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贤妻-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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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天顺帝竟会漏夜探望,她的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知道此时是休息不成了,当下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起,却并不下床,等到天顺帝进屋的时候,她却让秦解语扶着挣扎着欲从床上爬起来,天顺帝忙道:“好生躺着,那些虚礼免了!”
“多谢皇上!”明云裳轻声道,她和谨夜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他说话的声音极为熟悉,她的模仿能力素来极强,这番静静的说话,倒有九成像了。
天顺帝自是听不出其中的差别来,当下微皱着眉头道:“不妨事吧?太医呢?怎么没有在外间伺候?”
他前面的话是关切,后面的话里却透着浓浓的皇威。
明云裳轻声道:“太医说只是外伤,没有太大的事情,微臣瞧着天色晚了,身边也有人伺候,便让太医先回去休息了,这一次都是微臣的主意,还请皇上不要责备太医。”
天顺帝对她这种并没有因为一朝而志而生骄纵之色的行为甚是满意,他轻言安抚道:“今夜之事,实在是太过荒唐,竟有人敢在皇宫里行凶,夜风可曾看清那刺客的样子?”
“蒙着面,天色又暗,看不太清楚。”明云裳轻声道,她今日里虽然也见到了天顺帝,只是隔的太远,他又皇冠半遮面,根本就看不清楚,只知道他还极为年轻,此时近看,她发现天顺帝不过只有二十多岁,只是因为长年操持政事,看起来显得极为老成和庄重,那双眼睛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天顺帝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
“但是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明云裳又道:“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他的声音,必定能认得出来。”今日的刺客只有两人,逃出去的那个是郁梦离,她此时这样说便是指认还有一人逃走,至于那个人是谁,便是由她来指认了,她的心里此时寒气直冒,容景遇,我们走着瞧!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明云裳轻轻敛眉后又道:“今日里若不是家仆拼死相护,微臣怕是也见不到皇上了。”说罢,她轻轻哽咽一下后又道:“他死在宫里,还请皇上厚葬他。”她如今能为谨夜风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样的忠仆实是难得,朕会下令按朝中五品大臣的仪制让他安息。”天顺帝想了想后道。
明云裳忙道:“微臣替家仆谢过皇上,如此一来,他在天之灵想来也能安息了。”
天顺帝轻叹了一口气后道:“谨爱卿在京城可有仇家?”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微臣在未高中之前只是宜城里一个普通人家之子,家严家慈一向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微臣的性子平淡,素来信奉圣人之道,从不与人结仇,待人不敢说宽厚,但是却也不行奸诈之事,来京赶考,也只是住在客栈之中,从未与任何人有口舌之争,但是若说不得罪任何人,也实不敢说,只是微臣之前所认识的人大多都只是普通人家,再厉害一点的也只是普通的官家,又哪里能得罪买凶到皇宫里杀微臣的人。想来怕是微臣今日得到皇上的圣恩,如此一步登天,怕是已引起有些人的嫉恨了吧。”
天顺帝闻言眸子微眯,冷笑道:“朕要用什么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明云裳忙告罪道:“皇上息怒,是微臣失言!”
“不关你的事。”天顺帝龙眸里的怒气已散,只淡淡的道:“这件事情倒是朕思虑不周了,却也没有料到朝中竟还有那等胆大妄为之辈,夜风大可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明云裳忙谢恩,心里却一片寒意,都已经这样了,根本不存在打草惊蛇之事,天顺帝顾忌的怕是皇宫里半夜被人刺杀而失了面子,朝中重臣遇刺虽然是宫中禁卫的失职,但是却也会让一代帝王脸上无关。
天顺帝又道:“往后,朕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交与你去办,只是如今你的身子受伤,总要休养一段日子,朕给你一个月的假,你好生休息,将身体养好之后,再来助朕一臂之力。”
明云裳听到这里便知道这朝堂中怕也是风云迭起,天顺帝对朝中的大臣想来也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她忙道:“谢主隆恩,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在皇宫里都有人敢动你,实在是太无视天威,你离开皇宫之后怕是安危更难保,朕便将给你十个大内手,随身保护你。”
明云裳忙又谢恩,天顺帝又道:“敦亲王的宅子早已空了多年,昨日朕已命人前去打扫,你明日下午再出宫吧,想来那里也打扫的差不多了,那宅子,朕便赐于你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随便赏她一座宅子竟是按亲王的标准来赏,天顺帝这是要告诉天下将她视为亲王吗?她知道如今她以谨夜风的身份活着,谨夜风只是投机取巧得来的宠,她没有半点功绩,此时越是得到天顺帝的宠爱,日后失宠的时候就越是被伤的重,只是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由不得她了,而她只有把握这个机会,揪出容景遇的老底,彻底弄死他!
天顺帝见她发愣淡淡一笑,张公公是个极懂得查颜观色之人,当下便轻声道:“谨相,还不快谢恩!”
明云裳轻声道:“如今微臣还没有为皇上做出一点事情来,实不敢受如此厚赏,这宅子皇上不如先赐予微臣住,而不要赐予微臣,待微臣为皇上做出功绩来再赐也不迟。”
天顺帝闻言眼里多了一分欣喜,很多人一得势就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个谨夜风却一直冷静自持,此时还不忘省时度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当下点了点头道:“那么朕就等着夜风做出一番功绩来!”
明云裳微低着头道:“定不敢让皇上失望!”
天顺帝微微一笑,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太监扬长而去,明云裳看着天顺帝微微一呆,心里却已有了别样的想法,帝王之术,素来不容人猜测半分。
天顺帝漏夜前来探望,不过是来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说有关切也不过是走走场子,她在皇宫遇刺,传出去先损的便是天顺帝的面子,皇城之中,天威之下,有人敢如此无视天威,换她也会恼火。
明云裳困意袭来,交待了秦解语几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秦解语看着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脸,心里一时间升起了万千的情绪,他思量一番后眸光一片幽深,终是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将窗户打开,将那东西给放了出去。
明云裳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太医已候在门外了,又给她把了把脉,然后又递给她一瓶金创药道:“谨相要好生保重身体!”
明云裳觉得那太医话中有话,她还想问上一两问,太医却山躬身退下。
她心里暗暗上了心,只是皇宫之中的事情,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也不便多问,只是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路便如走在荆棘之上,到处都是陷阱,唯有小心再小心,否则她日后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事以如今,她知道安逸的生活怕是日后都和她无缘了,这种生活比起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更加的惊险刺激,这本不是她所愿,便是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她只能过着在刀锋上打滚的生活。
她依着天顺帝的吩咐,下午出的皇宫,她身上有伤,是被人用软轿抬出去的,原本皇宫之中能坐软轿的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她是得了天顺帝的特例,她全身都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也实在不宜在宫里行走。
她知道天顺帝让她在宫里宿一晚是彰显他的圣恩,若是再住下去就不合宜了,而且她也知道天顺帝这样做也带有试探的色彩。
软轿是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她的身后跟着八个武功高手,那架式实有些拉风,只是此时她的心思却已不在这个上面了。
敦亲王在被封为亲王之后,还未成亲便已战死沙场,所以那宅子已荒了许多年,只是里面的东西却都修的极为精美,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新的,敦亲王当年住在这坐宅子里时间其实不超过十天。
那宅子上的牌匾早已改了过来,竟是御笔亲书的谨府,她下轿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那个牌匾,眼睛眯了一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便让人用青油马车接进了内院。她知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已经悄然改变,她就成了那个有史以来最年青的左相,往后的生涯,怕是少不了算计和明争暗斗。
这一切,她知道,也无悔!
☆、第二卷 明月朦朦知我心 第七章
只当天,谨府前便车水马龙,前来求见之人几乎堵住了那扇不算太过宽阔的朱门,明云裳只以身子不适感染风寒之名命管事的将所有的人全拦在门外,并不曾因为人群里有人身份过高而显得有一丝的特别。
人管事是全拦下了,却拦不住那些各式各样的礼品,有人不留名的将礼物放下,其它人见样学样,很快谨府的门口就被各式补品和礼物给堆的连门都堵了。
直把管事急的额前的汗都冒出来了,只是这个新来的主子脾性如何也摸不透,他除了听命之外还是听命,却也不得不把这些事情禀告了皇帝赐给明云裳的大内高手莫扬。
莫扬听到他的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却也不说话,只示意总管退下,总管只觉得这谨府总管的差事还真没法子做了。
相较于外院的热闹沸腾,内院却显得极为寂静,明云裳半躺在小榻之上,眸光清冷幽深,如浓雾遮蔽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已经由初时微显冲动的决定中缓过神来,如今要做的就是滔光养晦,才上任就一个月的伤假,与其说是天顺帝皇恩浩荡,倒不如说是另一番试探,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每一步都是在刀锋上游走,这一个月假对她而言却又是别一种机会。
秦解语在她的身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饼子,红依是一早得到消息,从后门溜进来的,她看到明云裳的样子心疼不已,而听到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时,除了最初的愤怒和惊讶之外,就只余下担心和焦躁。
红依很想掩饰她心里的担心,可是脚却控制不住的在明云裳的床前走来走去,转的明云裳也更烦躁了,她微抿着唇道:“够了,你不要再走下去了,再走我就要晕了!”
红依有些担心的道:“世子妃,这事实在太大,你又是个女子,若是被发现了,就是砍头的罪,到时候就算是世子想护你周全怕也是极难。”
明云裳也不看她,只不冷不热的道:“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现在拆台,也同样是死罪,不对,就算我当时不做那个决定就算世子出马也救不了我。事已至此,除了面外之外就是面对。”
红依闻言却红了眼睛,她跺了跺脚道:“世子妃如今成了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三月之期到了,到时候要怎么和世子团聚?”
明云裳闻言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她还当真没有想过,又或者说,在她的心里,对郁梦离一直存有几分别样的猜疑,和他成亲也更多的是权宜之计,那些长相厮守之事,她还真的从未想过。
红依见她不语,又咬着唇道:“我知道世子妃是世上属一属二的人物,可是终究是个女子,又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以前万事好歹有世子挡着,如今可好了,什么都得自己撑下来。这朝堂上的东西,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些年的刀光剑影,我却是看到了好多,你一个女儿家要如何才能应付的过来?”
明云裳闻言看了红依一眼,却见她双眼泛红,眸光真切,那双眼睛看着她满是担心和关切,心里顿时一暖,这些年来,她习惯了算计和被算计,鲜少有人是发自内心关心她,她待人素来也是戒心大过于其它的接受,此时听到红依这样一番话,原本有些冷硬的心终是软了下来。
她轻声道:“我既然敢做这个决定,就有我自己的理由,没有人会把自己往死亡的路上推,如今这局势,我是不得不顺势而为,再则容景遇之势,实在是超过了我的想像,我想世子在短时间内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我是一定要除了他。不是我不信世子,而是这种卑劣之人必须由我亲自除去!”
她的声音很轻,在暗夜里的房间里响起淡淡的回音,她的眸光间透着一分冷色,却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双如云遮雾缭的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华,透着一分紧定。
红依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却只是浅浅一笑。
红依轻轻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咬了一下唇后道:“世子妃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如今也没有退路,那么在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上也算上我一个吧!”
明云裳闻言微愕,红依又道:“我自小就想着若有一天能够笑傲朝堂,能够让万千男子不再小瞧女子,只是我出生卑微,世子待我如亲妹妹,我以前只盼着他能安好,当日他将世子妃交与我照顾时,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将世子妃照顾的妥妥当当。如今却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