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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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强扯了嘴角说:“你要再哭,可就不漂亮啦。”
她“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我的心一下好受了些,这才注意到她身旁满脸络腮胡子的蒙克,他的脸有些黑有些粗糙了,但还是带着那纯朴的笑容。
我看到一个长得甚像蒙克的英俊少年,笑着问:“这是你儿子吗?都长这么大了?很像他父亲。”
那孩子朝我一拜:“‘宝音(福)’给姨母请安。”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说:“好孩子。”可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舒敏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说:“这是大儿子,还有一子一女都太小,就没带来。”
“终是你有福气啊!”我轻声叹了叹。
她一皱眉说:“怎么?姐姐还未嫁?”我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说:“年轻时好玩好自由也就罢了,可如今......女人总得有个避风港,最起码累的时候有个人给你倒杯茶。姐姐还是定下心来吧。”
我想了想说:“考虑考虑吧。”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烨他们走过来,相互行了礼。舒敏便拉着我去散步。
草原的风一直都是那么柔和,我和舒敏牵着手,在草原上漫步,风轻轻的刮着我们的衣角,长发也随着飞舞起来。
她轻轻抿了抿鬓角的发丝,笑着说:“还记得以前跟姐姐胡闹的事,现在想想,那是最开心的时候了。”
我感叹的说:“是啊!如今你的孩子都大了。”真的是感慨万分,昔日的妹妹,如今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她噘着嘴说:“都是姐姐教坏我的。”
“你敢说你没那贼心?”我斜眼好笑的看着她,我们俩当年都是半斤八两的疯丫头。
她呵呵一笑说:“也是,到现在我哥都躲着我呢。”
“是在躲我吧。”我是这么估计的,当年我可是好一顿折腾他,他怕是心理有阴影了。
她一叹说:“我们终究做不成亲家了。”
“做姐妹不是更好,还是想想,这些日子怎么折腾为好。”话虽然说得轻松,可我却真的希望我们能是亲家,可惜......
她哈哈笑着说:“那些日子可真热闹,现在老了,该给人笑话了。”
“那怕什么,自己高兴不就得了。”我们都哈哈笑着。
她忽然问:“你为何不嫁四阿哥呢?他对你的情连蒙克都能看出来,你怎么不嫁他?是嫌他早已有妻妾吗?优秀的男人哪个不是如此,有他的情还不够吗?”
我有些愣,站着不动,过了一会儿,我才扯着笑说:“你该叫他雍亲王了。我确实曾有那么一刻的冲动想要嫁给他,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少妻妾、不管一切都想要嫁给他。但是,他的决意,我的迷惘,我们的想法背道而驰,注定我们永不相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吗?我太清楚那将意味着什么,女人之间的争斗还是逃开得好,我可不想死在那上面。”苦涩的思绪,深深埋藏于心底。我又把以前的事略略讲了,包括曹颙的事。
她静静地听我诉说那已随风而逝的过往,一会儿流泪一会儿欢笑。听完后,她不禁叹了口气说:“姐姐,不要为了昨日而活。不是有句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吗?”
我一愣,随即呵呵笑出来说:“亏你想得出!”心情顿是好了很多。
她看了看我说:“怎么样姐姐,晚上咱们再跳一段如何?”
我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好啊,要配合昂。”我们笑着去准备了。
晚上,我们穿上明艳的蒙古服,围着篝火欢快的跳着舞。还是当年的那首曲子、还是当年的舞步、还是当年熊熊燃烧的篝火、还是当年的迷人月色,只是此刻与我共舞的人,眼角已有浅浅的皱纹。
我们俩相互唱着、跳着,一如当年的笑脸,这种愉快的表情,我差点都要忘了。几个小阿哥看得津津有味,蒙古人不停的叫着好,我们全没在意,只沉浸在我们的欢乐中。
舞罢,我们同时拿起桌上的马奶酒互相对碰,一饮而尽,饮尽这世上纷纷扰扰的一切。她把我送回帐篷,我们紧紧拥抱了一会儿,便相约明日的赛马。
[正文:第七十三章 姐妹]
第二天,舒敏和宝音牵着马过来找我。风轻柔的刮着,我抬头仰望天空,流动的云端,触及广阔的青空。
我跑到他们面前,摸着马头,感叹道:“只可惜‘白玉’如今也算是‘老马’了。”
舒敏笑了笑说:“我们不也是,只是姐姐的容貌还如当年,似仙一般,倒让人嫉妒得很。”
我苦涩的一笑:“你也让我嫉妒,有夫有子。我呀,倒宁做人也不做仙。”说完,便翻身上马。
她也上了马抓好缰绳,笑着说:“别再想了,我们还是好好的赛一场吧。”
“输了的人,可要听一晚上的鬼故事昂。”我对她做着鬼脸,我知道,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比赛。
她“哼”了一声:“谁怕谁啊,姐姐可别那么自信,还指不定谁赢谁输呢!”
“说大话可不行哦,妹妹!”我们都呵呵笑了笑。
随着宝音的一声“开始”,便奔驰出去。大草原上两道美丽的影子,好象流星一般。我们畅快的奔跑着,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让人想要大笑。结果还是我赢了。
她一脸沮丧的说:“姐姐也不知道让一让!我可不可以让宝音代替我去听鬼故事?”
我摆摆手:“不可以,不过他可以陪着。”一想到当年她被吓得那个模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这时,我们看到几个阿哥也在,他们正齐齐的看向我们这里。舒敏指着胤礼说:“那是谁?”
“哦,是十七阿哥胤礼,很可爱吧?我收的弟弟。”我笑着说。其实,胤礼确实有点可爱,只是这话不敢当面说。
“咦?是嘛!”舒敏歪头看着胤礼,似乎不同意我的看法。
“怎么?你不觉得他有点可爱吗?我还以为咱俩的眼光差不多呢?不过确实不该拿着这个词形容男人。”我奇怪的眨了眨眼。
她摆了摆手说:“我不是说他的长相,我想说他有些奇怪。”
“奇怪?”这下我倒有些不明白了。
她盯了胤礼一会儿,嘴角咧开笑说:“这下我不担心姐姐了,冻结的雪也有融化的一天,姐姐的春天来了。”
她笑得有些邪乎,我身子不禁一抖,她笑得就更欢了,偏偏我傻傻地说:“春天过后就会是夏天,夏天就会有蚊子,我最讨厌蚊子了,还是冬天好。”
她听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得都快岔气,不停得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没想到姐姐也有这么白痴的一面。”
“什么嘛,是你不把话说明白,反倒怪我。”我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红苹果一样。
胤祜跑过来,怯声问:“老祖宗,我和二十一哥可不可以一块去听鬼故事?”
“行,只要你们敢听就行。”我实在受不了他那漂亮的大眼睛的诱惑,爽快地答应。
我又回头对舒敏说:“晚上可不许逃跑。”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晚上时,看人都到齐了,刚要吹灭蜡烛,胤礼便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奇怪的问:“你怎来了?”
他淡淡一笑说:“听弟弟们说老祖宗要讲鬼故事,来凑个热闹,再说,我也不放心弟弟们。”
我笑了笑,让开个地方让他坐下来。
舒敏捂着嘴偷偷笑着说:“你是为了姐姐吧!说什么谎话啊,小心姐姐叫别人抢了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我瞪了舒敏一眼,她这是说的什么傻话!
等胤礼坐好后,我便吹灭蜡烛,开始慢慢讲着。我讲了一个又一个,一开始还好,后来越讲越恐怖。吓得舒敏紧紧搂着宝音,两个小阿哥也相互紧握着手,胤礼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我故意一声大喊,舒敏便尖叫起来,其他人也倒吸一口凉气,一丝丝冷汗掉了下来,整个晚上都在恐惧中度过。结果,他们第二天睡了整整一天,才缓过气来。
大草原上的美丽夕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橙色的阳光把我和马都照成了橙色。
忽听到身后有马蹄声,我扭头去看,胤礼正骑马往我这儿跑过来。
他跑到我跟前,朝我一笑问:“赛一场如何?”
“正合我意,输了可别哭哦!”我挤着眼说道,为何每次见到他我的心情就那样好呢?
我勒紧缰绳,随着他一声“开始”便狂奔了出去。
他的骑术很好,甚至跟胤禛不相上下,而且很懂得策略,知道怎样释放马自身的能量。我皱着眉头,感觉到一丝吃力,就算不能赢,想跟他保持平手也相当困难。我尽了最大努力,才勉强打个平手,而我已经累得不行,趴在马背上喘着气。
他看着渐渐升起的月亮说道:“您的骑术果然甚好。”
我瞥了他一眼:“为何故意放水?”我有些气愤,明明他会赢的,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他一愣,然后笑着说:“怎么会呢!”
我懒得跟他计较,他这种平静的口气,让我多少觉得有些奸诈,慢慢平复着自己得气息。
天完全黑时,我们才慢慢往回走,一路无语。
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跟舒敏他们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充满着我们的欢笑声。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我们离别的时候了。我们已不再哭泣,默默地看着对方,彼此紧紧拥抱着,只有这样才能把对方的呼吸留在身上永不褪去。
大草原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此情此景,今生将永不再见。我送给宝音一把紫色的短刀,上面刻有我的名字,我嘱咐他要好好孝顺舒敏,将来如有机会来京城看我。
舒敏摸着我得脸笑着说:“姐姐要是出嫁,就通知妹妹一声,妹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姐姐出嫁的样子。”
我点点头说:“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要多保重自己。”可我心里清楚,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永无相见之日。
她松开我,勉强笑着说:“今生姐姐的所有一切,都永远记在妹妹的心里了。”她使劲儿的拍着胸脯,仿佛要把胸膛拍穿。
“我也一样。”我也扯着笑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彼此的笑脸拼命拼命的记住,永远永远的记住。
我们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互相道了“再见”,而这一声“再见”也将成为永别。
华丽的车銮行驶了,我闭上眼睛,紧咬嘴唇,不去理会舒敏那嘶哑的呼喊声,可泪水还是不听使唤的流下来,混着嘴唇上的鲜血直直流到我心底。永别,真的是永别了,我的妹妹!
[正文:第七十四章 不归路]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潮闷的空气让人喘不动气。芊儿小心翼翼的梳着我那三千烦恼丝,我无聊的卷着发稍,不知不觉中这乌黑的头发已长至脚踝。而世间的缘便如这长发,剪不断,理还乱。不管认识多少人,能相识便是缘,就算各自都有不同的未来,彼此也烙下了缘。
一宫女进来规矩的对我施礼,轻柔的说:“老祖宗,十六阿哥求见!”
我眼睛一亮,很是欢喜,他是不常来的,便高兴得喊:“快让他进来!”宫女应声悄声退下。
胤禄快步走进来,满脸的烦躁,也不行礼,带着丝气恼一屁股坐下大口吃着桌上的糕点。
我看了看他,他似乎不高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这么生气?便问他:“今儿这是怎么了?难得看到你来我这儿,是谁欺负你了吗?”
他一脸郁闷说:“哥哥们都被叫去训话了,只撇下我一个人。我连个人说话都没有,只好来找老祖宗了。”
我扭头对芊儿说:“行了,不用梳了,就这样披着吧。”芊儿点点头,放下梳子便告退出去。
我甩了甩头发,奇怪的问胤禄:“出什么事儿了吗?”
“怎么?老祖宗不知道吗?十七弟不知跟皇阿玛说什么了,皇阿玛龙庭震怒,摔碎了老多东西,踹了十七弟一脚,杖责四十!幸亏十二哥和十五哥苦苦说情,才减到二十,不过十七弟身子赢弱,这二十也扛不过,当场就晕了。皇阿玛派人送回府邸治疗,不过不准任何人探视,让十七弟在府里面壁思过,又招了哥哥们去了好几次,不知在商议什么?”
我一惊,紧张的咬着手指身子抖动着,难道十七跟十三一样,说了什么吗?难道胤禛......不会,他不会把胤礼这么好的棋子丢掉。我赶紧问:“我怎么都没听说有这事?胤礼他到底说了什么?”
胤禄耸耸肩说:“谁知道呢,都未让我参与,知道的人皇阿玛也都嘱咐过不准多嘴了。”他像是受到冷落般沉着脸摇头晃脑。
“什么?!”我拧紧了眉头,什么事还需要这么做?
天慢慢黑下来,风开始猛烈的刮着。
我胡乱的抓起条绸带想把头发绑起来,可怎么弄都弄不好,气的干脆不绑了,抓着胤禄的手,急声说:“快,咱们去胤祹府,他一定知道。”
胤禄苦着脸说:“也不用急于一时啊!天都快下雨了!再说,你这样子.......”
“你少废话!我现在心乱得很,不问个清楚,我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