至敬先书院小有名气,他才又为雍州知州所起用。”

江月细细品味着祁璟所言,待他话毕,她已敏锐地察觉出一个异点,“敬先书院?”

祁璟眼神中隐有赞许,“是邵相出资而设。”

邵相……饶是江月几乎丝毫不知政事,也已祁璟几次提及中感受到此人权力之大。

“所以,你意思是,背后为方大哥撑腰是邵相?”

祁璟颔首称是,“当初雍州敢扣押军粮,恐怕就是得了邵相默许,今次这申饬圣旨,其实也是邵相所拟……我恐怕,郡主与方守成勾结是假,两人一同替邵相做事是真。”

言至此处,明明事情走向变得清晰,可祁璟却反而蹙起眉来。这位宰执用了如此多手段,究竟为是什么?

他是边境守将,其实并不清楚京中朝政。邵相窃权秉国,究竟贪财还是贪权,祁璟均不得而知。

他唯一知道是,自己这样无端陷入一个政治漩涡中,必定是因为挡了旁人路。

他凝神望着怀里娇弱女人,难不成,当真是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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