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谋略-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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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凰熙正要唤人去将明福公主唤来。
“父皇——”一声急切的呼喊,青丝垂在身后,披着厚厚的明黄色大氅的明福公主哭着冲进来,奔至皇帝的龙床前,“父皇,女儿来迟了,父皇……”
丧钟敲响时,她已睡得熟透,旁边的宫女太监也没有一个人来禀报给她知晓,只是她在梦中见到了母后,她在使劲地摇醒她,告诉她,她的父皇正在等她,要为她安排好后路。
她这才披上大氅匆忙赶来,哪知会看到父皇这个样子?
皇帝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姣好的面容,将她的手交到李凰熙的手上,面朝自己的兄长,努力地聚起精神,他道:“皇兄,朕只有这一女,朕死后,望兄长一定要加以庇护,不使她这孤儿日子凄惨,可应朕否?”这番话他说得极其流利。
“皇上何必这样说?即使没有这嘱咐,臣兄也定当将明福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绝不会有半分循私。”
皇帝满意一笑,又看向李凰熙,努力道:“凰熙是能干的,你与明福年龄相当,要多包容她的任性……”
“皇叔你不用说了,臣侄必当做到,终我一生,必会让堂姐生活无虑,婚姻幸福,凰熙永不忘今日一诺。”李凰熙握紧明福公主的手郑重道,这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可听在皇帝的耳里却又是那般的悦耳,他没看错人,“那朕就放心了。”眼睛看向女儿,“明福,答应父皇,往后不可再任性妄为,要尊三伯父如为父……”
一旁的明福公主没再像往日般一不顺心就大嚷大叫,毕竟她也知道她的父皇要走了,所以只是在一旁哽咽地点点头。
所有的精气神都在耗尽后,皇帝不再有精神,双眼的光芒急速地消散,他环顾了一眼这座住了很久的帝王寝宫,终究到了告别的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还是留恋的,毕竟他的大半生都在此度过,除了这里,他也想不起别的地方。
一生的荣辱在死亡面前都显得不再重要,皇帝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最后,他渐渐闭上眼睛,那是母后在召唤他了。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母后,儿臣没有食言吧?这黄泉路上,儿臣绝不让你孤单前行,我们母子终可以再相会了。
“父皇……”明福公主扑到皇帝的尸身上痛哭流涕。
包括李盛基与李凰熙在内的所有人都跪下恭送大行皇帝归去。
至德五年的十一月初二五更天时,至德帝李季基驾崩,仅比其母隆禧太后迟了一天,这样的巧合在史书仅只是记载了个日期,在帝王起居注里也只记载了他最后的言行,其余却是一片空白。
这给了后世的史学家们无限的想象空间,他们研究隆禧太后生前的脉案与她的离奇薨逝,再到至德帝死前的言行,试图去解构那一日一夜发生的一切,有人大胆地提出弑母说,却又有人加以否定,两派相争不亦悦乎,只是真实的历史已经掩埋在黄沙之下,徒留后世的种种传说。
当李凰熙走出帝王寝宫时,天边红日正在徐徐上升,一个帝国将迎来全新的一页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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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爱如罂粟
忠王府的老老少少们在天亮时分就已知道忠王要登基的消息,他们都欣喜若狂,尤其是庶女与姨娘们,这意味着她们也要进宫受封享受世人的羡慕膜拜,这是一生人求也求不来的。
所以一大家子的人都开始打包自己的东西,忙得不亦乐乎,姜嬷嬷与许嬷嬷看了忍不住暗骂几句,一群只懂得坐享其成的东西,什么玩意儿?
姜嬷嬷气得咬牙切齿道:“我家公主拿着命在宫里拼搏,才有了这一天,倒是便宜了这群东西。”
许嬷嬷的心理也不平衡,她侍候了孙抚芳一辈子,那感情非常人可比,“可怜王妃不曾享受半点这泼天富贵就去了,我现在看到那群姨娘们在争议谁该封什么位份,呸,凭她们也配封妃称嫔,我这心啊就像被人用火在上面炙烤一般难受。”
此时的李盛基与李凰熙父女并没有心思去计较那些,他们第一件要忙的事情就是将慈宁宫与帝王寝宫里面的太监宫女全部处死,封死所有知情者的嘴,不让那天的事情走漏半分消息。
建京城外的战斗在天亮时分就结束了,萧荇也被生擒,他虽然拉拢了几个军中之人,但事发突然行事难免仓促,准备不足,以一群这样的力量硬撼丰台大营的守军,明显是螳螂挡车。
严副将亲自进宫禀报此事,李凰熙知晓后,只是淡淡指示道:“暂押在大牢里,萧太尉不日会抵京,到时再行处置。”
严副将有些诧异,传闻萧太尉死了,现在听公主的口气似乎另有内情,而他刚刚才斩杀了萧太尉一系的人,他日若被报复回来可如何是好?
李凰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少有温和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效忠皇上,自然不会让你有事,这一块的将领不宜带着太多派系色彩的人担任。”
这是一颗定心丸,同时还点醒了严副将,要想在这位置坐得长久安稳,那就是不能与任何派系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保持着单一色彩,这才能为皇上或者说为她所用。
严副将自然听得明白,跪下道:“末将谨遵公主吩咐。”
与此同时,凡是参与了梁家谋反一案的官员都在今晨被抓了,有些人甚至还在姨娘的被窝里,一切都发生得极其迅速,毕竟之前已经有了一份长长的名单。
当日就选定了吉时将大行皇帝与隆禧太后同时入殓,李盛基自然少不了要痛哭一番,明福公主更是再度哭晕了,被宫人抬回她的寝宫安置。
白马寺的僧侣也第一时间进宫为大行皇帝与太后举行超度法事,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李盛基少有的勤劳主持政务,一众大臣看到中兴在望,自然对这新帝多有期盼。
三日后,因还有叛党要剿灭,为了安抚民心,李盛基提前正式登基称帝,年号定为泰安,取国泰民安之意。同时颁布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追封忠王妃孙氏为皇后,将其牌位安置于太庙之内。
明福公主听闻的时候,嘴角一撇道:“祖母与父皇还未曾出殡,她倒是急于给她的生母提位份放牌位,好一个孝女。”
“公主还是慎言为好。”年老的宫娥提点了一句。
明福公主想将手中刚喝了药的空碗掷过去,她有哪句说错了,但那拿碗的手刚举起时,想到父皇临终的嘱咐以及今时不同往日的处境,慢慢地将手垂下来,但仍不忘厉声道:“掌嘴。”
那个提点她的老嬷嬷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明福公主从来不是个会听人劝的主儿,她这不是自找罪受吗?好在只是掌嘴,遂噼啪自打起了嘴巴。
这一日其实也是李凰熙十八岁的生辰,只是在这红白喜事当中却被众人遗忘了,只有姜嬷嬷给她煮了红鸡蛋,她看到时满脸的感慨,连她自己也忘了这个日子,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后宫的处置之事全落在她的肩上。
她的手轻抚那些个红红的鸡蛋,伸手拈起一个剥了皮吃了起来,忽而感到咸咸的,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本来是每一年生辰当天母后为她准备的,今年母后去了,再也不能亲手给她备下红鸡蛋,好在还有姜嬷嬷记得。
夏荷见状在一旁小声劝了几句,去年王妃,不,皇后在的时候万般热闹,今年倒是冷清了很多。
“本公主没事。”李凰熙勉强笑道,放下吃了一大半的红鸡蛋,“对了,阿晏可有消息传回来?”
阿三立即现身,“今儿个还没有,只是公子已经擒住了梁昌,相信不日必归。”
李凰熙沉稳“嗯”了一声,虽然担心爱郎的安危,但是相信他不会出事。临近子时,她正要就寝的时候,听到宫门处有声响,她立即穿鞋披上厚重的大氅不顾夏荷的喊叫飞奔出去,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只能是梁晏回来了,她知道他一定会赶回来给她庆祝生辰,如去年那般。
“公主……”夏荷急得大叫,公主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奔至台阶上时,一股寒风吹来,她浑身冷得打了个寒颤,满头青丝被寒风吹乱了,她张大眼睛看着那迎着寒风走向自己的男人,身形颀长而立,却是稳健地步向她,看到她时抬头朝她一笑,“凰熙,对不起,我还是迟了……”
她早已顾不上那么多,飞奔下台阶扑进他的怀里,他无奈地一笑,想避开却还是被她抱住,“我身上冷,凰熙,等会儿再抱……”
“不好。”她开口拒绝道,不过才分离三天,她已经份外想念他了。
他无奈地一把抱起她迅速往殿里而去,现在不但他一身寒气,她也一样了,在行走的过程中,她的玉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你憔悴了许多。”
“无碍。”他轻道,半句也没提这三天未曾合过一眼,擒住梁昌不难,但要完全剿灭梁家余孽就不是易事,为了她的生辰,他硬是赶了回来。“只是一路匆忙得很,我来不及给你备生日礼物……”说这话时,他一脸的歉意。
“只要看到你的人我就开心了。”李凰熙深情地道。
进到殿里,她给他脱下那一身的戎装,看着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她的心就是一震,想象当时的情景必定也是金戈铁马,梁博森有反意已经二十多年了,那一群私兵怕是不好对付,而之前为了稳住大齐各地方的局势,皇叔并没有大量地动用地方政府的人手,再说那些人也是乌合之众,真正的大军还在边关守卫呢。
此时的大齐就是一个空壳子,若不是皇叔手段够狠,只怕现在已经酿成了内部的一场大战,总算一切都没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此时无比庆幸着,对于那逝去的人又更多了一份哀悼。
看到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铠甲,他笑着将其拿开,“看得这么入神,其实都是对方的血,我还能真让自己缺膊少腿吗?不怕到时候你嫌弃我?”最后更是打趣起来,就为了宽一宽她的心。
李凰熙捶了他一记,“贫嘴。”将铠甲交给夏荷让她拿下去清洗干净,她转身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
闻言,他觉得他的心都被她填得满满的,更紧地拥着她的柳腰,吻上她的红唇,辗转反侧,带着无尽的相思。
简单清洗过后倒在床上,累极的他很快就在她的温柔乡里睡着了,只是铁臂仍紧紧地揽住她的腰不放,她在夜里看着他的睡颜,手指轻轻地梳理着他半干的头发,他总算又回到她的怀里。
她的眼睛也慢慢闭上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
翌日,李凰熙感觉到有人在她的床前不悦地看着她,她猛地张开眼睛,却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睛,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他正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人是她的父皇,而身旁的男人更是早就醒了,却没有第一时间起床见驾,那有些僵硬的身体都表明了他怕吵醒自己才会这样的,心里突然感动莫名。
“父皇……”她唤了一声。
“皇上,臣刚刚失礼了,容臣梳洗后再行觐见。”梁晏却是一派从容地道,话里有恭敬,却没有被揭穿私情的窘迫。
李盛基看了一眼他们,脸色很黑,冷哼了一声,甩手出去时道:“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整理好一切,朕想听听你们有何解释?”
他一大早就接到了梁晏进宫的消息,却没见到他的人等着他宣见,梁晏的身份之前他已经听大行皇帝提及,所以对于他出现在宫里一点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居然出现在他女儿的床上,这才是他介怀的。若不是急于找女儿商议一下,他只怕至今仍蒙在鼓里。
夏荷赶紧奉茶,看到帝王不好的神色,有些忧心地看着内室,刚才皇帝非要闯进公主的寝室,她要拦根本就拦不住。
梁晏携着李凰熙出现,当即就给李盛基行了君臣之礼。
李盛基依然脸色很臭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梁晏,不,白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爬到朕女儿的床上,你信不信朕当即就砍了你的头……”
“父皇,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什么砍不砍的,一大早说这些个字眼到底不吉利。”李凰熙道。
李盛基瞪大眼睛看向女儿,都还没嫁他就一心向他了,不由气得将茶碗重重地搁在桌上,“女生外向,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嫁他。”
听到父亲这带着怒意却没有杀意的话语,李凰熙顿时轻松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父皇,脸上哪有半分畏惧。
在李盛基面前已经无须隐瞒,梁晏也不在意使用母性,梁姓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从今儿起他就是白晏。
听到李凰熙维护他的话,他忍不住嘴角往上勾,不过在抬头看向李盛基时却不得不死命藏起那惬意的心情,一脸严肃认真地道:“皇上,这是臣的不对,但臣不后悔与公主相恋,也请陛下成全。昨日入宫已是深夜,臣思念公主过甚,这才有了逾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