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哎呀,你看我这一高兴就忘了。子霏从小身子就弱,你之前还告诫过我,她前不久才生过一场大病。”
西夏昊忙放下子霏,笨拙地为小妹抚抚发鬓,理顺衣褶,一边说着不好意思的话。
梓祯说道,“阿昊,咱们先谈正事罢。今日子霏可以留宿王府,你们兄妹俩多的是时间闲话家常。”
“好,咱们速战速决。”
东方朔笑道,“阿昊,你这前后态度差异太大,我们吃醋啊!”
“去你的!你要吃醋也吃你家娘子的去,跟我这儿较什么劲儿!”
两人说笑起来。
梓祯对子霏说,“子霏,绮儿一直念着你,你先去看看她吧!”
子霏点点头,朝三位人中之龙辞过,直接去看索绮儿。
一路上,仍在消化着“大哥”那个家伙,能不能为自己解决当下的诸多烦恼。
当进到索绮儿屋内后,发现这里已不若初次来时,那么寒冷。外堂内寝三个暖炉,很是舒服。
但是,当她看到仍卧病在床的人儿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清雅纤丽的人儿,容色枯槁,一副明明形将就木的模样。
索绮儿听得小婢禀报,睁开眼,一看清来人,萧索的大眼绽出一丝欣喜。伸出手,子霏忙将那双枯柴般的手握住。
“子霏你来了,好久不见,怎么……又瘦了?”
“嫂子,”出口的声音,有一瞬的颤抖,“现在女孩子都流行以瘦为美,俗称身轻如燕呢!这样子啊,穿束裙才窈窕如柳啊!”
她故意起身,扬袖转了一圈,调皮地抖落一寸香肩玉肌,朝床上的人儿抛了个媚眼。
索绮儿被她逗得笑起来,“你这丫头,皮得很。幸好我们都是女儿家,要是男人在啊……不给你迷得魂儿都没了。”
子霏复又抱了抱索绮儿,娇笑道,“本宫不屑迷惑那些凡夫俗子,只要绮儿美人一个笑容就好。”笑容一转,担忧地道,“嫂子,你怎么一点不爱惜自己呢?”
索绮儿黯然,垂下眼眸,“夜长帘幕垂泪声,青云月露飞满霜。”
“嫂子,男人有男人的天空,我们女人也有女人的世界啊!何必老巴望着他们的垂怜。”
索绮儿一怔,看着子霏久久无语。
子霏被盯得难受,摇了摇她的手,“嫂子,你不舒服么?”相思成灾,成傻子了?那首诗,可真是怨气极重啊!
索绮儿却忽地一笑,“子霏,真的与寻常女子不同。难怪,爷们都那么宠着你。”
“嫂子,事实并非表相那般。我……我也仅是个寄人篱下的质子罢了!”她已经不只一次,不只被一人,提醒过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现在,她终于明白,清楚,现实总是最残酷的。
但是,她至少要做到,不让自己成为他们可以任意摆布玩弄的玩物。
“怎么会?你不知道,爷有多疼你啊!你这傻丫头,怎么看不到……咳咳咳……”
一串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她们的谈话。索绮儿捂嘴的丝帕上,已经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子霏不明白,仅是一次流产,何以至此。还是,索绮儿相思的那个人的冰冷无情,才造成今日的局面么?
“子霏,你又神游到何处去了?再唱一遍,我好喜欢这首歌。”
晓桐捧着曲谱,一脸兴奋。
子霏回过神,又演示了一遍。晓桐很快掌握了曲调,唱来两三遍,便寻着了曲子神韵。若是在现代,以晓桐的姿质,定能成为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吧!只可惜现在这样不清不白地藏在王府中,虚掷了大好韶华。
“子霏,你又在想梓炀?”
“没有。今天我……”
“还骗我。你明明就是在想他,瞧你,比上次来瘦了好大一圈。”晓桐叹了口气,抚抚子霏的脸,道,“我已经听说了,你……你以后千万要小心太子哥哥,他为人很小气,又记恨。”
“我知道。我现在连院门都出不了。要不是今日王爷的命令,我也不可能来王府,见我大哥。”
“你大哥?可是乌孜国的皇子?”
子霏被问得有些懵,“是呀!比我大十岁,很帅哦!”当下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晓桐哧笑一声,“再帅,能有四哥帅么?”
“拜托啦!他们完全是两个型的。”
晓桐突然凑近子霏,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勾唇问道,“那么,子霏,真要你从这两人中选一个,你会选谁呢?”
心底的怪异又添了一分,她退后道,“晓桐,你问的什么问题啊?我当然两个都不选了。”
一个是狐狼杂交,一个是亲大哥。
根本没得选啊!
“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梓炀一个。”
“嘻嘻,逗你的啦!”晓桐点了点她的额头,直起身她身后笑开。“四哥,你们谈完事了?”
子霏看着晓桐的格外欢快的笑脸,转身才见,梓祯正立在自己身后三步远。
清凛的月眸在滑过她时,疏淡得仿佛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不由垂下眼眸,却又听到大哥的声音。
“王爷,你府里藏的美人儿可不少啊!”
梓祯转开了眸光,朝西夏昊一笑,牵过晓桐的手,正式为两人作了介绍。
四人一齐用了晚膳,膳后又在楼阙上对饮,赋诗唱曲,一副和乐融融状。
虽然只是闲话家常,附庸风雅,但子霏仍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晓桐的曲子,唱得可比子霏好多了。”西夏昊性直坦率,实话实说。
“大哥,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啊?!”
西夏昊弹了她脑门一计,“这是事实。”
晓桐笑开了怀。
梓祯道,“阿昊,没想到你除了打仗,也是个雅人。怎么我觉得子霏要唱得更好一些。”
此话立即遭来一计白眼。
西夏昊道,“王爷,我这可是实话。你那话,分明就是附会之词了。子霏只能说五音俱全,却及不上晓桐寓情深厚。”
梓祯垂眸低笑,“如此看来,还是阿昊知晓桐的音,识晓桐的趣。”
闻言,子霏暗暗咬了咬唇,愈发觉得不爽。
这场家庭聚会,分明就是场鸿门宴。
西夏昊不以为然,笑道,“王爷你也不一样,甚懂子霏的音律之趣。”
两个男人四目一顾,即朗声大笑,一切不言而喻。
晓桐戏说两位哥哥欺负妹妹,拉着子霏离开说女儿家话去了。
“晓桐,你没想过嫁人么?”
晓桐停下脚步,看了子霏一眼,那一眼,竟然让她觉得有些森冷,有种难以铭状的,或可称之为“恨”为“嫉”的意谓。
“想过。但是,我现在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没有身份,见光即死。那些平凡的幸福……”
幽然一叹,几多心酸。
子霏忍不住说,“晓桐,一定有机会的。如果王爷可以当上皇帝,你一定能再回宫的。”
晓桐睁大眼,渴望的光彩一闪而过,又归于一片寂寥。
“不,我宁愿四哥永远也别当皇帝。后宫的女人,大多都不幸福。”
子霏一愕,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但一时又觉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另一方,当女孩子们离开后,男人们也打开了话题。
西夏昊开门见山,“王爷,对女人我并没多少要求。不过,实话说在前面,令妹并不适合我。”
“嗯。我知道!只是,做哥哥总是希望妹妹幸福,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不希望她的青春和幸福埋没在我的府中。”
西夏昊笑道,“无防。只要你登极大宝,恢复她的身份,公主还愁嫁吗!”
梓祯摇摇头,“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性子恁倔。”
“王爷,你跟我的小妹相处时间那么长。我那小妹,怕是性子更倔吧?”
梓祯面上一怔,瞬笑道,“何止倔。根本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走到死胡同也绝不回头的犟。”
于此,再次找到共鸣两个男人,朗声笑出。
笑罢,西夏昊正色道,“昊希望,王爷能保她安康快乐。昊必不负王爷所托!”
月眸中精光一闪,即道,“阿昊既使不托请我,我也会照顾好子霏。只是,这丫头性子太钻,能否过得快乐,只有看她自己钻不钻得出来。”
“昊以为,晓桐妹妹也一样吧!”
“对。否则,她俩也不会成为好友。”
“对。就像你我,也成了生死之交。”
两人对视而笑,继续把酒言欢,不觉一夜便去。
可是有时候,男人的友谊,同女人的友谊,有着很大的差异。
接连在王府住了三日,西夏昊这个哥哥似乎使了浑身解数,想将过去七年未尽的哥哥义务补个够。
而这三日,也是子霏开年来,最开心的几天。
亲情呵,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虽然只是在王府里,以她的代罪之身并不能大张旗鼓地外出溜达,于她来说,已是足够。
三日一过,西夏昊不得不启程回国了。
“大哥,你不能再待几天么?”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她第一次用可怜相来博取同情,以达到目标。
西夏昊叹口气,“你呀,虽然开智得晚。但是,自打小,你这么看着我,我就没法子了。”
“那大哥你愿意再多停留几天啦?子霏还想给大哥做几样特别的小菜。”继续用力眨眼晴。
西夏昊却摇摇头,“子霏,哥哥现在是大人。有大人的责任,我不能留母亲一人在宫中那么久。”
这几天,他也常给她讲母亲的事。让她很汗颜,年前写的那封回信被她压在书案底下,早忘得一干二净。昨晚才重又写过,用辞自是多了几分亲切。
“子霏,在这里,你要好好听王爷的话,别耍小性子。大哥知道……”如此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无非是要她一切全听梓祯,梓祯就是她绝对的保命符。
西夏昊又道,“子霏,你可真是很喜欢那位六殿下?哥哥也曾接触过他,确是一位不错的良人。而且,他与王爷关系也很好,你若真喜欢她,便要懂得,皇家子弟,少不了三妻四妾。近日,我也听说他将迎娶亲王之女……”
听着听着,小脸整个瘪了下去。
她背身揪紧自己的衣袖,以示抗议。
西夏昊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戳到了妹妹的痛处,忙连声道歉。
子霏问,“大哥,我可不可以谁也不嫁,回你和母亲身边呢?”
一瞬间,西夏昊张口无语。大大的晶瞳中,是绝对纯稚的渴望。太真,太切,让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仍忽略了很多事,很多问题。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了。
“子霏,不管发生什么事,家里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大哥只希望,子霏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轻轻揽过小妹娇小的身子,心中的决定更强更烈。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强求,“大哥,保重。代我问候母亲。”
“好。大哥希望,下次来看子霏,子霏不要再以瘦为美了。”
小拳头砸来一计,依依之情,在笑声中淡淡化开。
红梅,白梨,铺了一地,坠了一池碧波澹澹。
今年的春,姗姗来迟。
禁足三月,烟花已燃去那个充满期望却一地失望的除夕夜,望眼欲穿的晴空,只有蛰眼的睛光,没有春阳的煦暖。
石几上,满目墨字,句句都是啃噬她心扉的恶齿。
梓……炀……
那日被劫,他守了她数日。
却在一日早晨,秋婕闯了来。他们在她屋外大大吵了一顿,隔日,他便再未出现。
那双充满欠疚疼惜不舍的杏眸,彻夜凝视着她,她一夜未眠,却没有再睁眼,跟他说一句话。
她心里的话,他都知道,都明白。
她怕呵,怕当时若是说出口,就是最后一次。她很怕那感觉,很怕他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前世的他说,我想分开一段时间。
今世的他说,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
真的只是一段时间吗?
眼眶刺疼,她仰起头,望着檐角垂下的那抹翠色云盖,眨眨眼,再眨眨眼。
她怕,这一分开,便是一世的遗憾,生死的界线。
她不想站在悬崖的这一头,苦苦等待,等待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童话。
梓炀,梓炀,你现在在哪里?
咕咕……咕……
噜噜……噜……
小白逗弄着叉叉,在那片月牙儿般的紫鸳花田边玩耍。小白时飞时停,落在花田中,叉叉的追逐笨拙无力,每每踏得花儿断枝落瓣,却连小白的一根毛都触不到。但它依然追得不亦乐乎,兴致勃勃。
她,便像叉叉一般,总是笨笨地追逐着那抹浮云也似地华贵身影。
他是湘南国的皇子,纵然不是继承大统的未来皇帝,也绝非寻常人家男子。在这个宗统等于君统的古代世界,家族的利益永远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
叉叉和小白的世界,就如她和他的世界,可以交集在一个时空,却无法长相厮守。
他的天空那么广阔,她的世界却只有眼前这一片姹紫嫣红的小小池园。
繁华不再,满目绮翠忽成朱。
掌心,缓缓溢出红色液体,一滴一滴,落在青黑色的石板上,一丝一丝的疼,蔓延缠绕上胸口。
她用力抱紧身体,仍暖不了破了洞的心。
春天已经来了,春天已经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