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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清贵名媛-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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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人家的嫁妆也都给丈夫瞧病抓药用了,怎的这么心狠,说烧死就烧死。”

“可不是嘛,依奴婢看那老太太是受了刺激,脑子糊涂了。但凡是个明白人就不会这么干,到底是一条人命啊。再说,听说那于媳妇自从嫁到她姨母家去之后,是天天做牛做马,人勤快不说,还孝顺。要不是因为她这名声累人,别人不敢轻易接触,日子本不该过这么清苦的。”绿萼符合丹桂的话。

“那后来呢?”丽姐儿问。

“那老太太脑子糊涂了,可于媳妇不糊涂啊,她给丈夫料理好后事之后,就带着老太太讨生活。恰好那于媳妇的娘家是世代专门给大户人家做园丁的,养花护草的功夫是打小就学的。其中有一门代代相传的手艺就是栽种盆景,各式各样的。而于媳妇天性通灵,对栽种这方面的技艺尤为擅长,于是就靠着这门手艺赚钱养家。”绿萼这才算把话都说完了。

“这于媳妇听起来还是个挺好的人。她婆婆都要烧死她了,她还愿意奉养,想来是个心肠软的。”丹桂叹息道。

“奴婢老远见过那于媳妇,整个人怯怯弱弱的,不掐尖也不要强,本来也是对她怜悯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嫡谋。可她这个名声,实在是难听,且不说她是不是命苦,可她要到主子这里来,奴婢知道这些传言就不能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命硬的说法还真不能不信。要真是她来了我们涵珍馆,奴婢们皮糙肉厚倒没什么,可主子您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岂不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是。”绿萼说的诚恳,就连一贯严肃的丹桂都满脸欣慰。

“你忠心主子是对的,今儿说了知道的,我也领你的情。这一对金耳环是赏你的,下次再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记得给我提个醒儿。”丽姐儿走向梳妆台拿了一对海棠花形状的金耳环。

“怎么好拿这么贵重的赏。”绿萼有些受宠若惊。

“不值什么,拿着吧。”丽姐儿笑着把耳环塞给了绿萼。

“既然她这命硬的名声这么响亮,想来大户人家都忌讳,不大愿意请她做活吧。”丽姐儿有丝疑惑。虽说林氏不大避讳这些个说法,可到底是不会那么抬举于媳妇啊。至少她栽种出来的东西,林氏必不会把它们分送到各处,怕晦气。

“可不是嘛,本地的大户人家还真没谁愿意请她。也就夫人心善,愿意给于媳妇一个活计。”绿萼想了想接着道,“其实奴婢有一次闲逛,在暗地里听花房的婆子们嚼舌根子,说于媳妇是讨好了芳草姐姐,芳草姐姐在夫人面前替于媳妇说了好多好话。”

原来如此,丽姐儿心下大了一个白。还记得上次芳草带着人来涵珍馆送缸荷,在台阶下与她说的那番话。这不就是**裸地要她提起对碗莲的兴趣,从而抬举于媳妇嘛。

“这芳草怎么把一个外人放在夫人前面啊,万一家里谁真的被她给克着了,那可不是好玩的。”丹桂听了绿萼的话,有些不高兴。

“小姐还记得上次小少爷因为丫鬟照顾不当,被水呛着的事吗?”绿萼眼睛冒亮光。

“怎么?”丽姐儿问道。

“刚刚小姐午睡的时候,奴婢又出去逛了一圈,就听花房的婆子说那于媳妇就是个灾星,她来的那天恰好是小少爷出事儿的那天。”绿萼说完,丹桂就坐不住了,想着赶紧去凝晖堂要与林氏说说这个于媳妇。

林氏并没有从流产的心痛中走出来,这要是哪个小姐少爷再出什么事儿,那林氏就活不了了。

“丹桂姐姐别忙,这一看就是有人忌恨那于媳妇得了主子抬举,阻了人家的路了。”丽姐儿又对着绿萼道,“今儿中午第一次听说,是吗?”

“对,奴婢能对天发誓。”绿萼表情很认真。

丹桂一听,火从心中来道:“那也得赶快抓几个挑三拨四的出来,要不然明天府上就得风言风语的,像什么样子。还敢拿着小少爷做筏子,我看她们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那于媳妇命硬不命硬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莲花栽的好,我很喜欢。她要真是那种好吃懒做,心术不正,挑三拨四的,到时候查证出来撵出园子去就好。可她挺可怜的一个妇道人家,我娘亲都心善的留下了她,抬举了她,那我这个做女儿更没资格去嫌三嫌四。”丽姐儿既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向是对着众人说的。

“绿萼,把我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给全园子的丫鬟婆子,要她们不要搅进是非中去。否则别到时候出了差错,要赶人撵人,丢了脸面,而我也不会为了脸上好看替谁说话。”丽姐儿说的很严肃,根本就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

绿萼怔愣了半晌,才醒过神来,匆匆走了出去。

“记住,把于媳妇叫过来。”丽姐儿对着绿萼的背影喊道。

“是。”绿萼回了头答应又走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节流

于媳妇衣衫半旧,脸色微白,形容消瘦,整个人在江南的风雨中显得格外羸弱。

“这是我的朱顶紫罗袍。”丽姐儿让碧草上了盏茶给于媳妇。

“不敢不敢。”于媳妇在涵珍馆和拘谨。

“这里还有些点心,是赏你的,一会儿都带走。”丽姐儿笑着道。

“多谢小姐赏赐。”于媳妇沉吟了一番,到底是行礼致谢。

“这金鱼与碗莲一起,可是万难?”丽姐儿问道。

“并不难,无非是费些功夫罢了。”于媳妇看着朱顶紫罗袍,心里有了成算。

“我是个外行,却喜欢这些草木。自古都说花木通人情,想来必有一番道理,不知可否给我讲讲这碗莲的栽种?当然如若涉及到你祖传的手艺,尽可不说。”丽姐儿笑着道。

“没什么稀罕的,小姐想听,奴婢就说。”于媳妇有些受宠若惊。

“这碗莲碗莲,莲自然重要,可碗也同样重要。讲究的是用精细的古碗,古朴端庄,所以颇费资财。至于这莲花要种的小巧,则是法子巧,费功夫。先将新鲜的莲籽磨薄了两头,然后装入蛋壳中,使抱窝的母鸡孵化,待出了鸡雏,再把莲籽找出来。接着就是将莲籽埋入碗中泥,这泥有讲究,必须是燕巢之泥并加少许的天门冬捣烂拌匀。那天门冬是种药材,必须磨的细细的才好。然后就是灌以河水,晒以朝阳,等着日子,直到花开。只要护养好了,碗莲必定是小巧玲珑的,令人爱不释手。”于媳妇谈起花卉来,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现在焕彩可人。

“真讲究。”丽姐儿一边感叹,一边觉得很有趣。

“这碗莲确实讲究。”于媳妇笑起来很秀气。

“你除了种碗莲,还会别的吗?”丽姐儿问道。

“祖传的手艺就这碗莲还上的台面,剩下的都很寻常,旁人也都能栽种。”于媳妇回答。

丽姐儿点点头,接着道:“我和曾祖父都很喜欢这种案头清供,你多种些出来,越是雅致越好,其他书友正在看:嫡策。”

于媳妇连连答应,笑着道:“是。”

碧草手脚利索地用帕子包好了点心给于媳妇,于媳妇千恩万谢地走了。

“如何?”于媳妇走了之后。绿萼就进来了。

“打听了很多人,都说这于媳妇是个命苦的,到没听说品行有什么不好。只是大部分人都说她家境窘迫。她赚钱回家供养她婆婆,她婆婆还天天对着她破口大骂。听说骂的可难听了,邻居有时候都瞧不过去了。”丽姐儿吩咐绿萼去打探于媳妇的品行,绿萼倒是尽职尽责。

丽姐儿点点头,接着道:“这苏州房子挨着房子。想来是住的近的,什么都能听到。”

“小姐,可还要去打探?”绿萼就擅长说话聊天。

“平时留意着,倒不用刻意去打探。顺便再问问她是怎么和芳草关系密切的,我要知道。”丽姐儿对于娘亲身边的人还是多有关注的。自古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姐怀疑芳草?”丹桂问道。

“倒不是怀疑什么。总是想着家里人口简单,却不能掉以轻心。什么都云里雾里,含含糊糊的。那这日子过的也太无趣了些。”丽姐儿总觉得不合情理的地方要仔细,要不然就是一场风波。就好比有人看不顺眼于媳妇,于是拿着欢哥儿做筏子。还有欢哥儿的意外,那时已经是晚上了,她不在凝晖堂。而娘亲盛怒之下没怎么审那个毛躁的丫鬟就直接卖了。照道理说凝晖堂是娘亲的天下,她本来就对孩子照顾的很仔细。根本不可能出意外。再不济芳草也在一旁看着,她天性谨慎,丽姐儿是知道的。而恰巧那天于媳妇开始到园子里做活,她又命硬,有克人的名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那么点不合情理,好像无数颗珠子,却穿不成串。

“有人要针对芳草?”丽姐儿思来想去,总觉得如果欢哥儿真出了事儿,最倒霉的除了那个闯祸的丫鬟就是于媳妇还有引荐于媳妇的芳草。

“怎么说?”丹桂有丝焦急。

丽姐儿把想法告诉了丹桂。

丹桂遥遥头道:“不太可能。小少爷出意外的时候,芳草和于媳妇还不认识呢。”

“也许她们已经私下里认识了,我们还不清楚呢。”丽姐儿接着反驳。

“芳草是夫人身边的,那于媳妇一直住在园子外头,她俩怎么见的面,又何来认识?”丹桂接着问道。

“也对。”丽姐儿觉得有道理。

“还有,有人针对芳草,要算计她,可也不必用小少爷做筏子吧。真要出了事儿,我们爷这四品官可不是白当的。”丹桂回答道。

丽姐儿点点头。

“奴婢最怕的就是有人算计徐府。”丹桂压低声音道。

丽姐儿没说话。亲自去牙行挑人的是徐福,上次欢哥儿意外的事儿已经让徐福脸上无光了。徐福和丹桂毕竟是两口子,丹桂又是自己身边的,她哪里好再说什么。

“去夫人那里看看吧,总得把于媳妇命硬会克到小少爷的说法透给夫人。”丹桂觉得还是应该隐晦地提醒林氏。

自从有人算计徐家之后,女眷也都谨慎小心,有时甚至是提心吊胆,风声鹤唳。丽姐儿也但愿自己想多了,可就如她自己说的,日子无趣总是会平地起波澜。这就好像是生存规律一般,每每日子过得休闲自得,舒适自在的时候,现实凶险总会给你当头一棒,好看的小说:龙骑战机。

雨停了,风止了,青砖卵石铺就的花型地面,被雨水冲的透亮,远远地瞧着,好像玻璃冰面。

丽姐儿穿着木屐,带着丹桂去了凝晖堂,看着林氏正在对帐,而芳草正在一旁帮忙。

“今儿到的早,可是饿了?”林氏关切地问。

“娘亲做什么呢?”丽姐儿差开话题。

“这园子好看,可花费也不小,你看看。”林氏叹气。

丽姐儿看着密密麻麻的账册,头晕眼花的。这哪里能看得懂,混乱的一片,早晚眼睛看花了。

“这账本该改改,混乱一片,谁能看的明白,算的仔细。”丽姐儿对账房有些不满。

“账册自古以来就是这般,难不成还能同诗文一般阳春白雪。”林氏觉得好笑,甚至笑出了声。

丽姐儿看着林氏的笑模样,心中叹了口气,拿起笔墨,迅速而认真地誊抄了一遍,且心算了一番,吃了一惊。

“一个月要二百两,这还不算人情往来,年节礼。”林氏有点讪讪的,接着道,“倒不是家里出不起这钱,满打满算一年下来也不过是三千多两。我们家算上庄子铺子上的收入,良田山地的租子,一年花个三万两也使得。只是我们一家子在京城一个月五十两都用不上,那里还物价颇贵,一到了这里却涨了不止四倍。”林氏有些疲累。

丽姐儿点头。家中确实豪富,不管是给皇上的献银还是姑姑徐燕的嫁妆。可是万事有得有个度,一个月二百两都够一户百姓十年吃穿不愁了。本来就因为有家底曾经遭过贼,难不成还要再遭一次贼吗?他们徐家可不是粗浅的商贾,一味追求富贵享乐,他们家还没那么奢侈。再说徐熹是官员,徐家总要顾虑徐熹的官声,不能让人说闲话。

“那娘亲打算如何?”丽姐儿问。

“无非是两个法子,开源与节流。家中产业已经很多了,你曾祖父和娘亲都要打理不过来了,哪里还用的着开源,所以只能节流。”林氏说的明白,不差钱,而是不能这么花钱。

“那娘亲打算如何节流啊?”丽姐儿问。

“娘亲正愁着。”林氏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园子里样样花钱,哪一样没了钱都不行。”丽姐儿叹气。花木得有人打理,庭院得有人洒扫,下人得穿衣吃饭有工钱…果然是样样都要钱。

“女儿只想到一样,园子里可以自给自足。”丽姐儿看着林氏道。

“哪样?”林氏问道。

“园子里那么多花,除了我们掐花簪戴之外就是拿来插瓶,剩下那么多不过是用来观景。花开不过一季,我们把花都收集起来,让丫鬟婆子们自己做胭脂水粉不就省了一笔。”丽姐儿看着园子里的水粉钱居然是每季五十两,简直是浪费,府里的人哪里用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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