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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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流!”她追过去,他没有回头,突然跳上马,一拍马背,马撒开四蹄,向远处奔去。
她痛哭着,看着他的身影,往前追,不慎踩到了裙摆,她重重地跌倒在满是灰尘的官道了,脸上沾满了泥土,包裹扔出多远,梅枝也折断了,她一一捡起,哭着仍向前追去。
韩江流的身影成了远方一个小黑点,她快看不见了,她拭着泪,没有停下脚步,哭着跑着走进了萧瑟的草原,累了乏了,才瘫软在地上,单薄的双肩微微颤动,没有阻挡的北风刮在湿湿的脸上,象刀割一般。但这怎么比得上她心里的痛呢,她只知道韩江流不理她了,对她那么冷,她痛得好象要死去一般。
不知哭了多久,喉咙沙哑得再也发不出泣声,泪还是止不住的滚落着。太阳西坠,草原上的寒气加重,她瑟瑟哆嗦着,却不愿起身回家。
“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着她行来。碧儿眼都没来得及眨,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力拉了起身,她跌进了一个怀抱中。她的鼻子接触到暖暖的狐裘,痒痒的,她不禁连打了几个喷嚏。
“为什么要这么傻?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韩江流痛苦地拧着眉,轻轻环住她的腰,掏出一块布巾替她拭去脸上的尘土和泪水。
“我在等你。”碧儿哽咽着说。
“如果我不回头呢?”他已经被她要嫁给君问天的消息折磨得要崩溃了,硬撑起最后的理智想逃回大都,她还哭着在后面紧追,让他拿她怎么办啊?
“你回头了。”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因欣喜又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韩江流心疼地替她掸去身上的尘土,捡起地上的包裹,解开,从里面取出一件雪白的狐裘斗蓬,披在她身上,系上绑带,然后拢了拢,把她抱上马背。
“还有梅枝!”她指着地上散落的梅枝,急得大叫。
韩江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张清秀的丽容,狠狠地一再撞入他早已法防备的心。他叹息地捡起梅枝,和包裹一并扣着,递给她,她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他跃上马,拥住她的腰,任马缓缓地向草原深处行去。
九,唯有香如故(中)
没有人开口说话,她感到他的心跳加剧,听到他一声一声的叹息。
“我。。。。。。想着你年岁还小,心中才没有着急。如果。。。。。。。。想嫁人,我。。。。。。。会娶你的。”很久之后,他艰难地说道。“上面不是还有长姐吗?为什么先是你嫁?”
碧儿重重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勇气接话,“韩江流,我又没有做坏事,你说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身后的韩江流一怔,声音轻轻的、低哑的。。。。。。不自觉触礁动她心的某一处。“怎么,你想回到梦里吗?”
“能回去,我一定要回的,这里不属于我。韩江流,我只是一个过客。”她低喃,放任自己窝在他怀中。
“如果我当初收留你,不让舒家人见到你,你也要回去吗?”他俯低头,眼神变得深邃,而他的手臂不禁带了力,把她狠命地把她嵌回怀中,嵌进心里。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心吗?你博古通今,那么聪明,听不懂我的暗示吗?呵,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你都要嫁进飞天堡了,而且是嫁给我的好友。老天就爱这么捉弄我吗?我才走了一个多月,一切就变了。早知道这样,我在草原上捡到你时,就带你去了远远的,不让任何男人看到你。以后,我再也没有理由照顾你,甚至有可能连多看你一眼都是不合礼节的,我们也不可能象现在这样相处。碧儿,恕我无力自控,但以后我一定会管住自己,今天这是最后一次。”
碧儿被韩江流悲绝痛心的语音惊住了,突地感到他压抑的哽咽,心中也不由一酸。
“韩江流,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她弱弱地问。
“不是一点,是很喜欢很喜欢。”最后一次,再不说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他不去想朋友情谊,不在意礼节伦理,这里只有他和她,就象当初他在草原的晨光里,与她初见,她瞪大黑白分明的双眸,单纯地揪着他的衣袖,让他不要丢下她。他丢不下她的,相处的时间虽不长,可是她特别得让他已刻骨铭心。
碧儿闭了闭眼,马好象认识路,来到了他们上次散步的小山前。韩江流跳下马,把她抱下来,轻抚着她红肿的双眼,深情地凝视着她清丽的小脸,象是怎么也看不够。
“韩江流,我也喜欢你。”她毫不扭捏地、坦荡地与他对视。“可以这样说,在这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比我的家人还要高。”
“真的吗?”他蹙紧的眉宇突地舒展了,“那么,我去找问天,我和他说,请求他取消婚事,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你不要担心,所有的事都让我来办。”
碧儿铰着双手,摇了摇头,“婚事不能取消。”
“呃?”韩江流错愕地看着她。
“我不是自愿嫁给君问天的,他想娶的人也不是我。我和他的婚约其实只是一个协议,没有实质意义。最长两年,他就会放我回家。如果你愿意等我,如果我没有回到我梦里,你娶我好吗?”
“碧儿,我听不懂你的话。”俊眉又打成了结。
“你就当我借住在飞天堡好了,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家人,不然不会有什么婚事的。我真的很讨厌这里,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留恋。韩江流,我也没谈过恋爱,可是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想到你,心里就暖暖的。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很感动。二年可能有点长,你不想等,我也不怪你的。那样我就想方设法地回到我梦里,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不会忘了你的。”还是有一点羞涩,红潮热浪窜上她双颊。
“真的只是协议?”他不确定地又问。
“嗯!只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因为是关于家中的隐私,我不好说给你听。但是,韩江流,在这二年里,我一定要恪守本分,不能和你。。。。。。谈情说爱。”她俏生生地从眼底偷瞄他,樱唇微张。
这样的面容太诱人了,韩江流猛的盯着她,突如其来的吻上她柔美小巧的唇瓣。
“我等,二年也等,五年也等,十年也等。只要你不回到梦里,我就紧紧抓住你,做我的妻子,妹妹。”
初吻哎,就这样没了,她觉得她快昏倒了,反抗的念头一丝都没有,一双小手攀着他的肩头,傻傻地任他吻了又吻,心中悄然荡起一层柔波。
韩江流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缕微笑,心头一块重压的大石也象移开了,他把自己的狐裘展开,连着她一齐包进来,俯身与她额头对着额头,眸光柔柔地罩着她。“我会做个君子,这两年不会做出对不起问天的事。但是我要常来飞天堡做客,我要经常看到你,我怕你会忘了我,问天很优秀的。”
“他优秀与我没关系,反正我们是怨家。来看我是可以,但是不能玩眉目传情,也不可以搂搂抱抱。”她的心情也突地云开雾散,一下又调皮起来。
他真的好喜欢她的落落大方,“这点分寸我懂的。不过真的好奇,是什么事必须要以婚约做协议呢?哦哦,别皱眉,我不问。我要等你恢复自由身后,再光明正大地和你谈情说笑。”他学她的话,惹得她脸绯红一片。“在你的梦里,男子若想和女子成婚,要怎么做?”
“这个呀,一般是先恋爱,相处个两三年,觉得性情合得来,然后在某个月夜、花树下,男子跪在女子面前,拿出一枚戒指,请求女子嫁给他。怎么,你要学吗?”她俏皮地斜睨着他。
“那也得二年后喽。”韩江流稍稍有点遗憾地倾倾嘴角,“不过,这二年就当是我们的恋爱期。妹妹,绝对不可以对问天动心,好吗?”
“太阳有可能从西天升起,我都没可能对他动心。韩江流,你人还不错啦,怎么会交上那种朋友。说实话,我很瞧不起他。想到我要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两年,我都替自己委屈。”
韩江流淡淡一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问天是一个。。。。。。。把一切埋在心中,对自己很苛刻,对别人则很包容的男人,他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不信。”碧儿拼命地摇头,“那个飞天堡非常的诡异,每个人都怪怪的。不说他们了,你这次来可以住几日?”
“本来是要住三四日的,但现在我好象明天就要走了。”
“为什么?”
“呆在这里,我就会控制不住来看你。若是让别人看到,会影响你的闺誉。我舍不得你被别人乱说,妹妹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子。”他有一些疼惜、有一些宠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可是真不想走,现在你还是舒二小姐,是我的妹妹,成婚后,要想这样,就得两年后。我若是哪天控制不住,来把你抢走,怎么办?”
“你才不会,你是君子。你刚刚不是为了君问天,连和我都说一句话都不肯吗?我哭了很久才把你哭回来的。多留一天,好不好?”她小小声的恳求。“这里没一个人懂我,只有你。我好想你。。。。。。。。”
他能不答应吗?他扳起她的脸,眼柔如丝,“我按原定的住四天,你若不方便出来,就在舒园里走走,我远远地看到你就行了。如果能出来,我就带你到这里说说话。”
“好啊!其实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需要在意别人的八卦。我们彼此喜欢,又没有把快乐建筑地别人的痛苦之上,担心什么呢?我成婚的时候,你来吗?”
“一定要来的,我想看到你做新嫁娘的样子。”虽说新郎不是他。
“韩江流!”她挽住他的胳膊,“幸好这里有你,不然我真的不是闷死,就是要疯掉。奇奇怪怪的事好多,一大堆规矩章程,烦死了。”
“要和我说吗?”他亲昵地拥住她,两个人不顾天已傍黑,悠闲地在风中踱步,其实也是不舍得分开吧!
她着迷的凝视着他发光的面孔,突然觉得两个人的心好接近!真的要感谢上天,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与他认识,他这么宠她、知她,还答应一直陪着她,她再也不觉着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了。
不自觉,她将身子全倚向了他,这宽阔的肩是她未来的依归。就是在二十一世纪,她也不一定会幸运地遇到这样的男子。
“韩江流,你一定要等我哦!”她柔柔地再一次叮嘱。
他低吟了声,轻轻咬住她的唇,印下了他的承诺。
月上树梢时,碧儿依依不舍地由韩江流抱下马,目送他走远,才蹦蹦跳跳地走进舒园。
“碧儿,你这个疯丫头去哪了?”冷不防,舒夫人从门里钻了出来,揪住她的手臂,压低嗓音问。
“娘亲!”碧儿吓了一跳,眼珠滴溜溜一转,“我。。。。。。。我今天不是去飞天堡了吗?”
“啪!”后背被中一掌。“你还敢说?我真的快被你气疯了,你快给我进去。天,你身上这件狐裘哪里来的?”月光下,舒夫人一双小眼闪着幽幽的光。
“这个。。。。。。。人家送的呀!”碧儿暗暗吐舌,进门时应该脱下狐裘的,可是穿着好暖和,她给忘了。
“这个人家是谁?”舒夫人急了,面容狰狞地扭成一团。
“娘亲,以后告诉你好不好?现在我好累,也好饿,沈妈有没有给我留吃的。我去厨房看看。”她夹好怀中的包裹,拨腿就想奔。
“先去客厅。”舒夫人一把揪住她,“你一会给我放乖点,天啦,我的心悬悬的,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碧儿由舒夫人推搡着走进客厅。
微弱的烛火下,舒富贵忐忑不安地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小心翼翼地抬一下眼,君问天悠闲地两腿交叠,捧着个茶碗,一口一口浅抿着。
十,唯有香如故(下)
碧儿倒抽一口凉气,伸进客厅的腿突地又缩回,君问天怎么会在这里?她询问地看向舒夫人。
“来了快两个时辰了,什么也不说,就坐着,你爹爹吓得两腿直发抖,请他吃晚膳,他也没点头。碧儿,飞天堡今天没出什么事吧?”舒夫人俯在她耳边,低声问。
碧儿惊惶地摇头,难道他发现她和韩江流出去,来兴师问罪?心中不由地一阵发虚。可是她没犯罪呀,现在又不是婚后,她这样子又不叫出轨,怕什么?想到这,她站直了身,深呼吸,然后凛然地跨进客厅。
“碧儿,你终于回来了。”舒富贵象遇着救星,堆起一脸的笑,悄悄拭去额头的冷汗。
君问天淡淡瞟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放在茶碗上,象是研究出什么新发现。
“对不起,碧儿让爹爹担心了。”碧儿毕恭毕敬地回答,悄悄从眼底偷瞄君问天,他的面皮怎么没一点表情?
“爹爹还好,到是让君堡主久等了,快赔个不是。”舒富贵对着碧儿使眼色,连声催道。
碧儿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喉咙,很乖巧地低头道了个万福,“君堡主,若是知道你大驾光临,我会哪里都不去的。其实,你有事让家人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