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假情真:乱世不了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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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站起来要收沈斌的账本,可沈斌死按着大喊:“别动我的东西,我要把这个看完才能下班。”
“下午再看,要走了。”
“真的不行,这个等一下就要送去给爸爸过目的。”
“下午再送。送给爸爸一份大大的生日礼物,他就会更高兴。”
她要收,她不让,结果,“嘶”的一声,一本账本就撕成了两半,飞飞望着手里的半本账本,呆若木鸡。
“死了死了死了……”沈斌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眼神迷茫地喃喃。
这可严重了,飞飞知道错了,可是迟了,她垮着脸,可怜兮兮地说:“六哥,现在该怎么办?”
“我死定了,我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又不是看不见,重抄不遍不就行了。”飞飞挑起一边眉,对他的哀愁状不以为然。
“抄?你给我抄啊,这得抄到猴年马月?”沈斌瞧得说得轻松,不禁愤怒从中来。
“行,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飞飞拿起余下的半本书,捧着往外走,很快,就又出现在门口,对着沈斌做了个“OK”的手势,说:“六哥,不费吹灰之力我就帮你搞定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恕在下不送了
“怎么搞?你把账本弄哪去了?”
“哎呀,你别管了,我会负责到底的。我们走吧。”她奔过去拉起他的手拖着走。
一直拖到门口外,沈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她走。
突然,身后一个人喊道:“八小姐,我不识字的,你叫我怎么抄?”
沈斌回头愕然,谁知飞飞却大吼:“叫你照着抄又不是叫你念,需要识字吗?”
那个人想想,自言自语:“那倒也是。”
“飞飞你这是在瞎搞。”沈斌沉声说一句,便奔了回去。
飞飞及时拉住了他,哀求说:“六哥,这件事就让小王去办吧,我们去找御谦要紧。”
“你呀你呀你呀……”沈斌点着妹妹的鼻子,想气不能气,都怪自己平时太溺爱她了,对她毫无办法。
见他这个样子,飞飞就知道自己又成功了,赶紧挽上沈斌的手臂,撒娇说:“我就知道六哥对我最好,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以后,就六哥最疼飞飞了。”
“别拍马屁了,走吧。”沈斌看她那表情纯洁得像孩子,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挣开她的手,他先行前去了。
“喂,等等我,我可不是拍马屁的……”
两人来到钟情歌剧院,院前的告示已被撕下,但街上的每个走过的人,都会驻足朝这歌剧院瞧一眼。
门只开了一小条缝,看来里面应该有人。
沈斌和飞飞悄悄地进去,来到化妆间时,沈斌却忽然停了下来。
飞飞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了?”
“飞飞,我还是不去了,你自己去跟他说吧。成败得失不重要,说了就行了,好不好?”御谦可是沈斌最好的朋友,沈斌是不想因此失去了这个朋友。
“不行……”
这时,屋里传来了说话声。
“御先生,你现在的唱腔可是越来越有味儿了,简直就是绕梁三日,大牌就是大牌,没说。”
面对盛赞,御谦只是不卑不亢,浅浅一笑,拱手说:“承蒙尹爷捧场,下一回在下一定给您看更精彩的。”
那尹爷诚恳地说:“御先生,过两天是我儿子结婚,想请御老板唱个堂会助助兴,热闹热闹,不知御老板肯不肯赏这个脸?”
“对不起,尹爷你也知道,在下从来不唱堂会,请尹爷见谅。”
尹天赐在上海滩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多少人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今天亲自前来却是这番景色,脸色多少有点挂不住。
他了一下脸,很快又笑了,往台上砸出一张银票说:“御先生,价钱方面你放心,保证让你满意。这是我给你的订,你看还满意吗?”
御谦用余光一瞥在一旁不可一世的尹天赐,真是个笑面虎,心中轻蔑得很,脸上也毫不客气:“有钱可不一定什么都能买到,尹爷,得罪了,恕在下难以从命。”
尹天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接而露出了凶相:“你别不知好歹,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尹爷,恕在下不送了。”御谦眼也不抬。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逐客令都下了,尹天赐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待下去,只得收起银票,悻悻离开,出门时,狠狠在门上踢了一下,怒道:“只不过是个个下三滥的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给脸不要脸,我呸。”
御谦望着尹天赐的背影,轻视地一笑,不屑与之争执,他最看不起那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人。
飞飞听得有些发愣,尹天赐在出来的时候,还狠瞪了他们一眼,嘴里不停地咒着脏话。
沈斌拉了拉飞飞的衣袖,用只有她正好能听到的音量说:“我们走吧。”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们进去。”
沈斌被骇了一跳:“你还要进去,刚才你不都听到了吗?”
“孔夫子说过,不论结果如何,我们得付出努力啊。”
“那不是孔夫子说的。”
“那是我说的。”
飞飞抬起头,就看见御谦的脸就在眼前,御谦比她高出半个头,一身便服,此刻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问:“你们俩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我们……嘿嘿,我们来串门子。”飞飞尴尬地干笑两声。
“别站着了,进去吧。”
面对御谦的笑意,沈斌更觉得不好意思,他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敢!”飞飞飞奔上去拉住他,“既来之,则安之。”
御谦察觉到两人的脸色不异,试探地问:“你们今天来不光是为了串门子的吧?”
沈斌硬是扯出一丝笑意:“我们只是路过……路过。飞飞,快走吧,别打扰御谦练戏了。”
“走什么走?我还没说话呢。”飞飞白了沈斌一眼。
“八小姐有话要对我说吗?”
飞飞笔直地站到御谦面前,突然变得温柔似水,轻声细语说:“御谦,御老板,是这样的,明天呢,就是我爸的六十寿诞,我六哥想请你到我家去唱堂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飞飞那娇嗲的声音,沈斌胃液上翻,快要吐出来了,但又好生气:“飞飞,是你自己说的,别往我头上扣。”
御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说:“我只有一句话,无论是谁,你们太看得起我了,是我承受不起。你们来看戏听曲我很欢迎,但唱堂会,没有这个先例。”
“你就不能破例一次嘛。”
飞飞说得太快了,沈斌想阻止也来不及。
御谦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说:“国家国法,行有行规,请恕我无能为力。”
“凡事都有例外啊,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你就不能破一次例吗?”飞飞不甘心,不死心。
“一句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御谦也不回头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了化妆间。
“飞飞,走了,都叫你不要来的,你又不听。”沈斌拖着妹妹往外走。
“都怪你,怎么当哥哥的,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你是存心帮我还是根本不想帮我。”
“你这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哼,亏你还当他是好朋友,人家可没把你当朋友。我没说错吧,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距离产生美
沈斌沉着脸严厉斥责:“别再说了,再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好吧,我不说。”飞飞紧绷的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乖巧地把头靠在沈斌的肩上。
沈斌叹了一口气,女人啊,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不知,飞飞并未放弃,而且心中已有了第二个主意。
飞飞回到家,陈妈告诉她,华伦打过电话来找她,并叫她回来后复电话过去。
飞飞手搭陈妈肩上,微笑说:“陈妈,若是华伦再打电话来,你就说我没在家,我没空,知道吗?”
陈妈茫然地说:“可是你明明在家啊。”
飞飞很严肃地问:“陈妈,你知道什么是距离产生美吗?”
陈妈更加茫然了,摇摇头。
飞飞谆谆教诲:“我想你也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意思就是说两个人经常见面,就会觉得很枯燥,没有新鲜感,需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才有美感,懂吗?”
陈妈整个人如跌入了五里雾里,飞飞拍拍她的肩说:“好好想想,你就会懂了。”
……
天色还没暗下来,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钟情歌剧院仍是静悄悄的,不过,再过不久,这里就会人声鼎沸起来。
莫离早早便来了,到化妆间的时候,就听到御谦在里面练曲,在莫离听来,他唱的曲子都是天籁,人间难得几回闻。
她站在门口看他练戏,不禁看得痴了。
他一边唱一边做着动作,一下双晃手,分明欲指向右,偏生生晃往左,在空中一绕,才指向对方,唱起了:“与贤弟草桥结拜情意深,让愚兄再送你到长亭。”
莫离不禁轻轻哼起:“十八里相送到长亭,十八里相送到长亭。”
御谦回到头她,放下手里的动作,嘴角扬起笑意:“来得这么早?”
“你唱得这么努力,我不能拖你后腿啊。”莫离走进去,将一个小食盒放在桌子上。
“这场戏你练得很熟了,我只是闲来唱唱。”
“我给你带了饺子,还热着的,你快尝尝。”莫离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碟冒着烟的饺子。
“我不是叫你不用带东西给我了吗?你怎么不听?你这大老远的,也不嫌麻烦。”御谦语带责备,但看得一番心意,也不好辜负。
“师哥,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只是舞厅里的一个舞女,哪有今天。”
看着御谦吃着她做的饺子,她心里就有一种幸福甜蜜的感觉,想像着妻子为丈夫做食物,只要丈夫开心,妻子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那也得靠你自己有本事才行,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御谦吃了几个饺子,莫离便递过手绢给他抹嘴,刚吃过晚饭,实在吃不下了,不然等一下只怕没法上台了。
莫离把饺子放回食盒里盖好,说:“等肚子饿了再热着吃。”
御谦注意到莫离的衣袖下,手腕上有点点於红,便捉住她的手把衣袖一拉,呆了一下,原来那是画上去的一只红蝴蝶。
一定疯了
御谦显得有些尴尬,放开了莫离的手,轻声问:“你爸现在还有没有打你?”
“没有,他对我挺好的。”莫离眼角眉梢的笑意,能掩尽心中所有的不快。
“那就好,他若敢打你,你一定不能忍,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出头的。”
莫离点点头,感激地望着御谦说:“谢谢,我会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换衣服上场了。”
她起身到里间去拿戏服,脚踝却隐隐作痛,御谦看到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古怪,走过去扶住她问:“你的脚怎么了?”
莫离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脸蓦然热了,平时在台上演戏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今天她的心却跳得特别快。
“脚没事,只是摔了一跤,不影响的。”她心虚地低下头。
“我扶你过去坐下吧,很痛就别勉强了。”御谦皱着眉头,将莫离扶回椅子上。
“我真的没事,观众已经进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让小冬进来帮我上妆吧。”
“真的没事才好?”他还是担心她。
“真的,我确定。快。”
……
歌剧院里座无虚席,飞飞就混在人群中,心里有些紧张,抓起瓜子直往嘴里嗑。她有个习惯,一紧张就要吃零食,但嗑瓜子千万不能让家里人看到,否则一定会被骂死的,沈家出的女子,个个都是淑女,她除外。
终于,大红幔布拉开,她嘴里的瓜子也悄悄地掉了下地,她却没察觉,因为眼睛瞪着,一张嘴巴始终没合上。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出场,博得了如雷的掌声。
台上精彩演绎,台下看得如痴如醉,御谦每唱一句,飞飞都听得很仔细,然后接着唱祝英台的段子,飞飞唱得并不好,有时候台词也没记住,但她就是喜欢唱。她想,如果自己也学个几个月的戏,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