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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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付。”
白二爷瞅着女子眉间忧色,闷闷出声,“你喜欢上了姓燕的?”
“怎么可能?”楚荞自嘲一笑,解释道,“是我引他去华州,遇刺受伤也有我的责任。”
纵然不是她亲手所伤,亦是因她而起,是她一手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忆起他那满身不堪入目的伤痕,心头涌上一丝难言的痛楚。
一出承天门,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泷一牵着马候在宫外,楚荞快步赶上前去,“他人呢?”
泷一眉眼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而后冷嘲道,“王妃,你想要的主子从未拒绝过,你做什么,他不闻不问不管,你就真当宸亲王府的人都是瞎子聋子傻子吗?”
楚荞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也骗不过他的眼睛,只是他不说,她也没必要自己担白。
“华州之行,请立太子,回京翻案,将长老会和几大家族人都拉下水,王妃当真是好手段,好计谋,亏得这满朝文武自以为权大势威,却个个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自知。”泷一冷冷地望着她,笑意嘲弄,“他的兄弟,他的祖母,他所有的亲人都千方百计地算计他,没想到……连你也是。”
“纵不是我心中所愿,事情已经发生,我无话可说。”楚荞面上无波,淡声问道,“我只问他在哪里?”
难道因为燕祈然待她几分好,她就得掏心掏肺对他?
泷一握剑的手青筋隐现,若不是顾及着主子,他断不会容这样有心机的女人在王府,可是那个人明明知道她在干什么,明明知道她是在利用自己,还无动于衷,任她为所欲为。
“不说,我便回府等着吧。”楚荞淡淡言道,商容是图财,但不会为了两万两黄金真杀了他,与整个大燕为敌。
她刚走出几步,身后的人冷冷道,“王爷要你去江南宸苑。”
为爱所苦,被情所困
江南,宸苑。
安静的房内,香炉里飘出几缕青烟,带着淡淡的药香。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静静地洒落在软榻上闭目浅眠的男子身上,一身雪色的衣衫更显得光华夺目。
楚荞坐在榻边,看着男子略显苍白面色,秀眉微微皱起,要离开宸亲王府,这个人……会轻易放她走吗?
突地,她自嘲一笑,不过是与他所寻之人几分相似的替身罢了,只要找到那个女子,他何必不放呢。
燕祈然懒懒地睁开眼,瞅着正盯着自己的女子,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楚荞不动声色别开目光。
燕祈然却一张脸逼近前来,让她目光无处闪躲,继续追问,“刚才瞧着我,想什么呢?”
楚荞微垂着眼,目光落在男子眼下泪痣,信口道,“瞧见你脸上长了颗泪痣,想起算命先生的话而已。”
“哦?”燕祈然轻然一笑,饶有兴趣,“什么话?”
“算命先生说,生有泪痣的人是因为前世有未了的姻缘,所以一生就注定为爱所苦,被情所困。”楚荞淡笑道,这种痣多生于女子面上,如今却生在一个男人脸上,着实有些奇怪。
燕祈然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低笑,“我要真是一生为爱所苦,被情所困,那定是你害的。”
本是一句戏言,却不想一语成谶,成为他一生的写照。
楚荞淡笑不语,他这样的人真会有那样的一天吗?
即便有,想来也不会是因她。
燕祈然掀开被子,道,“扶我更衣,今日带你去个地方。”
楚荞连忙着扶着他下床,见他虚弱不堪,不由道,“你伤还未好不便出门,还是待伤好了再去吧。”
“小看我?”燕祈然由着她替自己更衣,低头俯在她耳边坏笑,“今晚洞房都不成问题。”
楚荞耳根微红,将袍子往他手里一塞,“自己穿。”说罢出门,差人去准备马车。
二人一道出了城,进了山,一下马车无边的寒意直让她打了个寒颤,燕祈然从马车取出雪色的狐裘披到她身上,说道,“走吧。”
寒玉为璧,明珠为灯的地下陵寝,燕祈然拉着她站在玉棺前,恭敬地行了礼,微笑说道,“母亲,孩儿成亲了,这是你的儿媳楚荞。”
楚荞朝着恭仁皇后的遗体行了一礼,不由自主想要抽回那只被他牵着的手。
燕祈然手上一紧,侧头望了望她,微笑中带着几分苍凉,“母亲是很温柔的人,她要是在的话,肯定也会喜欢你。”
楚荞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她忽然间觉得害怕,害怕了解这个人,害怕了解他的伤,他的痛,他的恨……他的一切。
他放不下杀母之仇,她不能置凤家于不顾,
她只想全身而退,却不知自己早已步步深陷……
凤宁澜还活着
三日后,二人从江南回京,刚回到王府,白二爷便来告诉她,商容在望月楼等候。
楚荞赶到望月楼,紫衣金发的男人懒懒地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由远及近的出殡队伍,扭头道,“看吧,事已经替你办好了。”
她闻言仔细一看,那出殡的队伍正是晁府,一回京便听说都察御史晁光暴毙,今日正是出殡之日。
“要不把棺材盖掀了,你验验货?”商容笑得好不妖娆。
楚荞将两万两银票放上桌,“收了晁家的钱杀人,又收了我的钱杀了晁光,你可真是占尽了便宜。”
“那也是托你的福不是?”商容笑眯眯地将银票收起,漫不经心道,“请旨华州,斩首孟江河,挑起晁家与皇帝的矛盾,请立太子推波助澜让各大家族身陷其中,暗中又捏着各大家族的短处回京翻案,这一个赈灾银案和刺杀案查下来,几大家族不少人获罪下狱,我是图财,你这么费尽,图得是什么?”
“不用你管。”楚荞淡淡道。
“这些朝堂摸爬滚打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就算你一回两回能占上风,难保哪天不会落到他们手上,为一个死人跟这些人做对,值得吗?”商容嘲弄笑道。
楚荞沉默,不说话。
“男人嘛,一抓一大把,何苦一颗树上吊死,你不想跟着那姓燕的,大不了我委屈点娶了你也成。”商容一脸地笑颜如花。
话一说完,白二爷便呲牙磨爪扑了过去,“你这个死断袖,臭狐狸,爷的女人也敢抢。”
商容一边接招,一边劝说道,“耗子,说了你多少回了,人妖殊途,跨越种族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爷是堂堂穹苍神域,白止神王座下神鼠,尔等妖孽岂能与爷相提并论,等爷寻到师傅,把你这臭狐狸再关进蛮荒狱一万年。”
……
楚荞瞅着一人一鼠又是满口神域魔界,不由头大,“你两继续吧,我回去了。”
“着什么急啊,兄弟三个好不容易聚一块儿,我还有正事没说呢?”商容与白二爷暂时休战,说道。
“何事?”
“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你提个醒,离燕祈然远一点。”
“为什么?”楚荞秀眉微扬。
“你以为能与我战成平手的人,还是常人吗?”商容面色沉重,两次交手,他都察觉到那人体内有着不同寻常的危险力量。
白二爷也不由变了神色,虽然这臭狐狸冲破封印妖力锐减,但他毕竟不是凡人,宸亲王能与他对抗,其中定有诡异。
“我知道了。”楚荞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还有,别再为那个人报仇了,不值得。”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楚荞声音不由冷冽了几分。
“如果我告诉你,凤宁澜……还活着呢?”
凤宁澜还活着2
楚荞呼吸一窒,扶住屏风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颤抖,“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凤宁澜他没死,还活着。”商容平静说道。
“……还活着?”她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慢慢平息下内心思绪,缓缓转过身,问道,“他在哪里?”
“我只知道他还活着,你也会再见到他,至于他身在何处,我无从得知。”商容一摊手,坦然道。
楚荞点了点头,嘶哑着声音道,“谢谢你告诉我。”说罢,踉跄着出了门,下了楼。
“你又开了天机镜?”白二爷惊声道。
天机镜是穹苍神器,一经启用,神域定有察觉,他们是为寻找白止神王潜入人间,若是被神域发现它与魔族中人为伍,只怕还没找到师傅,它的小命都没了。
“谁没事去开那破镜子,本座一时找不到白止那混帐在哪,还没无用到连一个凡人是死是活都感应不到?”商容说到白止二字,眉宇间荡起无边恨意,手中的茶杯随之化为碎末。
白二爷站在栏杆处,望着下面来往的行人,小小的眼睛弥漫起沧桑之意,他们在这红尘人世,辗转三百年,可是师傅却依旧踪迹全无,生死不知。
片刻之后,它跳下望月楼,朝着楚荞离开的方向追去。
凤宁澜,又是凤宁澜。
这个几近主载了楚荞所有喜怒哀乐的男人,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就连她嫁给别人,他也不曾出现。
楚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就连走到对面的燕胤,也毫无所觉地与其擦肩而过。
燕胤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拉住她,“楚荞!”
楚荞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我奉旨迎接各国来京的使臣,你怎么了?”燕胤瞅着她略显惨白面色,剑眉微微皱起,“病了,还是……他为难你了?”
“我没事……”她摇头,却不经意间看到他后面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间让她失去了呼吸,喃喃道,“……凤宁澜。”
“你说什么?”燕胤没有听清她的话。
她一把推开他,狂喜地朝着那道背影追了过去……
“楚荞!”燕胤放心不下,快步追了上去。
她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能看到他,可是任她怎么追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背影淹没在茫茫人海,一如那夜夜纠缠的梦魇,任她如何努力也回不到他的身边。
楚荞茫然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方才那惊鸿一瞥间的熟悉身影,恍然只是她的幻觉……
燕胤快步上前,一把拉过险些被过往马车撞伤的女子,沉声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刚刚看到他了,真的看到他了。”
“看到谁了?”燕胤不解。
“我……”
话还未完,一辆马车悄然驶近,车内的人的掀起一角车帘,冷冷道,“青天白日的,宁王爷还要抱着本王的王妃到何时?”
此刻相逢1
燕胤松开手,并未对自己的行为多做解释。
“上车。”
楚荞上了马车,疲惫地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方才看到背影。
“一回京就迫不及待地出来,就为了见他?”燕祈然冷冽彻骨,怒意暗藏。
她重新睁开眼,目光平静,随口说道:“没有,离京前瞧上了一枝芙蓉玉钗没买到,回来想起赶紧出来找了,不过没找到。”
于是,第二天某个败家王爷将上京城所有的玉钗买回了府里,琳琅满目给她摆了一屋子。
一连数日,楚荞都游走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却每每在天黑之时,被燕祈然给抓回府去,他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面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得可怕。
万寿节至,宫内早已张灯结彩,上京城内也因为各国来使显得热闹非凡,宸亲王府依旧平静如昔,仿若是与世隔绝一般。
单喜一早便赶到了王府,瞅着早膳桌上神色冷淡的两人,开口道,“今日是万寿节,陛下希望王爷与王妃能一同入宫赴宴。
“没空。”燕祈然冷声说道。
楚荞秀眉微挑,天天在府里不是养花弄草,就是抚琴作画,日子过得比神仙还逍遥,这也叫没空?
单喜面色有些为难,朝楚荞望了望,陛下大寿纵然有百官恭贺,各国来使,但他最想看到的无非是这个儿子而已,却多年未曾如愿。
“听说各国使臣都到了上京,大宛也有人来了吗?”楚荞问道。
“大宛的二王子伊兰烨羽也到了,这两日与沁公主兄妹二人正在上京游玩,北魏的赫连太子昨日也到了,就连苍月被誉为‘天降神子’的左贤王也来了。”单喜含笑回话道。
“赫连璟来了,你不去吗?”
“他昨天已经光顾过了。”不过又被他赶出去了而已。
“昨日沁儿说要带二王子过来,说你凶巴巴的,没敢来。”楚荞道。
“你自己去。”燕祈然神色冷淡。
“你不去?”楚荞秀眉微挑。
燕祈然搁下碗筷起身,冷声哼道,“本王去了,只怕人的寿宴会变丧宴。”
单喜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满朝文武本就对宸亲王府不满,又因最近赈灾银案怀恨在心,他若去了,只怕免不得有些人又会惹上血光之祸。
只是,看着那人孤独远去的背影,心头忍不住有些难过,于是朝楚荞道,“王爷以前不是这般凉薄无情,只是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他一直独自生活,才变得这么孤僻,凡事还请王妃多迁就些。”
楚荞望着消失在花林深处的背影,心头划过一丝隐隐的痛,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