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年华(手打完结灯火阑珊处 结局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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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一个中等身材,相貌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走到他身边。
“高先生也是我最早的顾客之一,我和我太太都很高兴将绿门交到他手里在。”
高翔笑道:“谢谢老李,本来我应该祝贺你终于抱得美人归。可是你带走了苏珊,让包括我在内的很多男人心情复杂,觉得十分失落、不爽,外加妒忌。”
大家爆发一片哄笑,等笑声稍微止歇,他继续说道,“玩笑归玩笑,我们都乐于看到苏珊幸福,苏珊,祝你跟老李新婚快乐。”
“谢谢。”
“跟各位一样,绿门一直是我最喜欢咖啡馆,这么多年来,到这里喝咖啡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突然要将它当成一个生意接手下来,我也犹豫过,考虑到这个时代各种变化来得眼花缭乱,很多我们熟悉习惯的东西一转眼之间就不复存在了。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绿门的风格不变,不让与我有同样爱好的各位朋友失望。”
又是一阵掌声,他回到人群后,不知道是谁叫道:“嘿,苏珊,跟我们说点什么吧。”
一向爽朗的苏珊却似乎突然有些局促了,她看看众人,再侧头看着老李,一双美目中隐隐有晶莹的泪光闪过。
“我……很谢谢各位,这么多年一直支持我把这个小小的生意顺利做下来,可以养家糊口,不必仰赖任何人的脸色,也谢谢老李,愿意等我这个糊涂女人这么久,可是……”她顿了一会儿说:“该死,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煽情啊,我可不想哭得睫毛膏淌到满脸都是。”
所有的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喜欢告别,也不会说抒情的话。”她举起酒杯,“所以希望今天晚上和所有的朋友玩得开心,喝得痛快。”
大家都举起了酒杯,与四周的人相碰。任苒与陈华也相互碰杯,她将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音乐重新响起,老李和苏珊开始相拥跳舞,紧接着另有几对舞伴也相继加入。任苒突然说:“陈总,想跳舞吗?”
陈华难得地吃惊了,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任苒歪着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向上勾起,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微笑,声音中却带了一点调侃的意味,“我已经好久没有跳舞了,难道我得另外去邀请一位男士吗?”
他放下酒杯,什么也没说,牵起她的手走到中间,揽住她的腰,两人随着舒缓的音乐开始跳舞。
最初任苒的步伐有些生涩,身体也略微僵硬,但慢慢地,她似乎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将头靠到陈华的右边肩上,半合上眼睛,跟随他的步伐节奏缓缓转动着。
陈华完全没有料到,任苒会突然这样亲昵地贴在他怀里,她的腰在他掌中,纤细、单薄而柔软,她的头发轻轻地拂着他的下巴,他能闻到她香水的味道,是清新的玫瑰混合百合,淡而幽香。
一曲终了,她继续喝酒,还是那样一饮而尽,然后和旁边的人交谈,看上去情绪很不错。待音乐重新响起,她将手伸给他,两人再度去跳舞。
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与美酒之中。陈华的视线不经意扫视到灯光昏暗的门口,发现田君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他们的目光相遇,田君培的面孔有了一些扭曲。
他马上明白了什么,但他怀里的任苒却似乎浑然不觉,仍然靠在他肩上,他当然也不肯心动她。
田君培猛然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小插曲。
舞曲停下来时,在众人的鼓噪下,苏珊先与老李喝了交杯酒,然后兴致颇高地挨个与人碰杯,酒到杯干,一下将气氛搅得十分热烈。到任苒时,陈华说:“她感冒刚好,不要喝急酒,意思一下就好。”
苏珊笑道:“任老师是我的酒友,我知道她的酒量。”
任苒已经端起了杯子,与苏珊一碰,两人面对面,同时仰头,一饮而尽,这个豪爽的姿态激起周围一阵掌声。
陈华拿下了任苒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好了,今天晚上别喝了。”
“你怕我发酒疯吗?”任苒好像已经有了一点儿薄醉之间意,笑道,“要不要我们也喝一杯?交杯也可以啊。”
“田律师来过,又走了,我想,你不用非把自己灌得酷酊大醉,演更热辣的场面给他看了。”
他的语气温和随便,任苒却明显震动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容突然褪去,整个人安静了下来,怅然看向紧闭着的绿格子玻璃门那边。
“你们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不能当面说清楚的,居然要用这种可笑的方法让他对你失望死心?”
“这样对他比较好。”
“看来你的牺牲精神又发作了,情愿付出抹杀你在一个爱你的男人心中印象的代价——因为这样对他比较好。”
任苒语塞,随即苦笑一下,“你总是什么都能一眼看透,如果你不愿意被人利用的话,谁能利用得了你。”
“很好,现在你已经觉得怎么对我都不至于负疚了,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任苒无法回答,她呆立一会儿,目光从中央那些拥舞的人们身上划过,“请帮我跟苏珊和老李说一声,我先走一步,祝他们一路顺风。”
陈华说:“你是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我送你回去再过来,今天肯定会喝到很晚的。”
陈华替任苒披上风衣,两人走出去,外面的空气新鲜而宁静,他们顺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
“你今天看上去跟很不一样。”
任苒平淡地说:“你知道我以前一直在服抗抑郁药,三个月前,我觉得服用这药以后,似乎容易有兴奋的感觉。我发邮件问白医生,他告诉我,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证明我的抑郁已经得到实质性的改善,可以考虑停药,我停了,不过今天晚上临出门前,我又吃了一颗药。”
陈华顿时明白了任苒今晚表现得明显有些欣快的原因,他勃然大怒,厉声说:“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我一向没演戏的天分,这个药很管用啊。”
陈华盯着她,正要说话,手机响起,他只得接听,只听了几句,语气和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任苒根本没留意他在讲些什么,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影,随着一盏盏路灯照射,影子一点点由长而淡薄变得短短的,再一点点拖拽到身后,身前出现新的影子。这个周而复始的过程,几乎如同催眠一般,让她机械地迈动脚步,一直向前走,直到陈华拖住了她的手。
“你打算去哪儿散步啊?”
她抬头一看,差不多快走过了她住的小区。
陈华刚才的那阵怒意似乎早已消散,“这样结束也好,否则他会越来越爱你,你会越来越觉得难以辜负他。”
这话当然并不能宽慰她。
“很难受的话,我开车带你出去转转,不要一个人回家里关着。”
她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还是趁着这点儿酒劲早些睡觉的好。”
“我刚接到电话,J市那边出了点儿事,我明天必须赶过去,我会忙回来,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要再吃药折磨你自己了。”路灯的光下,他含着笑意凝视着她,“趁着我自愿给你利用,折磨我好了。”
因药物而调动起来的情绪早已消退,她根本无法回应这样近乎于调情的话,木然地看他一眼,什么也不说,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进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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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看着随音乐相拥而舞的任苒与陈华,田君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飞机到达汉江市时,照例有些晚点,上车后他看看手表,里间已经不早,他还是让来接他的司机直接开往绿门咖啡馆。
上飞机前,他给任苒打了电话,任苒告诉他,今天晚上苏珊在绿门有一个告别聚会,如果他太累了,就不用过来。
他当时叹一口气,说:“我的确很累。不过,小苒,我们真的需要见面好好谈谈。”
停了片刻,任苒才说:“好的。”
这次出差,田君培先回W市开会,再马上赶往广州,旅途奔波、公务繁忙还是其次,在W市待的那一天,父母和他长谈到双方精疲力竭,随后又几科每天给他打电话,要求他重新考虑与任苒的关系。
他理解父母的焦灼,他自己心底的疑虑何尝不是一直在放大。当母亲情绪激动地说她准备直接去找任苒谈时,他吓了一跳,完全相信母亲说得到做得到,他只得马上保证,他一回汉江市,就和任苒好好谈清楚,然后给家里一个交代,请母亲千万不要这么干。
他知道,就算他去问。任苒也肯定会坦白回答他的所有问题,不会有任何隐瞒,更何况他母亲去问。但如果他母亲出面,那些答案一定不可能让母亲满意,而他和任苒大概就没有任何挽回余地了。
这种情况下,他与任苒每天的通话都十分简短,他问她的病情,她说已经快好了:她如同礼尚往来般地问他的行程,嘱咐他不要太劳累。
他甚至疑心,以任苒一向的敏感,也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她仍然什么也不说,等着他去问,这种猜测让他心底有了寒意。
绿门咖啡馆外面的灯箱暗着,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招牌。田君培推门进入,爵士乐扑面而来,里面人多得让他吃惊。柔和的灯光下,一部分人三五聚集地交谈、喝酒,另一部分人在跳舞。
他一眼就看到了任苒正与旁边的人冷淡,让他吃惊的是,他头一次见到任苒穿得如此正式,蓝紫色饰着风琴褶的衬衫、鱼尾裙、高跟鞋,衬得皮肤白皙,身材纤细曼妙,化了妆的面孔在灯光下更显得楚楚动人,更重要的是,她的神情十分明朗,笑容开怀,有着他以前没有见过的活泼灵动。
他心里一动,正要过去招呼她,这是音乐响起,他只见陈华走了过来,对她伸出手,她将手放在他掌中,两人开始跳舞。
显然,这不是他们当晚跳的第一支舞了。她的头搁在陈华肩上,眼睛微微闭合,他们看上去是一对和谐而亲密的身影,随着音乐缓缓转动,无所谓舞步变化,仿佛已经忘却周围一切,沉浸于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之内。
田君培不知道站了多久,陈华与他的视线相触。陈华看到他毫不意外,神态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他知道他无法再这样旁观下去,反手拉开玻璃门,大步走了出去。
田君培开车返回公寓,心情烦乱得无心处理手头上的公务,几乎想随便找个地方喝个大醉。正在这时,他接到尚修文电话,告诉他冶炼厂的兼并出现转机,请他第二天赶到J市,以便处理相关法律问题。
他已经很疲惫,情况也并没紧急到需要他连夜赶过去,但他抓起车钥匙便马上出门上路了。
四个小时后,他驶入J市,直接去了樟园风景区度假村。他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马上给他办好了入住手续。
进入房间后,他走到露台上,看向远方,无星无月的夜晚,夜色深沉而厚重,那一对亲密相拥的身影不期然再度浮现于他的眼前。
她笑得那样开怀,与那个男人那样亲密——他痛苦地紧紧抓住了栏杆。
他下意识地进行了一次午夜奔驰,走的正好是去年八月和任苒离开J市去汉江相反的行程。
先是出差,然后又长里间开车,他身心俱疲,没有力气再有愤怒的情绪。他本该恨她如此绝情,可是他心底空空荡荡的,竟然无法调动起任何恨意。
第二天,田君培见到尚修文后才知道,吴畏通过某个渠道,取得了一个对话录音文件,是亿鑫的贺静福瑞股份与冶炼厂一个主要领导的对话,涉及了大笔金钱交易,操纵职代会通过亿鑫的兼并方案,还牵了另外两位厂领导。
“这个那间文件完全可以推翻职代会通过的亿鑫兼并方案。”他马上做了出判断。
“我昨天晚上跟陈总直接通话,请他听了部分录音内容。他答应今天赶过来处理这件事。”
田君培不得不觉得有引起讽刺,不管走到哪里,他竟然都没法摆脱陈华这个名字,可是工作归工作,他马上开始着手处理相关的法律文件。
到了下午,风去突变,冶炼厂职工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从上午开始聚集在厂里,要求主要领导出来给一个说法,最初只是几十名工人过来。然后越来越多,到后来已经有近千名工人黑压压站在工厂里,情绪激愤,对职代会强行通过的亿鑫收购方案表现出强烈不满,局势接近失控。
田君培接到尚修文电话后赶了过去,这时市里有关部门都已经紧急过来,各职能部门领导正与职工推选出的代表进行对话。
尚修文忧心忡忡地注视着会议室,对田君培说:“陈总还在路上,贺静福瑞股份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了,亿鑫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这边,无人出面,市里领导为了亿鑫能在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