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盆奇缘-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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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而是寻了个清闲馆教几个小学生读书识字,聊以养家糊口。
说到这对夫妇,附近的妇人们没有一个不暗自艳羡的。那秀才老爷人长得和神仙一样好看,偏又不沾花惹草,把老婆疼得不像话。在他们家帮工的老妈子不止一次私下对外宣传道,这夫妻俩成亲快两年了还和新婚一般,整日蜜里调油的,每天早上,那秀才老爷还亲自给妻子描眉,真个是啧啧啧。
两年的平静生活让原本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的扇儿长了些肉,脸色也恢复得不错,人间烟火食多了,让她看起来很像那种为了一把葱和摊主吵半天的主儿。
“什么?!就这么一根破木头簪子要五十文?你怎么不去抢啊?”
“哎哟喂,秀才娘子,你家是那等米下锅的?家里干净院儿住着,还使唤着人,五十文算得了什么嘛!不是我说,你买这簪子,秀才爷还不乐意呢!”
扇儿呸了一声,见那妇人着实厉害不肯降价,便悻悻离开了。
童子衿除了坐馆,时常也卖些书画出去,他们家钱财上一向不愁的。不过扇儿下意识觉得应该要惜福,自己的日子若是过得太随心所欲了,上天一个神经发了就会摧毁这一切,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她舍不得。
回到家里时候尚早,扇儿估摸着童子衿约要一个时辰才回来,便提着篮子亲往厨下去了。做饭的老妈子告假,这几天全是扇儿掌勺,今天该做什么呢?算了,反正自己做的各种难吃的菜他好像都喜欢吃……嗯,就做个炖鱼吧。
扇儿心中惦记那个漂亮的木簪子,手下分心,还没把鱼收拾利索就被刀切破了手指,鲜血流了一地。
扇儿见此场景头一昏,整个人就要向后倒去,怎料想象中的噗通没有出现,身子却落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童子衿把扇儿打横抱回房里,把她受伤的指尖轻轻含住。
扇儿的脸霎时通红:“别……别,有血,脏……”
“你的血怎么会脏?”童子衿温柔一笑,继续轻轻舔舐着那伤口。
“我没事。”扇儿支支吾吾道:“你突然消失,那几个孩子吓到了怎么办?快回去吧,又不是大事,别让人发觉你很奇怪嘛。”
“没关系。”童子衿替扇儿包扎好,笑眯眯道:“其实今天那几个小少爷早逃出去玩了,我比平日早些回了家,刚才一直看着你做菜的模样呢。”
“有什么好看的,笨手笨脚。”
“不,很好看。”童子衿吻了吻扇儿的双手:“看到你在厨下为我做羹汤的场景,我是怎么也看不够。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再进厨房了,我怕你又来这么一刀。”
扇儿大窘,道:“那老妈子好像家里出了事,近期回来不了,我不做谁做呢。”
“我做就好。”
“别了,你还嫌你疼老婆的名声传的不够远啊。有话道,君子远庖厨……”
“我不是君子。”童子衿坏坏一笑:“你知道我不是。”
虽然童子衿一再声称他之前并没有和他人亲近,但是扇儿一再表示不相信。他的技巧实在是太过于厉害,每次都让扇儿冲上顶峰数回又跌落下来,简直不能言语,那甜美到血腥的快感冲击着她的身体,让她几乎要忘却一切。
严格来说扇儿只有过两个男人,卫茗那次,扇儿并没有真的“吃掉”他,只是像吸血鬼一样留下几个吻痕兼血痕罢了。所以能够拿来与之对比的,只有明神。
扇儿出于良心并不想在被童子衿抱的时候想起明神,但是她遏制不住。两个人在抱她时截然不同的情感体验令她一度处于深深困惑之中:是不是没有爱,也照样可以使得身体愉悦?灵与肉,到底有多契合?或者说,身为女人,只要是被不讨厌的人抱,都会产生类似爱的错觉?
每当被子衿抚弄得发出甜腻的喘息之时,扇儿眼前不能自已地浮现起明神的背影,心中泛起异常凄苦的感受,那感受也感染了童子衿,使得他眼神冷暗,将扇儿推向更加令人战栗的快感深渊。
童子衿由指尖开始吻起,渐渐把扇儿吻得瘫软在窗庞的塌儿上,罗衫不整,香肩微露。她用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住童子衿想要解开衣带的手指,面似火烧般道:“大白天的……”
“怕什么。”童子衿今天有些奇怪,面上虽然带着笑,手上的动作却□胜过温款,一把扯断了扇儿的衣带:“我们本是夫妇,你是我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不是这个意思……”扇儿吓了一跳,一边捂住自己的领口一边声若蚊蝇道:“窗子还开着,这院子时常有人进来的,我怕等会送花的婶子过来……”
“那就让她看好了。”童子衿轻轻拿开扇儿阻挡的手,笑得很恬静:“你迷乱时候的样子很美,被人看到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我喜欢你那个模样,喜欢到不行。”
午后的阳光细碎地洒在扇儿的肌肤之上,微风带来园中花木的气息,扇儿看
☆、99第九九回
云消雨散之后;扇儿趴在窗台上看院子里的葡萄架子;童子衿则从背后拥住她;在其耳畔低语道:“这个月十五是善宗的圣母的喜事;你不去看看?”
扇儿略略一颤,道:“我…没兴致。”
“不用顾虑我,想去看也没关系。”童子衿的声音像恶魔般轻柔劝诱着扇儿:“神仙和凡人结合的大礼甚是少见;数万年难得出现一次;错过这一回,往后后悔也来不及了。况且圣母成亲后便会和神君一起飞升上界,历劫完毕的无身神将永远居住在九重天,再也不会离开一步。”
“我不去。”扇儿道。
“为什么?”童子衿眸底一闪;不解问道。
“去观礼的人肯定很多吧;如今天气不算凉快,挺麻烦的。再说了,我身子不方便。”
童子衿愣了,他没能理解扇儿话中的意思,半晌没开口。扇儿笑着把手绢掷到院子里去打一只麻雀,漫不经心道:“我有了身孕,一个多月了。”
童子衿很久没有做声。扇儿有些奇怪,便回头去看,只见他满脸难以置信,渐渐那惊诧变成了狂喜,嘴角无法抑制地浮起笑容。
“你突然和我这样说,真是……”他见扇儿直勾勾看着自己,慌乱地转过头。
扇儿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童子衿这样的表情,心中既是震撼又是感动,便伏在他怀里笑道:“瞧瞧你!”
如今的扇儿算是怀孕老手,压根没有丝毫羞怯和不安,即使肚子日渐大起来也照样去遛弯买菜,十分沉着冷静。倒是童子衿坐立不安,干脆连馆也辞了,专心在家看着扇儿,生怕她出什么岔子。
“真是不敢相信。”他轻抚着扇儿的肚子低声道:“难道我被原谅了?”
“说什么呢,你身子又没什么问题。”扇儿一边做针脚一边笑道:“怀个孕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不。”童子衿轻轻摇摇头:“婴儿的出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违反天道之物,是没有资格被延续的。”他眼中往日的阴沉一扫而空,变得神采奕奕:“也就是说,是真的打破那个桎梏了……”
扇儿没听太懂,笑道:“那真好。”过了一会儿又道:“要像这样说,不孕不育的夫妇们都是触犯了天条不该在一起的了?”
童子衿点点扇儿的鼻尖,笑道:“有了孩子,两个人的缘分才算真正结下,来世也可继续结缘;若是没有孩子,便是镜花水月的情分,不多时就要散了的。”
扇儿哦了一声,喃喃道:“来世……啊。”
“来世你还愿意和我一道么?”童子衿问扇儿,那神态仿似小孩子。
“看情况。”扇儿正色道:“这个问题,你得等我死之前再问,谁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宠妾灭妻见异思迁……”
童子衿噗地笑了。
扇儿伸了个懒腰:“不早了,睡吧。”
她身子重了后自然不能再与他欢好,每夜都只是安安顿顿地在其臂弯中沉睡。相处了这么几年,扇儿算是明白了他的另一面:纤细,高傲,敏感又占有欲强。有时候半夜里她翻个身脱离他的怀抱,他都能立即醒来,换一种姿势轻轻拥着她,简直就不肯离了一刻。
也许是上一世的结局过于惨烈,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其实扇儿何尝又不是如此担忧,故而养成了晚上睡觉一动不动的好习惯,和他一起迎接每一天清晨的阳光。
眼看着临盆的日子将近,扇儿连走路都困难了,估摸着身体不对后便叫童子衿去请稳婆。童子衿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院子里透气——童子衿老是不准她擅自出门走动,真个是憋得身上长草了。
“卖——瓜子诶!空壳儿多给!”
扇儿气沉丹田大吼一句:“我要买瓜子!”
“好嘞!”
卖瓜子的是一对夫妇,穿得灰扑扑的,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的模样。扇儿从手帕中取钱时,那妇人老是拿眼睛看她,突然跪在她脚下大哭道:“哎呀,这不是大娘么?”
扇儿吓了一跳,忙抬她起来,辨认了半日,才跌脚道:“这不是薛二姐么?”
正是吴家鼎盛时期来帮衬的厨娘,烧的一手好菜,尤其善烤鸭子,在筵席上没少出风头。她原先私下和吴致远有些眉眼往来,故而得了不少银钱,后来淑贞公主的事一出,急着和二娘四娘等人一起走了,不想如今又碰见。
薛二姐痛哭流涕,把自己和男人的遭遇告诉了她。原来战乱时她和原来的丈夫逃难,途中男人被乱匪砍死了,没办法便入了暗/娼楼讨生活,落下一身的病,实在熬不得就偷偷跑出来,和这个鳏夫又凑了一伙,他卖瓜子她背竹篓儿。
“真个是老天不长眼啊!大娘你原先何等尊贵,后来还做了王妃是吧,我每当初不该势利眼,吴老爹有难时离了他,后来想上门找大娘接济个,又不好意思。如今大娘……?”
大约是受了太多折磨,原先心思机灵最会察言观色的薛二姐也变得呆笨了不少,说的话很不中听,卖瓜子的男人不断拿眼睛瞧她。
扇儿笑了:“没什么,好歹一口气在没死。你如今住在这里么?”
“什么‘住在’呢!赁了个破卷棚儿,时不时担心回去的时候要被狗咬……”薛二姐滔滔不绝地说着,扇儿小腹忽的一疼,便不欲与其多说,把帕子里的钱全部递给了她,笑道:“我如今也不过是凑合着过日子罢了,这点钱你们先拿去用,好歹相识一场。”
薛二姐犹嫌不足,待还要说,多亏那男人看出扇儿身子不方便,忙领着她给扇儿鞠了个躬后快步走开了。
“有这样男人,你也不会吃太久的苦。”扇儿喃喃道。看着那个男人和薛二姐远离的背影,她整个人倚靠在门槛上,看着天空大片大片的火烧云。
几天后,扇儿顺利分娩,生下一对龙凤胎,把个童子衿欢喜得几乎要落泪。两个孩子都粉妆玉琢的,两人抱着这个又看那个,几乎爱到心坎里去。
“我觉着哥儿和姐儿都长得像我些……唉。”扇儿瞪大眼睛观看后,沮丧不已。
童子衿宠溺地摸摸她的秀发:“像你是好事,怎么叹气?”
“才不好呢,他们老爹漂亮多了。”
“胡闹,还是像你好。”童子衿在扇儿额头上落下几个吻。
扇儿把目光落在女儿身上,不动声色地使劲看了半天,总算暗中放下心来。
原先的粗使妇人不适合照看孩子,扇儿便请了个乳娘来帮手。那乳娘年轻新丧子,长得妖妖调调的,一双眼睛不好好看着孩子,偏往童子衿身上扫,可惜童子衿从没正眼瞧过她,就连扇儿也不怎么和她搭腔,偶尔说几句话,也只是问哥儿姐儿的事。
时日久了,乳娘便有些焦躁,言语举动颇露其意,被厨下的老妈子告到扇儿跟前去:“太太,这个淫/妇留不得。她昨儿还在唧唧哝哝咒太太你咧,说是什么独霸窝儿不得好死什么的。”
扇儿哑然失笑:“我霸什么窝儿了?”
“说太太霸着老爷。”
“笑话,他是我家男人,怎么叫霸着?”
“我当时睡着哩,不好起来问她得,她自己反倒说了:‘这样好看一个秀才老爷,怎么的也要再娶几个才是,那婆娘不过中中儿人才,凭什么,她也配!”
扇儿怅然若失,垂下头没说话。
老妈子道:“太太休要被这个□给盖住了,好不好,打她个半死再丢出去,也是该的。”
扇儿道:“辛苦你了,先下去罢。”
事后扇儿赏了老妈子几吊钱,又叫她把乳娘叫来。老妈子最爱看这等事,何须多说,立马脚不沾地地去了。
乳娘扭着腰进了扇儿房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见童子衿不在房内便有些失望:“找我什么事?”
“我和老爷商量好了要搬走,除了杜老妈其他人都不带,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儿来领工钱就走罢。”
乳娘一愣,随即哭着道:“我是老爷和太太买了死契的,我不走,我跟着老爷和太太。”
“那契我会一并给你,走不走不是你说了算。”扇儿有些疲倦,食指在椅背上轻轻叩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