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和富二代的中国创造梦:芯动中国创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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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杜渐忽然说:买歌也要花钱吗?改天我写一首歌给你。
戴芷菲的回答是:当然了,我们团里的小廉,就是花了两百万找的他,写了几首特别好的歌,去年她就已经晋团职了。
李烈捏在支票上的那只手顿时松了。
戴芷菲接着似乎是在抱怨着说:一行有一行的规则,有了好的制作,好的歌曲,再有好的唱片,我明年提正营的事就靠谱了。小廉就比我大一岁而已,却比我高了好几级。杜渐忽然冷哼一声,戴芷菲愣了愣,观察着杜渐的反应:你不希望我升职吗?
内行门道 8(2)
杜渐冷冷地说:女孩子不要事业心太强,差不多就行了。
戴芷菲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目标转移到李烈身上:李博士,你说呢?
李烈那时候可能是胀红了脸,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好,好,向您好好学习学习,有什么需要本人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是李烈这辈子说得最违心的话,尽管他也曾经说过许多次无伤大雅的谎言,但是他可以向毛主席保证像眼下这样儿不着边际的谎言他是第一次说。
戴芷菲那时候笑得很暧昧,她看着杜渐,就仿佛李烈与杜渐之间在合作一枚甜蜜的巧克力,诱惑得她无限向往,渴望得欲仙欲死:就是,最有文化的人都这么说了!
那眼光后来停在李烈的脸上,这是第几次了,对数字向来敏感的李烈却记不清楚了,她起身来为李烈倒了一杯酒,并端起酒杯与他碰了杯,说了句感谢,那双魅惑的大眼睛直视着李烈,逼着李烈端起了酒杯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杯中的酒,戴芷菲却忽然扶住了他的杯,并将杯子送到李烈的唇边,娇滴滴地说:剩了酒就是不够诚意。
看着李烈喝光了酒,戴芷菲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原地,她再次在李烈察觉到她的注视后展颜一笑:李博士,究竟什么是芯片呢?
李烈刚要耐心地解释何为芯片,余光里感觉到杜渐正看着他们,就仿佛他们两人的目光正在发出电光火石,而他也不得不在这种电火中再点一把火。他在这个光景猛地想起了未央央暧昧不明的眼神,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太幼稚了,所以,他笑了:杜行长帮我们解决了贷款,公司的危机缓解过来,戴小姐到时候可以去我们公司看一看就知道什么是芯片了。
戴芷菲立即娇滴滴地说:看到了吧!老杜,你们都是聪明人!
杜渐忽然瞪了戴芷菲一眼,一本正经地说:能为中国的微电子产业做些贡献,我杜某人荣幸之至。
李烈立即灿然一笑,起身便敬了杜渐一杯酒:归根结底都要赖于您的帮忙,没您的资金,我什么事也做不成。您放心,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杜渐神情并未有何变化显得怪异。
杜渐接下来说未都集团的未可行看中了一块地皮也想要贷款一个亿,地名很绕口,好像是某一间国有企业的所在地,李烈不熟悉,短短一年的旅居北京的生活让他还未对北京有多一点的了解。
戴芷菲竟然声色不动地搭了句:未都集团的圈地运动从来没有停止过。
杜渐兴趣盎然地点头,是啊,未可行那个家伙是个商业天才,吃了豹子胆,敢作敢为。转过头,他又继续称那是个好地方,开发后将为北京增添不少光彩,并声称自己最喜欢那样的亮光,他希望北京处处是光亮,处处是霓虹,处处是繁华,歌舞升平,暗香浮动,这符合一个银行家的期望。
李烈后来对他的那种期望总结为一句诗:四时花开蝴蝶至,红光影里飞凤来!
李烈事隔多年后还在觉得脸红,那时他太单纯了,他真的相信杜渐,尽管他面前的杜渐看起来依然严肃刻板连夸人都显得那么冷峻,可他还是相信,确切地说他是太过自信了,他太相信自己的行为是高尚的是具有感染力的,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所以,他碰碰那张支票,可他还是没能把它掏出来,因为他的判断力告诉他还不是时候,他得考察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牛还是牛犊?
杜渐没有再释放他的信号,可能在他来说,他所做的已经够多了,他将话题从房地产从未都集团转移到了酒上:李博士,你博学多才,又是海外归来的青年才俊,一定知道人头马的来历。
李烈不知道,他知道牛顿在1701年提出了对流换热的牛顿冷却定律,他知道1905年爱因斯坦发表了关于能量守恒定律的论文,他知道世界上第一所大学诞生于意大利的博洛尼亚,第一枚芯片诞生于英特尔,但是他唯独不知道他在寒窗苦读了多年后,有一天竟然要在这间屋子里陪一位银行行长研究这种酒的来历,他也不知道戴芷菲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敬酒,并告诉了李烈人头马来源于法国的雷米·马丹。
而李烈眼中的主角杜渐则像观众一样看着他们二人的对白。
李烈后来一直在憎恶人头马的味道,因为他自觉无味的口舌在后来忽然活泛得如美食家或是酒类品尝专家,而人头马原本的绵柔带辣在那个晚上将他折磨得欲生欲死。
杜渐潇洒离去前起了身,李烈真是纳闷他的肚子怎么可以存得下那么多的酒。李烈后来在包房里清醒了许多,他扯开了领带姿态极其不雅地半躺在那张沙发椅上努力地回忆,他记得自己似乎是借着酒劲掏出了那张支票,他像个哥们儿一样拍着杜渐的肩膀开始了他的实话实说:杜大行长,您恐怕不知道吧,我已经三个月没给员工发工资,房租也欠了一屁股,您去看看我那几间办公室就知道我们是怎么苦中坚持的了,我们不为钱也不为名,我们为的是中国创造,您知道吗?是中国创造。这钱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有两百万,这五十万给您买块表走走字儿,怎么样?
他好像看到杜渐在笑,笑着握着他的手说:李博士,李总,你不容易呀!这钱我怎么敢要啊?你这是打我的脸让我难堪呀!
戴芷菲上车前跟李烈握了握手,也用了几分力。
但是,无论如何,李烈在太需要杜渐的时候表现得太过强烈了。他站在酒店门前,一辆劳斯莱斯在北京的夜色之中极为匀速地开出了李烈的视线,轮胎碾过地面时,李烈听到了土地的呻吟,他正在剧烈的反胃之中,到最后他已经说不清到底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本来就恶心。
他感觉到腿软和干巴,如同不远处柔弱无骨又干巴的柳枝,他摇摇头,昏晕的大脑里辩识着他的方向,他应该叫辆车,但他抬不起手,门童在不远处漠然地看着其他方向,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也许他们只看车,不看人,谁有一辆豪华车,谁就有资格得到他的搀扶,像李烈这样的无车阶层在这豪车云集的星级酒店门前是无资格被人关心的。
但李烈终究还是幸运的,就在他就要坐下去的时候,还是有一双手由后伸来搀住了他。
他嗅到了熟悉的薄荷口香糖的气息,便肯定这双手是未央央。于是,他放心地倒了下去。
内行门道 9
李烈终于明白失败是什么感觉了,当他无助地躺在地上朦胧而迷惘地想着他的宏图大志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变得虚无飘渺起来。他开始怨恨自己的动摇,怨恨自己的无能。当怨恨也显得很苍白无力的时候,他又开始委屈,委屈得如同一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失去了大人的宠爱,失去了来自整个人类社会的关心,总之就是失去,失去,他想起了自己失去的一切,美国的优越生活,美丽的陈思洛,回到祖国远离父母,只是失去,只是漠然,只是莫明其妙的心痛与委屈。于是,他想哭,于是,他就有眼泪。于是,他控制不了他的英雄泪。
但事后,他听未央央说,他哭得很纯净,果真就像个孩子,嘤嘤而泣,并掺杂着诉说,仿佛这样一来,他就会舒服,就会摆脱那种侮辱,就会换来他所要的。
他记得未央央始终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面无表情,偶而地会抚抚他的头发,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的样子真可爱!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你哭的时候你妈妈怎么对你?
李烈对未央央的话毫不在意,他只是在诉说,在诉说那个捉摸不透的杜渐。他不记得自己骂过一个人可以这样痛快,他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学来的那些骂人的话。未央央后来在提起这段的时候总会唇角微扬地说:你骂人也这样斯文,你真应该是个诗人!
未央央在他睡意朦胧的时候才站起身来说,谁让你要淌这趟浑水的!
你说过人脉即钱脉!
我还说过,钱散人聚,人聚财来。
李烈的脑子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他在起床后几分钟里想明白了这件事,他看着未央央:德薄位高,闻财利则惊起,见寒儒则坐睡。
真酸!未央央像位母亲那样抚了抚他凌乱的头发:昔日,汉景帝刘启与丞相周亚夫政见不和,周亚夫自恃功高称病不朝,景帝夜宴群臣,赐周亚夫大块熟肉,惟独不予餐具,周亚夫不解其意大闹朝堂,后来这个可谓是劳苦功高的大汉良臣只是因为不懂政治智慧而抑死狱中。你明白吗?
李烈苦有所思地说:景帝是在提醒他高官厚禄功成名就皆为他所赐,而他却忽略了君臣有别。
没错!你明白就好!未央央那时眼中透着喜悦:你想要的糖在他手里,你要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但是,你也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钱,也并不是所有喜欢钱的人都会亲手去碰钱。在他并不了解你之前,得试试你的酒品,结果你真的酒后吐真言了,你,跟他不是同一类人。
我没想到,我本以为在这几个行长里他是最靠谱的,最容易与我统一战线的,可是没想到他是最不靠谱的。
是啊,最不靠谱的往往也最容易得到机会。未央央眯起眼睛说:苍蝇只抱有缝的蛋。
李烈那时盯着未央央异常平静自然的脸,他又一次在想未央央究竟是怎么长大的?难道是被那些有缝的臭鸡蛋熏大的?
内行门道 10
几个小时后,李烈坐在被乌云与阳光交替笼罩的星空微技术部里忍着沉而又痛的头盯着屏幕,查看杨林的新成绩,但是,杨林很客观地告诉他进展并不是很快,甚至低于预期。
杨林紧接着三言两语就告诉了他刚刚发生的事,一位在电话中自称是C部谢副部长打了几次电话找李烈,但那时李烈还没有到公司,手机不通,员工们谁也不知道李烈人在何处,便都回复说是不知道。
李烈立即叮嘱了一句:以后他们再找我,千万别说不知道,就说我去找周老或是去市政府了。
杨林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李烈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独自一人抚着头发呆时,曲中正的电话来了,他请李烈去部里开个会。李烈请他先透露一下,曲中正犹豫着说:关于人事安排。
这个人事安排就是由C部安排了一位处级领导到星空微电子任监事会主席,对公司的管理提出合理建议。张副部长将这个消息在小会议室里宣布时,李烈没有不知所措,因为几分钟前曲中正已经先给他打了一支预防针,第二针是严信和周伯谦去了深圳高新科技园。曲中正的态度依然中正平和。
所以,张副部长在询问李烈的意见时,李烈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看着与会的几个部长包括曲中正在内,微笑着说:谢谢各位领导对公司的关心和关注,这是件好事,合理监督嘛,未雨绸缪,我当然没有意见,热烈欢迎。
李烈呀,这未雨绸缪是什么意思?张副部长含着笑问,乌黑的头发和白净的面庞在透过窗子的阳光下黑白分明,那笑容在李烈看来却又模糊不清。
李烈只好干笑:当然是把一切不良的苗头扼杀在胚芽中。
这似乎是个满意的答案,或者说他也不想再纠结,张副部长干笑几声掩饰过去了。
李烈在曲中正的脸上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李烈也终于在最后将这个声音定了格,没错,这就是那天在大会议室门外听到的那个不和谐的声音。
出了会议室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想首先得要策略一点告诉杨林和林谦,他们俩说不准就会跳了脚。
果不其然,林谦等人都集中在李烈的身旁,空气凝重得仿佛有一场暴雨降临。杨林嘟嚷着:是监视我们的?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若在平时,林谦一定会为杨林解释一番,但是那天的林谦极为不满地说: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你?不相信我们。
李烈摆了摆手示意林谦不要那样说,可他却不能控制自己的窝心:出发点是好的,是怕我们干歪了斜了。
硅谷那么多家公司都是歪了斜了?林谦根本没理会李烈的示意,变本加厉地说:是不是还要说他们是封资修?
李烈立即笑了:是,既来之则安之。林谦,我提醒你,不要给人家小鞋穿啊!
林谦抱着肩: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