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忏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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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涂了点麻药粉，她是怕麻药劲过，兰德的缝合没完，兰德越来越喜欢这个沉稳、聪明的丫头了。
这时，赵大伟一边处理导过来的脂肪，一边对兰德说：“兄弟，行吗？我的手艺也不比你差多少！”兰德摆摆手说：“我来！”叶欣把兰德从手术床上扶起，心想：这是怎样的男人呀？哪个女人不欲嫁？兰德接过赵大伟手上的美容针，穿针引线，一针一针细致地开始缝合。两个小护士哪看过这种阵势，两个人惊得目瞪口呆，她们还从没见过从手术床上爬起来替另一个病人做手术的，外科手术缝合讲究“快”，给病人减少痛苦，除了赵大伟，在场的都没见过这种缝合方法，很快，大家再一次惊呆了，缝合后的部分根本看不出缝合的痕迹，她们真不知道兰主任还有这种手艺。紧接着，他们看到兰德额头上，滚下大颗大颗的汗珠，脸也涨得通红，赵大伟和叶欣都知道，兰德臀部的麻药劲过了，但是，这时根本不允许再打麻药了，只有靠兰德的意志来撑了。兰德也可以快点收尾，但是，他还是一针一针，一丝不苟，叶欣给兰德擦了擦汗，从心里敬佩兰德，跟着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福分。
经过四十分钟的缝合，手术终于完成了，兰德也趴在了手术台上，叶欣给兰德再次打了麻药，输上消炎药，叶欣看着兰德这样沉沉的睡去，她愿意看他熟睡的样子，他太累了。
（十一）宁静的夜晚
手术后，叶欣把沉睡的兰德推到他的办公室，然后自己静静的坐在兰德的身边，看着兰德趴在窄小的手术床上，沉沉地入睡。看着兰德蹙起的双眉，叶欣好心疼，她好想把他抱在怀里，帮他舒展心里的褶皱，给他一个温暖、宁静的世界。叶欣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静静地看着，看着兰德的脸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渐模糊，她感觉很幸福，好想让时间就这样流过。
兰德突然睁开眼，吓了叶欣一跳，兰德也很惊讶，朦胧中，叶欣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噌”地一下想坐下来，接着“哎呦”一声，叶欣马上站起来想扶住他，兰德脚下没站稳，一下栽倒叶欣身上，叶欣身子被撞了个趔趄，兰德一拉，两个人一下抱在了一起，兰德感到怀里的身体是那样绵软、温暖，夹杂着香甜的气息，好想吃一口这“甜点”。叶欣一下子撞到铜墙铁壁一样的胸膛，结实的臂膀牢牢环住自己，她感觉自己好柔弱，好想躲在这安全的城堡里，但这只是一刹那的闪过，他们就像触电般地分开了。
叶欣悄悄地打开房间里的灯，兰德扶着床沿，感觉整个臀部木木的，稍一动就感到拉扯的疼痛，他脑海里闪现如菁苍白的脸，马上问道：“如菁小姐怎么样？”叶欣听到兰德睁开眼，就挂念着如菁，心里酸酸的，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 如小姐手术很成功，早就醒了，晚饭也吃了，我顺便把您的晚饭放在微波炉里了，我去给您热一下！”“不用了，我先去找一下肿瘤科赵主任，看看明天的化疗方案！你马上回去休息吧！”兰德一边说着，忍着疼痛拉开门走了，兰德能感到叶欣对自己异样的变化，但他顾不了这些，他只希望全身心地为如菁做些什么！
不知不觉，兰德走到如菁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如菁的床头微微摇起，如菁脸色也有了些许红润，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窗外。兰德顺着如菁的眼睛看过去，落地窗紧紧关闭，窗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雨雾，墨色柳枝在窗前肆意地舞动，一片白色的玉兰花瓣恰巧扣在玻璃窗上，兰德不知道如菁现在想什么，也许她在想：“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然而，此时的如菁并没有伤春的情怀，手术醒来，如菁感觉左侧乳房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尖锐的疼痛了，只是感到乳房的边缘有些麻麻的痛痒，她掀起被单，看到自己两个浑圆坚挺的乳房，已经没有往日的病态，她窃喜，也许奇迹会在她身上出现呢！她真的很感激兰德，那个在大学里勤奋的山里孩子。如果可能，她一定不像以前那样活！
兰德感到每走一步，屁股都被撕扯一下，当他来到赵大伟的办公室，赵大伟也正在等他。赵大伟看到呲牙咧嘴的兰德，笑着说：“看你，手术时也没见你痛苦成这样，不过，也就是你，能挺住，你的缝合太绝了，几乎看不出什么印记！”
“多亏哥们你；明天的化疗方案定了吗？”兰德拍了一下赵大伟的肩膀。
“明天就开始？我想让如菁先恢复两天，然后，前两次进行大剂量化疗，毕竟化疗药物不长眼睛，癌细胞和健康细胞一齐杀，最后两天再小剂量用药？”他看着扶着桌子的兰德，等待他的决定。
“还是明天就开始化疗吧，刚做完手术，大部分癌变组织已经切除，身体状况也比较好，赞同你开始采取大剂量查杀，毕竟化疗太伤身体了，我也担心她后期身体顶不住，更担心她精神垮下来！”兰德显得那样无奈和愧疚。
“呤”赵大伟的手机响了，兰德知道赵大伟的老婆催他回家吃饭了，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兰德很羡慕这铃声。
赵大伟接完电话，对兰德说：“也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吧，那我回家了，老婆都急了，要不要跟我回家吃去？”
“如欣已经给我打饭了，你快回家吧！”兰德推了一下大伟一下。
赵大伟俏皮地说：“叶欣可是个好姑娘哟！”兰德摆摆手，走了！ 。 想看书来
（十二）化疗中的煎熬
一觉醒来，兰德感觉腰和屁股都有点儿疼，即使趴着睡，还是很解乏，兰德笑了笑，努力使自己迈着正常的步子来到医院不远处的花店。卖花小姑娘看到兰德，把一大束鲜嫩欲滴、洁白的马蹄莲递给了兰德，兰德给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报以一个微笑，拿着花走在湿漉漉的甬道上，两边的绿篱经过一夜的细雨洗刷，在晨雾中，一片片细小的叶子仿佛都能渗出碧绿的汁液，兰德深吸一下湿润的空气，感觉神清气爽，快步上楼。他来到如菁的病房，轻轻推开房门，刚刚把花插到花瓶里，如菁突然睁开了眼睛，俏皮地笑着说：“马蹄莲的清香，打扰了我的酣梦！”兰德看到如菁气色这样好，踏实了许多，真不忍心现在就把化疗的事告诉她。如菁拉开窗帘，看到晨雾中的小花园，对兰德说：“陪我到下面走走好吗？”兰德点点头，帮她披上风衣，细心地为她系上每一个扣子，站在一边的叶林看着兰德轻柔的举动，好羡慕。
如菁和兰德并肩走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晨雾中隐约能感觉到太阳的光芒，小径上满是散落的玉兰和樱花花瓣儿，粉的、白的、紫的……浸满了水，踩在上面软软的，心里很是于心不忍。兰德不知道如菁心里怎么想，侧头看看如菁的眼睛，如菁弯腰从草坪上拣起一片银杏树叶，悠悠地说：“你看，在春天里，也会有树叶飘零，其实当它飘落的时候，有我们欣赏它，也是不错的结果！”兰德看着这片浅黄色、亮晶晶的落叶，这落叶要比落花的命运更凄惨，如菁能如此看待生命让他自愧不如，不禁赞叹地说：“是呀，有时候我们不能左右命运，但我们能让今天过得精彩！”如菁仰头看着兰德深邃明亮的眼睛，由衷地说：“我的今天因你而精彩！”兰德的眼里立刻失去了刚刚燃起的明亮，内疚地说：“都是因为……”如菁使劲拉了一下兰德的胳臂，阻止道：“让我们过好今天和明天，好吗？”兰德都要哭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真不想呆着医院里，你说的化疗什么时候开始呀？”如菁轻松地说。“那我们今天上午就开始，一周后我们出院，好不好？”兰德激动地说。“就这么定了！”如菁举手跟兰德击掌约定，两个人都笑了。兰德知道，如菁根本对化疗的痛苦是没有认知的，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兰德还是轻柔地说：“如菁，化疗会感到恶心，烦躁，你要坚持下来，好吗？”如菁笑笑说：“兰医生，我不是小孩子，那么多人都能坚持，我也能！”
上午九点，如菁准时推进了化疗室，兰德对特护叶林再三叮嘱，要一刻不离陪在如菁身边，观察她的反应，有事打电话给他，兰德也第一次在手术室没关手机。叶林悄悄对叶欣说：“兰主任怎么比病人还紧张，医院每天化疗病人多着那？”叶欣把妹妹拽到一边，厉声说“你要时刻盯着，别大意，尽力别打电话，我们手术现在都连台，下手术我马上过来！”叶林摇摇头，嘴里嘟囔着：“都有毛病！”
下午三点多，兰德走下手术台，对叶欣说：“你进步太快了，很快就能独挡一面了！”叶欣谦虚地说：“跟您还差的远那！”叶欣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很开心，七台手术，她做了六台，最后一台她也确实不敢上，这就是和兰德的差距，但这种进步已经让同行刮目相看了。七个小时的手术，他们都很累，但是他们都顾不上吃饭，脱掉手术服，就急急地赶到如菁的病房。如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句话也不说。叶欣问叶林：“如小姐化疗有什么反应？吃饭了吗？”叶林无奈地说：“开始还跟我说话，后来就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更别说吃饭，水不喝，看来如小姐体质对化疗药物是很敏感的！”兰德痛苦地俯下身，单膝跪地，从被子里轻轻拿出如菁没有血色、纤细的手，轻轻地开始按摩，从手指到胳膊，动作是那样轻柔，然后他郑重地说：“叶医生，把明天的手术安排在明天夜里，白天我陪如小姐化疗！叶护士，你去食堂给病人熬点米汤！”两姐妹深深被兰德的行为感动了，叶林悄悄出去了，她觉得身边终于出现了琼瑶小说中有情、有意，又浪漫的男人，将来自己也要嫁这样的男人。叶欣对兰德更多的是心疼，她感觉兰德心里的十字架太重了，她好想替他分担，现在她能做的只能安排好明天晚上的手术，然后把他的饭也让叶林打上来，她悄悄地也出去了。
如菁感觉自己就像一具僵尸，她浑身都疼痛，她不敢张嘴，感觉五脏六腹都在膨胀，都要从嘴里跑出来，她好想死掉，不要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慢慢地，她感到一双温暖的手的抚摸，轻轻地给她放松每一寸绷紧的肌肤，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她知道那是兰德的手，一行泪水从眼角肆意的流出。兰德就这样轻柔的按摩，从头顶到脚趾，那么一丝不苟，他脑海里只想减轻如菁的痛苦，看到她的痛，他的心都碎了。如菁渐渐地舒展了娇弱的身躯，她感觉嘴里很苦，嗓子像系紧的口袋，干涩没有缝隙，朦胧中，她感到嘴唇的湿润，仿佛一丝清甜的雨丝滑过，她轻启双唇，细细的甘甜越过齿间，滑过苦涩的舌，悠悠地侵蚀苦涩的喉咙。她努力睁开眼睛，她看到兰德跪在床头，粗大的手指捏着细小的棉签蘸着米汤湿润着她干裂的双唇，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细小的汤匙，小心地把米汤送进唇间，她看着兰德黑亮的脸庞失去了原有的活力，她的泪水浸湿了耳边的长发。兰德没有语言，只是微笑着，放下手中的碗，帮她梳理着凌乱的长发，如菁在兰德细心地呵护里，慢慢睡着了。 。。
（十三）情感战胜了理智
第二天上午九点，兰德准时把虚弱的如菁推进化疗室。化疗开始了，兰德一边轻轻地给如菁做按摩，一边笨拙地讲着昨天晚上刚从网上搜罗的笑话，如菁看着在自己眼前移动的高大身躯，心里暖暖的，苍白的脸上浮着笑意。兰德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一个疗程的化疗坚持下来，然而，渐渐的，他明显感到手下的肌肉开始收紧。如菁紧紧闭着双眼，青紫的嘴唇翘起了皮，脸色更加苍白了，兰德看到如菁的痛苦，他心里难受极了，他加大了按摩的力度，想舒展如菁僵硬的肌肤。如菁再也无法控制腹中的千军万马，她想把头探倒床外，但是她只是头动了动，就开始呕吐，叶林熟练地清理着污物，她看到兰德把如菁的头抱在怀里，力图让如菁感到舒服些，但是如菁还是不停的吐，最后吐出的都是青黄色的液体，兰德的米色裤子、紫色上衣上，点点斑斑，都是污物，叶林想帮助兰德擦拭，兰德摇摇头。如菁感觉自己已经无法驾驭自己的神志，她感觉痛，痛像一片云带着她飞，她看到天上的云离自己近了、近了……突然，她感觉眼前一黑，自己开始在黑色的漩涡中下落，感觉到恶心，全身的钝痛，她意识到她的身体躺在床上。原来，兰德拔掉了给如菁化疗的用药管，他看到臂弯沾满如菁脱落的头发，他看到如菁扭曲的脸，他看到如菁扭曲的身体，他仿佛看到圣洁的天使正在遭到恶魔的凌辱，他无法忍受他的天使这样凋零。叶林被兰德的举动惊呆了，她刚想说什么，兰德吼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