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名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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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赵嬷嬷还会委婉地劝说徐熹,也不知道徐熹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继续我行我素,赵嬷嬷也就不劝了。赵嬷嬷给自己不再劝说的理由是反正这里穷乡僻壤,没那么多讲究。总之,赵嬷嬷是把宁安县给定位了,穷乡僻壤。
晚上,徐熹下衙直奔内院上房。先看看两个儿子,逗了一会儿,就和林氏,丽姐儿吃晚饭。
今天的菜色又是不同,林氏是月子饭;丽姐儿是蛋羹;徐熹就是一碗鸡汤面和一碟酸辣黄瓜。一家三口的饭菜放在一起,委实寒酸。
赵嬷嬷看不过去,想去做几道小菜。
“嬷嬷不必忙了,这些已是足够,天色晚了,嬷嬷还是去休息吧。”徐熹说道。
赵嬷嬷看徐熹坚持,就退下了。
“厨房的下人都已经被我罚了,还是如此怠慢,看来我出了月子,得好好收拾他们。”林氏恼了。
“夫人何必生气,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久留。夫人出了月子,我们就走。”徐熹劝慰林氏。
“您已经和上官说了?”林氏询问徐熹。
丽姐儿看徐熹和林氏两人在自己面前就毫无顾忌的聊起来,看来是不打算让自己回避,也就大大方方地在一旁听着。
“我说的很隐晦,不过他应该听明白了。”徐熹边吃边说。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林氏问。
“夫人现在就是好好做月子,将养好身子,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就收拾收拾,立即动身。”徐熹回答。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喝消食茶,聊天。
“我差点忘了!”徐熹双眼闪动着兴奋的神色。
林氏和丽姐儿疑惑地看着徐熹。
“丽姐儿生辰那天,夫人不是对着烛火做影子戏嘛!我当时就想做一套皮影给丽姐儿玩。可是夫人也知道,这个小地方,什么都没有,我有银钱也买不着。恰好那一阵子我正要写信给祖父报平安,就在信里说了,结果上次祖父派人来送夫人生产的物件时,也把一箱子皮影捎来了。后来夫人你突然临产,跟着丽姐儿又病了,为夫就把这件事情忘了。刚刚看到烛火映着茶杯的影子,又想起来了,我这叫人把东西抬上来!”徐熹越说越兴奋。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婆子将一口大箱子抬了上来,看起来颇为沉重。林氏赏了二人,就命她们退下了。
徐熹亲自打开箱子,丽姐儿好奇地看过去。只见满满一箱子五颜六色,美丽得令人惊讶的皮影。丽姐儿走过去,拿起一个美人皮影细细端详。红裳绿裙,乌发雪肤,精致极了。林氏看见丽姐儿喜欢的不得了,心情也很好。
“这都是我小时候祖父命人给我做的,后来读书了,才锁进箱子里。我当时可舍不得这些了,现在好了,都送给你,你好好玩吧。等回到蜀州,再给你做一套新的。”徐熹看见丽姐儿眼睛闪着神采,也很高兴。
“这些就够了,不用再做新的了。”丽姐儿很兴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皮影,而且是这么漂亮的皮影。
第十六章 启程
中秋这一天,没有菊花盛放,也没有碧空朗朗,有的只是飒飒秋雨。这是秋天的第一场雨,寒凉袭人。
赵嬷嬷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夹袄,下了厨房,亲自做了一碗酸辣汤。蒙蒙雾气缭绕,细白的瓷碗也变得模糊不清。煮上高汤,将细细的豆腐丝,香菇丝还有木耳丝慢慢熬煮,最后加上胡椒和醋。
丽姐儿慢条斯理地吃着赵嬷嬷精心熬制的汤,从身到心,倍感舒畅。在这样的天气喝着这样一碗汤,算是福气,也算运气。
晚上,月亮看不见,一家三口只好面面相觑地坐着。丽姐儿看着碟子中的酥皮月饼,思绪飞了好远。
来了这么长时间,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处于哪一个朝代。丽姐儿曾经简单地推测过,因为这里没有自己喜欢吃的辣椒,所以丽姐儿推测这里是明朝末期以前。可是又确定不了是这里没有辣椒,还是家里从不吃辣椒。所以想去外院书房找历史书看,是丽姐儿现阶段的愿望。可是现在自己还在将养期间,更何况现在这个年龄,自己认得太多字好像容易受怀疑。上次编给林氏听得借口,已经是丽姐儿想出来最妥善的了,找不出再好的理由了。没办法,再忍忍吧。再说,知道自己处于哪个朝代又能怎么样,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林氏看着丽姐儿直勾勾地看着碟子里的酥皮月饼,以为是丽姐儿想吃,就用手细细地掰碎了,喂给丽姐儿吃。丽姐儿温顺地张口,慢慢地嚼着。是椒盐馅的,不咸也不甜,刚刚好。美味向来是令人心情愉悦的,刚刚一丝郁闷就随着可口的月饼消失不见了。
“丽姐儿,闷了吧?”徐熹问丽姐儿。丽姐儿点点头。
“那为父就来一出皮影戏?我们丽姐儿这还是第一次看皮影戏,对吧?”徐熹很兴奋。
丽姐儿兴奋得点头。这确实是自己第一次看皮影戏,前世根本就没有看过,顶多是在电视里看关于皮影戏的纪录片。林氏也在一旁点头微笑。
自从那天看见女儿喜欢皮影的样子,徐熹这几天就一直盘算着演一出皮影戏给丽姐儿看。既然今天这个日子老天不作美,没办法赏月,那就来一场皮影戏吧。
“丽姐儿你想看什么故事?”徐熹问。
“父亲想看什么故事,女儿就想看什么故事。”丽姐儿认为还是演徐熹拿手的好。
“那就三顾茅庐吧!”徐熹很高兴。丽姐儿看着徐熹的脸色,知道这出经典的桥段应该是徐熹最拿手的了。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皮影戏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长长的亮布伸直架好,几盏烛台几乎把布照得透明,精致的皮影一跳一跳,优美的台词婉转而令人记忆悠长。
很多年后,丽姐儿都会想起来到这里第一个中秋,是那样的温暖和令人难忘。
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丽姐儿依旧是将养,不用练字,不用看书。有时丽姐儿会想,这样米虫般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宁静而安详。前世年龄二十四岁,现在实际年龄四岁的丽姐儿,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应该是六十四岁了。
闲的发慌的丽姐儿开始想徐熹答应自己的读书笔记了。可惜,没有机会询问,因为自从上次吐了之后,林氏就真的一天十二个时辰监视自己了。还有不管自己去哪里,都会跟在自己身边的丹桂。自己的一言一行,林氏都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丽姐儿不想拖累徐熹。
于是,丽姐儿投入到了另一个兴趣中,折纸。丽姐儿前世就很喜欢这种手工活动。鉴于自己有两个很可爱的弟弟,丽姐儿让丹桂找了好多色彩明艳不刺眼的纸张,裁成一小张一小张,开始自己的折纸工程。丽姐儿折的都是纸鹤,打算折个五、六十个,串起来,加上几只铃铛,做成漂亮的挂饰,挂在弟弟们的床头。
开始,林氏还会怕丽姐儿累着,可是看见丽姐儿一天无所事事,闲得发闷的表情,林氏也就不拦着了。林氏秉着天大地大,女儿最大的原则,开始动员赵嬷嬷和丹桂一起加入折纸的行列。就这样,不过几天,两串比想象中还要美丽的挂饰就这么做出来了。
转眼就到了喜哥儿和乐哥儿满月的日子,家中摆了十桌的酒席,请了宁安县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
林氏也出了月子,身着大红妆花缎的衣裙,很是美艳。林氏满脸笑容,心情极好。来恭贺的女眷都奉承林氏有福气,一下子就生了两个儿子,都来沾福气。
可筵席还没开两刻钟,徐熹就被长随徐福叫走了。离了席的徐熹来到花厅,才听徐福说是蜀州来人了。
一进花厅,徐熹就认出了是上次来府中送东西的仆人之一。
“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徐熹直接问。
“老太爷病重,要少爷带着少夫人,小姐,小少爷们即刻赶回蜀州。”那仆人说着,就递上信件。
徐熹一目十行看完了信,虽说知道这是祖父的计谋,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要是祖父真的得了重病,自己该如何是好。
徐熹立刻命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氏,又直接找了上官,将事情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总之,徐熹要的结果就是辞官回乡,为祖父侍疾。
徐熹官职不高,再加上朝廷是以孝治天下,徐熹的理由很充分。所以上官也没有难为徐熹,爽快地应下了。
徐熹向宾客解释缘由,并赔礼致歉,最后散了筵席。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宁安县都知道九品主簿徐熹徐大人辞官归乡,为祖父侍疾了。
林氏得到消息之后,也向来恭贺的女眷致歉,并挨个送走了女客。随后,便开始收拾行李,整理行囊。
丹桂把丽姐儿的衣物,首饰,茶具,文房四宝等等都整理的丝毫不乱,一条帕子都没有留下。平时看着不大的暖阁,却整整装了两大箱子。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东西。丽姐儿感叹。
另一边,林氏正在遣散奴仆。林氏只打算带着赵嬷嬷,丹桂和喜哥儿、乐哥儿的奶娘回蜀州,剩下的人都一人赏了一两银子打发了。
遣散奴仆之后,林氏就开始帮着徐熹整理衣物,书籍等等。林氏自己的东西不担心,都有赵嬷嬷管理。就这样,大家都忙到了晚上,才将将整理完。
这个小院子是租来的,家具也是附赠的,所以处置也好处置,并不难。
丽姐儿知道今天一定会有变故,却不知道自己对于远行是这样的兴奋,兴奋地睡不着。
第二天,丽姐儿伏在林氏的怀里,冲着车窗向外看,整整四辆马车。这就是一家人回蜀州的车队,并不打眼,很低调,很符合徐熹和林氏的风格。
丽姐儿又打量曾经住过的又小又旧的宅院一番,心里默默向它告别。
马车动了,丽姐儿知道自己的旅程开始了。
第十七章 西北(上)
一灯如豆,昏暗而残败。
一双曾经保养得宜,现在却略显衰老的手,正穿针引线,缝补一件半旧的夹袄。一刻钟,光线实在是太过微弱,只好放弃。一声轻微地叹息,透露出无尽的深意。
细微的声响惊动了缝衣的妇人,她起身向外探去。在明明灭灭的光亮中,她眯起眼睛才看清楚,是儿子在劈柴烧火。原本清秀俊逸的脸现在染上了一丝成熟与刚毅。
“烧水做什么?”妇人问。
“今天儿子想洗个澡。”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听见问话猛地站起身。
“你放下吧,娘来做。”妇人说着就挽起袖子要劈柴。
“儿子都已经劈好了,娘歇着就好。在这里烧火,娘的咳喘又要犯了。”高大的青年劝阻。
是啊,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是累了,就是病了;连针线都力不从心了。
妇人的失落在脸上稍纵即逝,可是年轻的儿子还是察觉了,那么令人心酸。
青年向内室看去,昏暗中,模模糊糊的针线活在小小的油灯下,显得突兀而讽刺。
“娘,最近天气不好,您就好好歇着。”儿子避重就轻。
妇人还要说什么,就被院子里的话音打断了。
“夫人在吗?”这声音透着精明和爽利。
“是陈家的来了。”妇人对着儿子说。转身就开了门,迎陈家的进来。
“夫人近来可是安好?奴婢给您请安了。”陈家的敛衽行礼。
“快起来。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早就不是我家的奴仆了。”妇人很不好意思。
“奴婢这次来,是带了灯油和面粉。奴婢家的那口子说等到年关,保准弄一只羊过来。”陈家的丝毫不在意那妇人说什么,照旧自说自话。
妇人连忙进了内室,从箱底掏了两吊钱出来。拿着钱,出了屋,就往陈家的手里塞。
“什么东西都拿到我们家来,你们两口子怎么办?这钱不多,你先拿着。”妇人几乎无地自容了。
“夫人折杀奴婢了,这钱奴婢万万不能收。奴婢和奴婢那口子苦日子过惯了,怎么都能挨过来。夫人现在只是暂时的落难,早晚还是要回去的。夫人要保重身子,多想想老爷和少爷。再说,奴婢这一生一世给您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您的恩德,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陈家的说什么也不收,放下东西就要走。
“陈妈妈还是把钱收下吧。我们麻烦你们一次,两次好说,可这一下子就麻烦你们五年。你们手头也不松快,总是接济我们一家,实在是难得。如果还继续这样的话,我们是万不能再接受你们的好意了。”青年说道。
“这”陈家的还没说完,就被那妇人打断了:“别罗嗦了,帮我做饭吧。”妇人说着挽起袖子要活面。
“这样的粗活哪里是夫人做的,奴婢来做就好,您和少爷去歇着吧。”陈家的连忙上来帮忙。
“娘,您在家好好歇着。天色晚了,我去接爹回来。”青年说着,披了件旧旧的斗篷,就往外走。
“夜路难走,你打着灯笼去,小心些。”夫人满脸担忧。
“娘放心,不过半个时辰,儿子一定和爹平安回来。”儿子回答。
直到儿子消失在天际,妇人才回头叫住陈家的,道:“把你那口子也叫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