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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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着粗气时,他才从我身上下来,侧身看着我。他的眼里,有着已经什么都明白的神色。我一惊,心没来由的紧张不已,我在害怕什么?
他拿起我胸前挂着的紫玉:“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是吗?萧衡刚开始说时,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真是如此。怪不得...你写给保泰、海善的诗上的字那么像他,我曾拿你的字与之比对,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我看着他不含一丝温度的眼睛,终于明白了自己在害怕什么?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他今天特意来找我寻欢,只是为了证明他的推理。
“原来四爷找我寻欢,是为了这事啊....倒叫四爷费了不少心呢。”我的心一下冰凉无比。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差点让我心软。他慢慢地说:“怪不得第一次遇见你时,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只因年纪的问题,让我有些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现在都明白了,为何皇上会如此待你,在裕宪亲王府里发生的一切也说得通了,所有的事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你是……那个公主。”看来他倒没闲着,空气有一刻的静止。
过了一会儿,我坐起身来,冷冷得说:“既然这样,曾侄孙是不是可以走了?老祖宗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他黑着脸,有一丝恼怒道:“你一定要这样吗?皇上没说,没有人会说,也没有人会信,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休想再从我这儿逃掉。”
我冷“哼”了一声:“‘你的人’?我的男人太多了,你算哪一个?还是说...你也想成为我的男宠之一?”
他把我摁倒在床上,满脸怒火的看着我道:“我要你从今往后,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我心里好笑,凭什么再被你伤害后,还要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抚着肚子,大声笑着:“只能有你一个?你开什么玩笑!”
他看了看我,脸色有些哀伤的问:“我就那么不如他吗?”
我认真的点点头,他忽而笑道:“至少他有一件事做不到了。”我正在狐疑,他却掀开被又压向我,等我回神时,他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疯狂的求欢着。
天未亮我就起了,看着身上一块块青紫,我的心情很矛盾。看着他还在熟睡的脸,心里想着,他如果还是十三岁该有多好啊!那时,他的脸红彤彤的,像做了个甜美的梦一样可爱。现在虽然一样恬静,却多了分警惕。我真是不知自己该如何对待他了....于是微微的叹着气。
他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还是冰冷得说:“你该走了。”
他看着床上的纱帐:“如果我走了,下次想再来...恐怕就难了。”
我嘲讽道:“当我这是哪儿?窑子!想来就来?”
他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要一个人?为什么不试着依赖别人?”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说得很干脆。
他的眼里含着心疼,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也不行吗?”
我面无表情的说:“你该上朝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穿衣,走到门口,转头又看着我,眼睛里有着温柔的爱怜,我身子一颤,轻声说:“三十五年,你统领正红旗征讨葛尔丹,你在马上的样子很吸引人。”说完,我脸红了红,他笑笑开门走了。
桃花开得正旺时,我收到玄烨的密旨,让我微服下江南,并顺道看看曹寅。但讨厌的是,他让我跟胤禛和胤祥一块,一明一暗倒想得周到,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我和月云在府门口等着,看到两辆马车驶过来。胤禛他们下车朝我走过来,我没有看他,一直盯着一个圆脸可爱的少年。
胤禛的样子有些生气,冷声说:“李卫,还不快给夫人拿东西!”他故意把“夫人”说得很重。
我用最甜美的声音对李卫说:“原来你就是李卫啊,真是可爱的紧,东西还是我来拿吧,压坏你我心疼。”说完,就要上马车,又朝十三妩媚的一笑:“胤祥,上我这儿来,我有悄悄话要对你说。”我的声音甜的发腻,十三身子不禁打了个哆嗦,看了看胤禛,犹豫着。
我瞪着他,加重语气说:“还不快点!”他便急急得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十三问我:“你今儿是怎么了?和四哥吵架啦。”
我没好气地说:“以后少拿我和四爷开玩笑。让你给我查萧衡,你一点信儿都没有,办事效率真差。”
“我本来是给你查的,可四哥说这事他管,不让我插手。那天他说想告诉你真相,又怕你知道后不理他,是我硬拖去的。”他很委屈得说。
我无语,他这是好心帮倒忙。他又悄声问我:“那天你和我四哥发生什么事了?他第二天上朝时还出了错,幸亏皇阿玛没说什么,只让他反省。他就把自个儿锁在书房里,谁都不见,四哥从不这样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他是我所信任的朋友。我望着他,平静得说:“因为,我是那个公主!”
他一愣,不明白的问:“什么公主?”
“天赐祥瑞圣凤永清公主。”我很不耐烦地说。
他惊讶的看着我,半天没动静。过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就是那个老妖怪…公主?你不是在五台山上为大清祈福吗?怎么跑下来了?”
“什么叫‘跑下来’?在五台山,那是官方的说法,我一直住在江南。”以为我是狐狸精吗?
他盯着我老半天,犹豫着问:“你有多大?”
“活得太久,早忘了。”这是实话。
“这么说....四哥也知道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目前就你二人知道,你可千万别漏风了。”
“这下所有的事都清楚了。我说…皇阿玛怎么对你那个态度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他看了我一眼说:“那四哥……?”
我瞪着他:“我们俩聊天,能不能不扯上他?”
他笑了笑,离我远一点坐着。我瞅着他说:“我说…你离我那么远干嘛?你真当我妖怪了?”
他尴尬的摸了摸头:“有些…啊…呵呵…”
我看了看他,只好说:“你过去吧。”
他嘿嘿一笑:“那我过去了。”我点了点头,他就下车了。
[正文:第二十八章 青楼女子]
好不容易折腾到扬州,我骨头都散架了,跟长征似的难熬啊,我没有跟他们一起住驿站,领着月云住在“阳泉客栈”。刚收拾好,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李卫。
我疑惑的问:“你来干什么?”
李卫恭敬地道:“四爷要我来照顾夫人。”
我一皱眉,不会是监视吧,随即叹了口气:“随便你,把你衣服借给我一身,回头我让月云再重新给你做几身。”他的体形和我差不多,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最主要的是不引人注意。
过一会儿,李卫拿了件藏青色长衫,料子还算不错,有七成新,想来是他最好的衣服了。我把衣服换上,把头发用蓝绸带编起来,手拿折扇摇着,马上就变成个俏公子了。
李卫看了看我问:“夫人这是去哪儿?”
我拿扇子挑起他的下巴,眯着眼:“要叫少爷,咱们去逛窑子。”
他红着脸说:“那种地方,夫人怎么能去?”
我把扇子放下,调笑的看着他:“那可是个好地方,爷带你去长长见识!”说完,拉着他和月云就去了扬州最大的青楼“怡情楼”。
夜色正浓,“怡情楼”里灯火通明,门口车水马龙,很是热闹。我刚进门,就有个满身飘着厚厚脂粉气的中年女人,扭着腰走过来:“呦,多俊俏的公子呀!不知怎么称呼?”说完,就往我身上贴。
“鄙人姓‘秋’,不知妈妈今儿晚上可有什么乐子?”我揽着她的腰肢。
她眯眼笑着:“一看公子就是常客,王妈妈我这儿,今儿晚上还真有些乐子。刚上了几个新雏,个个是国色天香、风情万种,保准把爷们儿迷得团团转。”
“谁不知王妈妈这儿的姑娘,是扬州城里最好的。”说完,往她手里放了锭银子说:“给爷找个好地方,最好是僻静点的,爷还等着姑娘们上台呢。”
她掂了掂银子,满脸堆笑地向里喊:“老张,带秋公子去雅间。”一个驼背的龟奴,便领着我们上楼。
到了雅间,我发现环境确实不错,正好能看到整个台子,却又被帘子刚刚好遮住,里面的人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清里面。
那个龟奴笑着问:“爷,可传姑娘过来伺候?”
我摆摆手说:“不必了,先下去吧。”随手扔了一两银子给他。
他打了个千说:“谢爷。”就走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边喝着酒边看着外面。外面人潮涌动,想来都知道今儿上新雏的事,对面的雅间里看不清楚,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我转身对李卫他们说:“你们俩,把今儿来的有头有脸的人,都给我记脑子里去,尤其是雅间里的人。小心,别被发现了。”他们俩应声出去了。
不久,锣声响起,喧闹的青楼,顿时安静下来。王妈妈站在台子上,满脸堆笑的喊:“今儿晚上谢各位爷赏脸,几位姑娘初登台,还请各位爷多关照。姑娘们…上台啦!”说完,一个个姑娘被龟奴拉上台,又被台下的男人们一个个领下去。少不了哭闹声、淫笑声、喝斥声。
这时,上来一个面容憔悴,皮肤却皙嫩,有着受过教育姿态的女子。她被龟奴拉上台,有些害怕,手里不停的拧着手帕。我撩开帘子走到阳台,下面已经开始喊价了。雅间中也有人喊价,想来,都被她身上的小姐气质所吸引。
王妈妈一手拽着那女子,一手甩着丝帕喊道:“三百两,王公子喊价三百两,还有没有人再出价?”
台上的女子,微微有些颤抖。低下的人,没有一个吭声的。她本身又不是倾国倾城,这个价,算得上很高了。
我朝低下喊道:“五百两。”
台下的那堆人一惊。王妈妈看了我一眼喊道:“五百两,秋公子喊价五百两,还有没有人出价?”
没有人回话,锣声一响。王妈妈笑着喊:“秋公子得中红叶初夜。”那女子抬头望了我一眼,我朝她一笑,便放下帘子。
过一会儿,王妈妈领着抱着琵琶的红叶进来,我把银票塞到她手里。她满脸笑意的对红叶说:“好好伺候秋公子。”便喜滋滋得下去了。
红叶朝我做了个万福,我笑笑,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过来坐下。我喝着酒,感觉到她拿眼偷瞟我,随即温和的对她一笑,她红着脸慌忙低下头。
我温和得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想找人说个话罢了。”
她轻点着头,紧紧地抱着琵琶。我看着她的样子,好笑得问:“你叫什么?”
她抬起头回道:“红叶。”
我摇着头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它不配你,我问的是你的原名。”
她一愣,声音轻颤着说:“美羽,奴家名为刘美羽。”
我笑着对她说:“这才是配你的名字,很美,以后爷就喊你美羽。”多好听的名字啊!
她的脸更红了。我觉得有些奇怪,便她问:“看你像个读过书的女子,怎进的这青楼来?”
她苦叹了口气,抽噎道:“不瞒爷,奴家本是扬州城刘家村,秀才刘安的女儿。有一日,郭知县突然要来找家父,说是让家父帮忙写个什么,家父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不久,家父的尸身就在城外被人发现,奴家去衙门里伸冤,却被他们卖到青楼里。”说完,她就小声哭泣着。
我拿手给她擦着泪问:“你可知他们让你爹写什么?”
她想了想说:“奴家当日在里屋,听不真切。像是在说谁要来,把账目怎么怎么样的。不过来人奴家倒是清楚,是郭知县的师爷,叫郭春。”
我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你可想为你父亲报仇?”
她一惊,随即认真的点点头。我咧了咧嘴:“我可以帮你。我会包了你,你不用担心再接客,你爹的事我也会处理,这家青楼是整个扬州城最大的、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让你帮忙盯着他们,顺便调查他们。不过…这是很危险的,你可愿意?”
她考虑了一下问:“秋公子真能替家父报仇?”
我点了点头,她便很正经的说:“那么,不管有多危险,奴家都愿去做。”
她给琵琶调好音,笑着对我说:“奴家为公子唱一曲吧。”我“嗯”了一声,她便拨弄着琴弦唱道:(无题小野小町)
念久终深睡,所思入梦频,
早知原是梦,不做醒来人。
假寐一时熟,梦中见可人,
始知虽梦寐,可靠竟如神。
入夜翻衣睡,伊人梦里归,
此时劳眷恋,特地反穿衣。
思慕的情意通过歌声传入我耳中,而我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她的这份爱恋,我怕是要辜负了。
歌罢,她放下琵琶,靠近我,喃喃的道:“夜已深了,奴家服侍公子安歇吧。”我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