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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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带着一些可心的,到了那边,总也得有人伺候着不是!
林青峦想的不可谓不周到,可轮到他自己的时候,怎么变样了呢?
他到了那边也得有人伺候着啊,怎么不把贤妃,哦不,静闲道长给招去呢?
白华庵中住着两千六百名道姑,就有两千六百名道姑这样想。
可见,静闲道长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只是,道姑们也只敢这样想一想了,毕竟现在是林家的天下,她的头上总归还顶着姓林的巨能环。
再加上,皇后卢氏就算再不喜她,也总归要顾全脸面,着心腹时不时的送来些贡品,尊一声静闲道长,或者先妃娘娘。也就……仅此而已了。
贤妃,成了先妃,全称是先帝之妃。要不然呢,还能叫太妃?辈分也不对啊。
甭管是贤妃也好,先妃也罢。
总之,庄贤秀一来,自然而然就成了白华庵中最大的那一个。
庄贤秀自己并不满意啊,心想,所谓的最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无非是有人伺候起居,光吃饭不干活而已。再大,也还是道长啊。
饭吃的是糙米饭,菜吃的是没油菜,就连伺候着的人也越发的大胆,伺候的越发不尽心了不说,居然还学会了顶嘴。
“放肆,这要是在宫里的时候,本宫早就赐你毒酒一杯了。”静闲道长掌掴完了贴身伺候她的小道姑敏仙,又责令她去重打洗脸水。
可敏仙那个小蹄子居然一去不复返了。
庄贤秀气的在厢房中乱转,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抱起了榻上的枕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起一丝声响。
她倒是想像以前一样摔点儿其他的东西,可是扫眼一观,光秃秃的厢房里头除了一只粗瓷碗,便再无他物了。
以前倒是有的,不仅有几只青白瓷的摆件,还有几幅写意的山水画作。可这儿又不是皇宫,你前脚将东西砸了,后脚就有人补上。
结果……结果就成了这个样。
庄贤秀从年轻那会儿,就是个不相信眼泪的女子,她发了通火,又在厢房中乱转了几圈,这就出了厢房,准备自己去打洗脸水。
所幸,专供洗脸的深井离她的厢房并不太远。
她放下了大水桶,吃力地将水桶提上来,又将桶中的水倒进木盆,却因着手腕一抖,洒湿了脚背。
她气恼地将木桶扔在了地上,踢了木盆一脚,水溅而出,这一回可不止洒湿脚背了,还溅了一身的水。
真是,连这井水都同她作对!
“哎哟,真是可怜啊,堂堂的贤妃娘娘居然到了自己亲手打水的地步。啧啧,说出去又有谁信哩!”
冷不丁,有人在她身后这样说。
庄贤秀回了头,只见一个同样作道姑打扮的年轻女子,正翘着嘴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对于这种嘲讽,她已不是第一次听见。
道姑之中有一个叫做紫谂的,也不知是不是卫单宠妃当中的漏网之鱼,每次一见她总是这般带刺说话。
庄贤秀仗着身份掌掴了紫谂几次,被打又不能还手,紫谂倒是学聪明了不少,除了暗地里使使绊子,再不敢当她面多说废话。
不曾想到,居然还有人不怕挨打。
庄贤秀不语,冷冷地注视着说话之人,看了半晌,猛然扬起手来。
她是本着打完了就撤的念头,毕竟此时院子当中只有她二人,若那人胆敢还手,谁打的过谁还不一定呢!
自打林青峦死后,庄贤秀时不时地回想前生,越发的清醒了。这女人呐,甭管了到了什么地方,只要没人给撑腰,想要过的好就得有自知自明,还得精于算计。
只是,谁料她连那女子的边儿都没有碰到,手就被人一把捏住。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使她大惊失色。想当初,她女扮男装跟随在林青峦左右,也是混迹过军营的,虽自身不会拳脚功夫,却是见识颇多,一试便知那女子的手力恐怕不亚于男子。
她忍痛道:“你是谁?”是不是有人故意派来杀她的?
庄贤秀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盘菜,肯定有人深恨她,譬如……譬如谁呢?嗯,譬如那几个姓裴的。
这是寂寞的久了,寂寞出了被害妄想症。
在裴天舒和裴金玉的眼里,她还真不是一盘菜。
但,凡事总有例外。
昔日的贤妃虽不能做菜,可用的好了,也不失为一招妙棋。
庄贤秀这是被别人给看上了。
就听那女子呵呵笑说:“娘娘,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可以帮你脱离苦海,重回皇宫。”
这可是庄贤秀日思夜想的事情,可是……想要重回皇宫,岂是三言两语这么简单就能达成的事情。
她冷笑回应:“休要诓我!”
那女子想是知她定会如此反应,放开了她的手,淡笑着道:“空口无凭娘娘自然不信,这样吧,我与娘娘打个赌,不出三天,这庵中将有贵客到访。不过这贵客可不是娘娘的贵客,却是娘娘的仇敌才是!若不幸被我赌中,若娘娘因此觉得我说之话可信,便请娘娘在三日之后的傍晚,去竹林中小叙。”
其实信或不信,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单凭“重回皇宫”那四个字,就已经点燃了庄贤秀心里的原本快要熄灭的枯柴,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的心因为炽烈地燃烧而砰砰狂跳着。
庄贤秀失神落魄地回了厢房,站在厢房外头张望的敏仙看见她便埋怨道:“道长真是的,叫人遣我去清修观中等候,我等了快一个时辰怎地不见道长的踪影。”
庄秀贤却好似没有听见,摆摆手道:“出去。”
她需要冷静冷静,思虑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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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裴金玉接受了她爹安排的重要任务。
就是去白华庵中寻找高二娘子高如欣。
这活儿别人也干不了,尤其是身为男子的裴天舒和林枞。一道观的女人,他们去肯定不合适。
楚氏更不合适,主要是心理素质不好,说个谎话都能舌头打颤。
裴金玉临危受命,保镖是得有的。裴天舒遣了七里和八骏,保卫长公主的同时,也是特赦让他俩去见他们娘程雪慧去了。
女儿头一回自个儿出门办事,裴天舒唠叨的话还有很多,林枞死赖着要作陪。
裴天舒说:“明早五更起床。”
林枞就在一旁弱弱道:“四更吧,五更有些晚了。”
裴天舒又说:“明早坐马车去。”
林枞也又道:“坐什么马车啊,怪颠的,还是骑马吧,又快又稳当。”
裴天舒瞥了林枞一眼,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捂了捂嘴表示自己噤声。
裴天舒就接着嘱咐他女儿:“先找到人,探一探口风。”万一人家过惯了清修的日子,就不愿意还俗呢!
林枞实在没忍住又紧跟着道:“要不要带着我的画像一并去?”说着,用两手理了理鬓角。
裴金玉和她爹对视一眼,双双表示……无语凝望天。
第二日,裴天舒和林枞目送着裴金玉的马车出了城,这才双双回转。
林枞的不安写在了脸上,裴天舒表示能够理解。这就好比撸了十年的光棍终于约到女神了!
关键是,你和女神都十年没见了,女神她究竟是女神还是女神经,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林枞表示,女神也好,女神经也罢,在我心中始终可爱的她!
裴天舒:哎哟,真特么的牙好酸。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一会儿有事要出门。先发一半,另一半还没写完,要晚点儿发,可能会在十二点左右。
正文 第51章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四月的洛阳,牡丹花开正艳,出了城门外但凡是官道旁边,也能偶尔看见一朵一朵正盛开着的牡丹花;映衬的其他春花黯然神伤。
饶是如此;裴金玉看了一路的牡丹,也难免腻歪。忽地;看见不远处一棵棵盛开着或白花或粉花的樱花树,只觉眼前陡然一亮。
再定睛去看;只见樱花树后走出一人。穿着圆领袍,带着紫金冠。手牵纯白马,脚蹬黑色靴。剑眉星眼,傅粉玉郎。端的是脸比花美,身比树高。能有如此风雅的,洛阳城中并不多见,不用走近,裴金玉便已知其是代王。
果然,才将行至樱花树旁,马夫拉住了马,就听外头的八骏道:“咦,代王,好巧好巧!”
代王怪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七里见他不按套好的套路来办,便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道:“代王在此作甚?”
代王瞧了一眼探头看来的裴金玉,红了脸说:“专程等妹妹哩。”
七里和八骏彻底被打败了,双双绝倒,心道:碰上个扶不上道的,这戏真没法儿唱下去了呀。
两人只一心等着裴金玉发难,却不想,裴金玉放下了车帷不声不响。
这傻子,幸好说了实话。若不然,他怎么来的就得怎么给她滚回去。
原本十几人的队伍,又混进了代王一行,又行一个时辰,到了白樟山脚下。马车行至山腰,裴金玉弃了马车打马上山。还不到正午,已来到白华庵门前。
门口的那小队站岗侍卫早在代王亮出名牌之后,乖乖地退了后。
嘉荣上前敲门,一个满脸坑壑的老道姑开了门,嘉荣递上了公主府的令牌,又奉上了一袋碎银,道:“我家主人来见故交,故交乃四年前上山的程姑娘。”
老道姑瞧了瞧眼前明显是女作男装打扮的主仆,低头眯眼看了看令牌,又将碎银藏于袖中,才道:“既如此,贵客稍等,容贫道去禀明庵主。”
“劳烦。”
只一盏茶的功夫,庵主尘新亲迎而来。
人高马大的侍从自留守在庵外,代王三人虽是男客,但碍于身份尊贵,尘新也将其迎进了庵内,却是有话嘱咐,“不得乱走。”
七里连声应:“是。”只一心急着想见娘,自然是心无旁骛,别人说怎么好就怎么好。
这就很快被领到了上房。
他们虽谨记并不在庵中乱走,但庵中许久不见男客,有许多年纪稍轻的姑子,像看稀罕景似的,接二两三的误闯。
直到闯进了第八个,才是很久不见的七里娘。
程雪慧一见七里和八骏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将两人拉过来左右瞧,确定了儿子和养子过得确实很好,这才想起来给裴金玉请安。
只见她将右手平伸胸前,将左手直竖于右掌之上,并微微向前倾身道:“长公主千岁,贫道这厢有礼。”
裴金玉微笑道:“程道姑无需多礼。”顿了片刻,转而又道:“父王让我问你好。”
程雪慧不无怨念地说:“贫道何德何能,怎敢劳王爷挂心。”
裴金玉只作听不懂,对一旁的尘新道:“庵主无需在此候立,留几名道姑任本宫差遣就行。”
尘新自然不会走,还得表示自己是诚心诚意地要在这儿伺候。
裴金玉又道:“出家之人都讲究个缘法,我今日出门,父王特地为我卜了一卦,说我此行若能遇见高姓女子,且要体型富态,便可整年顺畅。不知庵主可能为我寻来这样的有缘之人?”
尘新愣了片刻,了悟原来长公主此行还另有目的,遂道:“贫道自当尽力为之。”
这就告退,替裴金玉找人去了。
佳柔拽着候在门口的小道姑,说是一起去厨房烧个热水。
嘉荣便站在了小道姑的位置,站岗放哨。
屋里头除了程雪慧母子三人,便只有裴金玉和林錾了。
这时,裴金玉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对程雪慧道:“父王让我给你带句话,他问你可曾想好?”
程雪慧顿时惊讶不已,掩饰着面上的尴尬,故作糊涂:“贫道不知长公主此话何意?”
裴金玉便笑道:“看来你做道姑还真的做上了瘾,也罢,只当我不曾说过此话。”
她爹当初将程雪慧放进白华庵,就打定了主意任其自生自灭,才想不起来问有关于她的事情。裴金玉不过是想着同七里和八骏这几年的同窗情谊,才多嘴有此一问。
好心也罢,多事也罢,总归是仁至义尽。
七里和八骏也不是当年懂的不多的孩童,他们记得自己是在哪儿长大的,却始终不知是怎么长大的,譬如她的娘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让他们过的还算不错。
这其中自然是有些蹊跷的。
裴天舒不说,他们不问,不代表他们的心里没有疑惑。
恰逢,裴金玉如此一问,他们也说:“娘,你怕什么,你还有我们……”
他们?不止他们,就连她也不过是别人操纵在手里的棋子,她从不敢奢望自己能跳脱出棋盘。
可不知为什么,一见裴金玉她就莫名地觉得或者她有跳出棋局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这个鬼地方她真的呆够透了。
程雪慧要求儿子们出去,单独和裴金玉说话。
七里和八骏自然顺从,到了代王那儿,他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雪慧为难地望着裴金玉,裴金玉看了一眼代王,却见他双目瞪的滚圆,一脸戒备地对着程雪慧。
裴金玉失笑:“他是个傻子,无须理会他。”
程雪慧踌躇,这就又看了一眼代王。
代王忽地冲她咧嘴一笑,憨态一览无余,她这才信以为真。
程雪慧也豁出去了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