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假情真:乱世不了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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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1)
按照家族的规矩,沈飞飞得上前去跟他们每个人打招呼,而且还得九十度鞠躬的方式打招呼。
“三娘、五娘、大姐、大姐夫、四哥、五姐、七哥,大家好!”她一一地行礼,弯到脖子都酸了。
真搞不懂,她受的是西式的教育,怎么还要用这种迂腐的礼教?
“飞飞,你可回来了。”五姐沈茵茵奔上来,爱怜地牵着飞飞的手,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
“五姐,我回来了。”飞飞扑上去就拥住茵茵,在她娇嫩的脸上猛亲。
在这个家里,除了母亲以外,飞飞跟五姐和六哥最谈得来了,年龄相近是一个原因,而且五姐性格很开朗,家里的人都喜欢她,六哥对飞飞很照顾,所以飞飞很依赖他。
三娘笑逐颜开:“飞飞这跟外国人学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大庭广众的,搂搂抱抱,我们这一辈的人是不懂了。”
“飞飞,这次又是为什么回来?该不是逃学回来的吧?”五娘一语道破天机地说。
飞飞最讨厌这个五娘,说话尖酸刻薄,好像别人欠她钱似的,这个家里没人会喜欢她。早年沈震东对她宠爱有加,她气焰十分嚣张,但现在,就像霜打茄子,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可她还是嘴不饶人。
想给她难堪?她才不会在意这个女人的话。
飞飞正要答话时,大姐沈珊珊站起来为她解围说:“飞飞,你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四娘吧?四娘和六弟他们在二幢里打麻将呢。”
“哦,谢谢大姐,那我先过去了。”飞飞像逃似的离开一幢的大厅。
她的身后,五娘很不屑地说:“哼,看她那个浮躁的样子,哪点像读书的,浪费家里的钱。”
没有热闹看了,大家纷纷散去,一下子,只剩下五娘一个人在大厅,她大叫着:“难道我说错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四壁回荡的声音。
她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暗想,走着瞧,总有一天,她会教这些人不敢再无视她。
……
飞飞兴冲冲地奔到二幢,二幢是文化娱乐楼,半时大多数人有空的时候都会呆在那里,无论你性格是外向还是内外,总有一样适合你玩的。
她拾级而上,远远就能听见“推长城”声和大笑声,其中任雪娴的声音颇大,想必是又赢了不少钱。
飞飞放轻脚步走到麻将室门口,突然冲进去“哈”地大喊一声,效果如期,把里面的人都吓着了,面对着门口而坐任雪娴正摸了一个麻将在手,但被这么一吓,手抖了一下,牌就掉了下地。
任雪娴的眼睛发直地望着飞飞,像被定格住了。
其他三人也连忙回过头去,其中六哥沈斌站了起来,喜出望外地说:“哟,是飞飞回来了,我说今天四娘为什么总赢钱,原来是你这个小财神在旺她。”
终于,任雪娴拉开椅子奔过去,母女俩紧紧拥抱在一起,任雪娴又惊又喜:“飞飞,你这丫头回来也不通知一声,让妈妈去接你啊。”
沈家(2)
“四娘,若果飞飞给你发通知,她还能回来吗?”
想想,这话说得蛮有理儿的,任雪娴当然也很想自己的女儿,更舍不得她在外国受苦,但现在不吃苦,将来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她自己就是个活例子。
任雪娴放开飞飞,蓦然板起脸来,说:“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又跑回来了?又给老师劝退学了?”
“妈,你别老这么看你女儿嘛,我可是特意回来看你的,过几天不是爸的生日嘛,顺道给爸庆祝生日啊,爸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飞飞挽着母亲的手,矫情地摇啊摇的,语气轻柔得像撒娇。
“是啊,你爸的生日只有每年一次,人人的生日都是每年一次,家里有几十个人,那你得一个月回来三次,你这还有心思念书吗?”任雪娴板着脸责备说。
飞飞鼓着腮邦子,垂着头嘟哝说:“本来就是嘛。”是母亲非要她念而已。
坐在一旁的温丽媛也站起来说:“雪娴,飞飞是一片心意嘛,难得她这么孝顺,我儿子若是有她一半孝顺,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呀,每次都帮说话,把她给宠坏了。”任雪娴故意带着责备的语气说。
谁都看得出温丽媛喜欢飞飞,一心想娶飞飞做儿媳,飞飞跟她的儿子丁华伦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两家父母的关系又好,这一桩亲事基本已是内定的了。
“我不宠她谁宠她?飞飞一个女孩子出外留学也不容易,你就别责怪她了。飞飞,过来伯母这边,让伯母好好看看你。”温丽媛愉快地向飞飞招手。
沈斌也连忙打圆场说:“四娘,到你出牌了,快点吧,别让御先生久等了。”
飞飞走到温丽媛旁边,脸上堆满了笑容之时,突然听到“御先生”,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当她看到坐在对面悠然自得的御谦时,更是呆住了。
其实任雪娴也挺思念飞飞的,听温丽媛和沈斌这么一说,气早消了,拾起地上的一筒打出。
“飞飞,帮伯母摸个牌吧。”
叫了半秒没人应,温丽媛抬起头,才发现飞飞正在看着御谦发呆,而沈斌也发现了,立刻说:“飞飞,伯母叫你。”
这回,飞飞终于回过神了,连忙低下头问:“到谁出牌了?”
敢情刚才的话她没听进去?温丽媛不得不再说一遍:“飞飞,你手气好,帮伯母摸个牌吧。”
“好,看我的。”飞飞的纤手缓缓伸到麻将上去,用指腹感觉底牌,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飞飞真行,绝张都让你摸到了。”温丽媛笑了,霉了一天,终于看见好运之神。
“到我了。”沈斌摸牌很干脆利落。
到御谦摸牌时,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飞飞一看,很快又收起眼神,专注在一副牌上。
就被看了这么一眼,飞飞心如鹿撞,脸蓦地红了。她恨恨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痛!这个男人长得太妖孽了,她沈飞飞居然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一句对不起表达不了什么
打了一圈,又回到温丽媛这里,飞飞继续摸牌,还差一个九筒就糊了,她一边摸一边轻轻地叫道:“筒子,筒子,筒子,筒子……”
“筒子,你好了没?”沈斌瞪她一眼。
“啊,九筒,糊了,清一色、七对子,一共八番。”飞飞露出底牌,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
“飞飞,你一回来就害你妈我输钱。”
“飞飞真是个幸运星,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了,又博学多才。你和华伦的事要早点订下来我才安心,不然,要是被人家截和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伯母,你就别拿我开玩笑啦。五姐和六哥都还没办呢,我还想多念几年书。”
说想多念几年书,当然是推托之词,这个温丽媛也真是的,飞飞和华伦都不急,她急个啥?
那推牌刺耳的声音令飞飞不禁皱起眉头,疲惫爬上眉梢眼敛,她掩嘴打了个哈欠。
“飞飞,一路舟车劳顿的,你也累了,不然先去休息,晚上我让华伦过来跟你聚聚。”温丽媛体恤地说。
提起华伦,任雪娴赞誉有加:“丽媛姐,你家华伦可真懂事,年纪轻轻的就是个主刀医师,将来前途无量啊。”
“原来华太太的儿子是个医生啊,真是了不起啊。”御谦微微一笑,手下的牌已彻好了,彻牌技术之熟练,令人咋舌,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
要说医生这个职业,在哪个时期都很吃香,特别是在推翻帝制的民国,尤其以西医更为吃香。
飞飞正准备要回去好好睡一觉的,但听到御谦这话,心里就是不舒服,微笑说:“医生总比一个戏子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她虽然是在骂人,但嘴里却不吐半个脏字,而且语声也是平平和和,就像与人闲话家常似的。
任雪娴变了脸色,斥责说:“飞飞,怎么跟御先生说话的?快向御先生道歉。”
“大家都这样说,我也这样说,何错之有。再说了,若是别人,我恐怕还会道歉,就他,没门。”飞飞仰着小脸,傲慢地看着御谦。
“八小姐说得没错,我不会介意的。”自始至终,御谦的脸色都是那么恬淡平和,根本不把飞飞的话放在心里。
飞飞大笑起来说:“看吧看吧,人家御先生都没放在心上,你们倒是着急了。御先生什么人?演戏的,戏子怎么会在意别人的一句话?是吧?”
说到最后一句,她挑衅般看向御谦,她想看看,这个戏子的伪装功夫到底有多深。
没想到他不止好戏,还这么会笼络人心,难怪一个戏子能把名头做得这么响,没一点手段是不行的。
沈斌感觉到飞飞是故意针对御谦的,便问:“飞飞,你认识御谦?”
“谈不上认识,见过而已,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御先生,我怎么高攀得起?”
飞飞这话,明白人听着,都知道是句句带刺,冷嘲热讽。
沈斌脸色蓦地一沉,冷声说:“飞飞,御谦是我请回来的朋友,你不得这么无礼,快过来给御谦道歉。”
六哥生气了,事情非同小可,飞飞嫣然一笑说:“一句对不起表达不了什么,这样吧,我亲自给御先生倒茶,算是给他赔礼了。”
眨眼间,飞飞的人影就不见了。
御先生大人有大量
温丽媛一边摸牌一边说:“飞飞这孩子懂事多了。”
身为母亲的任雪娴感触极深:“你夸她懂事,她一天没闯祸我就烧高香了。”
沈斌和御谦是旧同学,也是多年的朋友,他们志趣相投,都喜欢歌剧,所以话题特别多,平时来往密切。
可惜,沈震东反对沈斌学戏,不然,凭沈斌的资质,也能成角儿。
沈斌放了一张牌,侧过头去问:“御谦,你是怎么得罪飞飞的?”
御谦全神专注在牌上,淡淡地说:“不知道。”
“这倒也是,我认识你那么久,都没见过你跟谁说过一句重话,怎么会得罪人?准是飞飞那丫头又给人惹毛了,有力气没地方使。”
说话间,飞飞已经笑咪咪地端着茶走过来。这茶里,是她特意加了“料”的,也不是特别多啦,只是两勺盐、两勺醋而已。
“御先生,请喝茶。”
这么奸诈的笑容,御谦看看那杯茶,突然全明白了,浅笑道:“麻烦八小姐先放一边好吗?到我摸牌了。”
“你喝,我帮你摸。”眼明手快的飞飞,手已先伸到牌上去了。
“你先帮我打,我去个方便。”
“行,快去快回。”飞飞的笑容更深了,一看,这牌真是好牌,这戏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飞飞,出牌听,在那里磨蹭什么,输了又不算你的。”
对啊,输了又不算她的!飞飞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丢出牌:“九万。”
“终于等到了,我碰。”
两圈后,御谦才施施然地回来了,飞飞连忙站起来:“还给你,免得让你沾了我的旺气。”
御谦坐下摸牌,脸上现出惊喜:“三筒,自摸,糊了!”
飞飞突然大笑起来,沈斌呆了呆,问:“飞飞,你笑什么?”
“这牌也能叫糊吗?你们看过没有,九八八万,也能叫糊?”飞飞指着那三个牌,笑破了肚皮。
大家看清楚后,都不由得笑了。
真没想到御谦纵横麻将坛多年,已经几年没吃过诈糊了,在麻将界有点声名,今日竟然老猫烧须。
“我明明有个九万的?”御谦将牌看了又看,擦擦眼睛又看一遍,还是七八八万。
“我帮你打了。”飞飞俏皮地吐吐舌头。
“你……”御谦一看打出的牌,果然,九万、三筒都被她打了出去,本来他早应该糊了的。
飞飞拍拍他的胸,笑着说:“御先生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生气的是不是,喝口茶解解渴。”
御谦气得说不出话来,被飞飞喂饮下……不,应该说是强灌下一杯茶。
“味道不错吧?”飞飞眨着眼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总算报了早上的仇。她可是个有仇必报的女子。
御谦涌上一阵恶心,赶紧拧过头去,狂喷出一口茶,一片水雾四起,飞飞连忙退到门口去,其他三人也跟着退出去。
飞飞肚里有几条蛔虫,沈斌再清楚不过了,这回她玩得太过分了,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