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盛世-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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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木篱很熟练的双手接着果子,大大的咬了一口,才又咬着头道:“多谢姐姐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姐姐想的法子!爹爹准我不用再去私塾,等花朝节一过,便去北门的花行。”
“北门?”墨兰皱了皱眉,稍稍探出了身子,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她还是看清了姚木篱兴奋的脸:“怎么不是县里的花行?北门有些远啊,怕不能常回来吧?”
“没事没事,”姚木篱一挺胸脯,自信满满:“先生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你能这样想真好。”墨兰赞许的点点头,嘱咐道:“虽不去私塾,书还是要常看的,多些学问,对你做生意有好处。”
第七三章 去花田
这天才吃过早饭,放了碗墨兰就往老太爷园里去了。一路上,她几乎是用小跑着的,还忍不住的时不时笑了出声。今天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要去看看有名的姚家花田了!
到了园子,老太爷己经在等她了。见了她来,先是从头到脚的将她打量了一番,这才点点头没有多说:“走吧,丫头。”
墨兰也没有再多问,跟着他出了园门。姚晖早己安排好两顶小轿在外候着,送着他们出了门,才又转身回去。虽然姚晖也想跟去花田,可他不得不留下来看着老太爷的百两金,内心很是无奈。
老太爷己经有好多年没有出过园门了,这时出了门,并没有急着上轿,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眯起眼看向太阳的方向,然后转头漫无目的的朝周围看看,这才冲墨兰招了招手。自己上了轿,吩咐轿车夫走吧,去齐山花田。”
齐山花田的名称墨兰没有听过,她猜想要去的应该是姚家的百两金田。她虽然没有去过,但七七八八的听姚木瑞和姚老爷提起过,西园县的土质大多是肥沃沙壤,适宜种花,而最好的两块沙壤田,便是姚家和魏家的百两金田,论起面积,姚家还要稍大一些。
轿子抬着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轿夫的脚力开始慢下来。墨兰掀开轿帘,朝一边看去。己经出现了一片接一片大大小小高矮参差的花田,栽得各色花种,中以栅栏相隔。田里种的花有的己经吐艳,有的还在含苞。有的田则是苗田,满眼都是绿油油金灿灿。
“停下来吧。”前面传来老太爷的声音,轿夫便在路边空地停下轿子,老太爷下了轿,面朝着花田,放眼远眺。
“到了么,爷爷?”墨兰走过去问道。顺着老太爷眼光的方向望去。却并没有见着百两金。
“还没,很久没来齐山了。咱们走走。”老太爷的声音里含着深深的感慨,回头吩咐着轿夫就在这里候着,自己就带着墨兰边走边看。
老太爷几乎对这里的每一块花田都了若指掌,一边往前走,一边指着路边的花田向墨兰解说:“这是路止村头宋家的花田。他家的花田小,却杂七杂八的种了一堆,也都是些俗品,没什么出彩的。”
“那里。是朱家村尾老朱旺家的花田,他家最是会种石竹。种出来的石竹能有五六种色之多,以绿色为最。且能作重台异态。许多官家富家常以石竹装饰庭院,最喜用的便是朱家的石竹。所以他家单是种石竹也收入颇丰。”
墨兰点头,“从来文人雅士喜欢石竹的多,谓石竹有雅趣,常以石竹喻美人。他家的花田不大。专精于一个花种不失为聪明的办法。”
老太爷点头同意墨兰的话,向前走了几步,将目光投向更远处的花田,正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又惊又喜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疑问:“是姚老太爷?”
老太爷一愣,转过身。墨兰跟着转身。眼前一个身材壮硕头戴草帽的老头儿,肩上跨着一个箩筐,手里抓着一柄小锄头,冲着二人匆匆而来,这时个正面,才又大叫了一声,“姚老头儿,不识我了么?”
老太爷绽开灿烂的笑容,眼里隐隐还泛着些泪花他忽然大步迎了上去,朝着他伸出双手,道:“好久不见啊,张老头儿,你还活着呢?”
张老头儿将手中的锄头就地一扔,两手将肩上的箩筐解下扔了在地上,快走几步抓住姚老太爷的双手,表情激动不己,手都有些微微的颤动。嘴上却是不让的:“ 我呸!姚老头儿,你死了我还没死呢!我身子硬着呢,瞧瞧,如今还能去花田呢,可不象你,竟坐在家里享清福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今儿是准备去哪儿啊?”说着还瞟了墨兰一眼,“这是,你家孙女儿罢?”
老太爷笑道:“ 是啊,这可不是呆在家里快发霉了,今儿个有闲工夫,带着孙女儿出来走走。”又对着墨兰道:“墨兰,快叫张爷爷!这可是我识得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张爷爷好。”墨兰甜甜的叫了一声,向着他福了身子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张老头儿忙不迭的说道,先是下意识的使劲儿的在身上擦了擦手,准备伸手去扶墨兰,又意识到不对,忙又将手收了回来,憨厚的笑着:“这闺女可真水灵。姚老头儿,你可好福气呢!我家的孙女儿可不愿来这花田,嫌脏!”
老太爷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谦虚,话语里却是带着些得意:“我家的这孙女儿可不同一般的,尽得我真传,专会识花种花的呀,哈哈。”
墨兰冲着张老头儿无奈的笑笑,挽着老太爷的胳膊笑道:“爷爷,当着张爷爷的面儿呢,可不带这么夸自己的!”
张老头儿冲着墨兰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丫头,他如今算是收敛的多了,可没称自己是天下第一花农了!丫头,你可不知你爷爷当初那个狂妄劲儿哟,好象天下就他一个花农似的,幸亏得输了那一场啊”张老头儿只说了一句,便意识到自己嘴快,忙收了声,带着些不安看向老太爷。
老太爷脸色一变,脸上笑容顿收。张老头儿脸带着歉意,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墨兰猜想,张老头儿口中的输了一场,应该指的是十年以前姚家的百丙金输给了魏家的花王“一品袍衣”一事,姚老太爷也是因为这件事才闭门不出的。于是,她便出来打着圆场,双手拽着老太爷的胳膊,将脑袋探在了他的肩上,用着撒娇的语气,道:“在我的心中,爷爷可不就是天下第一花农,论起种花,谁也比不上我家爷爷,是吧?”说完,还冲着老太爷眨巴眨巴着眼睛。
老太爷果然被她逗笑,伸出食指在墨兰额头重重一点,将她的头推了开去,佯装责备,脸上却早就笑开了:“张老头儿,你别理这疯丫头!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疯,总没大没小的。”
张老头儿这时也松了口气,笑道:“看着你和孙女儿这么亲,我都羡慕,你真好福气哟!”顿了顿,张老头儿觉得还是有道歉的必要,“对不住,姚老头儿,我刚才话说得快了,其实当年的事,花王本该就是你的,若不是”
老太爷摇摇头,打断张老头儿的话:“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我自己的错,不提了。你这是打算去花田么?我也正要去姚家花田,走,咱们边走边聊吧!”
“哎。”张老头儿应着,捡起地上的箩筐仍是背在肩上,一手抓了锄头,和姚老太爷肩并肩走着,聊得热火朝天。
讲得也不过就是两人当年的事情,如何种花,种的什么花,有过什么趣事。墨兰其实很好奇当年花王大赛出了什么事情,又为什么张老头儿说花王本该是老太爷的?可二人再绝口不提花王大赛的事情,她自然也不能开口询问。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能看见老太爷如此畅快淋漓的说着话儿,显然再见到老朋友让他非常兴奋,这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还从未见到过老太爷这么开朗的表情,平日里总若有若无显在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走了不算长的一段路,张老头儿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小路,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这就到了,得往那边走,你还得往前走吧?要不去我田里看看?”
老太爷往小路的方向看了看,摇摇头回道:“不了,改天吧今儿个我答应我孙女儿要带她去看姚家花田。等你有空的时候,来姚家找我吧,我得了坛好酒,我孙女儿制给我的,咱们一起喝一杯。”
“好嘞,”张老头儿爽快的应了,在面前竖起食指,很认真的说道,:“就这样说定了,可不许再耍赖。你要再敢将我拦在门口,让下人跟我说姚老头儿死了,我就再不认你这个朋友,以后再见面也不认识!”
老太爷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笑笑:“放心放心,呵呵,当时我正气头上,对不住了,再不会了。好吧,我吃点亏,好酒多给你一杯,你可不知那酒的妙处!”
张老头儿笑着挥挥手,将锄头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往自家花田去了。
老太爷呆立着,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爷爷,”看着老太爷怅然若失的样子,墨兰有些心疼:“想去的话咱们就去跟张爷爷再聊聊吧,改日再去花田也行的。”
老太爷收回了目光,摇摇头:“不了,走吧,我也许久未去姚家花田了,也该去看看了。”
再往前走的时候,老太爷便不再多言语。他点了烟袋,“叭嗒叭嗒”抽着,然后默默的低着头,偶尔的才往周围看看,眼里也再没了开始的热情,似乎满腹的心事。只在遇见熟人打招呼时,才勉强再露出笑脸。
墨兰想,老太爷可能又是陷入了对往事的不堪回忆当中,她几次开口想问,终于还是咽了回去,只是扶着老太爷,二人慢慢的行走于花田之间。
“哟,这不是姚家老太爷嘛!”又走了许久,一声高亢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静。
第七四章 路遇胡大奎
来的人灰布衣破草鞋,左脚还露着半只脚趾在外面一身短装打扮,五短三粗的。一脸的横肉将原本不大的眼睛挤得只剩两条缝儿。这人墨兰自然是不认识的,暗想:这是一张不讨喜的脸,看说话走路的样子,也会是个不讨喜的人。
老太爷显然也有同感,没有应声。先是将嘴中的烟袋吐了出来,抬起左脚,将烟袋在鞋底上不紧不慢的敲了几下,收入袋中。这才皱了眉,打量着他。
这人并没有因为老太爷的冷淡而自动磨灭自己的热情,反而是笑得更欢,走得更快,几个大步的就来到老太爷的面前,嘴上笑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在墨兰身上打量着。
他的眼睛在墨兰身上,话却是对着老太爷说的:“老太爷这是要去哪儿啊?可是去姚家花田?早就乡里人说老太爷花王大赛输了以后就再不去花田,可见是胡说的。我明儿就给老太爷辟辟谣,是吧,老太爷,你可得好好谢我!”
“谢你个屁啊!”老太爷并不领他的情,见他的一双眼睛还贼溜溜的在墨兰的身上打转,不满的冲着他喝道:“嘿嘿嘿,往哪儿看呢!你谁啊你?脸皮咋的快抵上那城墙厚了?”
这人收回了目光,看向老太爷,说话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也?老太爷,不记得胡大奎了么?胡大奎啊胡大奎,我!”说完,他还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依旧是往墨兰身上瞟着。
“胡大奎?”老太爷重复了一遍,眉头蹙得更紧,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才道:“可是北村胡忠家的混帐儿子,胡大奎?”
胡大奎咽了口口水,有些尴尬,脸上笑容不减,“老太爷怎么这么说呢?我爹倒是叫胡忠没错。是北村的,亏得老太爷记得。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还常念叨老太爷的好呢,总说老太爷旧年常接济他。”
老太爷一惊,“胡忠过世了?什么时候?”
胡大奎点点头,抬起袖子作势的在脸上乱抹了一把,可脸上并没有一丝哀戚的表情。答:“恩,前年冬天死的。”
”哦。”老太爷的神色有些黯然,瞪着他道:“是被你气得吧?你可又是偷家里的钱去赌了?”
”不是不是,“胡大奎急得直摆手。头也摇得象个拨浪鼓,”可不是我气的,我早不赌了。我爹是病死的。”末了,还认真的加上一句,“真的。”
”哦,那就好。你要出息一点儿,做些个正事。别让你爹死了都闭不上眼。”老太爷也不再多说,对着墨兰说道咱们走,丫头。”
“哎哎,等等,”胡大奎还没卖弄完呢。这时情急之下一伸胳膊拦在姚老太爷的面前,朝墨兰努努嘴。媚笑着,露出满口大黄牙,“这是三小姐吧?旧年被周主簿休回的那个?我以前在扬公庙见过一次的,就再也没忘记。三小姐还是那般水灵啊!三小姐记得我吧?”
“什么狗屁!”老太爷一扬手将胡大奎的手臂重重打下,怒道:“回家洗洗你的狗嘴,没事别出来到处放屁!走了,丫头!”说完,老太爷招呼了墨兰一声,不愿再理会胡大奎,一齐往前走去。
“等等,等等,老太爷,别急着走嘛!”胡大奎嬉皮笑脸的追了上来,见老太爷并不理他,便一扭身跟在墨兰的身后,神神秘秘的道:“三姑娘,你可不知我初八那天见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