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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魅宫十二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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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黄金猎人

第十四章黄金猎人

寒潭洞口的水只到两人腰际,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才出了寒潭。寒潭外别有洞天,四周都是山林。入眼之处青山环绕,密林葱郁。两人搀扶着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风卿发丝未束,披肩散发,白袍有几处破损,加上脸色苍白,两人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前面有个石屋,我们先将衣服烘干了在想办法。你在支撑一会。”言以槿全身湿透,禁不住一个寒噤,冰凉的手指扶着同样冰凉的风卿。

“宫主,我没事。身体受了点寒,并无大碍。”风卿向她投去一记淡淡安心的笑意,处处流露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言以槿打量着石屋,石屋不大,纤尘不染,收拾的极其干净。应该是偶尔有猎人在此居住。屋子里除了一张粗制的木床,并无它物。她扶着风卿在床上躺好,见他脸色更加红晕,身上温度略偏高,触手能感觉到全身发烫,她不由蹙眉担忧,“你先躺会,我去生火。”

风卿看着言以槿离去的背影,苍白却泛着红晕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苦笑,目光幽深似一汪深潭。盘腿而坐,一身素白锦袍,瞬间干了。衣袍垂落,衣襟领口松垮,纯白的里衣露出大半肌肤。一张‘病重初愈’的脸上红晕褪下。

一盏茶的功夫,言以槿拾捡些枯草、干树枝回来。利用聚光生火的原理生起火来。石屋内顿时温暖了不少。将采摘来的野果递给风卿。

风卿接过青涩的野果,心田五味夹杂。眼中带着三分笑意三分无奈三分羞涩,一脸‘靠女人吃饭,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表情。

言以槿见他迟迟未动,纤长的手指捏紧野果发愣,目见疑色加深。她轻笑,“怎么,公子卿也嫌这东西粗糙,难合公子胃口?还是怕我毒死你呀!”

风卿抬眸看她,轻咬了口野果,甜涩入口,笑得和颜悦色,“宫主倒是可以将白天说成是黑夜,死马当活马。女人之所以不同于男人,是女人好口才。男人一张口就是理想抱负,偏重于一个理字。女人一张口确是偏重于两个字‘歪理’。所以一般形容女人都是用一个‘妇’字。长舌长舌,就是如此。”

言以槿被呛住,目光深湛,冷冷扫过某‘谦谦君子’。斜眼瞅着他,微微有些愤然。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毒。“好一个公子卿,倒是不枉费你的名声。”

风卿闻言半垂眸,面色平静,心底有股异样情愫在慢慢滋生,此消彼长。笑意隐隐,“宫主,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稍作休息后,我连夜赶去暮光城,我怕洛天有危险。宫主你立刻回宫去。我怕晚一步,宫主连宫都回不去了。既然是有预谋,当宫主遇难,想必那些人已经想好应对的计策。”

言以槿凝视着他,抬眼间他的眼底黑影沉沉,兵锋汹涌,凌厉慑人。素净的脸上犹如白雪皑皑的巍然冰峰,笑中淡然且凛然,凛然中难得一见的暗怒。她起身,走动了几步,忽然转头,“魅宫十大长老与副宫主野心勃勃,早已不是秘密了。十大长老代表的是贵族权贵,副宫主代表的是新崛起的新势力。其中盘根错节,夺兵权、财权、土地,你死我活,明争暗斗。都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在两方未达成目标时,我依旧是安全了。他们中巴不得我死,但是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下手。放心吧,洛天不会有事。而且身为公子卿的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不是么?”

“宫主,你比我想象中要冷静。洛天确实无事。”风卿眉间睥睨,这个世界,如果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就要先掌控天下的局势、天下人的命运。做棋子不如自己做棋手。翻云之间,风沙平静,覆雨之际,波涛汹涌。他好长时间没如此兴奋了。不管是用‘荒淫无度’的假象掩饰她的锋芒,还是如今冷静狂傲不羁的锐利。她都让他期待。

两人出了石屋,外面林密影深,隐约从远处传来人马嘶鸣。马蹄声愈来愈进,余辉斑斑驳驳斜映在马背上黑衣男子身上。

黑色的马,黑色的人,黑色的装束,黑色的气息。整个人犹如漆黑夜空中的一弯残月。整张脸被银色的面具遮盖,只露出剑眉。双手手臂一拉缰绳,马儿立马停了下来。

“居然是黄金猎人。”风卿惊道。

言以槿闻言,微微蹙眉,她曾听笔枫提起过黄金猎人,黄金猎人是专门的杀手组织。一般所杀猎物皆是大奸大恶之人,或者雇佣者花高价钱猎杀的猎物。难道之前袭击马车,害他们坠崖的人就是黄金猎人?难怪那些人如此精明了,就算坠崖也不放过任何存活的机会。

“想必公子就是五公子之一的公子卿,果然好眼力。这世上知道黄金猎人的人只有两种。死人和半死不活之人。”黑衣长衫随风而动,猎猎作响,如冰雪帮冷冽的声音穿透在四周。

“黄金猎人一出,不知是谁要买我的向上人头?果然心机深沉,步步为营。前出动虎,后又有狼。看来我真不招人待见。”言以槿轻哼,唇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风卿眼中含笑,悠然道:“宫主出了名对男人怜爱有加,见一个爱一个。猎人兄一向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不择手段,可别被宫主一副好皮相给迷惑了。”他目光诡谲变幻,脸上神情更加妖魅,令人看不透。

言以槿嗔笑,“常言道红颜祸水,但是男子祸水,不是被称为英雄,就是称为枭雄。而你刚好有一副好皮囊,虽然身子骨柔弱了点,脸白净了点。怎能说我的不是?”

黑衣人眸光一冷,他何时被人如此无视?黄金猎人就是死亡的代号,狩猎者出得起钱,猎物在他手中犹如囊中取物般容易。他从未失手过。可是第一次被人明目张胆的无视,对方还是他的猎物。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只见两人,一个眉目俊逸似仙,身着素色衣袍衬得他隽秀雪白。眼眸流转,眉宇间声色不动,淡定从容的气度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是公子卿有这样的气势不奇怪,最奇怪的是‘荒淫无度’的魅宫主在临死前也不改狂妄风流。

黑衣冷声道:“知道我是黄金猎人就不用多说了,我要取她的性命,和公子没关系,还请公子不要插手的好。”

“原来我人品这么好啊!一个个都抢着来‘巴结’我。只是,我有一事可不想下到黄泉,仍不明白。到底谁这么大手笔雇你来?”言以槿浅笑道,语气却寒如冰霜,冷如利刃。

黑衣瞥了一眼她,沉默不语,翻身下马,健步如飞直逼她而来。气贯九天,暴起一团利剑,身形快、狠,攻向她。

言以槿侧身一躲,下一瞬,腰间被人用力箍紧。风卿借力向后疾退,接住黑衣电闪雷鸣的一剑。

“宫主,接下来交给我。”

风卿一挥剑,以退为进,手中剑芒凌盛,如破浪之势连出数招,招招直逼黑衣重要部位。身体在空中盘旋,宛若鹤冲九天。剑势凌厉至极,隐隐透着指挥千军,万马奔腾,从容淡定的气度。两道身影交错过招,白影柔软清飒,黑衣森冷沉稳。卓然不惧,威势十足。

言以槿在一旁心惊不已,风卿柔柔弱弱,黑衣冷冷清清,两人都非等闲之辈,交起手来,很可能两败俱伤。心思微动,“猎人大哥,我们来打个商量吧!你们这样比下去无外乎会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好处。如果不幸,两人受伤严重,最后只剩一口气,动惮不得,我就有机会一刀结束掉你。如果幸运,你赢他,也没有多余力气杀我,到时我一样有机会一刀咔嚓了你。所以在对你不利的条件下,我们商量商量。我出双倍的钱买要杀我人的性命。”

“黄金猎人有黄金猎人的原则,一旦接受猎物,将无休止的追击猎物,直到完成任务。”风卿迅捷跃向空中,剑划破黑衣的手臂,就要刺入胸口出,修长手指紧握着长剑颤动,却在最后停住。剑尖抵在黑衣胸前,他眼神一闪,“就是因为黄金猎人有原则,如果猎人无法在对抗中击败猎物,黄金猎人就要遵守猎人承诺,半年内为猎物做三件事。三件事做完后,才可以继续之前的猎杀。同时也可以拒绝做三件事,从今以后不得追杀先前的猎物。”

“你说的没错,我输了,但是黄金猎人的规矩是猎物胜猎人,而你并不是我的猎物。承诺的三件事不成立。我依旧会想办法追杀我的猎物,直到她死为止。”黑衣冷冷说道。

风卿脸上笑容十分清和优雅,声音细弱,却让对方听得清清楚楚,“风卿不才,只要我在宫主的身边,你就休想完成任务。”

“公子卿,我拭目以待。”黑衣漆黑的眼眸散发着一种嗜血的残酷与冷戾,隐隐透着暴虐狂傲。翻身上马,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

“风卿,你以后就养我吧。”言以槿轻轻叹息,低头瞟了他一眼,样子像极了依偎在母鸡身边缺乏安全感的小鸡。心中腹诽道:我要以暴制暴。缓缓回头,瞧见那白衣妖孽面色雪白,美极、妖惑,更带五分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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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鹿驯豕暴1】

翌日清晨,天空如镀上一层金洒得满地都是耀眼的光,雪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风卿驾着马车,手松松挽着缰绳,一路悠闲的慢行。言以槿坐在他身边,左右打量着两边的街市。离魅京最近有座日冕城,虽是小城,但因魅京四通八达不间断的商贸往来,于是使得小城热闹繁华。

路途走过,车马喧哗,人声鼎沸。问过路人,才知最近魅宫新颁布了许多政令。并在城中兴起。日冕城最显眼的草原和荒芜地区,在七天前将附近的羊、马、猪、鹿、鱼、牛等圈养起来。按照政令,分别划分几个区,牧区畜牧业、农区畜牧业、草地畜牧业。之后遍及到各家各户,大大减少了饥荒的程度。而从动物身上剪下来的毛皮在街上随处可见。

言以槿看着四周的欢快的人群,越往城中走去,街景愈盛,街边店铺人来客往,门庭若市,街上摊铺互通有无。

“风公子,瞧你身子这么虚,要不要买几件皮裘取取暖暖。”

两人简单的改装了下,风卿一身白袍,眸光微敛,肤色较寻常人白了三分,似能掐出水来。一张薄唇似白菊,纤美得让人不忍移目。似月黛眉微翘,嫣然朱唇轻抿,鼻如刀削峻拔,眸光潋滟较花,浑身却透着女人阴柔,安静地坐在一边,一束束金色光芒洒在他身上,平添了一抹难以言语的潇洒,褪去了瘦弱与沉寂。

言以槿一身男装,如玉面庞,风度翩翩。脑中正想着一会给风卿买几件女装的皮裘样子时,胳膊却被一只白皙又修长的手掌拉下马车。

“你要干什么?”言以槿警惕的挡开他的手,皱眉道。

“人太多,马车过不去。我们沿街走过去看附近有没有客栈。”风卿语气生硬,却隐隐透出他的温柔。

言以槿轻笑,公子卿这个外冷内热别扭的人啊!她毫不客气的拉过风卿的手臂,明显感觉风卿身子一僵,一脸邪恶的挑挑眉。他身上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孤傲,却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绕在鼻间,柔软的身子令人舒心。她忍不住戏谑道:“之前抱着你咯着荒,现在发现除了胸肌不发达外,全身还是有料的。”

“宫主,请自重。我不是宫主圈养的男宠,有没有料是在下的事。”风卿的声音一点一滴砸入言以槿耳中,淡漠,强势,威势,不带任何感情,隐约可见额头抽搐。

言以槿心底咯噔一下,这不是玩笑,而是警告。顷刻间,筋骨四骸,竟莫名被冰凝起来,冷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怔了怔,啧啧嘴,“你这人就是不阳光,开开玩笑嘛!没听过食色性也吗?这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风卿眸子一黯,嘴角微动,沉默不语。护着言以槿挤过人群。日冕城虽小,客栈却很多,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庭轩昂,富贵堂皇,店前络绎不绝,宾客盈门。

客栈店堂小儿眼光何其敏锐,见两人走来,早笑脸迎了上去,忙哈腰“两位公子,可是住店还是用膳?楼上雅间请?”

言以槿点点头,便跟着小儿往楼上走去。才迈进门槛一步,就被迎面进来的男子撞倒。

“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睛啊!要是害爷磕着碰着了,仔细你的皮。”

言以槿哀叫了一声,揉着被撞痛的胳膊,那汹涌澎湃不堪入耳的话语震得她心口窝火。抬眼瞥了一眼那人,衣冠楚楚,张牙舞爪的模样,哼了哼,懒得和野蛮人计较。

“娘娘腔,你给爷站住。你瞪什么瞪,小心爷剐了你的眼珠。哼什么哼,给爷让开。”

言以槿无奈转身,讥笑道:“你撞了我,我没向你索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莫不成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谁撞谁,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我不跟你计较,你反而和我较劲了。”

话语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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