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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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沐风不好意思独站,也给跪了。
裴金玉施施然坐在了高堂上,这才道:“免礼。”
也没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只道:“今日尔等归我裴家帐下,以前的事情裴家俱不会再提。本宫只说一句,我裴家从不会负人,但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祁沐风和祁福临连声道着:“是,是……”
汤隽的心里患得患失的,一会儿觉得自己做了赔本的买卖,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得裴家的重用。至于原因,他先是跟着赵王,然后宰了他。又跟着祁福全,又宰了他。莫说是别人了,连他儿子都说“爹,你怎么一来晋阳就变得反复无常了”。
反复无常那是形容小人的,汤隽觉得自己不算是个英雄,却也是磊落的,索性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他道:“长公主就不害怕?”
裴金玉道:“害怕何事?”
汤隽一扬脖子道:“老子杀了赵王,也杀了祁福全。你只带了两人,就不怕我在此也杀了你?”
论身份,裴金玉是长公主。要不论的话,裴金玉就是裴家最小的女孩,还是他的小师妹。裴七里先不乐意了,什么叫长公主只带了两人过来,当他的四万人马是吃干饭的!他喝道:“大胆。”然后瞪圆了眼睛将汤隽望定。
汤隽一瞧,连祁家父子也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干笑了一声,道:“我就是问问长公主她害不害怕,没什么其他的意思。”真没想动手,就是吓唬着玩的。
裴金玉一笑道:“这并不是值得一提再提的事情。且,本宫不是赵王,也不是祁福全。汤将军,你是个利索人,本宫不同你兜弯子。本宫要你一半的人马归农,祁家也是,只余兵马五万,剩下的也要全部归农。民以食为天,就是打仗也是粮草先行。如今立春早过,不知现在补耕能有多少成效,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上来就让人解散兵马,肯定是不容易的。裴金玉环视了一圈,揣摩着各人的心思,又道:“你们莫要以为手中有兵马多少,才能安身立命。本宫想要你们的性命,不过是眨眨眼睛的事情。”
不止汤隽,连祁沐风都笑了,说大话谁都会哩!
可是笑还没有止住,就听“叮叮叮”的几声,有箭飞了进来,不偏不倚还都是擦着几人的面颊飞过去的。
汤隽吓了个半死,往下一蹲,大叫一声:“有埋伏。”
本来偷偷埋伏在院子角落里的汤小喜,立马跳了出来,领着人好一番搜索,院里和院外顿时乱成了一团。
可结果……汤小喜一脸凝重地进来,跟他爹耳语了一句:“爹,没发现埋伏在哪里。”
汤隽摆摆手让汤小喜下去戒备,站直了身子,不满地道:“长公主到底是何意?”
裴金玉也不追究他违反约定,只道:“就同你问本宫害不害怕是一个道理,本宫不过是在用行动告诉你,想要你的性命,真的很容易。”
汤隽不信邪,道:“藏头藏尾的不算本事,有本事明着跟我老汤比一比。”
这是立马就忘了他自己也干出了藏头藏尾的事情。
裴金玉淡淡一笑,不乏轻视的含义,问他:“你要同谁比?同本宫,还是同代王?”
“谁?”祁沐风,还有祁福临、汤隽,三人面面相觑。代王什么时候来的,连祁家的父子也不知道。
这时候,裴七里道:“我同长公主和代王师出同门,汤将军还是先和我比一比吧。”
方才一有箭射来,裴七里就知道代王已经找到了长公主。能射这么准的除了代王,就没他人。长公主还真的不客气,将代王用在了刀刃上,一点儿都不浪费。
说话的时候,裴七里又故意往裴金玉那儿走了两步,小声道:“行了,该让代王进来了。”好歹也是王爷,又是自家兄弟,用完了人家,也该让人家进来了。咱把代王当人才使,不能当奴才使不是!
裴金玉没什么表情,还盯着汤隽。
谁知,汤隽也道:“既然代王来了,那就现身一见吧。”长公主和代王摆在一起,他还是觉得代王更靠谱一些。原因只有一个,代王是男人。
在汤隽的心里,再厉害的女人,除了负责哄男人开心,就是负责生孩子的。
裴金玉将一个茶碗扔到了窗外,不多时,狙击手代王背着弓箭,缓缓走了进来。
三人又跪了一把,起来后,汤隽半是真心实意半是恭维地道:“代王的箭术真是好哩。”
代王没理他,直接走到裴金玉的面前,道:“金玉,你输了,说好的只要我把他们吓得快尿了裤子,再让他们找不到我在哪里,你就和我赛马去。”
这画风不对啊,若是闭着眼睛不去看孔武有力的代王,怎么都是一幅“姐姐,我赢了,你要给我糖吃”的场景。
祁家父子是从洛阳来的,就算以前和代王没什么交集,但代王干的那些出格的事情,他们还是听说过的。只心说,代王果然还是傻的,也没怎么意外就是了。
汤隽那儿是什么都不了解,就跟活见了鬼一样。
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傻王爷。
这两孩子的家长是亲的吗?太不负责任了有木有,太儿戏了有木有!
打仗啊,讨价还价啊,特么的都是家长的事情,被这两个娃娃弄得像过家家一样了。
关键,他还不能明打明地说她俩不行。
别问为什么,特么的代王那一箭射来的时候,他真的快吓尿了好嘛!
被个真正的英雄号令,汤隽没什么好说的,被眼前这两个……他还真的不甘心。
汤隽下意识地看了看门,一只脚才往门那里去,就见长公主从袖子里抖出了一把小巧的连弩,几箭一发,不偏不倚恰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重点是,堵就堵吧,箭箭都是从他脑壳上面飞过去的。
这是几个意思,非得要把人吓尿了才行?
汤隽只觉汗湿了脊背,慌忙叫着汤小喜。
嗯,这是想把院里的人叫进来,人多好欺负人少呗。反正,他们的人马都在大门外呢。他儿子已经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如今又把埋伏着的代王骗了进来。尼玛,老子可不傻哩!
可他儿子聋了是吗?连叫了几声,怎么没有反应呢?
裴七里得了裴金玉的指示,缓缓走了过去,边走还边道:“觉得我们年纪小,就欺负人是吧!”
一打开门,就见门外的汤小喜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人,被绑成了粽子,还塞住了嘴。
裴七里回头,又补充一句:“年纪小,又不代表心眼少,真不知谁是个缺心眼的。”
这刀补的,刀刀见血。
汤隽没空跟他较劲,简直不敢相信,什么人擒住了他埋伏在院里的二十几人,还是悄无声息的。
塞住嘴的汤小喜哭丧着脸,眼皮无力地耷拉着,真想告诉他爹,不是悄无声息的,他叫了半声,可随即就叫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且到现在都没看清绑他们的是谁,他们这是中了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好想睡觉啊。
汤隽一看汤小喜闭上了眼睛,嚎了一声:“儿啊。”
这是以为他儿子挂了,站起来就要拼命。
裴七里推了他一把,又探了探汤小喜的鼻息,笑嘻嘻道:“嘘,小声点,这是睡着了哩。”
唉,尼玛,汤隽半天才站了起来,瞧了瞧裴七里,是真想啐他一口。
不过,想归想,如今他是真的看清了,祁家父子是铁了心要跟着裴家,他自己是翻不出花来的。再一个,就算祁家父子和他联手,也还真不一定能翻的出什么花来。祁福临那小子是个聪明的,若不是真的让他服气,恐怕他也没这么听话就对了。
汤隽闹了这一番,不曾想闹的却是笑话。他道:“我老汤跟着赵王,结果赵王想杀我。跟着祁福全,他也想杀我。虽然最后全都被我杀了,可我害怕,不得不防,我叫人埋伏在院里,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当然,也是威胁的意思,谈判的时候仗着人多,多争取点儿好处。
这也是人之常情,裴金玉自己不照样也是留了后手。她道:“这回你可信本宫并不会杀你了。”
都这时候了,儿子都被人绑成了螃蟹,汤隽若敢说不信,就该架火上笼屉了。
他点了点头,道:“长公主是个宽宏大量的。”
代王差点儿笑了。
裴金玉横了他一眼,警告他安静。又转过头道:“不,本宫的心眼是很小的。没人敢动本宫的人,还有本宫想要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散兵归农,行不行?
行,行,长公主说什么都行。
汤隽都怂了,又何况是祁家父子。
裴金玉满意了,顺便道:“你们斩杀了赵王,皇帝的心里一定是高兴的。怕只怕皇太后心中有恨……”
皇帝又是个神经病,“万一皇太后以孝道压制皇帝…不过你们放心,没人能将你们怎么样的。”
这是在说,别想着忠义王没有皇帝大,想卖了裴家跟皇帝混去。想这么干之前,可得想清楚了你们自己都干过什么。别一去,就被人给咔~擦,头要是没了,想哭都没处哭去。
哎哟,坐在一边的代王心塞的不行,和皇帝抢人咱们偷偷的来,说一点你懂我懂他懂的话就行了,如此的正大光明真的好?
☆、第145章 于
裴金玉这儿开启了抢人、抢地、抢民心的三抢模式。
不止散兵归农;还贴出了告示;又让裴七里带兵挨家挨户的动员;有地没种的赶紧补种,没地想种地的可以开荒;谁开了就算谁的。
虽说晋阳一直都是赵王的封地;可一直是由相国温建德管理;赵王一来杀了相国;实打实地控制了这里。后来赵王死了,又换祁福全做老大。现在祁福全又死了,又来了一个说自己说话算话的。
百姓糊涂了;别这个没几天就学前几个那样自身都难保了好嘛!
大多数人秉持着观望的态度,少部分人蠢蠢欲动。
动员了两天;不见成效,可时间不等人啊。裴金玉急了;亲自到村落间动员去了。
才刚到晋阳城外的马村;亭长一叫;呼啦啦围上了好多人。
这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仗着人多,大胆问:“你说话算数吗?”
变了装的裴金玉道:“当然是算的。”
有人当即就说:“东山脚下荒了老大的一块儿地,好着呢。”
又有人道:“好也没用,前年上村有一户人家想要开荒,被城西肖家的人给揍了一顿,非说东山是他们家的,山脚下的荒地自然也是他们家的。地再好,人家就愿意荒着。”
这叫有钱,任性。
一旁的嘉荣下意识道:“哪个肖家?难不成还是肖宰相的亲戚?”
“若真是宰相大人的亲戚是个什么说法,不是又是什么说法?”
什么什么说法,裴金玉冷哼道:“哪有那么麻烦的事情,尽管去种吧,我派兵跟着你们一起去,谁说不行,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在裴金玉看来,东山是肖家的,东山脚下的土地是不是肖家的还得看登载田亩四至的簿册上是怎么记的。她这会儿才没空去查那些,她要的是多种地、多屯粮,谁知道再过一过,洛阳城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村民们还是不相信啊,又问了,这位大人,这位小兄弟,叫裴金玉什么的都有,主体意思只有一个,你说的算,你到底是谁啊?
裴金玉眼也没眨,就道:“本王林錾。”
夫妻俩,一个装傻,一个装男人,完全没有压力。
可问题还是来了,地荒着没人种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旦有人动了第一犁土,那就好比是动了很多人的性命。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城西的肖家,肖家的管家领了数百家丁将东山脚下的荒地围住,不许人开荒,还扬言“谁来了都没用,这是我们家的地。不要仗着有兵,就欺负人,大不了我们闹到皇帝跟前去。”
这是在说,我们也是朝中有人的。
可若此番动地的是赵王或者祁福全,保准没一个人敢这样说话。为什么?他们是反贼啊,反贼可以不讲理,他姓肖的就是真的闹到洛阳,也得有人给他做主才行!
现在好了,晋阳城已经没有反贼了,大家都是一个皇帝,就是大将军来了,也得讲道理。
祁沐风啐了一口,道:“碰上硬茬子了。”
汤隽没出声,这是想看看裴金玉的本事。还心说,有本事也拿连弩吓唬姓肖的去!
要是可以,他就搬个板凳,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裴金玉才没那么暴力,好吧,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不过是觉得这样做事的效率太低,就算激起了百姓的积极性,指不定又会碰上什么意外,还不好管理。
她准备和代王开个私人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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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裴金玉一心想要赵王的封地,代王便决定退让到底,换句话说就是装傻装上了瘾,只要有外人在的时候,要么是一语不发,要么就是走天真可爱风。
裴金玉支走了祁家父子和汤隽,招呼裴七里和代王过来说话。
她道:“代郡那里因着马洺的死已经乱作了一团,还得有人去收拾。再一个,北国想要分我十郡的妄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