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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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祥嘴角一抽,微低头小声自语“唔”了一句,抬头张了张嘴闭上,想讲出宝儿临死所言,但既然承诺保密,遵守约定乃做人之本,迟疑一会儿,又张了张嘴,“唉”一声垂首。
胤禛斜眼一直瞅着允祥细小的动作,收回视线道:“关于弘皎这孩子的婚事,虽然凤儿不满,也算是同意,只让朕再挑一二淑丽顺女与他做妾,朕亦赞同。朕之意,最好能在年底之前办妥,让凤儿沾沾喜气、去去晦气高兴高兴,妾室嘛,待她回来亲自挑选,如何啊?”
“谢皇兄。”允祥漫不经心的谢恩。
胤禛一瞥他,微笑了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何不能与朕讲的?”
“啊?”允祥猛一回神,连忙道,“没什么。只是臣弟心中略感不解,凤儿为何要去探望九哥呢?”
“不解?”胤禛双手交叉,盯着允祥片刻,一闪狐疑后,轻笑道,“不过是看望一下遭难的曾侄子罢了,朕若拦她,她定与朕吵,不如不拦。可朕担心——九弟不知会与她谈些什么,若有不妥之言,她又深信不疑,朕怕她受蛊惑,做出什么不当之举。八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愿不要出事才好,朕的心再也经不起惊吓。”话落,他两条长眉拧起,心难平静。
“皇兄——”允祥蹙眉唤着,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宝儿所吐的年数、另他生疑的药草、以及其他秘密,还是他一人去查找吧。“皇兄若无事,臣弟告退。”
胤禛挥手让允祥退下,待他退走后,他便在笺上写:“十三弟刚走,谈起皇四子想念你,你且给他报个平安。十三弟神色不安、似有难言之隐,虽不知何事,我隐隐觉与你有关。我无法放心,你快回吧,事情不要再办,让我心安。将入夏,圆明园中备了你爱看得皮影戏、添加葡萄干的萨其马、颗颗饱满的荔枝,你若不回,我可全都独享了。”
我的口水差点流下来,用力咽下口水,心想绝不能让他一人独吞,急急道:“留着、都给我留着,我忙完便回。弘历那儿你说一声,我给他带驴肉火烧回去。允祥对你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怕是累得,你休他几天假便好。”
我将笺交给焦进,收拾好行囊,谢过方丈的照顾,捐了些香火钱,便和月童骑马赶去保定。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谁知道一切]
“老人家,在下打听一下,直隶总督衙门怎么走?”进入保定后,我下马跟一长髯老者问路。
老者抬手指向前方道:“总督衙门啊,直走,过了这个街朝右,正中就是。”
“多谢。”我谢过老者,按他说的方向走去。
纹丝不动的八月,静物画中的柳树,如岩浆般燃烧的太阳,烤得人像熟透的地瓜——烫手。远远瞧见衙门门口有一个焦躁的人来回走着,似乎在等谁,苦恼又显不安。
瞅我走来,李绂疾步上前,一施礼道:“臣在此等候多时了,您一路辛苦,先行歇息吧。”
“李大人,你好像知道我要来?你怎认出我的?”我奇怪的上下打量他。
李绂有一丝紧张,抹了把汗道:“是。啊,不。臣不知您要来,您的美貌倾城无双,即使换了男装,也多少认得出。”
“嗯——是嘛。”我怀疑的拖长声,微迷眼。“李大人,有件事我奉劝你。虽说本意是好,但你斗不过那只老狐狸,莫学书呆子毁了自个儿的仕途。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吗?狐假虎威啊!我之好友王贻上、李晋卿生前曾多次提起你,言你定为士人领袖,我亦留心你,你莫迂腐。休息就不必了,带我去见见这里珍藏的那位特殊客人吧。”
一霎那犀利的眼神,微上斜的嘴角,诱惑且冰冷的嗓音。李绂恍惚间,仿佛看到皇帝,令人感到畏惧。他诚惶诚恐的一边带路一边不停擦汗。
禁锢允禟的前门封闭,打开它费了不少力气。院落甚小,三间小屋周围加砌墙垣,房小墙高外加重兵把守,在这酷暑中,如同处在一口闷锅里,蒸得人喘不动气。如此折磨人,实在让人无法苟活。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带着铁锁手梏、瘦骨嶙峋、渗血的指尖、浑身散发着难闻得异味、睁着血丝密布的眼睛、站着大喘粗气的人,会是那个容貌能令女人都赞叹不已的允禟。
“你们——”我低头双手攥拳,咬着牙抬头狠瞪向李绂。“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迷途的羔羊吗?松开!”我大声叫,“我命令你们松开!听到没有!”
“凤儿。”允禟虚弱的一唤,摇了摇头。“别为难他们,皇帝的命令何人敢违抗?便宜行事而已。”
“便宜行事?”我打了个寒颤,松开紧握的手,面无表情。“你将我惹毛了,李绂。赶快和这些恶心的蟑螂们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下地狱的滋味。”
李绂一惊,左右摩擦着嘴唇,犹豫道:“这——恐怕不妥,皇上……”
“你——敢违抗我?”我打断他的话,露出恶魔般的眼神。
李绂向后一退,哆哆嗦嗦地说:“那那那那那、那臣就在外侯着,您有何吩咐就唤臣。”
我朝月童一挥头,他点头便与李绂等出屋,将门掩好站在门外守着。
我对允禟灿烂一笑道:“很高兴能见到你这般挺直的站着。”
“至少在你来之前,我还不想躺平。”允禟略微轻笑,一屁股坐到地上,很不雅观的坐相,好似街头的流浪者,抠了抠耳朵,抖擞着一条腿。“说吧,你来做什么?穿着男装、辫着辫子、贴着可笑的胡须,还有,你身上那是什么味?香的呛鼻子,老远就闻到了,该不会是特意为我而事先涂得吧。”
我撇开头,不想看他流里流气的举止,在这种情形下,让人感觉很难受。我搬了凳子坐在他面前,笑了笑问:“你想知道?这是民间的法子。在中秋之前,把一根黄瓜切开、榨汁,用薄荷叶浸上一浸,其香味能迷死千里之外的男人。怎样?我迷住九爷了吗?”
“哼!你未免太夸张了吧。”允禟低头不屑的一哼。“仅凭这点小伎俩,便想迷住英俊潇洒得九爷我吗?”他一顿,抬起头微翘嘴角。“你——失败了。”
我抬手抚住额头,泄气道:“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呢。果然,我做不到……”
“你讨厌我?”允禟虽然清楚未讲出的话,却下意识的问出来。
我一瞥他道:“不,并非讨厌,看你不顺眼罢了。”
“那还不都一样。”允禟好笑的弯了弯腰,停住抖动的腿,换了个优雅的姿势,双臂自然的搭在膝上,认真地看着我。“我一早知晓有人要来。”
我“嗯?”的一声,疑问的望向他。
允禟抿了抿嘴继续道:“因为这几日的伙食变好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比如五哥或十六弟,却没想到是你。从青玉蟾簪被夺走那天起,我本该不抱什么希望才是,却仍旧不甘心。”话到此,他咬了一会儿拇指的指甲。“你来,是出于善心的探望呢?还是另有所图?你的脸色并不比我好到哪里。”
“哦。”我承认,“心里的确不太爽。”
迟来的颤抖终于爆发,我猛地撕下胡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直隶,我怎这么笨,胤禛他早就已经猜出我的意图。什么直隶盗匪多、不要擅自行动?明摆着是警告我,任何事都别想瞒得住他。怪不得、怪不得李绂一早在衙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他要等的人是我!为何我到现在才明白?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下,我抬手一抹,惊恐的睁大眼,如小猫般卷缩着。为何我会哭泣?悲惨的如同孩子一样哭,明明起不了任何作用。奇怪,停不下来、停不下来了……
“凤儿,难得见到你哭啊。这么说,四哥连你也隐瞒,倒真像他的性格。你没有骂他反而选择哭泣,不在他面前哭反而在别人面前。即使再痛苦,也不想令他感到为难吗?”允禟一直默默地看着我哭,即便手足无措,也只能像摆设般任由我哭,他做不到安慰。眼睛紧盯着手腕上青紫的痕迹,他第一次觉察自己无能透了。
不知哭了多久,我擦干泪水,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表现的像个傻瓜一样。我遇到了一点小挫折,无论是谁都会遇到类似的挫折,仅此而已。我该这样想,允礼是被我抛弃的,胤禛是先被我骗得,这样感觉——舒服。”
“等等。”允禟皱起眉头,“你这话何意?”突地惊愕,“难道——你被休了?”
“怎么说呢?不太彻底。”我叹了一声,将事情经过简略一诉,继续叹气。
允禟眼珠滴溜一转,双手交叉垂首沉思。小屋内的臭气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倒跟着愈烧愈热的阳光发出作呕的讯息。寂静的屋内,允禟脚拍地的节奏用力响着,半垂的眼幕遮挡住深藏的心机。拍地声嘎然而止,他抬起的乌黑双眸像一把尖锐的刀刃,重低音般的嗓音回响在小屋里。“多少经历过风雨的人,会相信所谓的巧合吗?这世上可是有‘或许’、‘有可能’这样的词汇呦。”
心“咚”的一敲,我无言的垂下头。
“你懂得何谓真实吗?那既是——在你的伤口上撒盐,让你享受更重的伤痛之后,扮作恩人再为你亲自添去它。怎么样?感动吗?陷入痴迷了吧。他要的就是这个。”允禟略带刺目得轻蔑的冷笑,“让你再也逃不掉的——爱!”
震惊、难以置信……我双手抱头,仿佛身处在冰窖中瑟瑟发抖,不住地摇头道:“不!我不相信这是阴谋!他随时都有机会,何必等到今天?”
“他等不及了,你不明白吗?”允禟大叫一声,随即垂首慢声道,“在四哥心里,夫妻这字眼,甚至比针尖还令他觉得刺痛。你是绝不会嫁给你不喜欢的男人,对吧?十七弟温和谦恭、儒雅淡然,与四哥性格截然不同,亦于你不同,所以你嫁给他,因为看上眼了。四哥太过自信,以为自己无论怎样都永远是胜者。所以,当他一发现有日久生情的征兆时,你认为他还会无动于衷吗?”说罢,他斜眼瞅着我。
愤怒充斥大脑,我“腾”的起身,一脚将凳子踢开,咬牙切齿道:“好!干得好胤禛!干得可真好!多年来我围绕你一人团团打转,竭尽全力守护你,你竟拿我当笨蛋耍弄。好,好得很,想让我回你身边?美得你!”
突然,允禟跪在地上,长指甲紧抓地面,不停的呕吐着,直到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还在作呕。
我惊慌失措的上前拍着他的背,拧眉道:“再吐下去可不行,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大夫。”
“别走。”允禟拉住我的衣角,深深锁着浓眉,脸色煞白,双眸闪着点点水光。“唱、唱首歌,一会儿便好。
“你有病吗?这时候还唱什么歌啊。”我心急火燎的想去找大夫,却见他拽着我不放、强忍痛楚,于心不忍。只好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微吸气,张嘴唱道:
“让我知道,如何去放手,生活让我迷茫、让我屈服。生活一去不复返,总会留下缺憾,继续努力还是放弃,我下不定决心。回头望,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脚印,去哀悼,死去的和离开的。试着前行,当你未尽人生又无路可退时,就接受失败吧。并哀悼、哀悼……”
允禟渐渐平息呕吐,只像个哮喘病人般喘息着。秽物引发的恶臭使人反胃,我倒了杯白水给他,他勉勉强强的喝了一口。我放下杯子,从袖中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将手帕放到一旁问:“还要再喝点水吗?”
允禟微摇头,咳嗽几声道:“人——你也看到了,就是这幅落魄、失败者的模样,原来这世上也有钱办不到的事。咳咳……你的歌仍然带着些许凄凉,又悲伤又难舍的音色。既然泪水已流过、既然生活已打乱,何不放下你所谓的自尊,回到他身边。反正,你逃不掉。”
“我——感到厌烦。”卡在喉咙中的苦楚,以及抑制不住想不断涌出的感情,即将失控。尖利的指甲深深嵌进掌中,我仍装作冷酷。“我已经在为难他。不管允礼的事是巧合还是阴谋,我无法释怀,无论是谁都不想原谅,也包括自己。如果此时胤禛在我眼前的话,吵架便免不了。为什么呢?我现在却及其平静。我为什么不能一心一意的待一个人?这样的话,我承受得痛只会有一份。我会像对待你们那样,心平气和的看待允礼纳妾,说不定还会再送他几人。我就不必觉得伤心难过,连眼泪都得分成两份来用。如果,我们都视对方为绝对不可以相让的人,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或许就能成为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所谓恋人吧。为何这么难呢?爱情!我——实在拿不出勇气以这肮脏的姿容面对任何人。厌恶?对,我现在的确感受到厌恶。”
我站起身走到门边,回头默然望着允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