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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武家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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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可以一天不恋爱  4。
也许只有阿萨自己知道,她为她的每一段恋爱付出过怎样的欣悦与无奈,回忆与等待……表面上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她,内心始终在承受着别人的误解和质疑。她在众声喧哗的议论中快乐并痛着。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丝丝拉拉的隐痛,时不时就来提醒她一下,过去……

  在她那些已经逝去的美好的时光中,郭辉要算是阿萨心里最珍重的一个男人。

  十年前的郭辉还只是一个模特,他在跟阿萨好的时候,阿萨的耳边就不时充斥着各种传言,很难听,说郭辉同时被几个富婆包养着,每月从她们那里得到很多钱。阿萨本来对这种事没那么认真,她清楚自己的需要,所以从不会对跟他好的男人要求太多。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彼此是真心的,这足够了……退而求其次,即使你并没有那么真心,也无所谓——只要我是真心地对你,我就快乐!——就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终于有一天,郭辉提出要和阿萨分手。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他觉得两个人现在这样在一起,压力太大了。阿萨顶受的压力未必就比他小,但她不说。

  ——行,分就分!

  阿萨完全随顺了他的主张。分手也表现的很愉快,很有尊严。

  阿萨曾在之前为了包装郭辉,在他身上狠投了一笔钱。很多人听说这个消息都劝她,应该把那笔钱要回来,毕竟那是阿萨靠自己辛苦工作挣来的血汗钱啊!

  的确,她其实很需要这笔钱。但钱失去了她还有能力再赚——真正让人无能为力的,是感情。阿萨对感情方面的投入和付出,从来没有计较、后悔过,她反而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好。对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她的很多朋友为她感到不平,替他惋惜。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天真和单纯付出代价的。很多原来亲近她的朋友开始对她疏远。

  阿萨为此得罪了很多朋友。

  没想到,七年后的今天,在小武家客厅迎来的第一拨儿客人,竟然是阿萨带着他消失了整整七年的男友——郭辉。

  听说郭辉最近刚刚被卷进了一桩经济案子。在他最需要帮助的那些天,他的朋友们一个个约定好了似的,纷纷从他的视线消失。他从一个早就废弃不用了的通讯录里,重新又找到阿萨的电话,试着一打,还真就是她。

  郭辉没有在电话里提到钱的事,只说自己如何如何想她……

  是吗?我也是……

  经过了这么多年,如何如何才真正觉得自己爱的是她……

  是吗?我也是……

  阿萨在电话的这头几乎是语无伦次,情绪已经明显失控。她是真的因为意外听到他的声音而激动不已。她说她想他,爱他,也是真的。

  然后,阿萨又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积蓄借给郭辉,用于清偿他欠在外面的债务,并保释他出来。

  在阿萨的朋友们眼里,阿萨又一次干了傻事!一点记性也没有。

  但阿萨真的很高兴,只为了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阿萨说她经过了这么多年才真正看清了自己,最让她忘不了的,还是郭辉。

  阿萨才当着小武的面也不掩饰对郭辉无微不至的关照,和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在郭辉离开餐桌去洗手间的空隙,小武悄悄拉过阿萨的头,小声问她:“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他不是在骗你?给我个理由?”

  阿萨从没有这么一本正经,认真地说:“他走了七年,还没有把我的电话扔掉——就为这……”

  小武终于无语了,颓然地靠在一只沉重的木质中式椅子上,晕了好久,才缓缓地挤出几个字:

  “怪不得——你能永远这么年轻!”

  (第一章完)。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段雨虹的最好时光  1
“我又去找过他了……没见着……”

  入夜,段雨虹偎在小武身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小武以为她是在讲梦话。开灯。看到段雨虹的表情无比清醒,眼睛里充满了苍凉的浑浊,叫人轻易不敢触动她那些微细而又敏锐的伤痛。

  “    你是说……你去了意大利?”

  “嗯……”

  段雨虹出神地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白的漫无边际。

  “……去找他,却没有见到。不知道他在哪,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段雨虹幽幽地说,像只为了说给自己听。

  “他搬走了,什么消息也没有,而我只有他很多年前留下的地址,我从没有去过那里,是按着他给我写信的地址找去的……”

  “你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小武真的很愤怒。“你应该回到你正常的生活中来,寻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且是你能伸手抓得住的人去爱,重新开始恋爱和生活——你的生活还没有开始!……”

  “来不及了……我们都错过了彼此最好的时光……”

  泪水从段雨虹的脸颊安静地流淌着。一个年轻的容颜,因为绝望而枯槁,而憔悴,连泪水也如一汪死水,失去它应有的感人的力量。

  从前的段雨虹不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六十年代末出生的北京女孩,她的身上随处洋溢着北京女孩的一切特征——率性、自然、随意,大大咧咧的疯傻和快乐,活得没有目的性。她可以说是较早一批进入外企工作的*级“白领”,从外语系毕业就找到这家意大利的独资公司,整个求职过程,顺利得超乎她想象。

  如果不是在那一年遇到托尼——她的老板,上司,这个折磨她十几年的异国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那么,段雨虹的全部人生或许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人生的很多方向性的抉择,只是因为一念之差,失之毫厘,结果往往是谬之千里。

  段雨虹在去外企之前给自己改了这个诗意化的名字。她原名叫段育红,很具有那个年代的革命气息。其实,在外企的人们习惯彼此称呼洋名,根本没有人会在乎段雨虹的中文名字的。

  托尼是她进公司的面试官,第一眼就对这个性格独特的女孩产生好感。段雨虹不是那种外表看上去非常打眼的女孩,也就是说,谈不上有多漂亮,连她自己从小到大都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当托尼第一个对她说出“你真的很漂亮”的时候,段雨虹竟然被感动得不知所措。而托尼的表情又那么诚恳和坚定,完全不像为了恭维她说的客气话。

  段雨虹成了托尼身边的一名秘书,负责帮他打理日常的事物,陪着他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由此也让段雨虹对这个大她二十七岁的意大利人,有了更多的接触和观察。托尼身上的男人魅力很快让这个见惯了“国产男人”的北京女孩动了心。说不清,那种绅士风度、举止的恰到好处,与生俱来的品位和情调,都让她想入非非。托尼在段雨虹的眼里,首先是一个成熟稳练的“老人”,但老得那么体面和有尊严。

  托尼问起段雨虹的中文名字,她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写给他看,然后用意大利文对他解释:“雨”是下雨的“    雨”,“虹”是彩虹的“虹”——雨后的彩虹。

  “雨后的彩虹,很美丽!”托尼从此算是记住了,段雨虹的名字,几乎成了托尼心目中“美丽”的同义词。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段雨虹的最好时光  2
1992年。北京的一切还正处在方兴未艾的转型期。由灰颜色向五彩缤纷转,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由不知夜生活为何物,向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舞厅、卡拉OK转……

  人们的思维模式同样在经历一次革旧鼎新的蜕变历程。眼界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对一切超前事物的宽容与接纳,然而却无法规避人们内心的不安与躁动。

  那一年,北京的粮油政策还没有完全放开,布票、牛奶票、家具票虽然取消了,粮票、粮本还在。那一年的秋天,段雨虹已经远远地走在时代的前面,和这个比她大一轮还多的意大利人,正式开始了她们的爱情长跑……

  段雨虹真的像一抹在雨后崛起的彩虹,让她周围的世界惊讶不已。

  她的一个勇敢而前卫的决定,注定要把她平静的生活搅动得风生水起,不得安生。

  那一年,段雨虹还只有23岁。

  印象中,那时北京的天空远没有这么蓝。灰蒙蒙的。满街跑的都是一块二的黄色面的。那是北京城最扎眼的一到亮色。段雨虹和托尼,两人挤在一辆残破的面的里,座椅嘎吱吱随着车的颠簸而前后挪位。托尼在狭小的空间里,顺势搂紧了段雨虹,窒息的幸福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们一路乘着面的,只为了托尼要带段雨虹到建国饭店吃一顿正宗的西餐。

  那是一个“禁止围观外国人”的政令刚刚解禁不久的时代。段雨虹和托尼手牵着手,一起散步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撞上的都是疑惑、奚落、甚至是谴责的目光。他们在前面走,人们就在后面指指点点地议论;他们在后面走,一定有好事的人在前面等着与这对怪物相遇。他们心里的幸福感,瞬间便被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更有一次,干脆有几个小青年在背后冲着他们的背影吹口哨,起哄,喊“抓流氓啊!……”然后,哥几个一哄而散。段雨虹从小生活在北京胡同的环境里,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深刻敌意。老外不懂“流氓”是什么意思,问她,她也不说,而是紧紧地抓起托尼的手,加快冲出了封锁线。

  更大的压力还来自于段雨虹的父母。当听说女儿正在跟一个大她很多岁的老外搞对象,父母的反应异常激烈,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一开始,段雨虹把这桩事情一直隐瞒着父母,怕他们受不了。况且,段雨虹认为外国人本来跟中国人谈恋爱的方式就有很大差距,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多说也无益。然而外面的传言越来越离奇。段雨虹出差一个星期没回家,周围的邻居就交头接耳议论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听说段雨虹和那老外被抓起来了……”

  “早就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牛吃嫩草,外国人身上那股子膻气味她怎么闻得了……”

  “年龄快跟他爸一样大了,往后怎么叫啊……”

  “就是就是。不要脸,老段要强了一辈子,养了这么个女儿……”

  “啧啧……”

  “嘿嘿……”

  ……

  很少对女儿发脾气的父亲,这次终于忍不住了,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段雨虹也只好开诚布公地向父母挑明了她和托尼的关系,但又强调“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段雨虹忿忿地控诉说:“那些瞎嚼别人舌头的人最讨厌,自己家的事管不好,就喜欢盯着别人看热闹!……”

  “你给我住嘴!”

  父亲被激怒了。父亲的脸色像身上穿那件洗的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一样惨淡,嘴唇都在哆嗦着。

  母亲在一旁无力地劝着父亲,然后,就只是哭泣。

  如果劈头盖脸只是父亲的当头棒喝,段雨虹也许会执拗到底,以嘴还嘴地加以反抗。最令她受不了的是母亲忍气吞声的柔弱的泪水,这让段雨虹陷于极大的不安当中。她无法原谅由于自己的一意孤行带给母亲的耻辱。从此以后,一想起母亲默默流泪的样子,段雨虹就痛恨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

  母亲拉着段雨虹就往外走,一路迎着那些她所熟悉的诡异的目光,步伐坚定,不由分说——走向母亲所在单位的职工浴池。

  段雨虹被弄得不明所以,只是被动地跟着母亲,亦步亦趋。

  公共浴池里。母女二人完整地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母亲试图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澄清关于女儿“被公安局抓起来了”的谣言。

  隐忍,是母亲的性格。但她现在更想做的,是要用行动,为唯一的女儿证明,还女儿以清白。母亲的用心良苦都 被段雨虹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回到家,母亲哭了。段雨虹躲到另一间屋子里,也哭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段雨虹的最好时光  3
然而段雨虹下不了与托尼彻底分手的决心。他们的恋情由公开潜入到地下,继续保持着秘密的交往。段雨虹为掩父母和周围同事的耳目,辞去了这家意大利公司的工作,又另外换了一家。当然这同样需要很大的决心。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和托尼的见面次数在减少,只能每周一次。每次见面时,托尼都会问他:“你来找我,你父母知道吗?”

  段雨虹当然听得出,他是多么期待他们的关系可以浮出水面,得到她父母的支持和认可,而不再这么躲躲闪闪。托尼很不理解:为什么爱他的段雨虹从不提出带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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