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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的北方-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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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习晓北敢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因为他深知自己的母亲:亲娘是有着浩瀚星空一样宽广胸怀的女子,明明心底悲伤无限,不肯一点迁怒他人。 
  因此我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原谅。 
  靠着墙坐了一夜,我不明白习晓北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回来如此残忍地对待他的亲娘。其实我们生活在离这很远的地方,即使一辈子在一起,也可以不让她发觉。亲娘肯定也没睡,半夜里我听见她低低地吟唱,忧伤的曲调无形的绳索一样勒紧我的心,绞出血来。 
  第二天下午习晓北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和亲娘一起清理图书室。他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娘,明天我还要去签合同,所以现在就得回去了。”他靠着门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三个人默默地回到家,亲娘取了几包东西放进我们的车里,转身进院,自始至终没有看习晓北一眼。我站在车前,喉咙一紧,“娘”字居然叫不出口。 
  习晓北上前几步抱住了亲娘,她回过身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几秒钟,突然开始疯狂地捶打他的前胸,一边打一边用蒙语叫喊,习晓北低垂着头,任她打骂。我惊慌失措地走上前去,站在习晓北身边,亲娘看了看我,不再打他,双手捂着脸绝望的失声痛哭。 
  习晓北拉着我的手,我们双双跪在地上。亲娘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仰起头不再看我们,转身跑进了屋子。 
  我们跪在地上很久,看着地上的草由青变黄,最后被残阳染成血色。习晓北缓缓地站起身说:“蛮子,我们必须走了。” 
  他弯下腰拉我,我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习晓北你是个畜生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咱娘,那是你亲娘啊!” 
  习晓北死命地拉起我往车上推,我不停地对他拳打脚踢,终于惹怒了他。他扯着我的衣领,一张脸既愤怒又哀伤,扭曲的不像样子。 
  “你不懂蛮子,我和你的事我不屑于向全世界任何人解释,但我必须告诉我娘!我是她的塔拉,是她永远的小马驹,我宁可伤害她也不能欺骗她,这是她教我的,也是我必须做的,你们汉人永远也不会懂……” 
  习晓北的样子我不敢让他再开车,我缓慢地上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刚才亲娘对他说了什么。他像个孩子窝在座位里自言自语:“娘说我毁了她的梦想,老了的时候她想看着小塔拉骑着小旭日干在草原上奔跑……” 
  我刹了车,把头埋在方向盘上痛哭失声。 
  “哥,对不起,我才是个畜生啊。” 
  习晓北轻轻抚摸我的头,“不要这样蛮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43 终于来了 
   
  同为男人,习晓北和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草原归来,他又开始风风火火地忙起来,看上去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而我却像只霜打的茄子,分分秒秒被远方孤独失望的亲娘所困扰,弄得大家又开始轮流请客做东,他们认为我失恋了。 
  “蛮子,我手下好几万人靠宇龙吃饭呢,要是一天到晚跟你似地唧唧歪歪的,企业还发不发展了?你以为矿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现在不早作打算,将来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哥你挣得钱还不够多吗?咱俩拿上金银细软找个地方无忧无虑地过上几年行不?”我明知不可能,还是跟他耍赖。 
  “管江涛你怎么一事到临头首先想到的就是当缩头乌龟呢?你觉得我能过得了那样的日子吗?”习晓北一脸的无奈,“大男人有点担当好不好。” 
  “我不是大男人……”我小声嘀咕。 
  “真的?那好,周末你去上次那房子等我。” 
  “干嘛?” 
  “干你。既然你不是男人,那我就努把力,看能不能给咱娘弄出个小塔拉来。” 
  最近其实也有高兴事。一天上午,希圆到行里来找我,要在我们行开个户。我一看工商局的企业名称核准通知书,是一家影楼。 
  “怎么着妹子,你洗心革面要做一番事业了?” 
  “不是我,”希圆的脸有点红,指指远处的一个小伙子,“是谢青。” 
  看得出来希圆的养父母真是很疼她,从当初看中我,到现在同意她和谢青交往,都是真心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全是老实可靠的小伙子,那个,我不是自夸…… 
  谢家老爸的岁数大了,一份偌大家业基本上由谢静操持着,谢青对矿上的事不感兴趣,他爸爸也不喜欢他,习家老两口倒是很满意,这孩子跟着谢冰在国外呆了几年一直在学摄影,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的。 
  帮他们办妥了手续,希圆让我去她家吃饭,我推说工作忙,她哈哈大笑:“小管哥,不会再逼你和我交朋友了,放心去吧。” 
  我还是没敢去,心虚。早晚他们一家三口也会知道我和习晓北的关系,直觉告诉我绝不会像那只八哥一样骂两句“臭不要脸”了事。 
  周五下班我推了应酬,早早去别墅等习晓北。洗干净了风干了,按开电视发现上次那个台还在播喜洋洋与灰太狼,于是又津津有味地看。不知不觉快十点了习晓北才回来。 
  “干什么去了?”我接过他的包儿,看他很疲惫的样子。 
  “开董事会,一帮目光短浅的家伙,就顾着眼前自己的利益……”我上去给他脱衣服,他挡开我的手:“一两次就得了,别老拿自己当小媳妇儿似的。”随后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出去。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靠,我不拿自己当小媳妇儿,可你老拿自己当我爷们儿啊。正想着,一个牛皮纸袋子扔进我怀里,“吃吧,刚出锅的。” 
  是热乎乎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大晚上的现炒现卖,也不知习晓北跟干果店的老板啥交情。吃人家嘴短,我不生气了,一边吃一边扒出几个放在桌子上,等习晓北洗澡出来。 
  “我刷完牙了,”习晓北靠在了床头,“不过要是那栗子自己主动献身,我就吃一个。”他的眼睛一旦沾染了情欲,就会微微地眯起来,似笑非笑的很是撩人。我咬了一个栗仁儿从床尾爬了上去,歪过头送进他的嘴里。 
  甘甜的栗子很快在我们相互地啃咬中不见了踪影,房间里渐渐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习晓北显然忘记了他要在我身上鼓捣出一个小塔拉的事,任由我扶着他的腰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 
  “哥,今天很累吧?” 
  “嗯。” 
  “那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深夜,我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往习晓北的怀里拱了拱,不去管它。还是执着的响个不停,习晓北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看了看显示,递给我:“快接,是你姐。” 
  我突然惊醒过来,有从高空坠落的梦魇的感觉。 
   
   
   
  44 负罪 
   
  电话里的背景音很嘈杂,我不明白姐姐半夜三更的这是在什么地方,她的声音听起来激动又惶恐:“涛涛,余学平的老婆,刚才跳楼自杀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跳下床刷的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翻出一支烟,好容易哆哆嗦嗦地叼在嘴里,却无论如何也打不着火儿。习晓北下了床拉上窗帘,拿过我手里的打火机,盛夏时分,我像个快要冻僵的的人贪婪地靠近这仅有的温暖。 
  深吸了一口烟,随后被习晓北轻轻拢在怀里,我终于可以正常地开口说话:“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姐姐此时正在余学平家的楼下,她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半夜被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吵醒,和我姐夫下楼一看,围着好多人,余学平的老婆从十五楼跳下来,根本没得救了。余学平像个木桩子戳在地上一言不发,他老丈母娘被两个邻居架着,正在疯狂地哭骂。 
  “你知道吗涛涛,听他老丈母娘的意思,余学平这个混蛋又在外边找人,被他老婆发现,俩人打起来他老婆被推了个跟头流产了,这几天一直想不开,今天晚上趁她妈妈不注意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对姐姐说的这些事无法做出正常的回应。她平时和余学平两口子还算熟悉,但不太清楚他们婚后和我之间发生的那些烂事儿,听着我半天没回音,赶紧自责:“涛涛,你看我这个八婆,深更半夜地吓着你了吧?睡吧睡吧,详细的明天再说。” 
  我挂了电话,发现习晓北正关切地望着我。他拿掉我手里的烟靠在床头,让我枕在他的大腿上,一边拨弄着我的头发一边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家里的事,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他没有再追问,轻轻阖上我的眼睛。寂静中,我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还是姐姐。 
  “涛涛,我才发现,余学平他老婆跳楼前发到我手机上一个短信,让我转发给你。我看不明白,你要不要看?” 
  “管江涛,你可以回家了。放心,你手里的那个东西是绝版,我根本没留。还有,余学平这样的人渣,你要不嫌弃尽管拿去,现在我要去天堂找我的孩子,他好可怜。” 
  自离家以来,余学平的妻子一直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达摩克斯之剑,随时有可能将我洞穿。现在她突然之间不在了,我却未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相反,平生第一次,我觉得我的性向是罪恶的…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和一个性情刚烈的女人,因为一个无节操的同性恋者而失去了生命,而这个同性恋者曾是我的朋友和爱人,我在他婚后还与他鬼混在一起,甚至毫无廉耻地在她的婚床上疯狂做爱…… 
  我反反复复地读那条短信,一个即将自杀的女人的临终遗言,她从未拥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丈夫,又刚刚失去了孩子,留下的一字一句像把锋利的刀子将我反复凌迟。习晓北接过了我的手机看了看,拍拍我的肩。 
  “想哭就哭,不想哭就给我个解释。” 
  我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习晓北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进怀里:“不想解释也可以,但你如果敢跑,我一定会打折你的腿。” 
  “哥我不跑,我回去拿样东西给你看。” 
   
   
   
  45 你错在哪里 
   
  我想自己天生就是个冷漠的人,不在意别人对我的态度,也很少去为别人着想。在遇到习晓北之前,欲望是我生活的全部动力,所以在余学平结婚以后还会和他搅在一起。但说实话,我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心灵也比自己想象的脆弱很多,当两个无辜的生命从世界上消失并且与我脱不了干系时,深深地负罪感让我的精神几近崩溃。 
  “这就是你跑到我们这里来的原因,”习晓北听完了我语无伦次地讲述,指着我手中的U盘问:“你确定想让我看吗?” 
  我把U盘放在他的手心,后退几步蹲在地上,双臂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不一会儿,有细碎的呻吟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我正在给余学平做扩张。 
  “坐过来一起看,”习晓北指指他的大腿,“这个姓余的看起来很不错,怪不得他老婆会钻牛角尖儿。” 
  我站起身走过去,对即将遭到的暴打的期待让我浑身的肌肉紧缩,对于一个懦夫来说,这是用来解脱自己的最快最好的方式。习晓北环过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下巴支在我的肩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脑屏幕。我紧闭着眼睛把头向后仰,被他掐着脖子按回来:“既然有胆量做就要有胆量看,否则你会让我有偷着看A片儿的错觉。” 
  那一天余学平的妻子在医院值夜班,我们肆无忌惮地交欢,用到了各种体位,余学平更是不停地浪叫,骚到了极点。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摇晃的屁股和余学平大张的双腿,后来他跨坐在我的身上,望着自己极度享受的脸,我想到余学平的妻子当时看到这段录像时的感受,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哥,我害死人了,你杀了我吧……” 
  习晓北的手探进了我的裤子里,抓住我萎靡的性器开始渐渐地使力。这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我听见自己一声惨叫,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让我看这个东西,就是想让我恶心你,嫌弃你,然后放你走,这样你就可以和那个姓余的重修旧好,像录像里这样尽情享受。反正他的老婆孩子都没有了,没有人会再威胁你了是不是?这座城市和我对你来说都没有用处了是不是?!” 
  我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但是心上压着的大石头却突然轻了很多,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自虐,原来可以摆脱心灵上的痛苦煎熬。我很平静地回答:“是的,没错。” 
  我以为会被他活活捏死,腿间的疼痛却忽然减轻了,习晓北抽出他的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不觉得你故意激怒我让我揍你一顿就可以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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