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你家屋顶有流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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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婉歌听李婶说了好多,虽然听得出李婶是真心宽慰她,不过她所要的重点是想知道这个她被逼嫁的人大概会是个什么品性,以为将来出逃做打算。
其实,李婶说了好多,她也不是没有听明白她最终的意图。
如果,她是真的恨嫁,也许会赞同她的话。
可是,她并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嫁给一个连面都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虽然她前尘尽忘,却隐约听得丫鬟们闲谈,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叫做沧澜大陆,沧澜大陆如今有三大国,一小国。她便在其中的一个大国,南临的土地上。
南临开国最初,是女帝治国。哪怕经历了百年,帝者更替,如今的圣上为男子。但是女子的地位相较于其他男权制开国的国家,还是较为被尊重的。直至如今,女子还是可以入学,参加科举的。
而据说,在别的国家,婚前未曾见过面的事情是常有。
但是在南临,却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南临的婚约制度,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可以对自己的婚姻说不。只除非是帝王圣谕,你没有办法抗旨。
但是,不管是哪里,世人还是难敌人言可畏,人生一世,谁想一来就博了个恶名?所以,为了名誉,她如今不得不被嫁给一个陌生人。
可是,那是所谓的亲戚为着他们的名誉,或者是说,他们本就想甩开她这个拖油瓶。
他们哪怕送走她,她就不信,真就影响了那个才十二岁的表妹?南临女子十五岁及笄,嫁人的年龄可多在十七八岁!等到她离开五六年后,谁还记得她这个投奔来的孤女?就算记得,就为了她被救时不小心与男子有了接触,就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她听说的,周氏本是青楼出生,岂不是该自缢千百回了?何况表妹是她的亲生女儿!
所以,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只能是自己的将来如何走。
如此,又过了两天,便到了嫁娶之日!
007章 西瓜娶亲
凌婉歌这几天从打扫的李婶口里分享的经验得知,按照习俗,女子出嫁的时候,都会请子女双全的妇人给出嫁新娘开面——那一根根的棉线贴着面颊刮过,意在去除面颊上的细密汗毛。
凌婉歌知道自己的秘密,哪能等到婆子动手?所以未曾等到开面的婆子过来,就自己早早起身,拼着力竭自行上了妆容。
婆子来的时候一看凌婉歌批好了嫁衣,顿时为难了,便忙去请示周氏。周氏只恨不得立马将凌婉歌送出门,所以当然不会浪费时间的让婆子给凌婉歌洗脸,在一点点的开面,再重新上妆。
周氏没意见,婆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给凌婉歌盖上红盖头,凌婉歌便就这么给抬上了花轿。
听说她这夫家是住在村尾,路途并不遥远。
一路上凌婉歌在沸腾的鞭炮声中被轿夫摇的七荤八素,而外面喜庆的唢呐声却好似与她无关。就在她被晃的头晕目眩几欲昏厥的时候,总算是盼到花轿落地。
这时候唢呐声也止了,只听谁喊了一声:“新郎出来了!”凌婉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句话里含着几分戏谑和讥诮的意思。隐隐的,仿佛还有几分嫉愤。
不过也是这声之后,周遭的声音顿时静止。
静靠在花轿内的凌婉歌都感觉到异样,微微诧异了一下。那刹那,她感觉外面的世界仿佛被什么阻断时间,静默的让她仿佛自己到了无人的虚空或者是旷野。
“砰”!的一声,轿门被踢响的声音惊回凌婉歌的注意力。
透过红盖头的下摆,凌婉歌看见轿帘掀开了一角,然后一只大手伸了进来。看见那手,凌婉歌直觉的又是一讶。
那双手的手心有着厚厚的茧,想来是做惯了粗活。但是那手的指的关节却是匀称修长,是很柔和的麦色,哪里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夫会有的手?
然后凌婉歌记起,这傻子原也算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不像农夫也很正常。
“娘亲,阿罗不理我!”凌婉歌望着那手一时未有动作,却见那修长的手瑟缩的屈了下关节,同时轿外传来一个带着几分稚气的男声。
那声音……凌婉歌一时说不出听后感,好听是好听,却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她是害羞了,你且背她出来吧。她身子不不舒服,你当心一点!”另一个妇人跟着应道。
“哦!”男人很乖顺的应了一声,继而未待她反应,就觉得腰上多了一只手,同时听见那靠近了的声音道:“阿罗,那我背你咯!”
接着,她虚软的身子便被一双手托上了一个宽厚的背。
凌婉歌当即就面颊发热羞红满面,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而,而这个人居然两手托着她的大腿,就将她给背起来了。
咬了咬牙,凌婉歌忍着羞辱,只得在心里告诫自己:我忍!
如果这个时候挣扎,别说她没有力气,就是挣脱了,也会掉下去,吃苦丢脸的也是她自己。所以凌婉歌只得红着脸任这个“夫婿”背着,可过程中,只觉这个男人宽厚的背散发出的热量炙烤的她浑身不自在。
“看,那就是蒋家的表小姐——京里来的大家千金!”
“什么?没有搞错吧?莫说是京里来的大家千金,就是蒋家的婢女也不可能嫁给这个大傻瓜啊!”
“当真!你可不知道,这小姐命犯天煞,不仅克死了亲爹娘,自己也是一身的病……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波折,正好被这傻子救了,可不就正好以身相许了——这就叫嫁祸他人!”
“我说呢,一个好好的女儿家怎么就嫁给了这个傻子,也只这对同样带煞的孤寡傻母子敢让这样的女子进门!”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且,你瞧那傻子今天洗干净的那张脸,啧啧……”
凌婉歌不是没有听见耳边众村民的奚落谈笑,却只当未曾听见。等她离了这里,这些人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在各种声音里,凌婉歌终于得以解脱,那大傻瓜放下了她。可是她身上的毒素未清,此时还站不稳。那傻瓜夫婿一放下她,她身子便是一软,往旁边栽去。
还好身边的人反应快,一把拽着她,又将她揽回怀里。
经过刚才,凌婉歌惯性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好在这人是好意,是为了不想她摔着,才揽着她的。可一手扶着不就行了?干嘛当她是棵树似地,揽的那么严实?
这时,她夫家还未来得及嫌弃她的病态,耳边就又响起了奚落声——
“大西瓜娶媳妇儿,扛回来一个矮丝瓜,矮丝瓜站不稳,原是空心树上挂的藤!”
这还编上顺口溜了!
周遭是孩童编的朗朗上口的童谣,充斥着大人们各色意味的笑声。
凌婉歌唇瓣动了动,心底刹那涌上一股怒气。
不是为自己,而是突然觉得,这逼娶自己的母子其实也挺可怜的。本身母亲守寡,带着一个脑袋不好的儿子生活一定很艰难吧。
不管她这个新嫁娘是谁,可这好歹是人家的大喜之日,这群人便就这么大声奚落,一点面子也不给主家,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就算人家是傻子,想来也不是无知无觉的草木,被骂了很难受吧?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也是这时,凌婉歌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臂弯主人的颤抖。
“不许你们这么说阿罗,阿罗不是丝瓜!她是我媳妇儿!”
这时,身边的人突然喊道。
听得出声音里的气愤!
凌婉歌也是从这一声里发觉了不对劲——阿罗?
他好像掀开她轿帘的时候,就唤了这个名字!她当时没有在意,以为他在唤人群里的谁。这会儿,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在唤自己!
人群里因为这位新郎的一声大喝,静默了那么一瞬间。凌婉歌隔着朦胧的红布,隐约看见周遭人脸上的惊奇。
凌婉歌此时被护在怀里,背对着正堂,她感觉到她那准婆婆此时应该是高坐在主位上,等待他们行大礼,却不知道她此时什么脸色。
“娘亲啊,您昨天还说颖儿不通事理不如谁家闺女勤快,会帮衬家里干活,只知道读死书——女儿若真像一些没有家教的孩子一样,在人家婚宴上辱骂主家,你可该高兴了?”这时,一声带着稚气的娇俏声音突兀的打破沉默。
“林颖嫣,你说谁没有家教?”
凌婉歌下意识的转了眸,看向门边的方向。
008章 送入洞房
只见一个十一二的少女正歪着头望着一旁的丰满妇人,而少女旁边那妇人则是一脸尴尬的忙想去捂少女的嘴。
旁边另一个个头稍高的少女正一脸怒不可遏,双手叉腰,就想上去抽那矮个头少女的架势。
凌婉歌隐约认得出后者的声音,之前那顺口溜似乎就是她带头喊的。
“你这死丫头,在这凑什么热闹,还不家去?”这时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妪突然冲上前来,扯着她的胳膊就要将那矮个子的少女往外拖。顺便对那妇人骂道:“老三家的,快把这臭丫头带回去,在这丢人现眼!读书,脑子都读坏了!没事干,就去把老娘前天挖的芦蒿都摘了!”
“谁稀罕和这群人混在一起啊,听说等会儿隔壁村的李氏族长会过来吃酒。没得让他看见我们西林村的大伙儿在这内杠,平白被笑话,我家去了!”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知道自己犯了众怒,所以赶紧溜走,还是真的避嫌!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一个村落一个小集体,大伙儿总算都是有点荣辱共存意识。就像谁家有事,多半会关上大门自个儿闹腾,不会敞开大门让外人看笑话是一个道理。
一时间,嘲弄的声音止了,或是来吃酒或是凑热闹的村民们此时都有些尴尬。可也不见家主出来调和,让他们台阶下的。
静默了好一会儿,有人终究是忍不住探寻的开口:
“袁家嫂子,这……李氏族长真的要来?你怎么认识那李氏的族长了?”
“这我不太清楚!”一直沉默的袁氏总算说了一句话,可这回答却是让众人诧异。
就是凌婉歌也诧异了一下,却是为这“准”婆婆的淡漠。
“咦,那李氏族长不是林家三嫂子的娘家吗!”有谁跟着一拍大腿喊道。
“林家三嫂子,你家嫣儿说的是真的吗?”有人也跟着问了,想来外公要上自家村里吃酒,林家三嫂子就住在袁家的隔壁,作为女儿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而且,刚刚那话还是从人家外孙女口里说出来的。
被问道的小女孩的母亲林家三嫂子李氏愣了下,想了想才道:“上次我爹起夜不甚,滑了一跤,幸好袁家嫂子自城里帮忙捎了药酒回来……袁家嫂子有心帮人,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听我爹说,有机会要好好感谢袁家嫂子一番,这些日子我忙着农活也未曾去看望他老人家,若是伤势好转……今天定是会过来吧!”
李氏这话说的可算圆滑,一来,如果今天李氏族长来了,那是她家女儿没有胡说。
二来,如果来不了,那人家确实说过要来,只是身体没有好,没有办法而已!
三来,因为有这个“不一定”在,想来接下来村民们也不会继续奚落主家,让主家太难看。
一旁的凌婉歌听了,唇瓣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闹腾了好一会儿,终究是要拜堂了!
凌婉歌听周围的人又议论,原说今天本是想请林氏的族长做个证婚人,不过因为林氏族长家里有人,便未曾亲自过来。
而她这准婆婆话是少的可怜,除了之前那句话后,就是在她被扶着拜堂后,她递红包时说了一句:“以后要好好侍奉你相公!”便再无他话。
至于那李氏族长有没有来,凌婉歌不知道,因为她已经被送进了洞房。而就是没有被送进去,这些事似乎也与她关系不大。本就抱了逃跑之心的凌婉歌,现在的心态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如今该是她“准夫婿”的男人,后来又是将她背入房间。将她在床边放下的时候,那动作就是当自己是个事外人的当事人的她都感觉到了他的温柔。
他将她自后背放下,一只手却还扶着她不让她倾倒,像是怕她因此摔着般。
透过红盖头下摆,她垂眼看着宽大的肩袖被他转身的动作扭成了麻花,他也未有松开的意思。
等到他转了身,就赶忙伸来另一只手,竖起软枕在床头垫好了,这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扶靠了上去。
整个过程中,凌婉歌只觉自己整个人好似幻化成了易碎的玻璃般。甚至是比玻璃还脆弱,至少玻璃杯被放置于桌面上还能发出声响。
而她连衣衫摩挲的声音,都差点未曾听见,可见对方的小心翼翼。和对他口里那个“阿罗”的珍视!
这一刹那,凌婉歌不禁想,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怕是因为很多原因无法娶进来,那个准婆婆这才欺骗他,说今天娶的是阿罗,他才这般珍视她的吧!如果当盖头掀开,真相大白,面前这个傻子,不知又会是何种表情?
凌婉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因为这个想法,心底竟然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