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成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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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寒蕊的笑意慢慢地淡去,她低沉道:“希望,我不要影响你才好……”
可我还希望被你影响呢。北良呵呵一笑,没往深处想,心念一动,忽然贸然逗乐:“你怎么会认为我将来一定是个好丈夫,那也得你嫁给我了才体会得到啊——”
寒蕊秀眉微颦,只想着心事,北良的话语并没有听得真切,一顿,才仰起头来:“你刚才说什么?”
北良与她双眼一对,却再也没有了开口的勇气,只自嘲笑笑,低声道:“没什么……”
“你到底说什么?”寒蕊再追问一句,北良有心想重复出来,偏偏话在喉咙里打转,硬就是说不出来,他张口结舌一阵,忽然一转话题:“你不是要找平川吗?还不赶快,他走远了——”
寒蕊一抬头,猛地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一大截,看见平川就要跨出御花园,赶紧叫道:“郭平川!”拔腿就追。
红玉正要跟紧,北良轻轻地拉住了她。
平川闻言止步,回过头来。
寒蕊小跑一阵,赶到平川跟前,站住了,却抿抿嘴,踟躇着,不说话。
平川看着她,也不说话。
寒蕊笑了笑,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你再不说话我走了。”平川淡淡地开了口。
“我……”寒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悄悄地朝身后正靠近的北良和红玉望了一眼,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平川沉吟片刻,幽声道:“北良不是外人。”
北良和红玉已经走了距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恰好听见平川这句话,北良蓦地地停住了脚步,同时,再次拖住了红玉。
寒蕊尴尬地笑笑,未开口,先红了脸,迟疑一会,终于还是低声道:“其实我找你,也没别的事,就是……”她看平川一眼,说:“上次父皇要天下尽孝,可我,没有及时换孝服,冲撞了将军,是寒蕊唐突,还请将军见谅。”
恩,平川淡淡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短声。
“当时没有顾及到将军沉痛的心情,寒蕊事后一直都很自责……”寒蕊满脸通红地说:“父皇和母后都斥责了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欠稳妥……”
恩,平川的眼光稍稍地在寒蕊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
寒蕊却抬眼,巴巴地望着平川,喃喃道:“你不生气了?这就表示你原谅我了是吗?”
平川这才把眼光收回来,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她希望得到他的原谅,是真心的吗?或者,只是惺惺作态?
他真的打算原谅她吗?或者,他是可以考虑原谅她,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平心而论,她那也不算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错。虽然,对于这个有些独立特行的公主,他是谈不上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一些些的成见,但一事归一事,她的冒失和张扬,纵然他不喜欢也跟这事无关。
他的脑海里想法飞转,可是,话语却并没有说出口。
寒蕊还执着地,等着他的答复。
“没事了。”不知何时,北良出现在平川的身侧,微笑着替平川回答。
平川看了他一眼,眼光里,有些异样的意味。
寒蕊亦望一眼北良,仿佛是问,你如何有权利应答?在望一眼平川,他的话,是否算数?
北良见两人都不答话,于是嘻嘻一笑:“多大的事,我们男人,可不象你们女人那样,喜欢鸡零狗碎……”胳膊肘同时顶顶平川,挤挤眼:“我说得对么?”
平川认真地看了北良一眼,垂下眼帘,复又一眼,然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是不是?”北良却固执起来,非要平川开口。
平川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只好拖长了声音道:“是——”
北良轻笑一声,对寒蕊说:“你看,这不就结了……”
寒蕊嘴角一抿,无声地旋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走吧,公主。”北良大咧咧地,把手伸过来。
寒蕊诧异地望着他,伸手过来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呢。
“你不是,一直拖着我的手?还要继续吗?”北良正色道:“我不介意的。”
红玉吃吃地笑了起来,马上捂住嘴,这个家伙,真是恬不知耻呢。
寒蕊愣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乐道:“我也不介意呢,可是——”
可是,别人介意啊——
寒蕊忽然一下,就想到了润苏,脸色也黯淡了下去。润苏看见了他俩拉手的情景,一定会误会什么的,依润苏一贯的做派,她奈何不了自己,就定然会想个什么招来,损损北良,谁让那样的情景让她误会北良是自己的人呢?!
“走吧,公主。”北良见她愣神,再次提醒。
“哦,”寒蕊回过神来,笑道:“我来,就是要找郭将军,既然该说的话都说了,现在没事了,我还要去御膳房准备些东西,就不跟你们同去了。”
北良有些不甘心,正要开口邀寒蕊同路,一直不吭不哈的平川忽然抢先进来,说一句:“公主请自便。”
寒蕊点点头,离开了。
北良看寒蕊远去,懊恼地回瞪了平川一眼。
平川不多话,自顾自往前去。
“就是你多事!”北良紧赶几步,在他耳边低声埋怨道。
“她是皇上和皇后最宠爱的公主,”平川停住脚步,看着北良,认真地说:“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有多难相处,你知道吗?要命的是,她还是个公主!算了吧,想想将来,可有你好受的。”
他本想说,看看我们家英霞,就不难想象一切了。可是话到嘴边,硬是吞了下去,他总不能,揭自己妹妹的短。他也知道,北良不喜欢英霞,换了他是北良,也决然不会想到会娶英霞这样的女子做妻子的。
“她哪里被宠坏了?我觉得她蛮好的。”北良不服气地嘟嚷道。
“对她的将来,皇上和皇后自然会尽好的安排,”平川默然道:“不用你操心的。”
北良的心思,他已经猜中了几分,因此,本想劝告北良,寒蕊的婚事由不得北良有想法,但又怕话得直北良受不了,掂量了一下,就把“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改成了“不用你操心的”。
“我操什么心?”北良猛一下挫身回头,忿然道:“你想哪去了?我不过觉得她有意思,想交个朋友而已,谁说我稀罕那个什么驸马?!”他急于开脱和否认,表面上是义正言辞,心底却因为平川的这句提醒而黯然失神。
驸马?我还没有跟你提驸马这个词呢,就开始跳脚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平川笑笑,轻轻一揽北良的肩膀:“行了,算我说错话了,多大的事,当真干嘛?!走吧——”
出了御花园,一路望集粹宫而来,北良的兴致明显地低了,不再象来时的路上有说有笑,反而沉默了下来,显出些心事来。
是啊,寒蕊公主的驸马,皇上和皇后一定会很上心的,怎么样,也轮不上他这个小小的校尉啊,即便他是霍帅的儿子,名门之后,可他,连个副将都不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如何会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三次相见,他就喜欢上了寒蕊。他在雪地里晃动一头雪花的她,看那张可爱的脸庞,让她的牙齿在食指上留下咬痕;他还接住了凭空飞入的她,任她骑在身上直视他愕然的脸;她还那么狼狈的从池塘里冒出来,让他笑得忘记了去扶她。这一切,都真切地告诉他,她在他的生命中,是独一无二的,也是缺一不可的。
这是一个多么特别的公主,注定要以这样别样的形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喜欢她直率单纯的性格,喜欢她冒失中夹带的点点鬼灵精怪,喜欢她甜美的笑脸和自以为是的得意神情,不因为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可以给他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而因为她就是寒蕊,世间只有一个寒蕊。
然而,也正因为她是寒蕊,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才让他的爱,充满了艰难险阻。
第8章 公主见少年将军心动 (上)
平川默默地走在北良身边,也不言语,尽管北良嘴硬,但看着北良一贯灿烂的笑脸被愁云取代,他不难猜到北良内心的真实想法,。
问世间,情为何物——
平川在心底悠悠地叹了一声。上天啊,让所有有**都成眷属吧。这既是为北良祈祷,也是为自己祈祷。
很自然的,他又想到了修竹,他要娶修竹尽管也是困难重重,但比起北良要娶寒蕊,不是简单容易得多?他不由得在嘴角,扬起一个舒心的微笑。
笑着正一抬头,他忽然一怔。
北良的脚步也一顿,显然,北良也看见了。
集粹宫的台阶尽头,绝色的润苏公主,正望着他俩微笑。她俯视着他们,脸上挂着考究的笑容,肆无忌惮的眼光,从平川的身上移到北良的身上,又从北良的身上移回到平川身上,笑容媚惑而意味绵长。
“公主。”北良单膝跪了下去,顺势拖了拖平川。
平川正要下跪,润苏柔媚的话语已经传了过来:“都免礼吧。”
“你们是去给皇后娘娘贺生的吧?赶快进去吧,再耽误,皇后娘娘就要摆驾宴厅了。”润苏说着话,袅袅婷婷地从台阶上下来,眼睛,一直不眨地望着平川,笑意盎然地檫身而过。
平川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这香味,真好闻啊,又特别。他忍不住侧头望润苏一眼,却看见她眼角眉梢中,隐而不露的一丝风情,让人无法不为之抨然心动。
平川一低头,瞬间稳住心神。不,我不该被她挑逗,这样的妖艳,再美我也能把持。他一再地提醒自己,想想修竹,我更喜欢清丽庄重的女子。
然而掩饰得再好,一瞬间的失神,也全被润苏收入眼中,她悠然一笑,迤俪而去。
“公主,润苏这次算是在你手里栽了个跟头,她不会甘心的,总会搞出点什么事来的报复我们的。”红玉说。
寒蕊点点头。一时间,又想起当时润苏看见自己拉着北良的手,她隐隐地觉得很不安,直觉润苏奈何不了自己,就会为难北良,不禁长叹一声。
“公主,你叹什么气,她斗不过咱们的,”红玉靠过来,宽慰道:“她以前哪一次得过便宜啊?!”
“就因为她没有得过便宜,我才担心。”寒蕊幽声道。
这也担心?红玉诧异极了。
“正因为她没得过便宜,才会一直不甘心,”寒蕊黯然道:“她拿我没办法,不会用别人开刀啊……”
红玉忽而恍然:“你是说,霍公子……”
“一点就通,我的心思还是你最懂,要不,我怎么舍不得送你出宫呢,”寒蕊心事重重地说:“本来是个无关的人,要是因为我而受过,那可太冤枉了……”
“嘻嘻,”红玉眨眨眼睛,讪笑两声,忽然没正经道:“那就变成个有关的人,不就合情合理,也不冤枉了!”
“反正你们当时手拉手的,也象那么回事,怎么能怪润苏误会,换了谁都会误会啊,”红玉呵呵地憨笑道:“要是假戏真唱,就都不冤枉了……”
“小蹄子,你找打啊!”寒蕊一听,马上反应过来,登时扬手起来,虎起脸道:“唱!唱!唱!唱你个大头戏!想到哪里去了?!”
“我觉得,霍公子蛮好的啊,”红玉一缩脖子,躲过寒蕊的罩头一拍,不服气地嚷道:“脾气又好,长得又帅,嘴巴又甜,一张笑脸儿可招人喜欢了,比那个什么一脸欠了他的米的郭将军好多了……”
寒蕊听得莫名其妙,只好停手下来问:“你说什么?什么欠米?”
“我说那个郭将军啊,虽然个个都说他少年英雄,可是你看他那张脸,一天到晚没个表情,好象天下的人都欠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一样……”红玉嘟嚷道:“挺英俊的一张脸,长在他身上,真是太可惜了……”
哈哈,哈哈!寒蕊禁不住暴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她指着红玉,一边檫着笑出来的泪,一边说:“你呀,你,我真服了你。”比喻虽然粗俗了些,难登大雅之堂,但用来形容郭平川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却再也贴切不过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寒蕊问道:“你真的那么不喜欢郭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