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小姐 乐小七 全集-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日早上他多半会看书,或是写些论文,下午便到家里的小诊所去帮忙。翻了十来页书,很快就到做午饭的时间。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做她的份儿?踌躇片刻,他决定去敲门。
门响了很久,没有反应。是出去了吗?他想拧门把,又觉不妥。分明是自己的家,却要避忌,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他有些不习惯……
既然没人应门,那就是不在了。感冒还到处跑,早前问她有什么需要的又不说,做女生太倔强真糟糕。
万岁嘀咕了几句,顿时连做饭的兴致都消失殆尽。随便下了个面,扔了几颗速冻水饺加青菜煮好。吃着吃着,客房终于传来开门声,一个身影匆匆跑出来,眨眼间又闪进旁边的浴室门口里。
她在!那刚才为何不说话?万岁怔忪的瞪着走道的方向,手里夹着的面条还挂在半空。
厕所里传来水声,不算响,但他听得很清楚。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种窥探的行为很失态,万岁忙端正座姿,继续安静地进食。
水声停了,浴室门被打开,接着一个裹着厚重长棉衣的女人飘了出来。她的头发零乱,头根本没往后望过一眼,又“呯”一声,客房门关上。
原来,她整个早上在睡觉!万岁惊讶于她的行为,一个才刚搬完家的人,不是忙着跟房东套近乎,而是躲在房间里睡大觉。天,现在什么时候了?中午十二点多,太阳都把屁股晒焦了,她还在睡。看刚才的情况,她似乎还要继续补眠,不用吃午饭了吗?病人都这般乱来,实在太不自爱了。
猛然想起还有一包中药,他扔下筷子走进厨房,把中药的包装纸拆开,倒进沙锅里,冲洗了两遍,再加进三碗清水。放火上煎后,出来走到她的房间前,用力地敲了几下门。
“淡容!淡容!”
叫唤声并未有得到回应,他锁着眉头,愣是不信她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睡得不醒人事。“呯呯呯”!又是几下给力的重捶,仿佛在跟自己较劲般,非要吵醒她才肯罢休。
淡容最终抵受不住魔音,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从暖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套上棉衣去开门。
“万医生,什么事?”淡容微眯着眼,搞不懂有什么重要事情让他如此十万火急。
万岁收回敲门的手,斜眼俯视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人。洗旧的棉服长达至小腿,把她瘦削的身体包得像粽子,下半截小腿露出的灰色毛裤,显得又土又丑。再加上她苍白的脸,鸟窝头,这女人平时在家的形象都是如此不堪的吗?
“你打算睡一整天?”
睡一整天有何问题?不睡够,哪有精神做事。淡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
“整天睡,这跟猪有什么分别?”万岁一手撑着门框,语气咄咄。
“我的志愿是当只猪。”
万岁的脸即时黑得像锅底。“即使是猪也要起来吃东西!”
“有些生物可以几天不吃不喝。”
“你……你简直不可救药!”
“万医生,”淡容微仰着头,脸部表情平静无波。“我是病人。”
17
一句“万医生,我是病人”,让万岁马上停止指责。是的,她仍在生病中,自己对她这般苛刻是不是太过了?
缓缓脸色,他放软语气:“就是知道你是病人,所以才要吃东西。起来吧,我给你煎了中药。”
淡容其实只是想转移话题,让他放过自己别再咄咄逼人,但当他改变态度时,反倒是她有些措手不及。“我……”
“别我了,出来,给你做些吃的!”万岁揪着她的臂,微施力把她拉出房间。
淡容用另一只手挠挠头,无奈地跟着去到饭厅。他让她坐着,然后自己入了厨房。饭桌上有一碗没吃完的汤面,显然已经凉掉,油结成一层块状。她揉揉眼,把头往棉服里缩了缩,没穿袜子的脚丫尤其冻。两只脚互搓了几分钟,考虑着要不要去把袜子穿回,结果才要起来,万医生出来了。
时间关系,万岁只好做了碗跟自己相同的汤面给她。
袅袅的白烟升起,香味扑鼻而来,这跟速食面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说不饿是假的,淡容瞬间被勾起了食欲。想起有个晚上,他也是在她饿得半死的情况下送来了粥,那时她并未感动,现在却觉得心里痒痒的:万医生,其实你是外冷内热型吧?
“吃呀,对着面条发呆干嘛?”万岁敲敲桌面催促她,淡容乖乖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水饺。
“小心烫!”话刚说完她已被烫得吐了吐舌,他好笑地摸她的头:“味道如何?”
“普通速冻饺子的味道。”淡容如实回答。
万岁也不生气,他发现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有趣,兴许刚才被烫过,现在漫条斯理起来,一颗饺子吹完又吹,那微嘟的唇因被热气烘过,变得更娇艳。明明不怎么出彩的五观,怎么就越看越顺眼?“以后有机会我做更丰富的给你吃?”
淡容好奇地瞟她一眼,“以后再说吧。”无功不受禄,而且她对吃的要求不高,只要能饱肚就好。
她吃得慢,一口口细嚼慢咽,跟他家小妹的狼吞苦咽完全不同。万岁坐了一会后,才惊觉自己怎么会在这看着她吃东西?他起来收拾好之前吃过的碗筷进厨房,再把煎成一碗的中药端出来。
“吃完后记得把药喝掉,我要走了。”
“嗯,谢谢。”
万岁还想说什么,见她只顾着埋头吃,完全没理会他,他不禁有些郁闷。进入电梯后,他还是觉得欠了些什么。去到地下车库上车后,才终于想起,她没跟他说再见。
半天的义诊工作相当繁忙,老的嫩的病人都有,更甚者,冲着他来看症的年轻女子也有一大堆。也因此,万岁习惯在给人看病时戴上口罩。
下午五点半,诊所外庭院里等的人走得差不多,万奶奶来敲他房间的门,“晚上回家吃饭不?”
万岁记挂着家里的淡容,摘掉口罩,摇摇头。
“小容搬过去了吗?”万奶奶试探性地问。
万岁抛给她一记要你多事的目光,万奶奶随即又道:“我说孙子呀,人家病了,你得好好的多加照顾。女孩子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想要攻陷她的心房就要趁现在加把劲,打铁趁热,说不准我很快就可以抱曾孙子了。”
万岁正在收拾桌面,听到奶奶的话停了停,然后迅速把东西都放好。“今晚我回家吃饭!”
万家的大屋是幢三层高的老龄建筑,就在小诊所后边,与诊所间隔了一个大大的庭园。诊所、花园、住房,占地面积达六百多平方米。身处闹市里,这可谓寸金尺土。万家的爷爷早年是军医,退疫后与老伴在自家开设中医诊所,凭良心经营,不收诊金,不乱抬药费,几十年来赢得了悬壶济世的美誉。
万家俩老希望儿子能继续自己的衣钵,可惜儿子选择了西医,所以他们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孙子身上。万岁自小在家人的陶冶下,得尽中西医的真传,所以最终做了出色的中西医医师。
万家这医生世家的称号是无容置疑的,上至已去世的万爷爷与快八十岁还替人看症的万奶奶,到在市一医院里担任脑科权威的万爸爸和作为资深护士的万妈妈。万家后代自小在其耳目熏陶下,努力读书,积极向上。这么一个优秀的家庭,人人艳羡。殊不知道,其实它跟普通家庭无异,有着千家万户的烦恼。万家就万岁这个男丁,长辈们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立室,以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偏偏万岁不好女色,不呼朋唤友的去泡夜店,作息生活过份正常,使家中几老不得不怀疑他的性取向。偿试过为他安排相亲,被嫌弃被拒绝,多叨唠几句后索性搬出去住,作为家长实在没他办法了。
所以这次万岁说把自己家的房间租给了淡容,无不让家人欢腾雀跃,媳妇茶有望了,抱孙子有望了。
万岁便是在俩个女人的夹攻下吃完晚饭,就连平时不大说话的老爸,也插嘴问,那女孩是什么样的人?
他觉得自己很冤,喜欢淡容吗?或许有点,但不至于去到可以让他放弃单身这个念头的地步。他认为自己可能是没遇到过这类女人,一时觉得新鲜而已。加上她缺点多多,即使要谈婚论嫁对象也不会是她。让她搬到家里是情非得已的事,与其被小妹骚扰,不让把房间给一个安静的人住比较好。给她做吃的是看不惯有人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他是医者父母心,谁让他给她看诊了。
万岁不停地找各种借口说服自己,驾着车回家的时候,脑里想的仍是这个问题。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库,再乘电梯上楼。入屋后家里黑漆漆的一片。
她不在?
开了灯,习惯性地望客房方向,门关着。转头看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走进厨房,中午她吃过东西的碗洗好了放在料理台上,万岁把它收进柜子里,鼻子在嗅到中药味时才意识到,碗怎么只有一个?装中药那个小碗呢?
这是小问题,很快就被他抛开。厨房内光洁如新,证明没人用过。她晚餐吃了吗?想去敲她的房门,又忍着。回到房间,他进浴室冲澡。洗干净后擦着头发出来,屋内还是静悄悄的。他扒扒头发,三番几次的按捺住自己要给她打电话的冲动。进书房开了电脑,他故意敞开房门。
书房与客房之间只一墙之隔,如果她在房间里,应该会有动静。可是万岁侧着耳细听了几分钟,确实客房里真的没人。心不在焉的上网看了会新闻,外边终于传来开锁的声响。门被关上,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猜她在换鞋。轻微的脚步声进入客厅,万岁摒住呼吸,等着她进房间。他应该要自然地跟她打招呼,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在等她回来。谁料过了一分钟,还是没看到她经过。他好奇地起身出去,发现厨房亮了灯。走到厨房门口,淡容站在碗槽处背着他正起劲的洗擦着。
“你在干什么?”
淡容倏地转身,手上拿着沾满泡沫的东西迅速滑落。“呯”一声,落地开花;原来是饭碗。
“搞什么鬼呀!”万岁大喝一声,忙弯腰去拾地上的碎片。
淡容被吼得瑟缩了一下,慌忙蹲下帮忙。
看着她手上的泡沫随着身体移动而掉得满地,万岁突然心情极度烦燥,语气更恶劣:“你能不能先处理掉手上的泡沫,别弄得到处都是。”
淡容愣住,突地感到指上疼痛。她站起来,转过身面向着水槽哇啦哇啦地冲着手,红色的液体随着猛烈的水柱冲击瞬间消失。
那边在收拾残局的万岁仍在碎碎念:“没事洗什么碗?洗个碗都洗不好!越帮越忙!”
“万医生,那碗是我买的。”低垂着头的淡容微微往后侧了侧,短发把她半边脸盖住了大半,连带表情也看不清。“不过中午时我的确打破了你家一只碗,所以这是我买来赔你的,但我多买了几个。”
淡容把水槽里另外几只碗冲干净后拿到料理台上,转身时见仍蹲在地上的万医生瞅着自己,不带丝毫情绪地说:“很抱歉,麻烦到你了。”然后退出厨房开了饭厅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拿了扫把再进来,把地上剩余的碎片扫干净。
万岁挺起腰站直,淡容把簸箕举到他面前,他愣愣地把手上的碎片扔掉。她则拉开厨柜撕了一个胶袋,把垃圾倒进去,打了结,再到阳台上拿来拖把;动作利落地把地面拖了几遍,然后拎起垃圾走了。
她由始至终没再发一言,表情极为严肃。万岁顿时心里完全放空,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感觉,怎么如此熟悉?
18
万岁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周一到周四了,他没见过淡容。她没回来吗?非也。公卫门口那块小地毯每天都被踢歪,早上换鞋子时他也有看见那双属于她的雪地靴放在柜子里。种种迹象显示,她晚上有回来。只是,他真的已经有四天没跟她踫过面,即使大家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就像隐形般,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是周日那夜他说话的语气太重,她生气了,所以借故避开?为此万岁良心又隐隐有些不安。
小周末的晚上,他洗完澡后坐去客厅开了电视,手里捧着书,眼睛却不停地瞄电视墙边上挂的钟。
九点多时,他有些不耐烦,进厨房泡了杯菊花蜜,跟自己说他不是故意等她回来,只是太无聊。十点多,菊花蜜喝了两杯,他觉得不能再喝下去,否则晚上要跑厕所。加上这东西甜,睡前不宜多喝。再稍后,电视机报了时间,十一点零二分。搞什么鬼?这么晚还不回来!怪不得晚上总踫不上面,只因他多半十一点前就睡觉。
不等了!他有些气恼地关上电视和所有灯,去到房间门口时又忍不住截返把过道的一组黄色小灯打开。刷完牙洗好脸再换上睡衣,他不死心的出来一趟,意外地发现那组小黄灯已经关掉,而她的房间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