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彼姝者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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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逃脱……”她说话都捋不直舌头了。一边的黎小雨醉沉沉地躺在椅子里不省人事。程可乐倒乐得清闲,有人闹腾,她一概以喝酒过敏来拒绝。
天舒注意到秦天茵头发散了下来,凑到她耳边说道,“我不让你跟许绍先好,所以你就招惹个更不得了的是吧。”
秦天茵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什么呢?”
“我当初说李尹黙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你就觉得赵滢梓好欺负了是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怎么成了我欺负她了?”秦天茵不服气地说道。想起刚跟陈柏西关于这个吵过架,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天舒耸了耸肩,“算了,你爱跳火坑,别人也爱看。你是没看到今晚李尹黙的表情。”
秦天茵抬头看到有两位男士正端了酒杯朝这边走来。她对着天舒说了句“交给你了。我去洗手间。”她转身就走开了。
其实没有去洗手间的需求,只是没心情应酬。她出了前厅,进了上午举行婚礼的小花园。月光明媚,藤椅上有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着。
秦天茵不想惊扰别人,正想转身却听到一阵女人细细的哭声传了过来。她停了脚步,定睛一看,那身穿白色西服的男人正是她姐夫陆明远。
她心里暗暗吃惊。定睛打量那个躺在他肩膀上嘤嘤地哭着的女人。她坐在阴影里,秦天茵看不清她的脸。可往下瞥了一眼,秦天茵瞬间呆住了。
那黄色的裙摆扫动着草地。再清楚不过了,除了她,再也不会是别人。
这个夜晚,秦天茵摇着头苦笑道,真是狗血至极啊。
第三章: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有的只是隔岸观火。
第21章 前度
婚宴上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一切有条不紊地继续着。秦天舒和陆明远借着婚礼彻底红了一把。柯蓝和GREEN的服装自然成了亮点,“皇冠”的地位也在酒店业中暴涨。
天气渐热,新婚夫妇飞到了南半球度蜜月。秦天茵看着天舒每天上传照片刷微博,似乎两个人的关系丝毫未受到赵滢梓的影响。相比于此,她跟陈柏西的关系则微妙了许多。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进入主页面,他的状态停留在瑶原的风景照片上,没有更新。
最近每天清晨都会收到他的短信,一贯地提醒按时吃饭。下班后也会有他的来电,她没想好说些什么,干脆搁在一边等它自己消停。
这么着像是在惩罚他跟赵滢梓走得太近,却又更像是自我折磨。她轻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来搁到挎包里,抬起头来正看见许可心从试衣间走出来。
“怎么样?”她站在镜子前,一只手掐腰,另一只掀起长裙的裙角,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问礼的姿势。
她原本就长得高,薄纱长裙显得腿格外修长,艳红色跟裸脚踩着的黑色鹿皮小高跟相呼应,搭配起来很性感。
秦天茵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身边的BA抱着刚刚挑的几件衣服,问道,“要哪件?”
她们现在正在逛的是B市商场行业的新贵“新侨国际”。顶尖品牌正在竞标期间,这些已经入驻的小品牌虽只是略有耳闻,可打了三折下来还是价格不菲。
许可心家做的是家用电器销售,虽不怕挥霍,却算不上是钟鸣鼎食之家。而且她正在读研究生,钱财只出不入,二十四五的人也不好意思多跟家里要钱。
秦天茵见她犹豫不决,只得给她理性分析道,“喏,这暗红色裤子确实很上身,可不好搭衣服。雪纺的长袖跟你去年买的那件款式差不多。条纹套头衫布料有点厚,穿个十来天就过季了。这件赭色看着轻薄,但领口太大,不能单穿,而且一洗就会掉色。”
许可心听完她的长篇大论问道,“敢情就我身上穿的这件能入你眼?”
秦天茵摇了摇头,“我这是排除法。都挺合身的。可是合身的衣服多了,还能都买下来?拿走最惊艳的那件就好了。”
许可心愣愣地问道,“那就只买这件长裙?”
“是你买衣服,我只给意见,你做决定。”
“那你这意见给的太明显了。”许可心转过脸去对身边的BA说,“那就把这件包起来吧,谢谢。”
秦天茵想起点来什么,她从手挎包里找出棕色皮夹来,拉开拉链,掏出一张粉色的卡。
许可心见她递过卡来赶忙说道,“你可别施舍,我虽然无业,但是有钱。”
秦天茵笑了笑,“你想多了。这是柯蓝的福利卡。我从来不买自家的衣服,你要是有相中的倒是可以买下来。”
许可心接了过来,盯着瞧了瞧,悻悻地说道,“能打几折啊?几折下来也是天价,吓死人。”
“是现金卡,”秦天茵合上皮夹搁进包里,抬起头来,“员工福利。大概有两万块吧。”
许可心吸了口凉气,“确定要给我?”
“两万块也买不了几件衣服。”今天原本是叫她来陪自己逛街,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她一个人血拼了。
其实秦天茵也不是过来逛街的,只是上次听自己的助理史静茹提及“新侨国际”建筑多么地壮观伟岸才想着过来瞧瞧。可这亲眼所见虽然设计独特,却也脱不了现代工业化的痕迹,而她对城市的玻璃幕墙一贯地没什么好感。
晚上九点正是人群高潮期。许可心去地下车库取车,她提着两个大纸袋站在原地等。夜晚的风穿过商业街袭过来,带了浓重的燥热,扑得脸上干痒难受。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抚了抚杂乱的头发,然后两手提着纸袋轻压着被风屡屡吹起的裙摆。
许可心去得有点久,她朝车库位置移了两步,踮着脚眺望。突然之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站定了望了望周围,并没有发觉有认识的人。等回过头来,猛然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吓了一跳,两手一抖,纸袋就掉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邵菲迎上前来,秦天茵又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可她只是俯下身来,从她脚边捡起来棕色的牛皮纸袋子,然后站起身来递过来,笑着说“干嘛啊,见到鬼啦?”
秦天茵一愣,伸手接过购物袋来,说了声“谢谢”。
“才不见几天啊,就跟我这么生疏了。”邵菲不满地说道。
秦天茵勉强笑了笑,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说的,感觉像是很不欢迎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邵菲的表情没有变化,似乎她见到秦天茵很是欢喜。
秦天茵摇了摇头,略显紧张地辩解道,“哪里的话。只是太突然了,没想到你来B市。”
“这次是出差,一直想找你出来可抽不开身,不过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伤痊愈了吧?”秦天茵顺势去看她的右腿,然后猛地收回视线来。炎热的夏天,最爱穿连衣裙的邵菲严严实实地裹了一条牛仔裤。还需要多问吗?玻璃渣坑坑洼洼的伤口她亲眼见过。还需要多看吗?爱漂亮的邵菲怎么会露出斑驳骇人的肌肤。
听到这句,邵菲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她五指紧握着,憋出一个坦然的微笑,“自力更生,又没有半身不遂,算是还好吧。”
秦天茵低垂着头,良久无语。“算是还好吧”,知道真相后,她还会这么淡然地笑吗?她清楚地记得,当用抗瘢痕的敷贴型材料做美皮护的手术时,邵菲抱着她歇斯底里地哭。她是那么地爱美,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就毁掉了下半身。总结这场事故,她云淡风轻地说,“以后就不能在亮处做#爱了,我自己看了都膈应。”她用的是半开玩笑的口吻,可秦天茵听了心里一阵阵地泛酸。
一阵鸣笛声响起来,秦天茵摆过头来看到许可心正催她上车。她看了看邵菲,有些为难。一方面,跟邵菲在一起,愧疚负罪感阵阵袭来,轮番作战,她觉得坐如针毡。而另一方面,异地偶遇昔日闺蜜,就这么着匆匆告别,不免显得残忍。
邵菲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像是在考验她一般等着她做抉择。
她皱了皱眉头,走过去让许可心摇下车窗来,把购物袋搁进了车里,让她先走。许可心显然没看出其中的端倪来,只是叮嘱她早点回家路上小心,便发动引擎调转车头离开。
车子开走后,邵菲朝她这边走了两步。见她一直不言语,开口问道,“叔叔身体挺好吧。”
秦天茵听这话一愣,恍然才记起这是她从北京回B市给出的理由,当然有点借口性质。她点了点头。
“原本想抽空过去看看他。”邵菲顿了顿。职业学院的家属区,其实她是去过的。就在那晚,她看见秦天茵站在小区门口跟某个男人缠绵。想到这里,她不由地紧蹙起眉头。
“我爸爸他身体很好,你出差忙就不用再为这事儿费神了。”秦天茵紧接着她的话头说下去。
“这样,我在这边还要呆一段时间。租的房子就在江苑。你有空过来玩吧。正好我想学一下那个风味茄子。昱铭说很想吃呢。”邵菲越说越兴奋了。
秦天茵突然之间脸色煞白。这个名字是场噩梦,把她平淡安稳的生活推上风口浪尖,然后直转急下。旅程如同心里的千回百折,纠纠葛葛,难以剪断。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两手无力地攥着下身的衣服,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邵菲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继续说道,“不过我学不会也没关系。昱铭肯定学得会。”
秦天茵咬着嘴唇,抬起眼睑,内心忐忑地问道,“他……他也过来了?”
“还得过两天。听说是要拍柯蓝的宣传片,哎,你不就是柯蓝的吗?”
秦天茵像遭了霹雳般呆站着,脸色死白,茫然地撑着沉重的眼皮,再也听不进任何话。
这是惩罚吗?那她应该如何赎罪?当时以为这雪夜寂寞男女干柴烈火的情#欲,只是一场转眼即逝的清梦。谁知代价太大,偿还不起。邵菲撕心裂肺的伤疤让她心有余悸,这时候她怎能忍心雪上加霜。于是这件事情一拖再拖,最后终于难以启齿。
而她终究是经受不住良知的拷打,在邵菲做完第一期美皮护手术后,逃回了B市。原本想着过安安静静的小日子,深感庆幸的是遇到了自己自高中起就暗恋着的男人,终于看到一丝幸福的曙光。虽然最近她跟陈柏西之间出了一些问题,可她骨子里从未怀疑过他们能够走下去。而就在一切重新开始,幸福触手可及时,过去的罪孽卷土重来,重重敲击着她的内心。
以前,虽然看不尽前方,但秦天茵确定有那么一条路等着她践行。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被围困在迷雾里,再也无路可走。
第22章 诱惑
秦天茵没有让邵菲送自己回家。本来江苑离职业学院家属区就很远,再者,她想单独呆着安静一会儿。
出了新侨国际的前广场,在商业街上徘徊。霓虹夜灯低调地闪烁着,走过的服装专卖店放着轻缓的流行音乐,人进人出的提示音像一串晚风拂过的风铃叮当作响。图书大厦的灯一层层熄灭,只留了最微弱的几盏。透过窗户,似乎能看到图书管理员一闪而过的身影。珠宝店里灯火通明,穿着浅蓝色工装的服务员正俯着身子微笑着从展柜里取出首饰盒,拿给一对情侣看。
秦天茵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一家家具店门前才停下脚步。眼前的玻璃橱窗里展示的是花布套装,这“卧室”浅黄的壁纸掺了些灰色,虽不够明媚,却足够温馨。正中摆了一张不大的双人床,成套的寝具上印着的全是玫红的小碎花。床头柜是一张藤木小圆桌,上面搁了一盏羊皮纸罩着的台灯,光线微弱暧昧。桌上的毛线杯垫,低矮的沙发的布罩一样,跟寝具相应着,全是玫红的小碎花,满园春色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这气息太熟悉,又太遥远,虽然温暖,却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匆匆迈开了步子。
这是家的气息,是妈妈的气息,是她十岁之前的记忆。都说陈年旧事会渐渐过去,可秦天茵知道,它不仅过不去,而且会自觉地爬上来。
几乎不用回想,心里怀念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开来。她躺在她怀里,跟一团团毛线纠葛在一起,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看着她织毛衣。后来,她们一家人穿的都是浅黄和纯白相间的条纹毛衣……她坐在地毯上,看着她坐在高凳上踩缝纫机,用碎布给她缝零钱袋。现在,袋子边角已经脱了线,磨损得不能再看,可她像看待护身符一般把它带在身上……她躺在床上,看着她用裁好的花色包书纸给她包新发下来的课本。家里的寝具、沙发、桌布、毛毯都是清新的花色——碎花是她的钟爱……她还会用麻线编好看的串珠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