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尘烟-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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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祭舞（上）】………
柳小拙和怜儿相视愕然，不敢相信这个追了两日两夜的小东西竟如此乖乖趴在那里，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
两人试探的再往前走了两步，那丹云鼠依然没动，只是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楚楚可怜，“吱吱”叫了几声。
柳小拙虽心中狐疑，但还是一把将丹云鼠擒了过来，倒是旁边的怜儿有些不忍：“小拙，轻些，它不像要跑的样子。”一边将丹云鼠从小拙怀里抱了过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带些土灰的皮毛。
那丹云鼠闭着眼睛小嘴微翘，一副受用的样子，又“吱吱”的叫了两声。
看着它一副狼狈的模样，身上还有几处被荆棘擦到浅浅的血痕，柳小拙笑笑：“早这样不就好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难抓的东西。”
怜儿将丹云鼠身上的尘土和碎叶摩挲掉，爱怜的看着这只通体雪白、乖巧可爱的小东西，轻声说：“小家伙，放心吧，我会求取丹的墨长小心些的，用最好的伤药，一会儿工夫就不疼了。”随即又幽幽一叹：“若是平时，我也不忍伤害你，只是现在墨长们四处征战、伤损，每次，都有许多人不曾回来，如你的内丹能炼成却尘丹，便能救一位墨长的性命…”
柳小拙怔怔的看了怜儿一眼，心下也是怅然，不过毕竟少年心性，想着墨长们闯荡天下，锄强扶弱，救死扶伤，心里也是向往，就见怜儿右手绽放出淡淡的蓝光，轻轻的放在那丹云鼠的伤口处，刹那间那伤口就以人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恢复，一会儿便连疤痕都看不见了。
“怜儿，你的元气又进步了，真厉害。”柳小拙兴奋的说道。
怜儿微微一笑，将手收了回来：“还差的紧呢，论工夫，师兄弟们许多都比我强呢。”
柳小拙知道她对于功夫兴趣了了，但术法和墨门疗伤的秘术却钻研的十分刻苦，刚刚那手段，已经是医疗墨士的中级水准了。想到自己来了墨谷两年多的时间，功法却依旧没有多少增长，每日都苦修大慧佛经、太虚真经和浩然正气这等世间数一数二的功夫，除了灵识感知和术元飞速增长，真元却依旧是那个样子，三股不同的真元分别在身体不同的部位打着圈圈，另外因为还修习了墨门的初级心法，一股微弱几等同无的墨门元气也在部分经脉中缓慢运转。
怜儿知道柳小拙又想到了自己的功夫，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轻轻的抓住柳小拙的手，默然无语。
“呵呵，没事。”柳小拙强自笑笑，看怜儿略带紧张的神色，心下感动，抿抿嘴：“我不会放弃的，你赶快带着丹云鼠回去吧，离考校结束没多久了。”
“嗯”怜儿点点头，看看天色却已不早，松开小手，转身跑去，刚跑了没多远，匆匆转过身来，将那只丹云鼠举起来大声喊：“小拙，它是你抓到的，给它取个名字吧！”
“啊？”柳小拙愣了一下，见怜儿一脸欢喜期待的模样，不好拒绝，脑子转了几圈，却无奈胸无点墨，正觉大失面子，忽然见那丹云鼠将脑袋蜷进怜儿怀中，只剩下雪白的一团，灵光一闪，便将手別在嘴边喊：“叫小白可好。”
那丹云鼠在怜儿怀中一个踉跄，露出两只蓝汪汪的小眼睛，怒目相视，刚待咧嘴叫两声，就被怜儿一把按在怀里：“小家伙，听到了么，你以后，就叫小白了！”说罢，用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白的背脊。
或许怜儿的双手真有一种魔力，小白顿时老实的蜷成一团，一副舒服之极的模样，也不抱怨那个糟糕之极的名字，在夕阳粉红的光幕下，轻轻的合上眼睛，不去理会两个年轻人那眉来眼去的依依不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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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帮怜儿抓住了丹云鼠？”高毅一声惊呼，蓦地屋子里就乱了起来，一群人把柳小拙围了住。
“你确定是丹云鼠，不是小白鼠，小松鼠之类的？”李二狗睁大了眼睛。
“废话，小拙不认识，怜儿能不认识么，以为是你么？”周峰没好气的瞅了李二狗一眼，随即有热切的跟柳小拙说：“小拙，快说说，怎么抓住丹云鼠的！你知不知道，只要抓住丹云鼠，什么晋墨大会，不用参加也能晋墨。”
“是啊是啊！”一群人嚷嚷起来。
“是不是怜儿用了新式的陷阱机关？”
“墨长配置出了更加无色无味、威力无穷的老鼠药？”
看着柳小拙连连摇头，李二狗使劲儿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大声吼：“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抓了一只美丽的母老鼠去勾引……”
屋内一片安静，片刻后……
“没，没有。”柳小拙傻了。
“啊！”一声惨叫，一堆拳头和脚丫子就朝李二狗招呼过去。
柳小拙一五一十把这两天抓小白的情形说了一遍，高毅等人听的不亦乐乎，要说这两年柳小拙跟这么一群人呆在一起，口才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待大家听到柳小拙能够感应到小白的形迹让它无法逃脱后，一个个都是眼睛放亮。
“嘿，小拙，咱们这就走，再抓它十只八只的，我们都不用参加晋墨大会了！”焉明兴奋的说。
其他人都附和起来，就听高毅喝了一声：“别吵了！”然后一个一个的看了大家一眼，沉声说：“你们丢不丢人，想当墨士就要堂堂正正的通过晋墨大会，这么投机取巧算什么，再说即便成功了，那也都是小拙的功劳，有哪位墨长会看上我们，传我们真正的功夫，再有这样的想法，别说跟我是兄弟。”
众人愕然，但仔细想想，都觉得高毅的话有道理，焉明笑笑说：“大家刻苦修炼这么久，不就是想堂堂正正的通过晋墨大会成为墨士么？还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又何必投机取巧，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晋墨！”
“对！”大家纷纷叫了起来：“大家一起晋墨，一起闯荡天下！”
柳小拙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心中快活起来，一同畅想着将来成为墨士，再晋升到中墨，便可以跟随墨长们闯荡天下，快意江湖。
大家正聊到劲头上，绉殷钰惊乍的呼道：“明天，明天是三月初三！”
他人摸不到头脑，正奇怪绉殷钰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毅突然也说：“三月初三，啊，明天是三月初三，怪不得那群小子们今天晚上没有留下修炼。”
李二狗、柳小拙等人面面相觑，就听焉明恍然大悟说：“明天岂不是望月宫水师姐祭舞的日子？啊，快睡，快睡了，明天要早起了。”说罢连忙跳到炕上，钻进被子里。
高毅、绉殷钰也赶忙脱了鞋上炕，就连李二狗也忙往上钻，只剩下柳小拙一个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正要问些什么，才听到高毅说：“小拙，快上来睡，哈哈，明天可要有你眼福的了。”
“三月初三是天水国的祭天之日，每年望月宫的水师姐都要在晨时跳祭舞的，前两年水师姐都回国去参加祭天大典了，今年没回去…。”焉明见柳小拙不懂，便解释了一下。
就见高毅钻进了被窝里，依然从里面透出了满是期待和幸福的声音：“大前年我看了一次，真美啊，真他娘的漂亮啊，就像天仙下凡一般！”
柳小拙吹灭了灯，也爬上了炕，听到众人一片啧啧之声，心中也对明天期待起来，忽然听到绉殷钰又惊乍的叫了一声。
“小拙，水师姐，水师姐你也是见过的！”
众人听了这话都恍然的啊了一声，柳小拙迷糊起来，由于脸上的疤痕以及自己的功夫太差，心中不免有些自卑，在这墨谷之中认识的人也有限，忽听别人说，那个跳舞极美的女子自己也认识，便在脑子里回忆起来，却没有任何头绪。
“就是两年前你偷窥人家的那个！”
“啊？”柳小拙惊呼，脑海中蓦然闪现出那清冷的月光下，冷素美貌的女子。
“我，我没有偷窥！都说了多少次了，只是去转转，没想到…”此时柳小拙也顾不上再想别的，忙为自己申辩，就听四周一片嘘声，显然觉得他的解释没有一点诚意。
“睡了睡了，小拙，下次再有这个念头，记得叫上我。”高毅嘟囔了一声，便打了个啊切呼呼大睡。
“算上我…”
“还有我…。”
柳小拙无奈的看着呼呼大睡的众人，苦笑一声，也倒头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待众人都睡熟了，又爬将起来，靠在墙侧盘膝而坐，缓缓的运行起大慧佛经的功夫，又过一阵，经脉中的道家元气也形成一个涡旋运行起来，在两个涡旋的带动下，青色的浩然正气也随着在隔断的经脉中运转，最后，便是最浅淡的墨家蓝色真元，只是相对于其他三股真元来说，要微弱许多，而涡旋也小的很多，万籁俱静，只闻室中少年们的呼吸声，而柳小拙的呼气却越来越绵长，越来越微弱……如果有高人此时看到柳小拙的状态，必定会为之差异，如此的年龄，便似乎进入了内息状态，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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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便见到同村已经嘈杂起来，只是没有平日里早晨少年们嘻哈打闹的声音，洗涮之后，便都匆匆的往村外跑去，其中自然少不了柳小拙高毅等人。
“娘的，都起这么早。”李二狗咕囊了两句，脚下却是一点都不慢，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两句：“绉殷钰，都是你，怎么跟娘们一样，洗涮还用那么久，一会儿要是没有了好位置，就都怪你。”
“得了，快点走，还有闲工夫说话。”高毅喝了李二狗一句，这一大早晨的，平日里清净的路上，此时却是挤满了从各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好不热闹。不时还传来吵闹声，大抵是谁踩了谁的脚，谁拉了谁一把。
大概行了半个时辰，柳小拙等人来到一个山下的丛林里，早已有众多的兄弟趴在这里埋伏，几人相视苦笑，好容易才找了几处空位，这还是高毅等人在同村颇有威名，恫吓利诱之下方才把人家撵走。
“来了来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原本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望着那山峰之巅。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盛装的女子缓缓的走上山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虔诚，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跪了下去。
柳小拙挑目望去，正是那两年前差些伤到自己的女子，两年不见，那女子出落得更加漂亮，在初升的晨辉下，透露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圣洁和美丽，只是脸上依然是清冷非常，在晨风中恍然若仙。
不一会儿，那女子轻轻挥了挥衣袖，两条黄绢便在晨晖的映照下舞动起来，那青翠的山头，婀娜美丽的女子，还有那动人心魄的舞姿，仿佛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叫山下观看的每个人都陷入痴迷，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仿佛都和这天地融为一体，牵引着每一缕清风，每一束阳光，每一声虫鸣鸟叫。
只有这一刻，柳小拙觉得那女子的脸上没有了清冷，而是专注于快乐之中，忘我的舞蹈着，奏响天地间无声的声韵，诠释者自然天地的美感，深深地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所有的人，也随着那舞蹈，被指引到一个美丽的世界，充满阳光和生命的气息，充满了希望和生存的斗志。
那女子跳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停下来，看到山下四处都是痴迷的人们，微微一笑，正待要走，猛然灵识之中感到一束目光，叫自己有些不自在，抬目望去，山下最近的人群也离自己有数十丈，能够看到自己的舞蹈便已不错，更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容颜，可自己真的有一种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恍然间，心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两年前，一个无比丑陋的少年，也让自己有如此的感觉，那真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难道，他也在这人群之中？随即顺着自己的感觉朝那人群之中望去，无奈距离太远，在堆簇的人群中根本分不清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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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祭舞（下）】………
柳小拙看到那女子朝自己看来，心猛地一跳，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脸已经通红起来，得亏满是疤痕，倒也没人发觉异样，待再次抬起头来，就见那山头已经没有了人影，一瞬间，却不知道为何仿佛若有所失，恍然间记得，在那女子舞蹈时，自己体内的元气仿佛受到触动和牵引，是自己进入了一种无法名状的境界，不由微微运起元气，竟似有了些许增长，这点增长对他人来说虽不算什么，可柳小拙却从未觉得真元有如此快的增长，一时喜形于色。
“傻了？”高毅使劲儿拍了一下柳小拙的屁股，笑着说：“你小子，上次还没看够，这次又看个没完。”
李二狗等人一阵大笑，待看到柳小拙一脸的
