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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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算光彩,侯夫人在府里也老实了好些日子,暂时没底气找沈宜织的麻烦了。不过这好日子只过了半个来月,前线那边传来了些不好的消息——战事不利。
“怎么个不利法?”沈宜织心里也是一沉,勉强按捺住了,尽量镇定地问青枣儿。
青枣儿跑得脸都通红:“是三少爷跟夫人说的,小丫鬟听见了来告诉奴婢的,至于怎么不利可不知道,但好像——是世子爷那一路……”
宝兰立刻沉下脸:“胡说!三爷说的怎么能信?没准儿,没准就是为了来算计少夫人的胎的,你怎么听风就是雨,还拿进来跟少夫人说?”
青枣儿被骂得低了头,又担忧地看着沈宜织:“是奴婢沉不住气……”
沈宜织轻轻摸了摸肚子:“没什么,你既听了消息,应该来对我说,若不然一会儿夫人突然说出来,或许我更会动了胎气。世子爷离开之前说了,只有他亲自说的话,写的信才算,别人说的,都不必听。”
宝兰连连点头:“少夫人说的是!再说了,打仗这事儿——不是有老话说吗,胜败乃兵家常事,战事不利也是常有的,这才刚开始打呢。”
沈宜织不由得笑了:“我们宝兰也这么有学问了啊?你说得对,我们都沉下心,且等着瞧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可惜,沈宜织能沉下心,却有人沉不住气了。侯夫人第二日就开始找麻烦,大清早就把沈宜织叫了过去:“这米是陈米吧?侯爷才走了几天呢,就这样敷衍了!沈氏,家里这许多人,若连个衣食都管不好,你这家是怎么掌的?”
沈宜织淡淡坐着,听完了只回头对厨娘道:“请如菊姑娘到厨房去,当着如菊姑娘的面再给夫人熬一碗粥。”什么陈米,分明就是侯夫人没事找事罢了。
郁清明在一边跷着腿坐着,这时才笑道:“娘,如今二哥在外头,又是战事不利,二嫂忧心二哥,无心管家理事,有些纰漏也是常事。”
侯夫人冷哼了一声:“若是无心管心,就叫人帮着做,不必把那点权力都握得死紧不肯放开,反耽搁了大家过日子。”
沈宜织微微一笑:“儿媳知道母亲自然也是挂心父亲的,如何有心思理家呢,是以不敢来打扰。本是有意让三弟妹帮我的,可是三弟妹要照顾孟姨娘,三弟的子嗣为重,我只好自己做了。还请母亲多担待。”
侯夫人张了张嘴,没话可说。她自是想把管家权拿过来,可是难道说她自己并不担忧平北侯?还是说孟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要紧呢?两样都说不出来,只得闭了嘴,眼看着沈宜织起身告退。
郁清明倒是跟了出来,笑道:“二嫂别急,虽说战事不利,但死人也有限,二哥虽在军前,必不会运气这样差的。”
沈宜织眼皮都不抬一下:“多谢三弟宽慰。”郁清明只差直说郁清和现在已经死在阵前了。
郁清明看着沈宜织的背影,在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强撑着吧,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沈宜织虽然在侯夫人面前做得很镇定,可是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静的,私下里还是派了小三和小六去外头打听消息。偏偏老天可能真在与她作对,隔了几日,传来的消息更不好了,竟说是吃了败仗的,而且还不只是郁清和跟的那一路。自然,郁清和跟的那一路是最糟糕的。
“少夫人,既然世子爷没有消息送回来,那这些就都不可信。”小三的伤已经好了,悄悄进二门来见沈宜织,“小的已经派人去军前查探了,只是路远,少夫人切莫太过担心,要小心腹中的小少爷呢。”
“世子爷没有消息回来?”沈宜织也牢记着郁清和跟她说过的话,甚至能猜想到这些消息里多半有皇上故意为之的成分,可是毕竟离得太远,又是两军阵前,刀枪无眼,谁又能说自己算无遗策,绝对不会出问题呢?
小三摇头:“这消息必然是不方便传递的,少夫人莫急。”
沈宜织怎么能不急呢,只是知道急也无益,长长做了几下深呼吸,把胸口的烦躁压下来,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咱们府里的侍卫都是有兵器的吧?其余人呢?万一真有什么事,能人手一件么?”
小三苦笑:“少夫人,那怎么可能。咱们府里下人数百,除去侍卫,精壮男丁还有近百呢,若是人人都有兵刃,那咱们侯府就要得个私藏甲兵的罪名了。不过世子爷留下的三十人都是有兵刃的,到时候护着您和两位姐儿躲出去不成问题。”
沈宜织摇了摇头。一来她现在管着家事,不可能提前躲出去;可是又有身孕,万一真的乱起来了,她挺着个肚子哪里受得起颠簸呢?二来西城那里只是处普通人家住的小院,万一去了那边再被人发现,真是防无可防;即使不被发现,她扔下全家人躲出去,将来平北侯回来了她可怎么交待呢?
“咱们府里有竹竿吧?那种又粗又长还带点柔韧的?”
小三想了想:“咱们府上在城外有处靠山的庄子,那山上有竹子。少夫人要这个做什么?”
“多砍些来,去铁匠铺里打些空心的尖角来,套在竹竿顶上,岂不就是兵器?务必要家中男丁们人手一竿才好。”竹子那东西,别说套个金属的尖角,就是削尖了都能捅死人的。
小三恍然大悟:“少夫人好主意!”
“还有,什么桐油啊石灰粉啊,都要多备一些。还有水桶、灭火的沙袋——万一有人纵火烧咱们侯府呢?”沈宜织越想越多,直到看见旁边青枣儿脸上已经现出惧意,这才猛醒过来,“有备无患,宁可用不上,也比要用的时候没有强。”
小三连连点头:“这些都交给小的,少夫人放心!只是——少夫人难道不打算去西城那里?”
沈宜织轻轻摇摇头:“谁知道到时情势如何?还是那句话,有备无患。”
小三献计献策:“若是这样,依小的看,咱们侯府这墙还该巡视一番,若有那年久失修的地方,该加固些。另外,大门也是十几年的了,不如再加几排对花钉子,干脆再包层铁皮就更好。”
“你想得周到!”沈宜织一锤定音,“就说时近年底修缮侯府,我着人去做!”
小三刚刚出去,莲蓬就进来了:“少夫人,韩府那边送消息过来,说韩夫人急病,韩姨娘想回去侍疾呢。”
沈宜织眉头一皱:“这时候要回去侍疾?让她进来。”这几天韩姨娘对她可是没有从前的殷勤了,
韩姨娘低头进来:“少夫人,婢妾的嫡母急病,婢妾想回去侍疾,还请少夫人恩准。”
“韩姨娘进侯府有好几年了吧,可曾回去侍过疾?”沈宜织才不相信她对嫡母那么孝顺呢。别怪她小人之心,所谓反常即为妖,这里头肯定有原因。
“少夫人,婢妾回去尽孝,难道少夫人也不许?”韩姨娘的话倒硬气,听得宝兰等人都阴下了脸。
沈宜织倒是嗤地笑了一声,上下打量韩姨娘:“回府侍疾,姨娘打扮得这样华丽做什么?”平日里韩姨娘素来戴首饰都是贵精不贵多,今日这头上都快插成花瓶了,这哪像是回去侍疾啊!灵光一闪,沈宜织对红绫努努嘴:“去看看,韩姨娘回府侍疾怕是要多住几日,东西带得够不够啊。”
红绫转身出去,片刻之后便回来:“回少夫人,姨娘带了一包首饰,她房里的首饰匣都空了。”
韩姨娘脸色有些发白,强自镇定道:“那都是我的东西,难道不能带着?”
红绫冷笑道:“虽说也算是姨娘的东西,可有好些都是姨娘进府之后咱们侯府给添置的,姨娘公然把这些东西带回娘家去,只怕不大合适罢?难不成,姨娘这是准备拿着侯府的东西去贴补娘家?还是回去了就不打算回来呢?”她现在看明白了,韩姨娘这恐怕真是回去了就不打算回来了,怎么,难道是瞧着郁清和从前线回不来了,预备给自己找后路?侍疾倒真是好借口,若不是她的首饰太多,包袱太大了会惹眼,于是尽量都戴在头上身上,结果被沈宜织看出端倪,恐怕还真就这样被她跑了呢。
韩姨娘被红绫说中心事,心里一阵慌张,勉强道:“胡说八道!我娘家虽不如侯府,可也用不着我贴补。不过是回去穿得贵重些,让人不敢小瞧了我,这也是给侯府撑门面不是!”
沈宜织笑了一声,摆手止住了红绫下头的话,慢悠悠地道:“韩姨娘真是一心为了侯府啊——不过,撑门面也用不到这许多首饰,这回去侍疾,打扮得太花哨了倒是不恭,没的叫人在外头说侯府不会调教姨娘。韩姨娘来的时候,听说也是有陪嫁单子的?红绫,你去把姨娘的陪嫁单子找出来,按着上头一样样的算,凡是姨娘带来的首饰衣裳,统统让姨娘带回去,若是这些年有花用了的,就寻差不多的首饰折补上。姨娘回去也不能没人伺候,当初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也都叫她们伺候着姨娘回去。”回去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韩姨娘也明白沈宜织的意思,脸色阵青阵红,却到底没有说出个“不”字来,终是低下头跟着红绫出去了。宝兰在她背后啐了一口,沈宜织已经笑笑摇头:“何必呢,她肯走,倒省了我的事。”患难时刻,果然是见人心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韩姨娘回去侍疾了一个多月,到了十月末,前线传来的消息好了些,过了几日,郁清和也往回寄了一封家书。沈宜织把那信翻来覆去地研读了好几遍,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有密码暗号什么的,可是怎么看,那都是一封普通的家书,短小潦草,说西北天气已冷,作战十分辛苦,或要在年前进攻,以结束战斗及早归家云云。
“世子爷就说了这些?”宝兰和红绫也是大失所望,重要的是,听起来这情况并不很好啊,“世子爷也不曾——建功升职?”
沈宜织摇摇头,把信收了起来:“都不要想了,有平安消息就好。小三那里准备得怎样了?”她现在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挺着肚子行动越发不方便,都是让宝兰等人去跑腿的。
“竹竿和铁尖都打造好了,悄悄都收在后头空柴房里呢。如今正在修缮大门和院墙。是了,小三说,昨日修大门时三爷过问了,还嫌少夫人糜费呢,说年下用银子的地方正多,却花在大门上什么的,叫下人都停了。小三说这是少夫人的吩咐,他们不敢停,三爷这才罢了。小三恐怕夫人那里又要以此为借口生事,所以叫奴婢告诉少夫人一声,也好做个准备”
沈宜织不在意地摆摆手:“无非是要生事,不必管他,说几句也就罢了。”
不过这次沈宜织可想错了,晚上众人用饭之时,侯夫人就直接提出了修缮的事。
“侯爷出征时都说了,一切从简,何况年下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怎么该置办的不置办,倒修起大门和院墙来了?那大门怎么了?莫非少夫人嫌大门不气派,衬不出你侯府世子夫人的气派?”
沈宜织放下筷子坐着听,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如今府里各院都是自己用饭的,今日侯夫人却专门把众人都召到一起,说是刚进十一月,按例消寒,原来是为了发作这事呢。
冷氏要宝兰不到手,心里正憋着气呢,闻言便笑了一声:“我说弟妹呀,伯母这也是勤俭持家的习惯,既说得是,你也该站起来听训导才是。修缮院墙和大门也花不少银子呢,究竟有无必要?别是做主子的掏了银子,倒让奴才有机会从中捞油水罢。”
“嫂子何不说是我在巧立名目从中渔利呢?”沈宜织毫不留情地把冷氏堵了回去,“母亲尚且体谅我有身孕,不曾让我立着听训,嫂子倒先开口了,未免也太越俎代庖,莫非是想代我管家不成?”
这句“代我管家”是一语双关,侯夫人自然也听出来了,正要竖起眉毛发怒,沈宜织已经转向她:“母亲不知,如今前线战事不断,京城里也是人心惶惶,到了年下,没准就有什么宵小之辈生事,修缮大门加固院墙,也是防贼防盗的意思,为了阖府人安全起见,这些银子是不能省的。”
“天子脚下,有什么宵小之辈?”郁清明也开口了,“二嫂可别仗着父亲临行时的话,就兴师动众糜费钱财才是!”
“二弟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沈宜织对他也没好话,“今年元宵节海盗入城之事竟就忘记了?二弟忘记了,大嫂该不会忘罢?周姨娘可不就是因着这事才去庙里的吗?二弟也不必再说了,这院墙和大门是非修不可的,若是父亲回来嫌我多此一举,我自己拿出钱来就是。”
“知道二哥二嫂有银子,可也不是这般花法——”郁清明刚说了半句,沈宜织已经捂住肚子,“母亲,儿媳身子不适,要先告退了。”
侯夫人竖起眉毛:“你这是做什么,又要拿肚里的孩子来要挟我们?当初建这院墙是请了风水来看过的,事关咱们府上的气运,断不能动!什么海盗宵小,这里是侯府,什么人敢来?不要危言耸听!总之这院墙是不能动的,大门也不能动,明儿就叫那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