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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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韵暗追忆,孤介自持人。
光阴去难返,沉沦鸣笛魂;
池暮惭思凡,朝阳辉济民。
紫禁萧冷夜,代天拨烛臣;
乾坤谁与共?不因境移心!
遥祝寿辰,莫失莫忘,人离心合,无需挂念!
写完后,轻轻吹干上面的墨,略晾了会儿便把它放在荷包的荷囊里,十月初一,他的寿辰!
翌日,打听到允祥下朝后,着湘雅把这个荷包送过去,湘雅窃以为她有心与允祥和好,不料默依却道:“交给爷后,就说他的心结我已明白,让他只需忙自己的,不必理会我!”
湘雅听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以进为退,欲擒故纵,可见主子还是想争取到爷的心啊!
到了书房,见允祥刚刚坐定,便上前施礼后把这个荷包呈给他,允祥有些疑惑的接过,在看到荷包上绣的柳絮后,整个人僵了起来,眼睛也有些潮湿,但还是很冷静的问湘雅,“你家主子可有话要对我说?”
湘雅笑着把默依交代的话转述给允祥,允祥听后叹了口气,许久方淡淡的说:“她的心意,我也明白,你且回去吧,告诉她,待我忙过这一阵。。。。。。就去看她!让她务必养好身子,不要再为我而生病了!”
湘雅有些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允祥正对着那个荷包发愣,便知趣儿的先退了回去!
她走后,允祥看着那个荷包闭眼叹了口气,许久方珍而重之的贴身戴上,刚戴上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取了下来,拿出那根吹不响的骨笛准备放进去,这骨笛小巧的很,搁到里面正合适,正准备拉紧荷包口儿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纸条,有些不解的打开看了,读完后,又是发了会儿呆,这个生辰,想必整个大清朝,也就四哥和你记着了吧。。。。。。
话说湘雅回了北院,交代了允祥所嘱咐的话后,见默依不发一言的坐到书案前练字,便问道:“主子真的打算自此不再见爷了吗?”
默依看了满腹狐疑的她一眼,微微笑了笑,却不说话。
湘雅一头雾水,但见默依不肯回答,便也只好作罢,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默依在身后道:“传我的话,关上院门,自此谢绝见客,你们有什么事儿可以出去,但不必报与我听!”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两重天
“主子!”湘雅不能理解默依的决绝,“这是何苦呢,难道自此不争了吗?”
默依笑的恬淡,“何为争?何为不争?我既然已经得到,又何必要争!”
打那以后,允祥忙着朝中政务,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府,没了湘雅守在他的身边,书房虽说冷清了许多,但嫡福晋的醋意到底平复了!
北院里,湘雅独自立在廊下看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因为她刻意不见人,所以二格格依梦的出嫁她并不怎么理会,只是在依梦出嫁的当天,着湘雅送给她一个自己亲手做的平安结,但外面的喜庆始终影响不了北院的凄清,听着外面震天的锣鼓声,默依忍不住双手合十为依梦祝祷,也为允祥祈福!
一个正值妙龄的灵魂,走上了历史给她安排的宿命,只是不知,当噩耗传来的时候,允祥是否能承受住命运给他的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身为人父的他如何承受的住。。。。。。。。
带着满心的惆怅回到房里关上门,隔去了外面的繁华,不再理会自己不能掌握的一切。
端着茶水的湘雅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手抬了起来准备叩下的时候,院门口的叩门声使她回过头去,守门的下人把门打开,一脸风霜的允祥从外面走了进来,也没理会沿途给他垂手施礼的下人,一径穿过庭院走到默依的房门口,也不看端茶立在一旁的湘雅,径自推开了们!
房内,正在书案前读佛经的默依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继而,眼睛眯了起来,这会子来,有什么事儿呢?
“依梦被皇上下旨赐婚,上轿子前她一直在哭,虽说出嫁有哭亲的规矩。可弦儿出嫁那会儿却没有梦儿伤心,我想知道梦儿她。。。。。。。。。”
他后面的话生生止住没有说出来,默依平静的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眼神,笑道:“你我之间,不必有这许多的忌讳。。。。。”说到这里。给他让座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问我有关未来的事儿,未曾想,你竟然为了梦儿张口!”
“我是一个父亲。”允祥平静的看着默依,如今他已经习惯了雍正朝的忙碌与荣宠,虽说依旧日日不安,但言行举止已经有了王爷应有的范儿!
只是,还是苍老的很快啊!
“妻凭夫贵,你放心。僧格是个很有前途的女婿,你不必担心!”
默依眼睛不眨的隐去依梦早死的悲剧,她比谁都能体会那种坐等悲剧到来的不安与无助,她不希望允祥也经历这一切,抱歉,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不到六年的时间,我不希望你在这六年里还为子嗣而不安,朝廷上的事儿已经够你累的了!
她话一出口。允祥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起来,默依不忍心看他这般,便转过头去背对他道:“爷还有事儿吗?问完了快忙去吗,亲戚们指不定等着见您呢。。。。。。”
“哦。。”允祥如梦方醒一般猛地拍了拍脑门儿,有些磨磨蹭蹭的起了身,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隐去所有的心里话走了出去,他出去后,默依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想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依旧没想好,自己该怎么面对匿瑾和他之间的夫妻感情!
即使没有爱情,可依旧是夫妻啊,在现代,自己若强行介入的话,只能是一个被万众唾骂鄙弃的小三儿,她才是他的正妻,自己什么也不是。。。。。只要走出那扇院门,一切就会恢复最初的混乱。她处理不好匿瑾,允祥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所以,她只能躲!
允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儿颇为惆怅的看了眼重新紧闭的房门,叹息一声走远。。。。。。。。。。
回到书房,看着那些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政务,叹了口气,关上房门去了嫡福晋匿瑾的院儿里。
这个时候送亲的人都已去了,匿瑾无事正在房内和众人一起逗弄小弘晓,小孩子不识逗,被一群大人逗的眼泪汪汪的,正包着小嘴儿茫然求助的时候,看到立在门口的允祥,忙伸着小手儿扑向允祥,孩子天真的眼神化解了大人眼中千年不化的忧愁,允祥终于笑了起来,把小弘晓用双手高高的举起发出怪叫逗弄他,小弘晓在父亲宽宽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他们父子共享天伦,众人识趣儿的退了出去不煞风景,房内,只剩下匿瑾塔头念颖。
允祥抱着弘晓玩了会儿,见弘晓蔫蔫儿的似乎困了,便让念颖抱他出去找乳母歇息,念颖出去后,允祥起身也要离开,却被匿瑾叫住:“就这么走了吗?爷有多久没来这院儿里了?亏得弘晓还认得你,昌儿他们见了你都跟耗子见了猫儿似的,难道你也想让甘珠尔和他们一样与你疏远吗?”
允祥有些不解的回了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匿瑾见他这般,只得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冷声道:“爷果真不明白?可默依没来那会儿,爷倒是比谁都明白呢,如今她来了,你就有借口把我们这些老黄瓜抛到一边儿了,我知道,你就缺这么个借口。。。。。。”
允祥皱了皱眉头,重新走到她身边坐下道:“我也是有些日子没去见默依了,你何苦又拿她说事儿。。。。。”
见匿瑾依旧一脸悲伤,便道:“也罢,今晚爷不处理政务了,就宿在这里,我知道,这两年因为忙于政务的缘故,冷落了你。。。。。。。”
如此这般,匿瑾的心情这才有些好转,是夜,烛火通明,青纱帐里缱绻情浓。
北院,默依心烦意乱的看着那些佛经,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尽是允祥今儿下午的一言一行,本以为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天地里面可以暂时放下,却不料,有些感情,是越压抑越膨胀的!
手不由自主的翻出书案上最下面的那本《饮水词》,容若的词总能使人不由自主的走入他的情感里,然后与其引起共鸣!
这样读着,心里越发安静不下来,一夜无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孕子
匿瑾有了孩子,这消息传到北院的时候,默依正强迫自己读佛经。
然而,心已经乱了,再怎么读,依旧是一些枯燥乏味的文字而已,自打依梦出嫁那日起,他来问她依梦的未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乱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即使在佛前修行万年,也敌不过你一回首的眼神!
听到匿瑾有了孩子,默依知道这个孩子是绶恩,是允祥的第八个儿子,也知道绶恩活不了多久,更知道绶恩允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几乎会在每年都上演,这样想着,心里如同一万只小虫子再爬,她太压抑了,这几十年,她生不如死,本能的为他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然而她压抑的感情,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
她站起了身,有些焦躁的走来走去,这两日她烦的很,她从来没有这么烦过,她以为爱情是无怨无悔的付出,可是,在付出的时候,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好,为何会那般心痛!
来回走了踱了几步,重新走到书案前立定,继而重重的坐下,盯着摇曳的烛火,拔掉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如飞瀑般散下,发烧末端时不时的被从窗子缝儿里钻进来的风撩拨着,怔怔的把发簪伸向烛光最亮的地方,看着发簪在火里变了颜色,感觉到烫的时候,把它一下下的往蜡烛身上刺,红蜡遇到发烫的发簪瞬间化作烛泪消隐。。。。。。
一不小心烛台被她刺翻,砸到地上,瞬间烛火灭了,她被黑暗包围,她在黑暗里哭泣,也许对允祥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世间哪里有那许多的两全其美,当你追逐的时候,总有一个又一个的阻碍横亘在你面前。它们的出现,有时需要你抛却道德良知才能战胜,可良知乃天性,怎可轻易抛弃?
我本已经一无所有,倘若抛弃了道德良知。那我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站在他面前的我就会显得丑陋不堪,就算世间最美丽的化妆品也遮挡不了我的丑陋,那个时候,他如何能爱我?
有些无力的靠着床榻,允祥,我已经无力往你那边走,我太累了,可是我又不甘心雍朝八年不能陪在你身边。一直以来,都是不甘心惹的祸,解险韵不甘心错过穿越的良机,于是有了在熙朝的四十多年守候;解险韵不甘心放弃和允祥好容易得来的夫妻情分,于是守在雍朝,在怡王府里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夫唱妇随!
允祥独自在书房里忙碌,孤灯冷月,孑然一身。
批完最后一封折子的时候。王府众人已经入梦多时了,然而因为已经过了困劲儿,这会子竟异常的清醒,打开门看月色还好,便着了披风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士为了什么,只是突然想走走,这个时候的天是极冷的,他也是很怕冷的人,然而就是想出去走走。。。。。。。、
不知走了多久。在月色下的北院如同嫦娥的广寒宫一般,北院的灯火俱已熄灭,在清冷的月色下,没有一丝人间的烟火味儿,也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他这般安静的看着夜幕下的北院,里面的她已经歇了吧!!
四哥是个孤独的皇帝,他身边唯一能信的就是自己,自己是大清的王爷,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怎可因私废公!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呼出的寒气在月色下时隐时现,指尖无意中触碰到默依为他所绣的荷包,只是这一年,自己的生辰,却没有人为自己尽心了!
四哥忙于应付朝野众人的非议,忙于防止廉亲王一行伺机作乱,虽说依旧对自己很用心,但终究不似往年那般有闲情逸致!至于默依。。。。。。。。她大概是想绝了这份情感把!
披风在风里上下摇摆,萧条孤寂的身影在月色下渐行渐远!
北院,依旧是黑漆漆的房间,默依倚着床榻已经睡着,梦里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眉宇不安的轻蹙着,为什么这一世,依旧是错,能撑到最后的时刻吗?能吗?
未来的六年,我该如何度过?
你不知道,掰着指头过日子的感觉有多累,我不想掰指头,可除了掰指头我无事可做,我不想在这里,可有不忍心离开这里,我希望岁月快快的流走,却又怕岁月走的太快,怕快的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长长的梦,长长的巷子,清瘦孤寂的背影,怎么追都追不上,自己与他,始终是晚了一步!
可是到底还是不甘心,即使这颗灵魂在一次次的不甘心中被岁月摧残的面目全非,依旧是不甘心啊!
翌日,北院的院门大开着,庶福晋默依昨儿个着了凉,需要诊治。
皱着眉头勉励吞咽下那刺鼻的苦药,记得很多年以前,她是吃不进去药的,可有时候岁月比药更苦,即使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