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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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府上无论谁有个头疼脑热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祈嘉钊,后来胤祥觉得此事太过了,这才另请了别的太医,可如今默依病的严重,别的太医确实不顶事,还是找个知根知底儿的人来看看比较好!
丫头领命去了,她方缓缓的进了那院子,她也是刚得到消息,便让依弦先在那里坐着,自己过来看看!
依弦本也要来,可她觉得病人病时不喜人多闷气儿这才阻了,进了院子后尚未到房门口,就闻到里面的药气!
掀开布帘子走了进去,入眼看到一片狼籍!
几个丫头忙着在那里收拾,而默依伏在榻旁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胆汁…………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雁归来,情何在
解险韵只觉得自己的胃不是自己的一般,腹中的苦水充斥着她的咽喉,伏在塌畔好容易把苦汁吐尽,无力的歪在榻上,正分不清今夕何夕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端庄的妇人走了进来。
透过朦胧的双眼,总觉得那妇人似曾相识,待她近了,看了许久,才认出她是当年的匿瑾,如今是胤祥的嫡福晋。
只见匿瑾快步走过来,一脸关切的说:“怎么吐的这样厉害,那些大夫是做什么吃的,连个病都瞧不好,反而比以前更重了许多。。。。。。。”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解险韵不敢轻易的张口,只是做出疲惫虚脱的样子,一脸恍惚的看着匿瑾,匿瑾把她扶在榻上又道:“你且安心养病,缺什么,只管让湘雅告诉我,这府里有的,自是先尽着你来,若没有,我打发人去别的府上讨要决不能耽误了你的身子。。。。。。”
说道这里,又坐在旁边的绣凳上,给她掖好被角,有些感伤的说:“咱这个府上,各处福晋都是上了年纪的,服侍爷未免有许多不尽心,我把你讨要了来,一来你年轻,精力比我们好些,以后爷的事儿你要多操心。。。。。。。”说到这里,又叹气道:“我老了,虽承蒙爷不嫌弃侍奉多年,我知道他是顾念着当年共患难的情分,他这般待我,我自要事事为他着想。。。。。。。。”
解险韵不明白她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但她的难过是真真切切显露出来的,解险韵有心劝慰几句,可因为身子实在虚的厉害,听着听着,竟睡着了!
她睡去后不久,背着药箱的祁嘉钊匆匆赶了过来,湘雅她们放下帘子由他诊脉,祁嘉钊扣在她脉搏上许久,方起身笑道:“庶福晋的病已经无大碍了。再调养两日就会好转,福晋不必担心!”
匿瑾听了,心这才放了下来,把他让到外边儿笑问道:“绿芙近些日子可好?总不见她来这里走动,怪想的!”
祁嘉钊笑道:“刚巧不巧。她这两日身子也极不好,我虽说是御医,可用药到自己家人的身上,总有些畏首畏尾,我给她调养了这些日子,她的病非但不好,反而加重了,无奈,只得另找了御医给她看病。今儿才好些,待过些日子,也能来府上请安!”
说话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祁嘉钊不敢久留,便匆匆告辞,着人前去相送后,匿瑾嘱咐湘雅她们好生看护默依后。这才匆匆往自己院子那边儿走去,途径胤祥的书房,见里面烛火通明,看着那个灯下忙碌的身影,想前去劝他休息,可也知道那是个不听劝的主儿,只得自己一路叹息着离开!
夜风掀起地面上的沙土,清冷的银月斜挂在天幕上,整个十三皇子府到处都充斥着寒气。
解险韵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榻前摇曳的烛光,想着眼前的阵阵迷雾,有些头疼。
有一个长得灵巧聪明的丫头执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已经坐起,忙过来把她按了下去,口里说道:“主子这是要做什么,身子才刚好些,倘若着了寒气,你让奴婢们如何给爷交代?”
解险韵有些头大,怎么一口一个奴婢的。便道:“在我这里,你不必太过拘束,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叫自己的名字更好认些!”
那丫头听了这才道:“主子冷吗?要不奴。。。。湘雅出去让她们把炭盆子移进来?”
解险韵见她如此受教,不由对她有些好感,暗暗的把她名字记在心里笑道:“早该如此了。”
湘雅笑道:“本来是搁这屋儿里的,可怕您病中着了炭气,这才移到门口儿。。。。。”说着走了出去,须臾,炭盆子被两个小丫头移了进来,解险韵想披衣起身,被湘雅好说歹说的止住,只得闷闷的盯着炭盆发呆,湘雅见她如此,便疑惑道:“主子怎么不说话,可是有什么心事?”
解险韵想起下午匿瑾说的那些话,看着湘雅,知道能从她口里套出些关于自己身份的话,装失忆已经来不及了,谁让才醒那会儿没想到呢?
她看着湘雅一脸惆怅的叹道:“这府上,我是资格最小的,如今病了,也就嫡福晋肯过来看看,他。。。。。。许并不在意我吧。。。。。。。”
“怎么会呢!”湘雅笑道:“主子是这府上最年轻的福晋,除了嫡福晋,爷就来着院儿里勤些,主子下午病着的时候,爷来看过一次,只因有事,这才匆匆走了!”
解险韵发现话题总扯不到自己关注的信息上,看着室内书案上的书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湘雅道:“拿纸笔来,我念你写,写完后署上姓名落款年月,给爷送去!”
湘雅笑着起身道:“身子才好些,何苦做那些费脑子的事儿。。。。。”虽如此说,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去拿了纸笔放在书案上,看着凝眉沉思的解险韵,解险韵想了会儿,念道:
冬春夏秋岁岁年年,
寒鸦泣罢春燕盘旋。
梅兰竹菊君子高节,
苦尽甘来珍重自身。
湘雅一一写了,题上落款日期给她看,她看了,只见上面是贱妾纳喇氏。默依谨赠,日期是。。。。。。雍正元年三月!
解险韵吃了一惊,未曾想,竟隔了这么久,这些年,他过的可苦?
想到他最难的岁月自己没守在他身边,这心里的酸涩难以言述,正阳想着,手里的力道渐渐松了,那张纸幽幽遥遥的落到火里,瞬间化为灰烬。
解险韵看着一脸焦急的湘雅,苦笑了一下道:“一时失手,罢了,还是待我身子好些,再做理会吧!”
见她如此说,湘雅只得作罢,解险韵看着湘雅,从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表情里,知道这丫头对自己是颇为尽心的,只是。。。。。看着她,无端的想起清荷,很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可又不好抓住人就问,就算问了,只怕她们这些小辈也未必知道,只得忍了满心的惆怅,闷闷的躺下。
外面的风刮了一夜,解险韵一夜未眠,翌日,胤祥早早的上朝,回来后,他的名字里的‘胤’字已经改为‘允’,而解险韵自这日起,就要顶着纳喇氏。默依的身份在这府里生活。
早上,虽说外面风沙很大,但阳光很好,湘雅服侍她起身穿衣梳洗,坐在妆镜前,解险韵有些出神的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样子不算很美,但也不是端庄秀气,不红颜祸水,也不是二木头,看着倒还好,只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经历了风与火的洗礼后,他怎么样了?
想到康熙二年,自己穿越成苏茉儿的时候的那种惶惑绝望,如今虽说同样有很多不尽意的地方,但确实比那年强多了。
梳洗完毕,因为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只得坐在外间儿临窗的榻上伏在案几上犯困。
允祥从朝里回来,和匿瑾略说了会儿话,听说默依身子已经好很多,也放下心来,匿瑾道:“虽如此,你也应当去看看,她年纪小,和各院儿都说不上话,我去她又拘束的很,还是你去看看,兴许她会好些!”
允祥有些疑惑的皱眉道:“奇了怪了,怎么总想着把我往别处推,难道和我在一起待着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匿瑾笑道:“不是把你忘别处推,只因她是我为你向德母妃求来的,求回来后你若置之不理,传到德母妃手里未免会生嫌隙。。。。。。”
胤祥想起还在永和宫和雍正杠着的德妃,苦笑着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既如此,我就去看看。。。。”边说边往外面走去,末了又回头儿道:“十四弟眼看着就要进京,指不定会生出哪些乱子,我想着德母妃最近也顾不着咱府里的这些,完全是你多虑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匿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唏嘘不已,不是总把他往别的院儿里推,只因这么多年一直这样过,一来二去也就顺手了,每当夫妻俩在一起无话可谈绞尽脑汁搜寻话题时,她就本能的劝他去别处走走,只为了避免那时不时捧出来的尴尬。
她没有小易的率直灵巧,虽然很努力的和他拌嘴,可每次都只是拌了几句就败下阵来,年轻时的灵秀被嫡福晋这个庄严肃穆的身分给磨尽了,她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守着自己的那帮孩子,看着他们长大,看着娶嫁,至于那个自己曾经无比爱恋的夫,她自信他不会弃她们娘儿们不顾,所以每次往外推着也会有恃无恐!
胤祥一径儿走到北院儿,此时沿途的风沙已经小了很多,进了院子,看着满院被风吹出来的荒凉颓败,不由的叹了口气!
此时默依已经睡沉,忙里偷闲的湘雅已经给她加了一层厚厚的披风,胤祥进去见她那般休息,心里叹息一声,怪不得成日里总生病,睡觉不回暖榻上躺着,倒在这里犯困,在来几次,这病只怕要反复!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尴尬人,尴尬事
“这个时候天儿还冷的很,不在里间儿躺着,在这里做什么?”
极淡的一句问候,未睡沉的默依猛地抬起了头,此时她的脸上还有几道贪睡的褶印儿,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青春的美丽,然而,眼前这个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几十年来,什么女人没见过?
更何况现在哪有心思在女人身上?
朝中大小事不断,这个关键时刻即使闲着也是忧心忡忡,哪里有真心放松的时候!
但是,那个在窗下初从梦中醒来的女子还是打动了他,不是初醒是的柔和迷离,而是眼里的心疼,她就那么用心疼的眼神盯着他,最后竟流下泪来!
胤祥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是不常来这里走走,何至于用这种眼神看人。。。。。
听到动静的湘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外面一哭一站的两个人,先给胤祥施了礼,然后对默依道:“病才好些,怎么哭了?”
默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胤祥,看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斑白的鬓角儿,额头上隐约的皱纹,削瘦的脸颊,不再明澈的眼。。。。。。。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腿,此时看不出有什么不好,可想到他晚年的时候连路都不能很好的走,这心里又是一酸!
胤祥被大量的浑身不自在,可他是一家之主,不能狼狈的落荒而逃,只得勉强笑笑走了过去道:“好端端的,怎么一见我就哭?难道我是洪水猛兽?”
默依见他如此说,不知为何,这心里越发难过,但知道不能总哭,便起身道,“没什么,只是病后心里抑郁,过些日子就好了,你这是从哪里来?”
胤祥道:“从嫡福晋那里来。听说你身子好些,就过来看看,待会儿还要去书房,最近忙的很!”
默依起身让湘雅倒茶,自己起身把他让到比较暖和的里间儿道:“我这会子不能出去走动。不然也要去嫡福晋那里走走,这些日子,承蒙她费心看顾,不然哪里会这般自在!”
胤祥笑着点了点头,默依看着他,突然问道:“我病中这些日子,听下人们说起之前钟粹宫的苏麻拉姑,说她是咱大清很难得的女能人,佩服的很。听说爷也曾和她有过交集,特来问下,我也可效仿一二!”
胤祥听了神色有些不自在,默依留心看他的反应,只见他淡淡的道:“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你活好自己就行,何必效仿她!”
解险韵见他这般姿态,心下疑惑。但没有就此打住,进一步道,“听说苏麻拉姑身边有个叫清荷的大宫女,陪了她几十年,主仆感情很是深厚,只是我在宫里不闻窗外事,不知道她如今是否还健在,若能得她点拨一二,也是不枉此生!”
胤祥脸色有点不好看。默依却是本着得罪人到底的精神,继续道:“听说梁九功前些日子在景山自缢了?好好儿的怎么会这般想不开,同是熙朝的总管太监,魏珠不是活的好好儿的,他怎么;。。。。。”
这最后一句,是她根据自己所掌握的历史资料试探的,话音刚落,胤祥就臭着一张脸起身,冷冷的道:“你一个内府家眷,好好儿的怎么总听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要效仿,府上有个正经的嫡福晋需要你效仿,不必去十几年前找已经不在了的人,梁九功的事儿皇上已经下了严旨不许再提,你别给爷找麻烦!”
说完,冷着脸就要甩袖子走人,默依见他认真恼了,便快步追过去笑道:“不过问了这几句,你急什么,我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