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贤妻-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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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遇看着她离开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这一件事,怕是他在那人的心中就得到落下一个不能容人的印象,对他而言终是大亏,这女子不但心思灵巧,对于京中的局势怕是已知晓了三分,往后再要揭破她的身份怕是不易了。
明云裳依旧被人抬下了山,她正欲上马车些时候,却听得一记女子的呼声:“谨相,请等一下!”
明云裳一听到女子的声音不禁微愣,她在京中除了红依和明云端之外,并未有相熟的女子,是谁在唤她?她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明眸皓齿身着雪色绣繁花棉袄,头戴碧玉珠环,身一条绣团菊的襦裙的女子正含笑站在菊花丛中望着她而笑。
那女子甚是秀美,眼睛大而亮,却又透着几分野性,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唇,身上自有一番贵气,这番一笑,若不是明云裳是女子,又见识过牡丹的妖娆,怕是会承受不住。
女子的身后跟了两个打扮的也颇为秀丽的丫环,那样子,竟也完全不同于寻常人家的丫环。
明云裳的脑袋只转了一圈,顿时便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谁了,她轻轻一辑道:“见过郡主!”
婷韵郡主的大名,她早前也听说过,后来扮成谨夜风之后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关于婷韵郡主的故事,她说是郡主,其实是先帝的亲生女儿,先帝当年征战之时,身遇险境,当时大将王德光拼死相救,却因为那一场战事伤了根本,再不能生养,先帝怜惜他,感其恩德,便将皇后新生下的公主婷韵过继给了王德光,而王德光死的早,并未封王,婷韵虽然是金枝玉叶,却也不能再回归皇籍。
天顺帝怜其无所依,又是和她一胞所生,便赐了郡主的封号,她虽然一直住在王德光的宅子里,但是却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也正因为这一层的关系,天顺帝对她也格外宠爱,隔三差五就宣进宫里让她去陪太后。
婷韵嘻嘻一笑道:“就你们这些书生这么多礼数,我之将不是对你说了嘛,那些礼节全免了!”
明云裳看到她只觉得有些头痛,暗暗怀疑这个劳什子郡主八成也是容景遇安排的,她对于谨夜风的功课做了不少,但是婷韵和谨夜风之间的事情她却终是无从得知,也不知以前两人到底说过什么,只是知道谨夜风来到京城的时间不长,纵然是认识婷韵郡主,也断然不会有太过深厚的感情。
她微笑道:“多谢郡主。”
婷韵闻言嘻嘻一笑道:“我以为你答出那些题目就不呆了,没料到还是这副样子。”
明云裳知道京城有三害,婷韵郡主算是其一,她虽然名义上是王德光的女儿,但是必竟是金枝玉叶,王德光又哪里敢真正管她,再加上王德光又是一个粗人,想管也管不着,再加上王德光死的又早,婷韵也就愈发无法无天了,虽然没有做下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时不时的做些恶做剧对付城里的皇亲贵族,自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却能令人闻言色变。
明云裳不了解她的性子,也不清楚她和谨夜风的事情,自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只是一笑,却并不说话。
婷韵轻叹道:“你还是这副呆头呆脑的样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让你做左相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呆瓜而已。”
明云裳听到呆瓜两字有些想笑,却又只能强自忍着,当下便道:“不知道公主找我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婷韵微微扁着嘴道。
明云裳淡淡的道:“我是外臣,郡主金枝玉叶,这般私下相见终是不妥。”
婷韵嘻嘻一笑道:“你若是觉得我来找你不妥,你便去求皇上,让赐婚,这样不就什么都妥呢?”
明云裳听她语出惊人,一时间更是头痛道:“我只是寒衣出身,又怎么能配得上郡主。”
“少说那些话。”婷韵轻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嫌弃我粗野了!”
“我不敢。”明云裳轻声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婷韵看了她一眼道:“你只有嘴上不敢,心里怕是就这么想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怕是对我上次推你下水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了!”
明云裳又哪里知道谨夜风和婷韵还有这么一出事情,当下只是浅浅一笑,只是正在此时,她的斗蓬已被人揭开,只听得婷韵道:“你就不要再学离哥哥那样了,整天戴个斗蓬做什么,咦,你的脸怎么呢?”
她的话一说完便欲去摸明云裳的脸,明云裳吓了一大跳,她脸上戴的是人皮面具,上面的那些东西却是她自己为了应付今天的局面加上去的,婷韵要是摸上去那还不得现形?而她如今是谨夜风的身份,要拦婷韵似乎也得顾及礼数,这下麻烦是真大了!
☆、第二卷 明月朦朦知我心 第十一章(二更,求票!)
明云裳还在想要如何化解这一次的麻烦,秦解语已一把抓住了婷韵的手,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扭,婷韵顿时惨叫一声便摔在了菊花丛里。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果然秦少爷在某些时候实在是特别给力,她当即斥道:“休得无礼!”只是这一声终是伴着婷韵的惨叫声才出的口,却也表达了她的某些观点。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她面上怒气浓浓,那一双如水波潋滟的眸子却并无生气的情绪,于是乎,秦少爷又从怀里掏出他那硬的堪比石头的饼子啃了起来,根本没把婷韵放在心上。
明云裳知道秦少爷是骂不得的,见婷韵已被她的贴身侍女给扶了起来,那个穿紫衣的侍女怒气冲冲的道:“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是连郡主也敢打!来人啦,把他给抓起来!”
明云裳见多了仗着主人之势的奴才,知道这种人最好不能硬碰,当然更不能让婷韵的侍从去抓秦解语,否则依着秦解语的性子,还不得把天给掀了,到时候事情再闹大一些就难以收场了。
她当即拦在那些侍卫的面前,那紫衣侍女却已恼道:“谨相可是要护短?”
“护短自是不敢,我行事素来公正。”明云裳微笑道:“再则我如今已是一朝之相,姑娘终究只是郡主的丫环,这般对我说话是否也太无礼了些?”
那紫衣侍女平日最是得婷韵喜欢,行事是极为嚣张的,之前她见谨夜风只是一介白衣,并未放在心上,今日里虽然知道谨夜风已经列相,但是在朝中并无实权,再加上他那张脸实在是过于温和,今日的模样更是狼狈万分,她也没将明云裳放在眼里。
只是此时明云裳淡淡的一句话说出口来,她的心里倒也有几分惧意,苍澜王朝对官员,尤其是文官保护比一般的朝代都重,是典型的注重文臣的朝代,她一介侍女这样对一国之相说话,明云裳的脾气只要稍微大一点,取她的性命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她心中虽惧,却依旧行了一个礼后道:“倒不是奴婢想冲撞相爷,而是相爷你的这个侍卫实在是太过无礼了些。”
明云裳也不理她,只是走到婷韵的面前,轻轻掸掉婷韵头上残插的一朵菊花花瓣,然后微笑道:“侍从今日无礼了,还请郡主见谅,他已所以有此举动,实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是有心想要袒护他,待郡主听完其中缘由再惩罚他也不迟。”
她的动作温柔而又雅致,不失文人的磊落之色,又没有半点亵渎之意,婷韵见她面上伤痕累累,却依旧满是君子的气度,心里的怒气倒也散了些,当下便道:“你且说来听听,若真是有礼,我自不会与一个侍卫计较,但是若是说不通的话,我才不管他是谁的人,今日里这般摔了我,必不会与他甘休!”
明云裳微微一笑,四下看了一番后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婷韵的眉头微皱却也点了点头,于是明云裳在前面领着朝一旁走了约莫十几步,婷韵见她步态优雅,和之前所见似有一些差别,但是差在哪里,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还在思索间,明云裳却已停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婷韵没好气的问道。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本不该跟郡主说的,但是细细想来我与郡主也是朋友,郡主的身份尊贵,还忘替我保密。”
婷韵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什么事情弄的这么神秘?”
明云裳轻声道:“郡主若是不答应保密的话这事我也万万不能说。”
“我不会对其它的人说的。”婷韵有些不耐烦的道:“只要你不是在乱编故事!”
“我饱读诗书,又岂会做那些杜撰之事。”明云裳正气凛然的道:“只是担心郡主知道此事后会有些麻烦,所以才会有这一番的叮嘱。”
婷韵轻轻点头,明云裳这才道:“其实我这几日在家中休养,并非染上风寒,而是遇刺,在皇宫里遇刺,这件事情事实皇家脸面,皇上有意让我瞒下,我自敢以个人之私以犯天颜,只是至今凶手未曾落网,我这侍卫跟在我的身边便显得有些紧张,但凡有人向我靠近,他都会出手相护,郡主虽然是一片善意,但是他却有他的职责所在,再加之他的武功虽然很好,这里却不太好使。”
她说完,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婷韵对于她装病之事,自也是知晓的,此时听明云裳这么一说,便也明白了几分,她也算是皇族中人,对天顺帝好面子之事更是知晓,这种事情虽然算不上是皇宫的秘辛,却也的确有关皇族颜面,这也难怪明云裳要用斗蓬遮面了。
她想通了这一层之后,心里不但不恼,反而有几分喜悦,明云裳将这事告诉了她,便是把她当做是自己人了,她那分少女的情怀一动,倒觉得眼前的男子是越看越是顺眼了。
只见她轻轻一哼,脸虽然还是板着的,下巴还是微微扬着的,却已缓缓的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明云裳暗想我早告诉你有用吗?你会给我时间说吗?面上却只是温和一笑并不做任何辩解。
婷韵见她不语,反倒觉得她更有君子之风,当下又道:“虽然你把这事告诉了我,我却还是有些生气,你得给我做些补偿!”
明云裳当下忙轻轻一揖道:“我代他向郡主道歉,这事本是因我而起,都怪我思虑不周。”
婷韵的眸光里光茫流转,觉得明云裳越发不错,秦解语只是一个侍卫便让她如此用心维护,不惜将秘密说了出来,那么对于身边之人怕是会更加细心体贴,当下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只赔礼道歉当然是不够的,你得再拿出些诚意来。”
明云裳觉得有些头痛,却依旧温和的道:“不知郡主想要怎样的诚意?”
婷韵美眸微转,笑颜如花的道:“就罚你请我吃一顿饭,明日午时落日居,如何?”
明云裳见她笑的实在太美,那双眼睛里荡起的情绪非同一般,她两世为人,又岂会看不懂婷韵眼中的东西,心里暗叹这下麻烦怕是惹大了,当下正欲拒绝,婷韵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午时落日居,不见不散!”
明云裳刚想张嘴说话,只是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婷韵却已微红着脸转身离开了,然后带着一众丫环侍卫扬长而去。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婷韵却又回过头来对她温柔一笑,那一笑笑的极为温柔,纵是秋风萧瑟,万木枯委,却如春风拂过,比落地的菊花还要灿烂几分,在这一刻,明云裳有些明白“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真谛,却也知道这一下误会大了,麻烦也大了。
红依看着婷韵的背影,走过来道:“郡主平日里虽然不算横蛮,但也是得理不饶人的,秦侍卫今这般伤了郡主,又岂会罢休?谨相和郡主说了什么?以至于她什么都不计较就走了?”
明云裳没好气的道:“我把自己卖了,这下事情可就闹大了。”
红依愣了一下,明云裳简短的说了几句,红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明云裳瞪了她一眼,她却伸了伸舌头道:“郡主身份不同寻常,这京中男子哪一个不盼着能得到郡主的青睐,谨相少年才俊,和郡主倒是绝配!”
明云裳的眼睛一眯,红依却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这场情事却终是不该,谨相可得要好生处理了,否则麻烦更大。”
“还用你说!”明云裳没好气的道:“整日里就知道在那里看笑话,真把我惹急了,我也就不要那些个破名份了。”
红依愣了一下,知道她嘴里所谓的破名份指的不过是不要做郁梦离的世子妃,寻个机会逃出京城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她当下嘻嘻一笑道:“谨相不必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
明云裳心里烦燥,懒得理这个兴灾乐祸的丫头,转身便上了软轿,回了谨府。
容景遇看着她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方才她和婷韵的那些事情自也落在了他的眼里,他的眸光转深,嘴角泛起一抹淡笑。
正在此时郁梦离由仲秋扶着走了出来,那斗蓬上又加盖了一层狐毛围风,整个人包的密密实实,容景遇轻轻施了一个礼,郁梦离原本就在装瞎,只当做没有看到,仲秋却提醒道:“世子,容太傅在向你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