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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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切地说着,如若我这时再说出什么阻挠的话来,倒是令他伤心了。
“那……”我仍有犹豫,“那大王可知道这件事。”嬴稷出面总比我出面强,要是让樗里疾知道向寿是我的外甥,指不定会在出征的队伍中使什么小心眼。
向寿一听我这样说,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忙自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没心没肺的笑着,“大王就在殿外。”
砰的一声,有物摔落。不是我,却是内寝的夷。我不禁要想,加之嬴稷,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是会谈到饭桌上,而到那个时候,夷估计是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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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之:“既然大王也同意向寿随军出征,母后倒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他二人互视了一眼,笑的堪比向日葵。嬴稷拍着向寿的肩,“此战虽为小役,但你要记得寡人跟你说过的话。”
向寿揖手一拜,“大王放心,向寿归来之后一定会捧上一幅行军图。”
我面目详和的看着这两个近似兄弟的小子,说:“既然此事已经定下了,你们就回去吧!”
却不想,嬴稷在我与他携手合作了一次一致对外后,胆子竟然肥了。他大抵是以为我这亲妈终归是他亲妈,平日对他的严厉不过是磨砺,他的骨子里还是稀罕跟我这个亲妈亲近的。所以我这样一说,嬴稷来劲了,他说:“母后,儿臣今晚想在甘泉宫用膳,还有向寿,我们陪您。”
听了之后,我差几未从榻上栽倒,果然是母子连心,什么都能想到一块去。我嘴角搐着笑,“稷儿,母后的甘泉宫可没有你所喜之食,你不如带着向寿回华阳宫用膳。”我这委婉的说词八成又得让嬴稷误会我是在心疼他了。
嬴稷大为孝顺的说:“不,母后,儿臣方才已经令阿裳去膳房了,今晚只传母后爱吃的菜肴。”
好吧!我承认这孩子孝顺的有点令我发指。在经过这两个小子的一通折腾后,我已经彻底被浇冷了,估计回去战场也打不起战,算了,只得委屈夷了。
那俩孩子在得了我的允后,高高兴兴的拿了两柄剑,就着太阳的余晖去到露台上比划开去,大抵是要等着开饭。我无力的瞥了眼内寝,叹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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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裳回来的时候有很长一会儿功夫怯生生的不敢抬头看我,她多半是怕我会为嬴稷跟向寿来扰的事而责罚于她。若是刚开始那会儿也许我会训斥她几句,不过现在已经平复了,再骂她也于事无补。而阿裳,却因为我第一次没对她责罚而受宠若惊,几欲泫泣。
我这甘泉宫已经很久没有超过两个人以上一起用膳了,今日三人同堂用膳却显温馨。但我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跟着两个毛头小子吃饭,还不如跟夷共饮一杯酒来的有情趣。为此,我看着嬴稷喜滋滋的吃相就不爽,凭什么你来扰了老娘的好事还不要脸的懒在老娘这蹭饭吃。于是我恶劣的想出了一件大抵也会令他不痛快的事在他吃的正美的时候挑了出来。
我说:“稷儿,你今年多大了。”
嬴稷愣了愣,旋即搁下吃食,转向我说:“母后,儿臣今年已至二十有三。”他大为不解,自己的亲妈怎么还会问自己的儿子多大,遂自他眼中闪逝过一抹落寂,但他的嘴上还是挂着与我同辄的笑。
我故作惊讶:“呀,瞧瞧母后,稷儿你早在三年前就已弱冠,却至今还未为立后,母后当真是粗心了。”我曾在私底下听说过樗里疾与嬴稷讨论过立后一事,但不知因何,嬴稷对立后一事相当反感,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否了樗里疾的好意。我当时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现如今我再把这事扯出来,不知道嬴稷作何反应。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嬴稷,希望可以从他的面部表情的变化来忖度他此刻的心思。但嬴稷似在上次跟我谈话后就变了,至少,我现在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多余的面部表情的变化。他也就是收敛起了笑,看着我反问:“母后想为儿臣立后?”
我反而被他给问住了,一时不察岔了声,“是,是啊,在你弱冠之时本就该替你立后,只是那时……”诶诶,老娘那时一门心思放在稳住戎王上面,倒是忽略了这个儿子,现在想想,还真挺惭愧的。我清了清嗓子,直接将这一段跳过,又说:“那时为了巩固你的地位,母后倒是疏忽你了。”
嬴稷的表情突然的沉重了起来,直起背就朝我揖手一拜,“都是儿臣没用才令母后受累,儿臣日后定当奋发图强,绝不再令母后受一点委屈。”
本想要虐嬴稷来着,却一时没收住,又开始大发圣母光辉。我说:“这怪不得你,若不是惠文后从中作梗,你也不至于在年幼之时就被送质于燕。如今好了,等你大婚后,母后抱上孙儿也该退了,秦国终归还得由大王你作主呀。”
听我此言,嬴稷甚为感慨。我在猜他大抵是要感慨他登基三年来一直无实权在握,今天终于听到我主动松口让权,换作是谁也该掬一把清泪。又有哪个皇帝像他这样窝囊,政权被老娘咬住不放,在朝中又不敢得罪自己的叔父,真真是想左右逢源都难做到两头讨好,所以他才会比较偏向于对他事事上心的樗里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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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以为嬴稷会欢天喜的应承下立后一事时,他竟愁苦着一张脸,“母后若当真想为儿臣立后,儿臣听母后的就是。”
听他哀怨的口气,似乎要被逼良为娼似的。我瞥了眼静坐在侧的向寿,他竟识趣的从旁打着边鼓,“恭喜大王,向寿借姑姑甘泉宫这酒敬大王一杯,恭祝大王盟结良缘早日瓜瓞延绵。”
我在一旁听的直拊掌称好,向寿这孩子实在是太讨喜了,难怪他能令嬴稷将他引为好友,假以时日,必成气候。我乐呵呵的接着茬:“大王大婚也不是一件小事,等到右相定克蒲城归来后,母后再同他商议商议。”
嬴稷则是颇为扭捏的应付了向寿的敬酒,再看向我时眼中眸色骤变,看的我小心肝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一个不该有的念头油然腾起:嬴稷这小子该不会有恋母情节吧!若不然,为什么这么排斥成亲。
我不这样想还好,待我一产生这个念想后,觉得嬴稷看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满透着暧昧。我不禁感到一股恶寒自脚底窜上,冷不伶仃的打了个寒颤。
“母后这是怎么了。”
我一回头,就看见嬴稷握着我的手揉了揉,那个样子,别怪我多想,真的像是有一腿。我忙缩了手,故作镇定的令嬴稷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好。这才说:“稷儿回去之后早些歇着,明日一早还要随右相到军营点兵。”
“母后不一同去!”经过方才那个恋母假设,现在嬴稷这样一说,我却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失望了。
我敛了敛神色,说:“母后这两日精神不太好,你带着向寿一起去就行了,到时候介绍给右相,只道是你在燕国的一个伙伴便可,其余就不必多说。”
嬴稷断了章取意,甚是紧张的又欲朝我靠来,但又自忍住了冲动,他说:“母后身子不适?儿臣命人传个宫医来替母后瞧瞧吧!”
这个缺心眼的孩子,总不能让我说这些日子跟夷的运动量太大了吧!我摆手,“诶,无碍,老毛病了,在宫里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既如此,母后可得好生休养着,儿臣这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嬴稷离了席,迟来的识趣,打算撤退了。
向寿紧跟着离了席,朝我揖手一拜,“姑姑多加保重身子,寿儿改日再来问安。”
我目送着这两个小子离了殿,一下子跌进了靠背内,这一顿饭吃的,当真是五味杂陈呐。我转头瞥了眼内寝,不知道夷有没被自己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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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回 。。。
待我拖着身子回到内寝的时候,夷已经不在阵地上守候了。但听哗哗水声从屏后传来,我不禁转身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还未越过云屏,就听到了浴池内传来的酸腐味,“嬴稷这小子当真是缠人的紧,怎不见他娘这副性子。”
我抿了抿唇,夷这是在抱怨呐!“嬴稷不随我。怎么,你喜欢我缠着你么。”
夷倚身靠在池壁,我走进去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他面对着我的方向看来,他说:“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你会不会这样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这言外之就是我做不出缠人的样子!其实我很想告诉夷,芈八子不会,南西西会。
夷依旧靠坐在那头的池壁,抬手示意着我。我绕手松了束腰带,外衣里衫一一滑落。我看着夷,手却未停下除去剩余的衣物。我说:“如果你喜欢,我也许会缠着你。但,你能让我缠多久,这又是一个问题了。”我淌入浴池,朝着夷的方缓缓靠去。
这池底不是平坦的,两头浅,中间深,一般我都不会跑到浴池中间撒欢,除了在两端泡着,几乎就没涉足过池中。待我走到将近一半的时候,水已至我的颈下,我滞步不前,等着夷过来。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缠一辈子。”夷靠过来的时候伸手就将我拉进怀里。
我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紧了紧,“我怕你到时候闲我烦。”这女人一旦老了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况且夷还比我年轻,我老的时候他也才将壮年,一辈子的话可听不可信。我只权当他这是在哄我开心,并未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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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却似来了劲,揽着我回到池边,让我等着,自己匆匆的跑回寝室。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把匕首,我被那亮晃晃的森森寒气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步,脚下一滑,却将自己栽进了水下。
呛了两口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捞回起来,我边咳着边抹着脸上的水珠,攀在夷的肩上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夷却笑了,“瞧把你吓的,莫不是以为我要杀了你吧!”他举着匕首在我面前晃了晃,似乎觉得我被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对于匕首,我有着莫名的恐惧,此刻再见,我已是缩着脖子直往夷的各一侧躲去,嘴里还不住的喊着:“拿开,快拿开……”
夷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忙将匕首丢回到池边,扶着我的肩,低头看我时眉头纠结着:“你怎么了芈儿,别怕别怕……”
夷自然是不会知道,他这样一个近似玩笑的举动,却生生的把我吓坏了。我甚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止不住的颤抖,那不是因为看到利器而害怕,那是因为想起了令我惊悚的回忆才导致的。
见我这般,夷也吓坏了,抱着我就离了浴池,随手拾了一方搁在池边的浴巾将我裹了个严实,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的揉抚着,亲了亲我那略微冰凉的唇瓣,止不的自我责备着:“对不起芈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要吓唬你。”说着又将我揉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不住的在我背上来回的摩挲着,似要给我安抚。
我忍不住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双眼紧紧的闭起,就连双手也不自觉的攒成拳头,缩在夷的怀里颤抖不住。那几近被我遗忘的恶梦再次突现在我眼前,是那样的逼真,那样的触手可及。
夷被我吓坏了,不住了在我背上来回顺抚着,似要替我挥去缠绕在脑海中那些令我惊怕不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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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过分的害怕而导致身子颤栗不住,全身紧绷的似拉紧的发条,一个不经意就有可能断裂。忽觉胃部一阵抽搐,痉挛着呕吐连连,就连身子也跟着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夷将我抱回寝室,看着我时整张脸阴沉的恐怖,“芈儿,我去找宫医来。”他将我放下欲离,却被我死死的抱住不放,口中不住的昵喃:“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突然觉得颈处一麻,身子松软了下来,滑进夷的怀里倒是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夷将我轻轻放置床榻上,回头就朝外头喊去:“阿裳,快去传宫医来。”
我掀了掀越发无力的眼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来,很快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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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这样猛烈的昏迷下,至少也可以让我在梦中邂逅到撒拉天使。但很可惜,我非但没有梦到撒拉,还梦到了惠文后,那个惠文王的正牌老婆,还有他们的儿子嬴荡。我自认为在梦里梦到的东西没什么可怕的,可当惠文后凶神恶煞的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把太后的位置还给她的时候,那种扼喉的感觉竟令我有切肤感受,我甚至连挣扎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任由着她把我往死里掐。
这期间,她那个短命的儿子嬴荡一直站在旁边鼓掌叫好,他还恶狠狠的指着我的鼻子说:“本王无命久尊王位,你那个没用的儿子也休想在王位上久存。母后,掐死她,掐死她……”
我企图拿脚揣他,但被两手蛮力的惠文后钳制着,整个人被提起离地,一阵阵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每每在令我快要断气的时候,又给了我一口新鲜的空气。
惠文后阴恻恻的冷笑着,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她说:“你这个贱人,别以为有魏冉、戎王他们撑腰就可以只手遮天,本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