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假情真:乱世不了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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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强烈的灯光从四周八方照射过来,照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飞飞知道出事了,往御谦的怀里缩得更紧了。
御谦的眼睛缓缓张开一条缝来,便看到了沈震东,他的嘴边依然叼着一根雪茄,冷冷地盯着那相依的那人,厉声说:“沈飞飞,你给我过来。”
飞飞的身子一颤,突然跪了下去,御谦也紧跟着跪下,他鼓起勇气面对着沈震东说:“沈先生,我和飞飞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吧。”
沈震东不屑地冷哼一声,将半截雪茄扔在地上,狠狠一踩,他的两道深眉在眉心打了一个结,嘴唇闭得紧紧的,呼吸从他大鼻孔里沉重的发出声音来。
飞飞吓得心魂俱裂,全身脱力,只有靠在御谦身上,才勉强没倒下地。
他们的四周全是人,那些人拿着电筒照着他们,目光全都如那电筒的光般,强烈而冰冷。沈震东那干枯的手已握成了拳头,一条条的青筋在手背上突出来,代表着他真的怒了。
狂风从四面□□,沈震东以惊人的大声大吼一句:“沈飞飞,过来!”
“我……不,爸,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呢?戏子怎么了?戏子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去工作,赚钱,他们又不偷也不抢,他们有什么错?”飞飞不知道何来的勇气,她昂着头,不顾一切地大叫了起来。
沈震东紧紧盯着飞飞的脸,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真是她的女儿吗?他那对锐利的眼睛里燃烧着一股残忍的光芒,由于愤怒,他的脸可怕的歪曲着,额上的青筋在不住的跳动,他向她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你敢跟我这样说话?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你是第一个,我沈震东的女儿带种了!”
飞飞本能地缩成一团,她没忘,她的爸爸是个大军阀,是个杀人如儿戏的大魔头。
“你从来就不管我,从小到大,我在干什么,你有关心我吗?你现在才来关心,不嫌太迟了吗?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我不要你管。我有你这个爸爸等于没有,你也不在乎我这个女儿,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她一口气嘶吼了一大串,她越害怕,声音就吼得越大。
“来人,把八小姐拉过来。”沈震东的声音从齿缝中迸出来,恨恨道:“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几乎是眨眼功夫,几个大汉拥上前去,对御谦一阵拳打脚踢,御谦身上挂了彩,但他也没呻吟一声,嘴里一直喊着飞飞的名字。
飞飞吓得哭了,泪眼朦胧地喊着:“御谦,御谦……”她无力与几个大汉对抗,只好奔过去跪在沈震东面前,拼命磕头,哭道:“爸爸,我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
沈震东冷冷地说:“我要让他知道,我沈震东是惹不起的。”
御谦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拳,踢了多少脚,他躺在地上已一动不动了,地下血迹斑斑,他嘴角朝外涌出一股血沫,浓重的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别再找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飞飞抱着沈震东的腿苦苦哀求。
沈震东一脚踢开飞飞,厉声喝道:“御谦,有种你就别给我装死。拿水来把他泼醒。”
一会儿,便有人端来水,往御谦的头上淋去,把他给冻醒了,全身又冷又痛,就连爬起来都使不出半分力。
他看向飞飞,见她安然无恙就安心了,想安慰她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沈震东走到御谦面前,蹲下身,挡住了御谦的视线,狠狠地抽他一个耳光,喝道:“说,你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后再也不敢了!”
御谦毫不退缩,冷笑说:“你可以杀了我,却不能叫我不想她,我死也想着她。”
“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认错为止。”沈震东气得发抖,一脚踩在人的胸膛上,阴沉着脸,厉声喝道。
几个大汉上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御谦吐出一大口鲜血,惨叫一声,倒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夜色,好冷好冷……
飞飞飞扑过去护在御谦身上,大喊道:“爸,不要再打了,他会死的。”
“我就是要让他死,要让你看着他死。他若死了,就是你的任性害死了他。”沈震东深深地看了飞飞一眼,对身边的人说:“来人,把八小姐拉开。”
飞飞被两个人拉着膀子拖开了,她只有双脚在挣扎,她哭喊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沈飞飞,你记着,他是你害死的。来人,给我继续打。”沈震东大吼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
几个大汉正要动手时,突然一条人影冲过去挡在御谦前面,大喊道:“不要打了。”
众人停了手,都望身沈震东,等待着他的指示。
华伦用绝望的眼神望着沈震东,恳求说:“沈伯父,不要再找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死了一个戏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扛得住。华伦,你走开。”沈震东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烟火的微光映在他那张布的皱纹的脸上,那深黑的眼睛更是森冷得可怕,华伦打了个冷颤,说:“伯父,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这样做,你让别人怎么看待你?”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沈震东从牙缝里迸出八个字来。
“伯父,我丁华伦这辈子没求过谁,我今天求求你,求你放过他吧。他并不有错,如果要说有错,那是他错爱了你沈震东的女儿。”
华伦一身高洁,从来都是含蓄文静,没有过一丝惊慌,今天他肯为了御谦而放弃自己高贵的身份,去哀求沈震东,实在是不容易。
沈震东嗤笑了声,半眯着眼睛说:“丁华伦,你可真是伟大,帮着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去私奔,现在又为这个男人求情,你爸爸若知道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华伦仰起脸说:“我爸爸会为我骄傲,因为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懂得什么是爱。”
沈震东皱紧眉头:“你是说我不懂?”
华伦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坦然说:“是,你不懂。”
沈震东冷冷地嘲讽他:“你懂?你懂?你懂的话,自己的未婚妻就不会跟别人跑了。”
飞飞不再哭,也不再闹,一双雾灿灿的美眸静静地注视着华伦,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这个人似的。
华伦仿佛也感觉到飞飞正在看着自己,但他没有去看她,而是平静地对沈震东说:“只要她幸福,她过得比我好,我就开心了。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占有。”
这一句话,令沈震东为之语塞,令飞飞泪流不止。
终于,沈震东看向飞飞,叹息说:“飞飞丫头,有夫婿如此,夫复何求!那个戏子不适合你。”
飞飞看了看华伦,又看看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御谦,心里既痛又恐惧,她抿了抿唇,终于说:“爸,我嫁,我答应嫁给华伦,请你放过御谦吧。”
华伦愕然地看着飞飞,想说话的,但最终还是忍住没说出来。
沈震东满意地哈哈大笑:“你早如此,他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走吧,女儿随我回家。”
飞飞望着御谦遍体鳞伤,病恹恹模样,她怎么忍心就此离去,他这样就算不是因为受伤而死,躺在这里到天亮也会冻死的呀。
她悲从中来,哭诉:“爸,我已经答应嫁给华伦了,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他吧,他伤得那么重,会死的。”
“你又不是医生,你留下来也没用。”
飞飞奔过去察看御谦的伤情,轻轻地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血,心里又是一阵疼痛,哭出声来。
她正要将御谦抱起时,突然一个人狠狠地推开她,大声道:“你别碰他!”
飞飞跌倒在地上,立刻有几名大汉上前想要护她,都被飞飞大喝了下去。飞飞抬起头便看到了莫离一张泪脸,身体里的血顿时凝固了。
“莫离,我……”
“你这个扫把星,你滚得远远的,以后再也别来找他了,你还嫌害他不够嘛,他这个笨蛋,迟早被你害死。”
莫离扶着御谦一边的手肘,想要将他扶起来,但一个大男人的身体对一个小女子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御谦无声无息地滑下,莫离又连忙拉住他,哭得更悲伤了。
飞飞最是不忍,想上前帮忙,却又被莫离推开,跄踉地倒退了两步,呆站在那里。
“你滚,你滚,你滚,算我求你了,你走吧,我们只是下等人家,惹不起你们这些大老爷大小姐,你走呀,走呀!”莫离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飞飞的心里全是苦楚,她觉得自己是应该离开的,她的离开,对谁都好,可是她又舍不得离开,她舍不得就这样跟御谦分开了,或许从此以后,萧郎成路人了。
华伦上前扶住飞飞,将她搂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
沈震东叫了两条大汉把御谦抬进屋里,对飞飞说:“走吧,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御谦被人抬了进去,莫离也跟着进去了,飞飞只得由沈震东拖着,上了开往回家的车。
她闭了闭眼,泪珠滚滚而落,被泪水洗得发亮的脸颊迅速掠过一阵灰败。车门,轻轻却是重重地关上了。
夜色,漆黑一片,好冷好冷……
我要见你……
婚期越来越近了,沈家的人也都忙碌开来,各有各的忙,飞飞很早起床,独坐窗前,看着家人出出入入,转来转去的,好像有喜事的是他们般,独得她一个人反倒像是没有事情做了。
吃过早餐后,只好坐在那里看母亲清点请客的名册。
家里里里外外已经装饰得一新,仆人们正将喜字彩旗一一挂起来,所以看上去喜气洋洋。院子里花木极是繁盛,再挂上大红灯笼,日光洒在其间,枝叶都莹莹发亮。
飞飞没有事情可做,走到院子里,一株梅花开得正盛,暗香盈盈,那小小的花朵儿如雪般洁白,又想起了那天御谦为她采花的情形,心里痛了一下,连忙甩开那种想法,她要忘了他,要过正常的生活,没有了他的生活。
她随手折了一枝,要簪到鬓边去。
陈妈在旁边笑道:“沈家喜事临门,八小姐要戴朵红色的花才喜气。”
飞飞一怔,随手将手又摘了下来,捏在手里。
飞飞从来不知道结婚有那么多的事,母亲总是忙不完似的,但有些东西还得她和华伦亲自去选。
一大早的,华伦就亲自开车过来接飞飞,两人到洋行去看钻戒。
早上的顾客并不太多,大家一看是八小姐和未来的姑爷,都执切地招呼,将各色的钻戒拿出来给他们看。
“八小姐,如果不合意的话,还有裸钻,可以订做的。”
飞飞并不在意这些,目光突然落在一个心形的粉红钻戒上,灯光下如星辉闪烁,耀眼极了,几乎连人的眼睛都要灼痛。那钻石流转的光芒,使人心直直地往下坠去,心底深处漫卷起寒意来,飞飞打了个冷颤。
还记得同样是心形,她亲手做的,她自己一个,御谦一个,有着暖暖的感觉,虽然不是很华贵,却是她最珍惜的东西,现在回忆起来,往事历历在目,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呆了呆。
就这么一刹那功夫,华伦已经看到了她的神情,他也想起了她最珍视的那个红心,心里却是一阵寒意。
见两个喜欢,伙计连忙说:“八小姐喜欢这个粉红钻吗?这是三克拉的,国内粉红钻的货紧俏得很,全行只此一个。”
飞飞摇摇头,看向旁边的那颗金丝燕石,那钻石托在黑丝绒底子上,闪闪烁烁如同夜幕上的星光璀璨。
“这里有一颗极好的金丝燕,黄钻本来就罕见,这三克拉大的黄钻,就更是罕见。”伙计一面说,一面就将一只小小的桃形盒子取出来,打开来给他们看。
这种光芒并不耀眼,相反十分柔和,那一种奇异的珠辉流转,直令人屏息静气。
华伦见她的目光恋恋不舍,不曾移去,便问:“你觉得如何?”
飞飞的要求并不高,只觉得合眼缘便能,于是微笑点点头,华伦喜出望外,便叫人打包好。
……
痛……头好痛……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说:“御谦,快醒来吧,大家还等着看你的戏,不要再睡了,你已经睡了很久……”
看戏?对呀,他好久没唱了,他好想唱,可是他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还记得观众们的掌声,喝彩声,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